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幸福與憂傷

蕭寒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悄然離開了那裏。

晚上，蕭正再次睡到蕭寒的房間裏。

蕭寒質問蕭正：“爸爸，你是不是喜歡如姨？你昨天一直問我有關蕭冰的一切，其實你更想知道的是如姨的事？”

蕭正詫異的看着蕭寒，誠懇的說道：“我是很喜歡她。可是我絕不會亂來。我深知自己肩膀上的責任和義務。我只是想盡我所能的幫助她。她一個人帶着蕭冰太不容易了。感情的事是心不由己、不能控制的。責任和義務比愛情更重要。”

蕭寒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會成為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你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蕭正看着自己身邊的小大人，微笑着。

第二天早上，蕭正再次帶着蕭寒來蕭冰，準備送他們上學。他們看到蕭冰正在做早飯。蕭寒詫異的詢問：“如姨沒在？”

蕭冰回答着：“媽媽去縣城了，說要去買最好的布料，做一套衣服。媽媽嫌集市上的布料不好。”

蕭寒若有所思的看着爸爸。

蕭正心跳加速，心裏暖暖的。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他抬頭看了天空，焦急的說道：“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不知道會不會下雨？”

蕭冰認真的說著：“我提醒過媽媽，媽媽說主家着急穿，她一定要去。”

這時候，蕭冰的飯已經做好了，她輕輕的呼喚着蕭寒，“你們要不要吃點？”

蕭寒微笑着坐了過去，因為他想嘗嘗蕭冰親手做的飯。蕭冰盛了兩碗湯麵，蕭寒一碗，自己一碗。

突然，天空變得昏黃，霎時間，颳起了狂風。吹的樹枝四處亂擺、東倒西歪。地面上塵土飛揚。卷帶着風沙、落葉、碎屑，讓人睜不開眼睛。

蕭冰一臉擔憂說著：“刮這麼大的風，媽媽是不是很危險？”

蕭正眉頭微蹙，鎮定的對蕭冰、蕭寒說：“我先送你們去上學，隨後我就去縣城找你媽媽。蕭冰，你知道你媽媽去哪個門店嗎？”

蕭冰無奈、憂愁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天空中飄來片片烏烏雲。層層疊疊的遮住了天空。幾道閃電划空而過。接着，聽到了一聲響雷。噼里啪啦，豆大的雨點落下來了。雨來的很急，也很突然。沒多時，地面上就匯成條條小溪。沖帶着泥沙，奔躺着向外流去。雨點落在水窪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蕭冰擔憂的神色，再也掩藏不住。蕭寒安慰着。“蕭冰，你不用擔心了。我爸爸一定會找到你媽媽，把她安全的帶回家的。”

蕭正不知從哪裏找來了兩塊塑料紙。給兩個孩子披上后，就送他們去上學。蕭正的車就停在衚衕口。打開車門，蕭寒和蕭冰坐上去。車輪捻動着被雨水浸泡后的淤泥，飛速的向遠方駛去。

把孩子們送到學校后，蕭正立刻調轉車頭，開往縣城。尋找他中意的女人。

蕭正開着車，挨街挨道的尋找着蘇如。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條街巷上，他發現了蘇如的自行車。

蘇如應該就在不遠處。蕭正下了車，挨門挨店的尋找着。他終於在一家商店的門前，發現了渾身濕透的、凍的瑟瑟發抖的蘇如。蘇如的懷裏緊緊的抱着，為自己選好的布料。

蕭正內心震撼。迅速跑過去，拉起蘇如的手，在雨中狂奔着。

蕭正把蘇如帶到自己的車裏。心疼的詢問着：“為什麼不到店裏面去避雨。”

蘇如淡淡的說著：“又不買東西。自己如此狼狽，我怕給人添麻煩。”

蕭正再次感動着。這個女人，永遠把別人放在第一位。

蕭正開着車。

蘇如詢問着：“你帶我去哪裏啊？”

蕭正嚴厲的說道：“我們渾身都濕透了。當然是先換一身衣服。”

蕭正拉扯着蘇如來到了一家商場。商場的售貨員看到如此狼狽的二人好奇的打量着，竊竊私語着。

蕭正帶着蘇如來到女裝專場，蘇如看到這些衣服的價格，低着頭不敢多看一眼。

蕭正挑出一件鵝黃色連衣裙，徵求着蘇如的意見：“你看這件怎麼樣？”

蘇如抬起頭微微看了一眼，淡漠的詢問着：“你是給林凡買嗎？”

蕭正怔住了。蘇如這是着急和自己撇清關係。

蕭正幾分霸道的說著：“你為了我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跑了這麼遠的路。不彌補一下，我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蘇如淡漠的說著：“我只是在工作而已。你別想太多。”

蕭正霸道的說著：“你工作也是為了我。”

蘇如冷冷的說著：“這些我會用手工費算回來的。”

蕭正威嚴的看着自己面前這個溫柔又淡漠的女人。他把衣服遞給售貨員，霸道的說著：“開票。”

蕭正拉扯着蘇如，不僅買了裙子，從裏到外、從上到下，買了全套。自己也里裡外外的換了一身行頭。

蕭正把這些交給蘇如，要求蘇如換下來。蘇如淡漠的轉身就走。

蕭正把蘇如帶到自己的車上，語氣緩和下來，“穿上吧！否則着涼了。你若生病了，誰來照顧蕭冰。我沒別的意思，你不用多想。過一會，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陪我做。”

蘇如沉默着，沒有任何動作。

蕭正湊近蘇如的耳邊，邪魅的說著：“你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換吧！這裏沒什麼人，又是在我的車上，你似乎沒有選擇的權利。”

蘇如羞澀又緊張，咬着下唇，憤怒的凝視着霸道又邪肆的蕭正。

蕭正下了車，關上車門。

此時，他的內心激動萬分。蘇如方才那個神情，是心動的信號。那一刻蕭正感覺自己回到了十年前，找到了戀愛的感覺。

蘇如換好了衣服。羞澀的看着蕭正。

蕭正溫柔的稱讚着：“我的眼光還不錯。挺適合你。”

蘇如淡淡的詢問着：“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蕭正邪肆一笑：“我還沒有吃早飯，你陪我一起吃。你可以選擇吃，也可以選擇看着我吃。”

蘇如坐在蕭正的對面，凝視着蕭正，蕭正動作很優雅。每一個表情都透着性感。他確實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蘇如為自己默哀着。自己已經過了戀愛的年紀，怎麼還可以如此胡思亂想。

錯過就是過錯。

他是什麼身份，自己是什麼身份。況且，他還是個有婦之夫，而自己只是一個帶着私生女的殘花敗柳而已。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曖昧的氣氛會使得她窒息。

蘇如站起來，迅速的逃離了這裏。她必須儘快讓自己回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中去。她沒有資格享受這種夢幻般場景。

蕭正追上來，手裏提着蛋糕。淡淡的說著：“我知道你沒吃早飯。隨便吃點吧！上車。”

蘇如淡漠的說著：“我騎自行車回去就可以了。”

蕭正強扯着蘇如上了車。冷冷的說道：“下這麼大雨，別管自行車了。是身體重要，還是自行車重要？”

蕭正把蘇如送到了家門口，自己才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的蘇如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她既感覺失落，又感覺幸福。

中午，蕭冰、蕭寒、路小宇結伴回家。蕭冰一進家門立刻尋找媽媽。看到媽媽已經回到了家中，才徹底放下心。

“蕭冰。”

蕭冰立刻跳起來，跑出去。邊上邊說著：“蕭寒在叫我。”

蕭寒站在院子裏，手裏提着端着一個湯鍋遞給蕭冰。“我爸不喜歡吃雞肉，所以改成了魚，這雞湯浪費了也挺可惜，所以你們吃吧！”

蕭冰靜靜的接過來，淡淡的說著：“謝謝。”

蕭冰把蕭寒的話傳達給媽媽。

蘇如眼神複雜，沒有說話。

空地上，蕭寒笑着對蕭正說：“爸爸，我按照你教我的話說的，蕭冰果真信了。”

蕭正微笑着說：“蘇如淋了很長時間的雨，喝點雞湯提高免疫力，可以防止感冒。”

蕭寒詢問着蕭正：“爸爸，你後天就要走嗎？”

蕭正微笑着說著：“公司有急事，我必須要回去了。”

蕭寒繼續詢問着：“過年的時候，你還回來嗎？”

蕭正若有所思的說著：“為了你，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會給你帶很多禮物回來的。”

蕭寒微笑着說道：“不只是完全為了我吧！”

蕭正凝視着這個小大人，無奈的搖着頭。

蘇如得知蕭正要走的時候，呆在原地。她看着院子中晾曬的那塊布料。那塊布料被雨水淋濕了，蘇如特意用肥皂洗乾淨了，晾在了院子裏。

蘇如用手摸了一下，，布料已經幹了，連忙用電熨斗熨平，裁剪，開始趕工。

第二天早上，蕭冰疑惑的看着媽媽的大大的黑眼圈，關心着：“媽媽，你昨晚沒有睡嗎？”

“催得緊，趕工。自己做點東西吃，上學去吧！”蘇如沒有停下手中的工作，簡短的說著。

晚上，蕭正帶着蕭寒找蕭冰寫作業。趁着兩個孩子探討作業的時間，蕭正去了南面的屋子。

燈光下，蘇如正在忙碌的工作着。

蕭正悄悄的走進去，蘇如看到蕭正，身子微微一震。表情流露出幾分羞澀。

蕭正淡淡的說著：“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公司了。和你做告別來着。”

蘇如靜靜的轉過身，平復情緒，不讓蕭正看到自己的表情。

蕭正見蘇如如此冷漠，轉身準備離去。

“蕭先生，試試衣服吧。”蘇如鼓足勇氣呼喚着。

蕭正輕輕的走過來，看到桌子上平整的擺放的那套深藍色西裝。內心十分激動。心疼又開心的說著：“你是為了我才趕工的？瞧，都有黑眼圈了。我說過，不着急穿的。”

蘇如靜靜的背過身。

蕭正脫下自己的外套，穿上蘇如親手為自己縫製的衣服。蘇如的手工是獨一無二的。為蕭正挑選的面料也是最好的。穿上去舒服又合體。蕭正驚訝的發現衣服的左邊的衣袋位置，綉着自己的名字。恰好是心臟的位置。這絕非巧合。

蕭正非常開心，他湊到蘇如的身邊，溫柔的說了聲：“謝謝。”

說完，他將一個信封遞到蘇如的手心。輕輕的說著：“等我走後，再拆開。”

蘇如羞澀着，不敢抬頭看蕭正。

蕭寒寫完了作業，蕭正帶着他回家了。蕭冰已經進入了夢想。此刻正是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的時刻。

蘇如忍不住打開信封。裏面是21顆心形。用百元鈔票折成的心形。21，諧音，愛你。蘇如終於明白了，蕭正並不是真的需要自己做衣服，而是想照顧她的生意。

第二天一早，蘇如就叫醒蕭冰：“蕭冰，快去上學了。”

蕭冰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床頭的鬧鐘，說著：“媽媽，此刻才六點。還早着呢。”

蕭冰還是很乖巧起床了。她們走到衚衕口，發現蕭寒、林凡和蕭寒奶奶都在那裏。蕭正要回公司了，他們是出來送他的。

“蕭冰。你來了。”蕭寒跑過去。

蕭正凝視着蕭寒跑向蕭冰的身邊。蘇如正站在衚衕口，用眼角斜視着自己。

蕭正看向蕭寒，溫柔的呼喚着：“蕭寒，我要走了。”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蕭寒說的，還是對蘇如說的。

蕭寒向蕭正擺擺手。

蕭正的車慢慢的行駛向遠方。

林凡見蕭正離開了，她搖擺着走到蘇如的身邊，挑釁着：“我起的早是因為要送我老公，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蘇如沒有走理睬林凡，轉身就回去。

蕭冰冷冷的回懟着：“都六點了，還早嗎？我媽平時都是這麼早起床的。今天之所以出來是因為要帶我吃老豆腐的。”

林凡不屑的“切”了一聲：“就你家，還吃得起老豆腐？一塊錢一碗呢。既然是去吃老豆腐，為何又轉身離去呢？”

蕭冰冷冷的回懟着：“那是因為大清早，看見某些人，沒心情了。我不僅要吃，還要請蕭寒吃。”蕭冰說著就拉起蕭寒的手，去村西的李奶奶家吃老豆腐了。

蕭寒詢問着：“蕭冰，你光顧着和我媽嘔氣了？你有錢嗎？”

蕭冰頓住了腳，逞強的說著：“我只是忘記帶了。”

蕭寒翻着白眼，淡淡的說著：“原來你是要我餓肚子啊！”

蕭冰嘟着嘴，說道：“下次再請你。”說著調頭就走。

蕭寒連忙拉住蕭冰，攤開掌心，說著：“我有，十元。不僅可以吃老豆腐，還可以吃煎餅果子呢。走，我請你。”

時光流轉，光陰似箭。轉眼間，就到寒假了。

大街小巷裏，到處瀰漫著孩子們的歡聲笑語。臨近年底，此起彼落的鞭炮聲，隱隱約約、遠遠近近的響徹在大街小巷。從早晨到深夜，就這麼時斷時續着。

蕭寒、蕭冰、路小宇等小夥伴在衚衕里嬉鬧着。

路小宇突然驚叫起來：“街上上來了輛小卡車，看熱鬧去了。”

蕭冰、蕭寒也跟了過去。

只見小卡車上綁着一輛帶車棚的電動三輪車。

“好漂亮的三輪車，這是誰家買的？”路小宇自言自語着。

蕭寒看了看蕭冰，調侃着：“蕭冰，如姨的自行車丟了。沒辦法趕集了，是不是你家買的？”

蕭冰瞪着眼睛，眼神複雜的說著：“不會吧！我媽並沒有告訴我買三輪車。還是帶車棚的。”

蕭寒微笑着，眼神神秘又溫柔。蕭冰不明白，蕭寒此時的表情是從何而來。

這時卡車上的工作人員走下來了。說著：“小朋友，請問蘇如女士是在這個衚衕吧！”

蕭冰震驚到沒有回答。

蕭寒替蕭冰回答着：“是的，她就是如姨的女兒，蕭冰。”

工作人員笑着說：“小朋友，你媽媽在哪裏？”

這時候，路小宇已經把蘇如拉過來了。蘇如聽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后，一副大夢初醒的樣子。

蘇如詫異的說道：“可是我並沒有買三輪車啊！”

工作人員說道，“地址寫的明確，就是陽光衚衕，221號住所。請問是您家嗎？”

蘇如詫異的說著：“是我家，只是我沒有訂購三輪車啊！”

工作人員說道：“那就是你家沒錯了。您可能平時工作繁忙，忘記這件事了吧！你還是在網上下的訂單呢。”

蘇如再次詢問道：“這三輪車多少錢？”

工作人員笑到：“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已經付過款了。”

蕭寒微笑着說道：“如姨，既然已經送貨到家了，你就收下吧！反正已經付過款了。或許，是您平時太辛苦了。有貴人相助呢。”

蘇如的心“咯噔”跳動了一下。她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工作人員將維修卡和發票交給蘇如。發票的開頭確實是自己的名字。地址也是正確的。這就說明，這輛三輪車確實是有人買來送給她的。蘇如只好硬着頭皮手下。

有了這輛三輪車，自己去集市上接活或者去縣城採辦物品就方便多了。而且，颳風下雨也不用害怕了。

蘇如又想到上次那個風雨，更加確信，三輪車是他買來送給自己的。除了他，還有誰真正關心過自己的處境呢？蘇如感動着。

除夕那天，蕭正再次歸來。和家人簡單寒顫幾句之後，就帶着蕭寒去蕭冰家了。蘇如正在和蕭冰包着餃子。

蘇如看到蕭正，眼神欣喜又憂傷。她淡淡的詢問蕭寒：“蕭寒，你餓了嗎？要不要給你煮一些餃子。”

蕭寒微笑着看了一眼爸爸，說道：“我要吃。我最喜歡吃白菜豬肉餡的了。蕭冰，你給我煮一些吧！”

蕭冰無奈的攤手，去了廚房。蕭寒緊緊的跟隨着蕭冰去了廚房。

蕭冰詢問：“蕭寒，你能吃多少個餃子？”

蕭寒認真的說道：“煮60個就差不多了。”

蕭冰驚訝的看着蕭寒：“你能吃60個嗎？”

蕭寒分析着。“我自己吃多沒意思啊，我要你陪我吃。如姨或許也會餓。我爸爸已經連續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了，很累的。”

蕭寒看着蕭冰，調侃着：“怎麼，你心疼？”

蕭冰嘟着嘴，調侃的說著：“就是心疼。”

說完，把整盤餃子板上的餃子，全部都倒入了鍋里。淡淡的說著：“保證你們能吃飽。”

餃子煮好了，蕭寒把餃子分在四個盤子裏。端了兩盤，給蘇如和蕭正端過去。

蕭冰也要端，蕭寒斥責着：“你留在這裏陪我吃。”

蕭冰詫異的看着蕭寒，一臉的不理解。

蕭寒回來了，微笑着說道：“我要我未來的媳婦，陪我吃年夜飯。”

蕭冰嘟着嘴說道：“我要找我媽媽去。”

蕭寒說道：“我爸爸和你媽媽商量事情呢！”

蕭冰詫異的詢問：“什麼事情？”

蕭寒說道：“工作中的煩心事情。”

蕭冰詢問着：“你爸爸為什麼不找你媽媽商量這些呢？”

蕭寒表情憂鬱的說道：“我媽媽不喜歡聽這些。她只喜歡聽八卦和逛街。我希望爸爸能夠開心一些。只要不做出太過的事情，我都會支持他。”

蕭冰迷迷糊糊的感覺蕭寒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又不知道哪裏有問題。

蕭冰雖然淡漠，思想卻不像蕭寒那樣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