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怒笑蒼天

()“墨兒，回家了！！”

夕陽西下。端坐在一塊兒石坳處的羽墨聽着遠處母親的呼喚。撇了撇嘴。最後看了一眼被映照成鮮紅色的天空。這才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從來到這個村子開始算起。已經六年。

在這裏度過的點點滴滴。都深深的印在羽墨的腦海里。如果換成是普通的嬰兒，自然不會記得如此多得事情。但羽墨卻是一個特例。準確的說，是林楓深深的記得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中所發生的一切。

六年前，本是應該中醫院研究生畢業的林楓，在參加畢業典禮的那一天。突然天上陰雨密佈，以往都不曾見過的紅色閃電，從天而降。林楓則是其中的幸運兒。身體直接被一道閃電轟的粉碎。不過，他覺得應該還會有其他的人享受了和他一樣的待遇。因為，臨死前還聽到了另外一聲尖叫。還是一個女生。這也就讓林楓心理稍稍覺得公平了一點兒。

本以為死亡是重新的開始。沒想到，真的是開始了。只不過，沒有按照中國古典傳說中的輪迴之道來進行。而是直接跨越時空，靈魂附着到現在這具孩子的身上。

更令他鬱悶的是，這裏與自己所知的世界完全不同。天空處，隨處可見翱翔於天際的翼人。只是他們雙翼的顏色不同。

還記得，剛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現在這具身體的媽媽，每天都帶着自己窩於一個破舊的房屋裏面。除了磚瓦沒有吃過。其他的一切基本上都從他的胃中儲存過。甚至一些樹皮還經常讓他疼的死去活來。

不過，他所有的控訴只能通過嬰兒的孩提來傳達。在那段時間裏。林楓每天最享受的便是吃奶。也只有那帶着淡淡腥味的奶水才能讓他的身體稍微舒服一些。

後來，這裏的村長看他們的日子實在是艱難，才勉強從村子最西邊的一個角落裏，給他們蓋起了一座茅屋。分了點荒地。讓他們自生自滅。

但誰也沒有想到，本是荒地的非種植地。在琳兒每天的滋養下。竟然神奇般的變成良田。雖然不多，但至少能夠讓他們娘倆能夠吃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就這樣，在平平淡淡的度過了六年之後。林楓，也就是現在的羽墨蛻變成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

漆黑的眼眸中閃爍着淡淡的光澤。嚴肅的嘴角里，總是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即便是面對他的母親，依然如大人一般，冷靜的面對所有的事情。

路過稻田。看着被晚風吹動的麥穗。羽墨象徵性的撿起一根稻草。叼在嘴角。適時的展現出他本該的年齡。

“媽，我回來了。”

推開鬆動的門栓。狹小的房間內，充斥着飯菜的誘人香氣。房間內僅有的一張桌子上擺放着他最愛吃的菜。一絲暖意，劃過心田。六年的時間完全的將林楓的心感動。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名為趙琳的媽媽。為他做了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一切，甚至更多更多。

六年的時間，也讓他從心底呼喚出媽媽這兩個字。就像現在這樣。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房間一側的廚房傳來。當初那個在很多人眼中是個怪胎的琳兒，如今已完全蛻變成一個成熟的婦人，雖然摸樣並沒有改變多少。但是從她的氣質還是能夠感覺到，在她的身上，帶着濃濃的母愛。

“墨兒，快點兒洗手吃飯。”

“恩，知道了。”

現在的林楓對於這個世界的語言已經熟的不能再熟。如果要另算的話，這也應該算是他的母語。

自從兩年前開始，林楓每天都在重複着相同的事情。那就是坐在不算太高的山峰上，仰望着天空。思考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雖然樣貌改變了，生活習慣改變了。但屬於林楓自己本身的性格卻並沒有改變多少。他本就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他最大的興趣便是呆在一個安靜的環境中，思考着他想要思考的事情。正如現在這樣。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為什麼會這麼的有個性，但從他的眼睛裏，琳兒時常能夠感覺到自己兒子智慧絕對不會亞於任何人，或許這是一個錯覺。但身為母親的琳兒寧願固執的相信，這個錯覺是真實的。這一點上，兩母子倒很是相像。

飯桌上，一向保持沉默的羽墨出奇的主動開口說話。

“媽，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吧。”

琳兒心中一驚。詫異的看了一眼羽墨。正想要詢問什麼。但他的眼睛裏卻清楚的寫明了想要知道的意思。適才壓下心中的疑問。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其實外面的世界，總的來說，只能用無盡這兩個詞解釋。我們所生活的這塊兒大陸被稱為神翼大陸。很多人都無法用準確的數據來說出整塊兒大陸是多麼大。更有人說，在土地的最北端，是一望無際的海。甚至比陸地還要廣闊。當然，這只是猜測。並沒有人能夠證實傳言是真還是假。在這塊兒大路上分散着無數大大小小的國家。基本上每天都有一個小國家滅亡，相對的，就有一個國家興起。具體都是些什麼國家，媽媽也不是很清楚。但在這些國家中，有四大帝國。是大陸上的核心也是支柱。如果你以後………”說到這裏，琳兒頓了一下，看着羽墨一副疑惑的表情，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如果你以後去到外面的世界，這四大帝國是你必須要知道的。他們依次分開。鎮守着大陸東南西北四邊。從東邊起為翼聯國。西邊為艾靜國，南邊為神翼國，最北邊也是最寒冷之地則是魔翼國。”

“那他們都是以軍事為主的嗎？”

聽着羽墨稚嫩的聲音，琳兒的心中卻是一驚。自從他們母子來到這裏以後。基本上沒有和其他人接觸過。而她自己也沒有說過軍事這樣的詞彙，為什麼這個年僅六歲的孩子會知道這些。

“墨兒，你怎麼知道………………”

話還沒有說完。羽墨已是跳到琳兒的背上，撒嬌的膩聲說道：“說啦，媽媽。人家很想聽哎。”

此時，琳兒更是吃驚。自己的孩子她當然清楚。什麼時候和她這樣過。一直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雖然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但心中還是充滿了開心。剛才的疑惑也被這股幸福所填滿。

看着母親嘴角挽起的笑容。羽墨心中的那塊兒石頭卻是重重的落地。偷抹了一下冷汗。太危險了。要不是用撒嬌戰術，恐怕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罷休的。到時候即便是他在聰明。這也是不能解釋的。

“既然我兒子想聽，媽就給你好好的念叨念叨。”顯然琳兒現在的心情很好。緊緊的摟着懷中的羽墨，用她溫柔的聲音緩緩的說著：“從各國的名字上來看。翼聯國主要是集合了一些從其他三國裏面的一些翼人以及犯有重大罪行的逃犯。相對來說，也是最混亂的一個國家。艾靜國則是以商業為主。經濟也是三國加起來的總和。神翼國則是以修鍊光明武技為主。也因此，他們國家對於光明天使的信奉要遠遠的超出其他的國家。而囤聚在最北邊的魔翼國則可以撐得上是神翼國的死敵。他們是以修鍊黑暗武技為主。信奉墮落天使。因為這塊兒大陸之上，光明天使的教徒要遠遠多於墮落天使。所以，也就導致了，魔翼國被許多國家所仇視。甚至出現在別的國家時會被暗殺而死。”

“他們的作風很狠毒嗎？”

羽墨呆在母親的懷中。腦海中不停閃現的是這幾個國家的名字。從剛才母親的複述來看。要論戰鬥力的話，魔翼國應該是最厲害的。甚至超過神翼國。否則不會出現人人喊打這種局面。畢竟樹大招風這個詞是亘古不變的真理。而艾靜應該是處於保持中立的國家。自古商人便不會摻和到任何的戰爭中去，在商人的眼中，利益才是重中之重。牆頭草，隨風倒，說的也就是商人。而翼聯國，雖說是一個混亂的國家。但從他們能夠維持到現在，並成為鎮定整塊兒大陸的帝國來看。他們的帝王絕非是等閑之輩。否則這群暴徒怎會聽從他的指揮。至於神翼國，羽墨則只是心中冷冷的一笑。一群只有信仰的傢伙，早已是所謂的神的奴隸。

然而，羽墨等了半天，依然沒有等到母親的回答。抬頭望去。正巧見到母親呆愣的看着前方。眼中是閃爍着淚光，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輕緩的撐起身子，輕輕的呼喚了三聲，才將母親從回憶中喚醒。

“啊？怎麼了？”

“媽媽，您在想什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今天就說到這裏吧。你先去玩會兒。媽媽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

走出門外的羽墨，回頭看了一眼茅草屋。屋裏的燭光撲朔朔的閃着。母親的身影從中投射過來。雙手托腮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魔翼國，這個國家與母親之間有什麼聯繫嗎？為什麼在說到他們的時候，母親會停下，會流眼淚。

看來這一世的母親身上，也有一大團的迷。和我一樣嗎？

哈哈哈……………………………

羽墨平緩的走在石板路上，心中卻是在肆意的狂笑着。怒笑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