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覺醒
咦？！
還不待沉思到深處，衛辰心頭突然冒出一陣劇痛！
突如其來的疼痛感迅速蔓上全身，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一片混沌。
雙眼當即陷入一陣漆黑當中。
“衛虎剛走，難道是他想害我？殺個回馬槍？”
強忍劇痛，衛辰腦海中想到衛虎那驕傲的神色，下毒，這種卑鄙小人才會的行徑，應該不是。
隨之，大腦迅速聯想自己幾天來的吃喝行徑，並沒有中毒之類的跡象，至於穆泠兒的紅花美酒，他可連蓋子都還沒掀開，更是排除在外。
至於其他人？
要知道，衛家族規雖然不阻止族人間競爭攀斗，但是一旦出現生死相殺，下死手的一方，是會被嚴懲甚至當場擊斃！
幾乎可以排除有人殺害他的可能!
忍住！
衛辰眼角抽搐，以練氣境大圓滿的修為，哪怕是毒藥也能抵抗一二，只要撐過去就有救！
砰!
砰!
心臟在劇烈跳動，血肉在戰慄着，從小到大，哪怕是以前在山中遇險，被凶虎咬碎腿骨，衛辰都沒有感到如此痛苦過。
此時的疼痛似是變本加厲，一點點攀升。
相傳，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刻入骨髓般的劇痛，猶如善良的天使，溫柔可親地告訴他，閉上雙眼，放鬆全身，只要睡過去便能得到解脫。
而死亡的危機感則告訴他，一定要清醒，只有清醒着，才能撐過這場噩夢，否則將會永遠醒不過來！！
啊！啊！
衛辰強忍着張開雙眼，流出兩行驚心動魄的血淚，越是清醒，越是能感受到肉身傳來的劇烈痛處，渾身上下如同萬蟲啃咬血肉，烈火燒身，寒冰侵體，凶蟻食吸骨髓，說是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吧！
此時沒有人在場，否則便會看到，此時的衛辰，雙眼瞳孔正在劇烈地變化！！
雙眼瞳孔內浮現出一道銀白的流雲紋路！
緊接着，一道黑白相間的光芒從眉心之中射出！直衝天宵！
穆庄。
“怎麼回事！”
一道驚訝的聲音從堂內傳出。
穆宗雲雙目對視長空，那道驚人光芒即便是一閃而過，卻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只見，穆宗雲神念一開，一股無形的穿透念網覆蓋整個穆莊上下，乃至北天城上空，其中他還能感知其他類似的神念也正在擴散，顯然不止他一個人發現這驚世駭俗的一幕。
神念回歸，穆宗雲冷靜之後，臉色卻是多了三條黑線，自家女兒又跑去找那衛家小子，衛家子弟就算了，偏偏還是個廢物。
卻說，此時的衛辰卻是紋絲不動，如同一尊雕塑般僵直站立，氣息卻是均勻的，臉上是吃了大補藥一樣，紅潤光澤。
“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從衛辰嘴裏緩緩說來。
“好消息是，我打開了雲尊者留給我的功法武訣，還意外得到一道訊息，雲尊並非我天武大陸之人，而是來自一處叫洪荒天地的地方。”
“壞消息就是，這三年裏所有凝聚的靈氣，全部化為開啟流雲瞳的養分，而一旦開啟流雲瞳，天地意志就會將我排斥，畢竟這是不屬於從天武大陸誕生的力量。”
“聖階功法，《浩渺渡厄劫》。”
“以蜉蝣之能，開流雲瞳，乃此訣的前提條件。“
木屋內，衛辰腦海中浮現出一套完整的傳承功法，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在心頭噴發。
如此際遇…這等造化是真實的嗎？
衛辰狠狠敲了敲腦瓜子，疼痛感化作喜色，真是淚流滿面都說不清的狂喜。
心中對於這門功法感到狂喜的同時，對這門功法創始者的才華感到驚嘆。
究竟是什麼妖孽，能夠想到將瞳術與煉體之術融合在一起，並且真的就創造出來了。
功法級別達到了聖階，聖階功法他從來沒聽說過，但是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和‘聖’扯上關係。天武大陸的功法自古只有“人黃玄地天”五個階級。
“這個叫洪荒天地的地方，不知跟天武大陸相比，會是怎麼樣。”
衛辰細細品味，心中暗裏多出一絲猜測，將“洪荒天地”這個名字牢牢記住。
“以蜉蝣之能，開流雲瞳！”
這句古老的開篇語，似乎強調了這些關鍵詞。
蜉蝣丶流雲瞳……
衛辰將腦海中的傳承訊息，一一解讀，臉色愈發震驚。
“蜉蝣，指的是像我這種練氣境修士。”衛辰臉色一青一白，半響沉默。
浮生一日，蜉蝣一世，說的就是這種壽命低微的生命，而練氣境武者，在天武大陸的地位而言，說是蜉蝣也沒什麼區別。
“這就是我的流雲瞳嗎？”
心念一動，衛辰照了照鏡子，鏡中衛辰的雙眼，儼然出現一對銀白色流雲瞳孔，代替了原先的黑色瞳孔，有說不出來的妖異！
下一刻，衛辰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祥雲靈氣！
這股強烈的感知，彷彿就存在這流雲瞳孔之內，沒有消失。
“這是我的流雲瞳能力之一，攝取？”
看着鏡子中的銀色瞳孔，衛辰嘴角抽搐，臉色自然是后怕，從凝聚祥雲靈氣，一步步走來，達至圓滿境界，實屬不易。
但是。
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刺激。
“每個人覺醒的流雲瞳都不一樣，而我覺醒的流雲瞳叫做萬劫銀瞳，從未出現的一種流雲瞳。”
想到這裏，從傳承記憶中篩選出流雲瞳的種類，果然，找不到關於萬劫銀瞳的信息。
衛辰睜開雙眼，心中大喜，感受之後，萬劫銀瞳的其他能力也浮出水面。
【破妄】看破一切虛妄，洞察萬千。
【湮劫】降下湮滅之劫，摧毀生機。
加上之前的能力，攝取，蘊藏異空間，吞氣凝神。
一雙眼瞳，包含三種能力！
幾乎任何一種能力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說得多，但是實際發生的事情，從一無所有到掛件滿滿，也就發生在片刻間。
雖然此刻，他能感受到天地對他滿滿的惡意，但是衛某人站起來了！！
“以我現在的能力，運行靈氣都顯得特別難受，更別說修鍊天地靈氣了，不妨先看看，如何修鍊這九道竅穴。”衛辰嘆了一口氣。
受到天地意志的排斥，運行靈氣都帶着一絲滯慢，好比企鵝來到熱帶雨林，渾身有着不舒服的感覺。
浩渺渡厄劫，以流雲瞳瞳術為根本，以煉體為輔，煉體境界有九重，對應人體九道竅穴，一境一竅穴，達至第九重不滅之境，行速可比九天神光，助人渡劫，行善積德，亦或是殺伐通天，皆可增氣運，成就道德光輪。
煉至大成，元神無漏，僅以肉身之軀橫渡世間禁忌之地，天上地下，無人可阻！
了解完第一道竅穴天命和九重境界的信息，衛辰心中一寒。
天武大陸上的修士一共才八大境，那麼打通這第九道竅穴豈不是得超脫八境之上。
這信息量，簡直是驚世駭俗！
天武大陸，一共存在八大修鍊境界，依次為練氣境丶聚氣境丶辟海境丶元神境丶靈武境丶玄冥境丶通天境丶聖靈境。
正所謂，一境一登天。
就連衛家家主都只是元神境修士，更不用想這沒有出現過的第九境界，對他現在而言，太過遙遠。
“練氣對應第一道竅穴天命，在練氣境就得打通手臂上的六十七道穴位！”
衛辰正襟危坐，仔細巡視手臂一圈，發現手臂這六十七處穴位都是相互連通，一發而動全身，其中以天府穴丶天泉穴為最堅韌，幾乎牢不可破。
當晚，衛辰與穆泠兒共飲烈酒，無醉不歡，睡得爛醉，最後還是衛辰屋下的老僕將衛辰支開，穆泠兒倒是清醒許多。
……
翌日。
一道道尖叫沸騰的聲音從賭石坊中出現。
中年男子看向眾人，面色和悅，拱手陪笑道：“今天是第二批從古遺迹運來的封靈石，希望各位買友有好運氣，大吉大利。”
“現在，買賣封靈石，正式開始！”
“哈哈哈，今天，一定會有好運氣。”有人摩拳擦掌，眼中閃爍執着之色。
“聽說封靈石，內藏玄機，有人從中切出天材地寶，也有人從中開出典藏秘法，傳說是天武大陸古老年代流行的一種儲存靈石。”
一個面具男子看向這些大小不一，奇形怪狀的封靈石，心中低吟着。
這人正是衛辰，戴面具自然有深意。
“老闆，給我來這塊，7514號。”
“這一堆封靈石系列，我都要了！”一個土豪風範的胖子咧嘴道，小眼睛中閃爍睿智的光輝，買賣封靈石，最好是一個出自系列的，這樣出現寶物的概率才會更高。
“啊！這塊7412號封靈石才巴掌大小，竟然有冤大頭買了！”一個人怪笑道。
很多人看向衛辰，顯然是從未見過這個進出賭石坊還戴面具的怪人。
也有人認為這是賭石坊的小白，各種壞心思在心中蕩漾，打算好好敲打敲打新人。
“不錯，師傅幫我開刀吧。”面具內傳出淡然的聲音。
“聽說封靈石能開出好東西，老子現在急需靈藥啊！”衛辰心中苦逼萬分，要知道，現在的他，基本喪失感知靈氣的能力。
只能煉化靈物，從天材地寶中提取精華，用這種敗家方法來修鍊。
靈物何其難尋，更是一物值千金。
修行之路，財法侶地，財乃首要，沒有財力資源，談何修行。
好在他有破妄的眼力，不然真就悲劇了。
“好，小兄弟有膽識，老頭子就幫你切好點。”一個幹練的瘦老頭接到衛辰手中巴掌大的封靈石，臉色古怪，但是手中的磨具卻是絲毫不慢。
咔嚓！
突然，一道金光從封靈石中折射出來，一些人連忙朝着老頭手中看去。
只見一塊通體金燦的晶瑩靈石正在慢慢剝去粗糙的石皮，重見天日。
“一塊完整的金靈石？”瘦老頭歇斯底里道，老臉震驚萬分。
“什麼，怎麼可能會有金靈石！”先前一擲千金的胖子看到這塊完整的金靈石，臉色僵住，彷彿間看到價值自己一半身家的財物在離自己而去。
天武大陸，提供煉化靈氣的靈石種類，大致有四大種類。
黑鐵石丶白銀石丶黃金石丶紫金石。
而金靈石類屬黃金石的一種，品質更是頂尖級別的黃金石。
每種相鄰靈石的價格比例接近一百倍，一百塊黑鐵石可兌換一塊白銀石，一百塊白銀石才能換一塊黃金石，當然這些都是理論上的。
實際上，一塊黃金石實際上的來往物價，是一萬塊黑鐵石遠遠買不到的。
我就說么，金光閃現的東西，應該是不簡單的。衛辰心中美滋滋。
這塊完整的金靈石當場高價兌換成一百五十塊白銀石，畢竟金靈石太過顯眼，煉化要求極高，還不如直接換成低一階的白銀石。
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賭石仍在繼續。
由神秘面具男子引發的響動，卻是一個比一個火爆。
“這廝，又開出什麼了？”一個人麻木地問道。
“上次開出一片貌似是地階品階的紫玉殘甲，這次又開出一塊質量上好的黃銅石，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拳頭大的黃銅石。”
那個人比着拳頭，越是比較，越是人比人氣人，當真欲哭無淚。
“唉，勉強還行。”衛辰每賭一塊封靈石，就會自言自語一句，像是自嘲自己。
這話一出，底下一些賭石坊的常客都想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