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青鳴劍 第二十四章:那個身影
張堅雖然有些不情願可還是從包袱里拿出中午偷偷藏的幾張大餅,一臉捨不得的遞了過去。
方孟接過那幾張餅后便起身走到莫輕傾身邊,滿是笑容的說道:“莫師妹,吃點東西吧。”
同行的其他師兄弟雖有怨氣可也不敢多說什麼,這方師兄也大過於偏心了些,師兄弟們也沒有吃東西呢。
“不用了,你們吃吧。”莫輕傾依舊是閉目盤腿坐在那兒,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方孟有些尷尬的收了回去,然後給了鈴鐺一張大餅,自己留了兩張,剩下的三張分給了其他幾個師兄弟。
同在一個地方,這邊正津津有味的啃着雞腿,那邊卻是啃着早已經涼透了的燒餅,形成了十分鮮明的對比。
落無垢只是吃了一個雞翅,將手裏剩下的雞遞給了墨北后就一個人走到一邊坐了下來,靠在一根還未倒塌的柱子上,一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一邊喝着葫蘆里的酒。
墨北又給墨瑤扯下一大塊雞肉,然後起身走到莫輕傾身前,笑眯眯的說道:“仙女姐姐,請你吃肉。”
莫輕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旁邊的鈴鐺本就對這烤雞垂涎三尺,方才嘴裏嚼着燒餅,可是眼睛卻是直勾勾的望着墨北手裏的烤雞,這時她的雙眼都綻放出光來,可憐兮兮的望着莫輕傾。
莫輕傾本想拒絕的,可是一看到鈴鐺那可憐兮兮的眼神就有些於心不忍,只好接了過來,回道:“多謝。”
“不客氣的,仙女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洛北,那個兇巴巴的女孩子是我妹妹叫洛瑤,那個木頭是我哥哥洛塵。”墨北也不客氣直接盤腿坐在莫輕傾對面,也不去理會方孟等人的眼神,雙手撐着自己的腦袋,一雙烏黑大眼睛透着一絲單純。
莫輕傾將接過來的烤雞給了鈴鐺,鈴鐺接過來就開始啃了起來,跟許久沒吃過東西似的,可是中午才見她在客棧里吃了好幾碗。
不等莫輕傾回話,鈴鐺在一旁一邊啃着烤雞一邊回道:“她叫莫輕傾,小弟弟你好可愛啊。”
聽到鈴鐺的話,坐在遠處一個人喝酒的落無垢突然頓了一下,隨後又跟沒事人一般,繼續喝着小酒賞着月。
墨北聽到鈴鐺的話顯得有些不開心,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小弟弟,我今年可有十七了。”
“十七也是小弟弟呀,太可愛了。”鈴鐺伸出滿是油膩的手摸了摸墨北的頭。
墨北頭髮被蹭了好多油,立馬就跳了起來,一邊往外面荒廢許久的水井跑去一邊嚎叫道:“好臟啊。”
“噗。”鈴鐺捧腹大笑了起來,就連莫輕傾也有些忍俊不禁。
另一邊的墨瑤見狀,幸災樂禍的說道:“活該。”
天亮后,莫輕傾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落無垢三人早已經不見了蹤影;鈴鐺還躺在一邊,將頭枕在她的腿上呼呼大睡呢。
帝都丞相府內,林瑾冉獨自一人坐在府內池塘邊看書,數只蜻蜓在水面飛來飛去,時兒落在那荷花花瓣上,時兒又落在水面……
林瑾冉突然將手裏的書放了下來,她抬頭望向北方,喃喃自語道:“這麼快,你已經去北荒半年了,不知你在北荒還好嗎?”
這半年來林瑾冉往北荒寫了數封書信,卻是一封回信都未曾收到過,她不知道的是她寫的每一封書信都不曾送往北荒,甚至都未曾離開帝都就被她的父親給截了下來。
之前北荒邊境發生北蠻入侵之事,她為此擔心了數日,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自打那人去了北荒,身為丞相千金的她曾經從未關心過北荒的事,如今卻格外留意關於北荒的一字一句。
那人離開帝都后,李存諳跟司馬非倆人也時常沒了蹤影也不知幹什麼去了,就剩她一人,終日百般無聊的待在這府里。她本想偷偷一個人跑去北荒的,可是帝都離北荒何其遙遠,她一介女流,又無半點修為武功,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走到北荒的。
突然,一個檀木盒子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差點嚇了一跳,連忙扭過頭去。
只見趙子安站在一邊,手裏拿着那個檀木盒子,滿臉笑容的看着她。
“見過王爺。”林瑾冉連忙起身行禮。
趙子安立即說道:“不用多禮。”
“瑾冉,你對我不用講究這些禮數的,就把我當作你的朋友就好。”趙子安望着林瑾冉笑呵呵的說道,然後將手裏的盒子遞了過去:“這是我偶然尋到的一個玉鐲子,覺得特別適合你,所以就給你帶來了。”
“王爺,還請收回去吧,小女怎敢收如此貴重的禮物。”林瑾冉連忙擺了擺手,連盒子裏的東西看都沒看就直接拒絕了。
趙子安直接將木盒塞到了林瑾冉的手中,道:“我要送出去的東西可從來都沒有送不出去的。”
見安王如此,林瑾冉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好行禮回道:“那謝過王爺了。”
趙子安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就看見林瑾冉將那木盒隨意的放到了一旁,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只是一閃而過,很好的被掩飾了起來。他看着林瑾冉笑道:“瑾冉,聽聞城外山上楓葉正是觀賞的好時候,不如咱們去城外走走吧。”
“不用了王爺,小女看了一日書,覺得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了,王爺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就請回吧。”林瑾冉向趙子安行了個禮,直接下了逐客令。
趙子安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輕聲嘆了口氣,有些失落的說道:“那好吧,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趙子安走後,林瑾冉看了一眼被她隨意放在一旁的檀木小盒,然後拿着書轉身離開了。那雕工精美,十分珍貴的檀木小盒就這麼被她隨意丟棄在了那兒。
林瑾冉這般聰明的女子怎會看不出趙子安以及她父親的心思,可是她對於這位安王爺並沒有什麼好感,只是因為在她心裏一直有一個身影,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或是不舍揮去。儘管她知道此生她與那人不可能,可她始終也無法忘記那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