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台下
“什麼人——!”
眾人本來在歌舞昇平,觥籌交錯里,突然從天而降,一道白色影子,白衣飄飄,白綾飛揚。
青絲如瀑,衣裙如翼。
秩序突然被打亂,引起了眾人不小恐慌,不知誰這麼叫喊了一句。
‘咻’水漓月抬頭,已經快速反應過來。
她的眼眸有張皇。
而她一抬頭的瞬間,在坐眾人已驚呆了…一時間,除了從角落擁過來的護衛,其他人,幾乎聲息不聞。
又尤其是在里的男人。
世間竟然有此絕美的人兒。
果然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她美,一雙水眸似天上繁星,將世間所有的璀璨華光都凝聚了進去。
她媚,一襲白衣裹住曼妙身材,風華冠天下
她如畫上走下來的仙娥,斂盡萬世光華卻纖塵不染。
而水月漓只看帶戒備的看四周涌過來的護衛。
今晚守在門外的護衛只是小部分,裏面還環了一大圈。
她腦袋快速的反應,難道,今晚—!
父親竟然會把壽宴地點選在這登月樓。
登月樓如此冷僻,水月漓絕對想不到府里那麼多地方,她父親為什麼會把宴會地方選在這裏。
其實,她是真想不到,就是因為這裏相對府里其他地方,清靜,水雲清才把宴會地點選在這裏,今晚來的皇室貴胄,王宮大臣將地點設在這隱秘之處,若有人或者組織想要暗殺那位朝廷官員貴族不能,眾人也各種盡興。
水月漓失算了。
周圍戍守的侍衛見此情形,大驚,將水月漓團團圍住。
“什麼人——!”
“別。別。趙將軍。放下,快放下。都把兵器放下…!”
上座的水雲清很是愣了片刻,才似反應過來。
立馬從坐位上下來。
拖着褐色下裳從案上下來。
驚慌失措的模樣…
“是老夫的女兒…。!”
水雲清急,從放酒的長案,小跑下來,到水月漓身邊一臉無奈用小的只能她能聽見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現在全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倆身上。
“可傷着沒…!”此刻的水雲清只抓了水月漓的袖子上下查看着。
水月漓面無表情。
“我要那東西…!”
她相信他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水雲清已經顧不得其他,一嘆氣,狠心的一甩袖。
“哎…!”
“給。給。你要什麼都給。只是我的心肝。今日這麼多人,你就別鬧了。”
剛才看着那麼多兵器的頭指着她,他整個人都嚇傻了,生怕別人傷着她。
雖然最後這句,他依然是用只對她的音量說的,可是相比之前卻高了不少。
周圍人竊竊私語,目光都放在他倆身上。
“原來是令千金——!”
今晚負責守衛水府的將軍趙四笑道…
可是怎麼以前不曾聽說戶部尚書可有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周圍人一陣唏噓。
而今日貴客眾多,水雲清不敢失了禮數,只能帶了水月漓向前…
“漓兒,你來給幾位殿下行禮…!”
“這是齊王殿下…這是安王。十皇子…!”
水雲清穿了褐色蝙蝠紋對襟長袍,裏面是同色福字裏衣,頭帶冠冕,今日的宴會上的他,也算是盛裝出席。
而他帶水月漓越過百官坐席,卻到右邊下首的三張蝰紋梨木長案前。
水月漓本來並不涉朝廷,可是現在,她自找的,她是平民,見了皇子,不可能不行禮吧。
她自小學過禮儀。
“臣女水月漓見過各位殿下。!”
齊王?大皇子,安王,三皇子…
她是向著那方跪禮,她行禮時,恭恭敬敬,神態自然。
楚玉一身黃色錦紋蟒袍,頭帶金冠,墨發披在肩頭,渾身自然流出一股尊貴華麗的氣息,眉似籠煙,眼若含波,面若冠玉,舉止投足流露出大氣之舉,儀錶風流,神態自若。
“水尚書千金,傾城之恣,形態溫良,只是以前怎麼都沒有聽說過——!”
楚玉的話語滿溢的誇讚
水雲清在旁,語氣恭謹
“小女生來並不養在府里,規矩禮儀都沒學成,本不欲帶她現於人前。今日果然就失了禮”
楚玉抬手
“不妨。不妨。只是水尚書有此等千金,朝廷的人不知道,父皇和本殿下亦是不知,水小姐出場方式是特別了些,本殿下就當看一場雜耍表演,給本殿助興了。!”
一聽見‘雜耍表演’,水月漓想一掌拍暈他—
水雲清淡淡開口
“謝殿下寬宏——!”
趙姨娘帶着她身邊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只看見這一幕,不管別人好不好,她就撅嘴啐了一口。
她就知道,水雲清那短命的原配夫人死了都不給她好過,她雖然死了,這麼多年,水雲清一直把那正房的位置空着,她一連生出了兩個女兒,怎麼都只能是庶出。
身份硬生生的被水月漓這嫡出的壓了一截。
更氣的就是,她這兩個女兒雖然不是京中的第一美人,那也是出名的美人兒。
而她的丈夫,她的夫君,水雲清對這正妻生的女兒千般寵愛,有時候寵的一般人都看不過去,那簡直當命根子的疼。
千依百順,他這女兒要什麼給什麼,想怎麼辦就由她去。
今天,皇帝親自恩准辦壽宴,他這尚書大人長臉,大皇子三皇子十皇子早下了拜帖,她知道這次來的皇子貴公子不少,她的兩個女兒敏秀,敏真。
半個月前就在挑首飾,裁新衣,今日好好打扮一番,希望能在各位皇子面前漏漏臉。
如果被看中了娶回去,哪怕是個側妃,又或者被哪家的出眾的貴公子合了眼緣,也算了了她心事兒。
只是,這水月漓從來也沒在這些官府官員面前露面過,可是今日卻出來攪了局,露了風頭。
就說這女的平日的一直躲在深山裏面,又是在練功,敢情這不是不想男人,是怕沒遇上好的吧,今天一聽家裏有了貴客,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搶走敏秀敏真的風頭。
真氣人。
趙姨娘坐在位上氣鬱咬巾帕,如若不然,不知道怎麼發泄自己的憤怒。
一想到,偏偏整個家裏,又是水雲清說了算,什麼事兒,她又不敢逆他的意。
在她看來,當初就是水雲清疼這個女兒,送她出去學武功做防身用,又回想她兩女兒,敏秀敏真。
只是在外人看來水雲清雖然未將她扶正,卻也把這個家拿給她當,她也算半個主母,像這種場合,兩個女兒也可以一起來參加。
她也真不該埋怨。
可是,從她的位置,一眼望過去,她的兩個女兒,水敏秀,敏真,今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綾羅滿身,金簪滿頭,水敏真一身白色煙紗羅長裙,抹胸,一雙秀眼,兩坨胭脂,真真上等的美人。
好好的本來由她兩個女兒展示的機會,生生的被水月漓毀了。
看望着水月漓的方向,她那嫣紅的下唇都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