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觸類旁通
清晨，陽光照耀在練武場上，給眾人鍍上了一層金黃。
在這金黃的光澤下，人影閃動，每個人都邁着矯健的步伐，彷彿擁有用不完的力量。有人一邊跑步一邊用羨慕的眼神看向站在練武場中間的十人，不知不覺間加快了前進的步伐。
不出所料，王為他們五人全都選擇了兵器功法，王為、李鐵軍、馬金宇三人選擇了刀法，不過不是霸刀，畢竟霸刀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學的；錢富貴和張根生選擇了槍法，這倒是王為意料之外的。
找好師父后，接下來就開始練習武功套路了。
“練武不能讓人長生，反而會更快地讓人下地獄。因為功夫是殺人技，高手對決，電光火石之間便可分出勝負。我這套刀法雖然不如霸刀有名，但也是眾多前輩通過實戰千錘百鍊總結而來，此刀法共計三十六式，你們可要看好了。”這個武師說完，根本不擺架勢，直接拔刀出鞘，眾人只見刀身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得金光閃閃，表面上看平平無奇，貌似沒有任何出彩之處，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招式配合身法，行雲流水，輾轉騰挪間不帶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王為見了頓時眼前一亮，功夫是用來殺人的而不是當做節目用來表演的，光是這種說法他就十分認同。再說這刀法雖然僅有三十六式，但在王為看來這簡直就是三十六式殺招，招招致命，不過這套刀法的缺點就是只攻不守。
想到這裏他問眼前的武師：“師父，您這三十六招只攻不守，如果三十六招打完還沒有致對方於死地，難不成還要再打一遍？”王為倒是沒敢說三十六招還沒打完就被對方打死了該怎麼辦。
聽到有人提問，這名武師先是愣了一下，因為自從他教授刀法以來，下面的人都是唯唯諾諾，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根本就沒人敢問這問那的，沒想到今天碰上了一個刺頭，關鍵是這個刺頭問的問題還挺有水平。
“我認為最好的進攻就是防守，進攻者能夠掌握攻擊節奏，而被動防守者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將要如何進攻，還沒開始就已經處於劣勢。當然這都是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這名武師說完緊接着後面又補充了一句。
這名武師雖然沒有全部回答他的問題，但王為聽了還是覺得有點道理，他也沒有必要讓人家難堪，於是便就坡下驢恭維一聲站到一邊繼續聽講。
其實王為早就懷疑過那些武術套路的實戰效果，武術很多時候都是用於表演而不是實戰。因為現實中的街頭打架或者生死搏鬥根本就不可能按照你的套路來，武俠電視劇是為了好看才那樣拍的，如果都是一招定勝負，估計沒有多少人願意去看。
現實打架或者生死搏鬥中無論用什麼方法，站着的是勝利者，躺下的就是失敗者。
從剛才的三十六招來看，可以叫做拿着這種規格的刀，殺死敵人的三十六種方法。如果修改了刀身的尺寸和重量，估計這三十六招就要換成別的招式了。
武道修鍊幾乎全都是從練習套路開始的，這樣做既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在於有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出招，如何發力，套路的出現，相當於給他們一個參考模板，告訴他們怎麼出拳、怎麼出劍......。壞處在於很多人只是知道模仿而不知道變通，大多數人一味地模仿招式而失去了原有的靈性，更有悟性差的人只會按照套路出招，但現實搏鬥中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會耐心地陪你耍套路。
功夫是殺人技，雙方對峙，在排除暗算偷襲的情況下，可以說越是快速出招，越是古怪刁鑽出人意料的招式，獲勝的機會就越大，前提是沒有多餘的動作，突出的就是簡單和直接。
不遠處，王為看見“提升班”的兩人正在相互喂招，好像又有啟發。
喂招，在他看來就是喂經驗，武功套路誰都會打，關鍵在於實戰效果。喂招，最終目的就是要讓你將學到的武功套路活學活用。
“喂，發什麼愣呢，有沒有聽我講話。”沉迷其中的王為突然間就被授課的武師打斷了。
王為雖然不悅，但還是恭敬地說道：“不好意思，師傅，剛才走神了，您接著說。”
這位武師顯然很不高興，於是他打算整治一下王為，“你去把我剛才演示的三十六式刀法給大家重新演練一遍。”看到這武師的臉色，王為知道他是故意為難自己，於是他走到場中，連打三十五式，最後一式卻是故意出錯。這也引來了武師的一頓呵斥，王為摸了摸鼻子，表示不以為意。
“開竅果然好處多多，難怪大家都去搶着練氣修仙。”王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記住全部招式，完全得益於開竅的功勞。
接下來就是頗為枯燥的模仿時間，授課武師站在隊伍前面，做着武功套路的分解動作，後面的人每做出一式就跟着“吼！嘿！哈！”地大聲呼喊出來。還別說，這一招一式一叫一喊之間倒是挺有氣勢的。
一段時間下來王為感覺十分無聊，反正他已經學會了三十六式刀法，此時打算出工不出力，只盼着趕快天黑，他好去找林中虎深入探討關於武道修鍊的問題。
盼望着，盼望着，天終於黑了。吃過晚飯，王為就迫不及待地走進林中虎的房間。
林中虎見到王為，還是老規矩擺茶看坐，王為還是像往常一樣開門見山道：“不會吧，林兄，我進階了就學這？每天跟在後面吼嘿哈？那武師的三十六式刀法實在是太簡單了，我看一眼就學會了。”
林中虎聽后不再淡定，他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瞪大雙眼盯着王為說道：“此話當真？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王為也不想過多解釋什麼，只是說了句：“借刀一用。”說完房間內刀光閃爍，三十六式刀法就這麼被輕易地耍了出來。
“部分地方還需改進，但你確實是記住了全部的招式。”林中虎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此刻他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天才，天才都是怪物，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圍，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
林中虎問道：“王兄該不會是特意來震驚我的吧？”
“對於武道修鍊有些感悟，想和林兄討教討教。”不等林中虎說話，王為接著說道：“練武先打根基，然後學習套路，最後喂招，也就是增加實戰經驗，然後就能成為武士了，對嗎？”
“對。”林中虎面無表情的回答。
“我曾聽說，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仔細想想人家說的也是在理，速度快到你無法反應，等你還沒反應過來便人頭落地，在這種人面前，你所學的套路招式以及對戰經驗幾乎全部失效。”
“除此之外，我還要加上力量和經驗，自古以來人們就崇拜強大的力量，也就是說自身實力足夠強大，就不再需要任何算計，誰敢不服直接碾壓過去；越是見多識廣，經驗也就越豐富，臨陣對敵時經驗可以幫你判斷敵人的招式，教你用最簡單、最省力的方法去化解對方的招式。”
林中虎聽得出神，因為王為對於武道的見解已經超過了他，速度、力量、經驗，在他看來這六個字幾乎完美概括武道。
“哎，你說的對，無敵的速度能夠秒殺一切敵人，強大的力量能夠橫掃一切敵人，豐富的經驗可以幫你在與敵人對戰時判斷出最佳的選擇。除了少有的怪物以外，大部分人的速度和力量都是有限的，出招的角度或者方式也都比較常規。相比而言，普通的武者悟性一般，速度和力量也很一般，在這種情況下經驗和技巧很大程度上就決定了他們能夠到達的高度。”
見林中虎說完，王為有些無奈，“我又沒讓你做總結髮言，說了半天你就加了技巧二字，在我看來你說的技巧就是奇招，也就是以別人意想不到的招式進行攻擊，別人想不到當然就難以防守，這就是所謂的出奇制勝。”
林中虎聽了笑着說道：“那是自然，所以說武功套路也算是一種奇招，如果你沒有見過這種武功套路，當然很難想到他的攻擊方式和角度，雖說你已經學會了三十六式刀法，但也不一定要全部按照既定的順序進行攻擊，對方也不是木樁也會作出針對性地反擊。有些人天生愚笨不會隨機應變，這種情況下就突顯出了喂招的作用了，喂招就是要擺脫固有的武功套路，最終讓人活學活用。”
與此同時，內院書房裏突然傳出陣陣笑聲，“哇哈哈哈，我終於成功了，你們不教我心法又怎樣，我自己創造心法，用不了多久就是你們的末日！”還好這裏是內院，自從林傾心被帶走之後，這裏就剩下林震遠一人居住了，否則這麼大的動靜非得驚動他人不可。
林震遠看着自己創造出來的武功心法十分滿意，當他目光轉到旁邊的王家前兩層修仙秘訣時，忍不住露出一股無邊的殺機，“快過年了，得找個時間把豬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