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兩個詩人
石東扭頭瞪着扎克說道：“那麼相對的，老子討厭你個雜種！”
如此，怪異的場面顯得有些嘩然。
石**然性地在桑迪面前爆粗口，台上的阿爾塞大人不出聲，他的夫人倒是有點意外地皺了下眉頭，似乎在指責石東出言粗俗。
為此，站立赫伯特身邊的特麗對那個中年**聳聳肩，小聲道：“沒辦法，他就這德行，對誰都這樣。別說對待他討厭的人。”
“對你也這樣嗎？”那個美婦不禁有點好奇。
“一樣。”特麗有點尷尬地點頭。
另一邊，桑迪在莫妮卡身邊停下來，注視着她片刻才說道：“幾乎所有的人都說喜歡我，但你這句是我許久都沒有聽到的真心話，你叫什麼？”
“我叫莫妮卡。”小丫頭有點心虛地道。
“謝謝莫妮卡。”桑迪說完后，轉頭看着石東說道：“語言總有她美妙的地方，但是正如我們千奇百怪的世界，也有着令人尷尬的地方，所以我不喜歡你講的粗話。”
桑迪雖然遊歷大陸，但是終究難以擺脫骨子裏的一些精靈特性，轉身走開了。
“混蛋。。。這是誰啊。。。”
為了給桑迪助威，石東招致了周圍許多男士的鄙視。
“。。。”石東抓了抓腦袋，也沒啥子好說的。
當桑迪走上台階面對着大家的時候，沉默了許久的阿爾塞大人才又繼續道：“桑迪卡爾令人尊敬之處，優美的音樂和詩詞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為重要的是，她敢於在人們都盲目信仰的時候堅持自己縱情的觀點。眾所周知，絕地聖壇曾經主宰大陸，是幾億生命的信仰，但它其實是一種卑劣的思想，它始終在給信仰者們洗腦，告訴大家，一切的一切等於沒有。它無恥地宣揚‘禁慾’言論，曾經一度被愚蠢的人們將禁慾發展到了禁止婚姻的地步，這是挑戰人類最美好的感情。”
阿爾塞頓了頓，繼續說道：“在絕地的黑暗統治下，就連大地也為之沉睡了許久，我們曾被大雪冰封了三年。相信大家都不會忘記絕地的狂熱信仰者們是怎樣對待異端的。而桑迪，正是一個敢於在那樣環境之下，遊歷大陸幾十年，她所到的地方，都留下了令人感動的詩詞和歌聲，播下了拯救人類心靈的種子。”
最後，阿爾塞提高聲音：“榮幸地說，我為大陸有着這樣優美的靈魂，為能邀請到這樣的精靈而感到驕傲。今晚如果有幸能夠欣賞她的歌聲，相信我們都會難忘的。”
“嘩啦——”
整個廣場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特麗和桑迪再次有意無意地看往石東那個方向時，偶然發現，現場上百人中，惟一隻有他一個是沒有鼓掌的人。
“哥哥，怎麼你不高興嗎？”莫妮卡同樣在激動地拍手。
石東輕輕搖了搖頭，懶得和莫妮卡多講。絕地聖壇淪落到這個地步，作為絕地武士他不喜歡。
隨後而來的，是桑迪卡爾優美的歌聲回蕩在整個廣場上，這裏沒有擴音器，而她的嗓門也很輕柔，但是聲音一響起，整個廣場就安靜得落針可聞，自然而然的，桑迪那如同水一般清澈的韻律就很容易穿透空間。
桑迪用的是古老的精靈語，石東無法領會歌詞，但不得不承認，不用感人的歌詞，當只是她投入的表情，顯得柔情並且滄桑的眼神，以及動聽到極限的嗓子，就足以打動所有的人。那彷彿是夏日森林中的一股清澈小溪流過，這是石東聽過的最美妙的旋律。。。
歌聲落下，人們似乎忘記了宴會的開始，還在久久發獃。
在回味了許久之後，阿爾塞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來：“女士們，先生們，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了。”
這之後才迎來了莫妮卡久久等候的場面。她拉着石東穿梭於那些放滿了食物的桌子間，她吃得愉快極了。
日光徹底隱沒，廣場四周燃起了代表着盛大宴會的火把，舉止優雅的紳士貴婦們四處穿梭，尋找着彼此心儀的交談對象，亦或是交易對象。
莫妮卡一邊啃着噴香的雞腿，一邊問道：“哥哥，我覺得先前你一點也不高興。你不喜歡桑迪嗎，不喜歡她的歌聲嗎？”
“不，我不是不喜歡她，我是不喜歡這個阿爾塞。”
石東緩緩低聲道：“絕地聖壇或許有些不盡人意的地方，但是至少，她出發點沒有惡意，她也曾經為拯救人類付出了努力。大陸淪落至此，絕地法則的死板難辭其咎，但不可否認的是，真正使壞的正是這些掌握着權力的老爺，利用絕地這類宗教思想式的統治，變本加厲地壓迫平民。當絕地死亡的時候，他們又可以像阿爾塞一樣，以‘被蒙蔽者’的身份站出來，將責任推到絕地聖壇身上。這其實是極其卑劣的行為。”
“這是我，很久都沒有聽到的，大膽且透徹的言論了。”此時，後方傳來一股熟悉的清脆聲音。
石東和莫妮卡轉身看去，那個帶着風塵之色的桑迪正走過來。此時她已經戴上了那頂曾經莫妮卡十分喜歡的草帽，看樣子她僅僅是路過德城，而留下令人難以忘記的歌聲之後，她又將繼續她的旅程了。
桑迪這類人的生命是可敬的，她們註定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她們會將有限的一生投放在整個大陸之上。石東這麼覺得！
“我要走了，是特地來和你告別的。”桑迪卡爾以一種很奇特的目光注視着石東。
“怎麼。。。你有和討厭的人告辭的習慣？”石東對此不禁有點疑惑。
桑迪微微一笑，低下頭片刻，才又抬頭說道：“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你的話里充滿了許多新的思想，看來我剛剛憑一句話來判斷你，是非常愚蠢的。”
“哈。。。”石東笑了笑，現在他真的開始喜歡桑迪了。她是個直來直去，用語承認錯誤的人。
“不過你也不能憑几句話就覺得我有意思啊？”石東飄飄然的同時感覺有點奇怪，桑迪的身份等同於大陸的“天皇巨星”，這麼突然來說這樣的語言，真是令人太意外了。
“不是憑几句話，而是憑藉直覺。”桑迪微微一笑，輕聲道：“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桶，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着你的溫柔。那一世轉山轉水，不為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桑迪輕聲念着的時候稍微有點失神，許久之後才又道：“這是我走之前，赫伯特送給我的，他告訴我這是你的詩。直覺告訴我，能夠寫出這樣句子的人，不能簡單而粗暴地下定論。”
石東眨了眨眼，嘿，赫伯特那小子可真有他的？同時他有點尷尬，自己是個狗屁的詩人，這是盜用的，嗯嗯。。。
“這是我半生中，聽過的最優美的情詩。”桑迪輕聲問，“告訴我，句子中的‘經桶’指的是什麼？”
石東心想，算是遇到一個比赫伯特懂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