第一卷 政和風雲 7 不依不饒
楊崢昨晚也有所考量,到底要不要把這兩門絕技傳授給方臘、方貌二人。
按照楊崢前世所看的武俠小說推斷,這聖火功明顯就是日後明教的傳教功法,這要是傳給了方臘,估計日後方臘很可能便會在明教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可是不傳,楊崢又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是從方臘身上得到的。以他如今和方臘的羈絆之深,想要摘清自己幾無可能。
既如此,還不如索性直接傳了,一來能再次收割一波二人好感,二來也能增強二人實力,日後就算真的鬧起來,也能讓他們多一份保命的機會不是。
雖然楊崢不知道跟自己羈絆如此之深的方臘、方貌二人若是出事,系統會不會因為羈絆對他有所懲罰,但是楊崢卻不敢輕易嘗試,畢竟他已經從這羈絆中嘗到了甜頭。
雖然這個羈絆,讓他有點無可奈何,但是總不能便宜你佔了,責任你不擔吧。楊崢從來都不嗤以最壞的打算來揣測系統。畢竟這是一個莫得感情的機械人。
同時,楊崢也琢磨了一下自己是怎麼解鎖終極羈絆的。
這卡了近十年的羈絆為什麼會突然觸發了?這十年來楊崢可是沒少嘗試,各種方法都用了,跟方臘、方貌二人的好感度已經刷無可刷。
如今就差找個桃花林,搓黃土斬雞頭,然後一個頭磕在地上,稱一聲二弟、三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原本楊崢就打算試試找日子和方臘、方貌找個桃園磕個頭,試試看能不能讓羈絆更進一步。
卻沒想到,還沒等他做,居然解鎖了,楊崢仔細思索分析,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也許是因為在奇石這件事情上救了方臘、方貌二人的命?所以好感值一下突破天際,解鎖終極羈絆。
這大概就是過命的交情吧。
等楊崢找到方臘、方貌兄弟二人,二人也正要找他。
不等楊崢說明來意。
方貌便先開口道:“哥哥,我看到李旺家養的幾個潑皮,這幾日總到你家田頭轉悠,哥哥還當小心。”
楊崢家裏的田地自有楊氏操持,乃是雇了人耕種,楊崢根本不管,只是此時聽到方貌說起,才知道此事。
“嗯?”
“哥哥,要不我去讓那李旺長長記性?”這是方臘,一如既往的簡單粗暴。
楊崢琢磨了一下李旺的意圖,難道這李旺還是衝著那奇石來的,但是奇石已經給了縣令王寰,以劉鵬的勢力不會不知道此事,所以李旺此番行動,多半是要報復此前之事了。
而那李旺早都被楊崢三人打破了膽子,要說背後沒有劉鵬的指示,借李旺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來找楊崢三人麻煩。
只是不知那劉鵬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要讓李旺對自家田地打主意?
這李旺為什麼就不能消停一點?非要來作死呢?
楊崢想的有些煩躁,甩了甩頭,懶得再想,劉鵬我動不了,一個李旺我還怕了你了?
要不就按方臘說的,甭管別的,先去教李旺做人再說。
真是跟方臘混久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簡單粗暴了?這樣不好,楊崢搖了搖頭,壓下心中的念頭。
“這事一會再說。”
“我找你們來,乃是要傳授你們二人一門功法,此功法乃是我近日在家中藏書中翻出來的,我試着練了一下,覺得頗為不錯,想着咱們兄弟三人,有福同享,自是不能把你們拉下。”
二人自是不疑有他,不會對楊崢功法來歷有什麼懷疑。
楊崢剛講了兩句,方臘就激動說道:“哥哥,這...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內功?”
楊崢點了點頭,“嗯,怎麼,你知道?”
方臘搖了搖頭,緊接着又點點頭,“哥哥,如此珍貴的功法,你當真要傳給我們?”
楊崢翻了個白眼,“我教你們習文練武,我會什麼自是教你們什麼,能學多少看你們本事,但是你們何時看我藏過私?”
楊崢絕不會承認自己之所以毫不藏私,是為了刷好感提升羈絆。
當然法不輕傳,楊崢自是要叮囑一番二人不可外傳之類的話語。
“你們且聽好了......”
說著楊崢便教導起二人聖火功的入門功法,引導二人開始修鍊。
一炷香過去,方臘當先從修鍊中醒轉過來。
“多謝哥哥傳授神功。”方臘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哥哥,日後但有所命,十三在所不辭。”
“怎麼樣?這麼快就有氣感了?”
方臘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瞞哥哥,這功法我覺得與我頗為契合,我只是按照哥哥所說,便很快感受到有真氣在經脈中流轉,莫非我便是哥哥所說的練武奇才?”
我還天賦異稟呢,少爺我昨天費了半天功夫才練出氣感,你可倒好,這才一炷香時間,着實有些逆天啊。
楊崢不由感慨,看來這《聖火功》不愧是方臘的獨門絕技,只是這麼一會功夫便已經能夠生出氣感來,比自己這個有系統作弊的掛杯都是絲毫不差。
半個時辰以後,方貌也醒轉過來,同樣一臉激動的向楊崢表示感謝。
楊崢自是推辭一番,不過從時間上可以看出,方貌在聖火功的修鍊資質上有所差距。
不知道如果傳授二人穿雲步的話,會不會這個結果反過來?只是穿雲步楊崢自己還沒開始練,自是也沒法傳授二人。
“走,我們去李旺家看看。”
在叮囑二人接下來自行修鍊之後,楊崢終於想起來李旺之事,一時起意,既然有人要作死,那不成全他,是不是對不起他這番作?
方臘、方貌自無不可,自是以楊崢馬首是瞻,楊崢說什麼就是什麼。
還沒等三人到李旺家門口,有看見三人身影的李旺家丁便屁滾尿流的奔入李旺府中。
等到楊崢三人出現在李府門口,李旺已經領着一眾家丁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楊崢,你……你來幹什麼?”李旺板著臉大聲喝道,只是那聲音中微微的顫抖,出賣了他的內心。
“李旺,你這是幹什麼?我聽說你把閨女嫁到了縣裏,也不說給我發給喜帖,你看我一聽說此時,便念着你我同村之誼,這特地跑來跟你道聲賀,討杯喜酒喝,你怎麼還擺出這般陣仗?”
楊崢看着色厲內荏的李旺,以及那些雙腿都有些打顫的家丁,笑着說道,然後沖方貌示意一下。
方貌立刻會意的從身上摸出三塊平平無奇的石頭來,遞到李旺面前,“喏,這是我們兄弟送你的賀禮,你不是喜歡奇石嗎?我們兄弟特意到田裏尋了半日,這才挖了三塊奇石,送與你為賀。”
李旺看着方貌遞過來的和普通田間破石頭沒有任何區別的石頭,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想要發怒,卻又不敢,憋了半天才說道:“哼,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沒別的事就走吧。”
“別啊,我這禮也送了,賀也道了,討杯喜酒不過分吧?”楊崢依舊滿臉笑意的說道。
“楊崢,你...你到底要怎樣?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許你李旺做初一,便不許我做十五?”楊崢見李旺不再裝下去,便也不再跟他玩鬧。
“李旺,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想做什麼?你讓人上我家地頭轉悠,到底又有什麼圖謀?亦或是,你賣女求榮,那劉鵬讓你做什麼來對付我?”
“你……你……我……我……我就四處看看有什麼不可以?你家地還不讓人看了?”
“哼,”那邊廂方臘的脾性已經到達了極點,早都忍不住了,向前一步,在李旺一眾家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一把抓住了李旺胸前一副,將他一把提了起來。
李旺那肥頭大耳,身如肉球般的龐大身軀,就被方臘一隻手便雙腳離地提了起來,提溜到了楊崢面前。
“我哥哥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哪來那麼多廢話。”
李旺的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那些圍着的家丁,想要上前救援,卻攝於方臘的威勢,猶豫不前。
“李旺,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你敢動我,劉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哦?果然是劉鵬,他讓你幹什麼?”楊崢好整以暇的問了一句。
李旺本不願說,但是看到方臘已經舉起了砂鍋大的拳頭,距離自己的胖臉越來越近,這才叫道:“我說,我說,劉大人讓我把一塊奇石藏到你家田裏,誰知道方家這兩小子一直在你家地頭蹲着。”
“嗯?”楊崢微以琢磨,便明白劉鵬想幹什麼,這怕是要栽贓嫁禍自己。
讓人把奇石埋在自家田地,然後改日說是縣裏丟了東西,到這裏來索要,到時候只需在地里轉一圈,光天化日之下把那石頭再挖出來,當真是讓楊崢無法解釋。
這陰謀說出來無比簡單,這栽贓嫁禍半點技術含量也沒有,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只是劉鵬要的不過是個由頭,至於事實如何,估計根本沒人關心。而這一遭,縣令王寰可不會再護着自己了。
看來還真是麻煩,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還是得想辦法一勞永逸。
“李旺,離我家地頭遠一點,你若是敢將那什麼破石頭埋到我家田裏,我便讓你李家從七賢村除名。”
楊崢威脅了李旺一番,放了句狠話,示意方臘走人。
方臘冷哼一聲,一把將李旺丟在了地上。
“楊崢,你等着,劉大人不會放過你的。”
聽着李旺放狠話,楊崢帶着方臘、方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旺不過是個小角色,嚇唬一番,已經讓楊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懶的再搭理,倒是那劉鵬,當真是心眼比針還細,不就是當面懟了他一番嗎?居然如此針針計較,實在是個麻煩。
“哥哥,怎麼辦?那劉鵬居然還糾纏不休。”方貌皺着眉頭問道。
楊崢揉了揉眉心,一時間也沒什麼主意,不怕潑皮耍無賴,就怕潑皮當官耍無賴。
在這個封建時代,當官的就是爺爺,手中有點權力自是為所欲為,自古道民不與官斗,不是沒有道理的。
就算對方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尉,可楊崢一個平頭小民,此時卻是沒有跟劉鵬斗的資本。
之前楊崢本以為能夠藉著縣令王寰的勢壓住劉鵬,讓他不敢跟自己為難,卻不想那王寰卻似對自己頗有成見,不願庇護自己。
事情有些難辦,在這清溪縣唯一能夠制衡劉鵬的人,不願意幫他。
想來那劉鵬定是知道了這點,方才如此囂張的直接安排人來栽贓嫁禍,這事要是讓劉鵬做成了,自己連個辯白的機會怕都沒有。
要不要索性鋌而走險,直接去將那劉鵬做了一了百了?楊崢仔細在腦中推演,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殺人也許容易,但是殺人之後的掃尾卻是麻煩,任何犯罪不管計劃的多麼周密,總會留下些許蛛絲馬跡。因此殺人之後可能會埋下更大的隱患。
他楊崢又不是那個想要實施一場完美犯罪的秦風。尤其是在大宋這個年代,司法遠不如後世健全,人家很可能根本不看證據,只看你有嫌疑就把你給下獄了,然後刑訊逼供,讓你認罪伏法。所以說,在大宋,殺人這種事,莽就完了。
當然這不過是想想,莽完了,善後太難了。真讓楊崢去殺人,他是不幹的,為了一個小小縣尉,搭上自己大好前程,不值當的。
尤其是他日後還要考取功名,若是這事日後被人發現,要挾也好,作伐也罷,都將是他無法接受的。
如此一來,還是得找正規途徑解決此事才行。
“十四,之前讓你去新安散佈的消息可散出去了?”
“都散出去了,不過這些時日過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你抽空去趟新安,看看情況。”
“是,我這就去。”說完方貌轉身便直奔村外而去。
這是楊崢原本佈置的後手,原是擔心縣令王寰無法制住劉鵬,楊崢便將注意打到了州府,因此當時便讓方貌到睦州州治新安縣去做了些準備。
一是編了一首與鳳凰出世奇石有關的童謠,讓方十四散播出去。
二是讓方十四散播了關於劉鵬欺壓百姓,作威作福的傳聞。
如果當時王寰沒能阻止劉鵬,楊崢就打算上州治去把事情鬧大,煽動群眾,給州府壓力,讓州府不得不出面解決問題。
說白了,走的依舊是發動群眾的套路。畢竟除此之外,楊崢手中並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資源。
事到如今,楊崢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只是這一次,楊崢心裏卻沒有什麼底。
上一次他謀定而後動,將各方反應都算在了心中,因此才敢毫無顧忌的去跟劉鵬剛正面。
唯一讓他沒有料到的便是縣令王寰的態度,按照他的推測,他給了王寰獻上祥瑞這樣的大功,王寰應當對他有所優待,以他一個舉子的身份,日後,進士可期,王寰怎麼也該跟他親近親近。
可怎麼也沒想到,王寰居然對他冷言冷語,拒之千里。這讓他百思不得極其解,將他原本後續的計劃統統打亂。
原本跟王寰拉近了關係,那劉鵬自是拿他無法,可是如今,沒有王寰庇護,獨抗劉鵬,楊崢頓覺壓力陡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