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九章,一波已平一波又起
許玲瓏俯下身子,一觸王有道人中部位,只覺鼻息全無,再摸一下他的頸部動脈,已沒有跳動跡象,搖了搖頭。“他死了。”柳成風說道。
許玲瓏鎮定地說道:“這是北涼姦細慣常所使用的毒,一旦被對方抓獲,便咬破牙床自盡而死。”一旁見到此情景的展鵬震驚之餘,感嘆此人的硬氣。
許玲瓏站起來,嘆氣道:“他既然死了,那寶物的下落恐怕……”一旁的司空摘桃嘻嘻一笑道:“入夜之時我見他鬼鬼祟祟,有些古怪,便暗處跟蹤他,原來他是敵國姦細,真想不到。”
許玲瓏一聽,問道:“這位是?”
“我的親兵,司空摘桃。”柳成風介紹道。許玲瓏略一低頭,問司空摘桃道:“可曾發現他在何處鬼鬼祟祟。”
“就在這個院子內。”
許玲瓏和柳成風不約而同說道:“在這院內仔細尋找一下。”
經過一番仔細的查找,其中一個士兵敲打一塊犄角旮旯的石板時發現空空作響,大聲喊道:“這下面好像是空的。”許玲瓏和柳成風以及親兵們紛紛麇集過去,其中一人翻開石板一看。石板下四四方方果真放着一個由油布包裹的東西,打開一看晶瑩透亮,正是九頭獅子。
原來這一切還真多虧了許三多及時包圍將軍府,不然此物早就無處查找了。
寶物既然已找到,賊凶也已經伏誅,柳成風怕夜長夢多,於是決定馬上起程,不再耽擱。在拜別了許玲瓏和許三多,出了上水城,柳成風在上水城外的三寶山——一座小山旁將阿信的遺體付之一炬。
熊熊的烈焰,在展鵬等人的眼中只感到徹骨的冰冷,遠處碧藍的蒼穹下,落單的雁兒隱沒在了厚厚的雲層中,三寶山蔥鬱的樹木,繁盛的綠草在獵獵的秋風中直向一處彎腰。
柳成風令人將阿信的骨灰裝入了一個家將瓷瓮中,說道:“阿信,我會帶你回家的。”
馬隊繼續前進,走過低矮的三寶山,橫亘在上水城邊巨大的倪玉江浩浩蕩蕩的水聲遠遠就傳來了,此處水流湍急異常,渾濁的水岸相距300米,遠處斷崖峭壁,佇立着千排峰仞,山勢極為陡峭,懸崖之上老鷹悠然盤旋在空中,此處人煙罕至。
一座橫貫水岸的鐵鎖橋赫然在前,此橋銹跡斑斑,橋面上鋪着的木板遍佈綠色潮濕的青苔。
“走吧。”柳成風說道。
鐵索橋有22根橫貫的鐵鎖細扎而成,馬隊一踏上去便發出吱吱零零的聲響,搖晃的橋身使得眾人都小心應付着,忽然馬兒一聲尖銳的嘶鳴,鐵索橋劇烈的晃動起來。
“小心,都不要動。”柳成風雙手抓住鐵鎖喊道,“把馬拉好。”
“馬腿陷進木板里了。”
“那就拉出來,其他人繼續前進。”
馬隊已在鐵索橋的中央地帶了,渾濁而湍急的河水發出嘩嘩的水聲,警告着過路的人,水中不時浮現出一個個大大小小小的漩渦,就像是想把人整個吞噬進去一般的黑洞。
鐵索橋所鋪的地板在雨水的反覆浸泡和長年累月的風吹雨淋早已脆弱不堪,馬隊裏的幾個人合力將爛木頭用刀挖開,把馬腿提了起來,所幸的是因為木頭已經綿質化,並未對馬兒造成什麼損傷。
馬隊的人們陸陸續續通過了這座破舊的鐵索橋,到了對岸,整個人便輕鬆了許多。
阿信既然已死,陸遠作為後勤則統籌了一切,說道:“此處人煙稀少,不宜久留,當速速通過。”柳成風贊成了他的意見。
馬隊日夜兼程,終於抵達了官道驛站,這一行人早已幾天沒有閉眼,累垮了。驛站是個芝麻官負責,一見到八大山莊的令牌便恭恭敬敬,奉上了好吃好喝的。
這一頓饕餮大宴,對這些連日來沒吃過像樣菜的人來說可以說瘋狂至極,每個人都酒肉餵飽,累了幾天,受了多少罪,很多的人早已經扛不住了,終於到達目的地怎麼能不放鬆放肆一把。
入夜之後,睡過去也特別的快,漆黑的夜,微涼的晚風,闃靜的官道,一身的疲憊,厚重的眼皮,這一切睡覺的慾望都滿足了,人們沉沉地酣睡了過去。
入夜之後,展鵬因痛疼的緣故,久久難以入眠,於是走出房門,打算令冷冷的秋風給自己的腦袋涼一涼,沒想到在月光下有一人也未睡去——陳蓮花這個對自己百般仇視的女子。
展鵬雖看見她,卻未打招呼。陳蓮花撅起嘴,冷冷地一瞥道:“你前些日子令我受辱,我真欲殺你而後快。”
“是我大意了,可是我並沒有惡意。”展鵬回應道。
“哼,”陳蓮花冷哼道,“鬼厲的仇我遲早也會替他向你討回來的,到時一併算算總賬。”
“你真那麼恨我。”
“當然。”說完轉身縮回了房間。
展鵬思緒萬千,說到底當時他不該魯莽地指出陳蓮花來,當時實在是過於唐突了,可是這鬼厲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竟導致她如此恨自己,展鵬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從旁邊一位冷峻的少年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展鵬扭過頭一望,原來是蕭寒羽。
“你如此大意,可是會丟了性命的。”蕭寒羽面無表情地說道,在他冷峻的面容下,展鵬隱約地感受到了這個人一種溫溫的氣息。
“剛才想什麼呢,連我出現,你都未能察覺。”他又說道。展鵬望着夜空中熠熠的星光,說道:“想你師妹為何這般不待見我的事,一時分神了。”
他的嘴角竟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說道:“我這師妹,確實記仇的很,不過她卻是個善良的女子。”
“能告訴我為什麼她會對我成見如此深嗎?”
蕭寒羽聽着秋蟬微弱而凄涼的叫聲,看着眼前一片濃墨的黑,說道:“想聽聽我師妹跟鬼厲的事嗎?”展鵬點了點頭,說道:“洗耳恭聽。”
“說實在的,鬼厲是個屠殺狂,主上將鬼厲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每日以鐵鏈抽打他,可是越發抽打,鬼厲越發躁狂,而且越發的結實,他的存在只是為了屠殺那些斗獸場中的可憐的奴隸,只是為了娛樂那些王公貴族,而我師妹與鬼厲的相識也在斗獸場中,不知為何鬼厲對我師妹竟下不了手,甚至在那些弓箭手想要射殺我師妹時,鬼厲用身體護衛了她,也許只有我師妹可以理解鬼厲那溫柔的一面吧,據說鬼厲也有笑容呢,我是聽我師妹說的。”
展鵬靜靜地聽着蕭寒羽那不緊不慢的話語。
“鬼厲常年被關在地牢,在我的師妹成為了親兵之後,便常常帶些吃食給鬼厲,一來二去兩人的情誼慢慢深了起來,所以鬼厲是最聽我師妹的話的,從那以後鬼厲在斗獸場內發狂的次數也少了許多,許多的奴隸因此而逃過一劫,不過那一天當師妹趕來前,聽聞鬼厲被你殺死,當時她幾乎是絕望的。”
“原來是這樣。”
這時蕭寒羽面色凝重地說道:“事實上鬼厲發狂次數的減少,使得那些權貴們非常的不滿,也許是他的利用價值少了,龍程兄,你得多多留心主上,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展鵬點點頭,說道:“我懂了。”
這時蕭寒羽道:“你馭氣的本領從何處學來?”展鵬搖搖頭道:“我也不記得了,以前的記憶都憑空消失了一般,一想起來便頭疼欲裂,我只記得我剛醒來時渾身是刀傷,蠻嚴重的。”
蕭寒羽道:“看你的情形,極有可能在受傷時經歷了一場惡戰,我聽說馭氣過度,導致真氣逆行入頭部百會穴,會使人喪失記憶,沒想到真有此事。”
“不知有沒有治療的方法?”
蕭寒羽搖了搖頭,說道:“到了盛京,如果可以找御醫給你診治一下,也許有轉機呢。”
這時房間內傳來“磕……磕……呼……呼……”的呼嚕聲,顯然很多人已經完全進入了夢鄉了。
蕭寒羽說道:“這個時候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幾個跟了我們一路呢。”展鵬心中咯噔一下道:“怎麼可能?”
“對方一夜的追襲,你未能發現?”蕭寒羽說道。展鵬沉默不語,他確實沒能發現有人跟蹤,蕭寒羽說道:“你的氣控制的還不夠穩定呢,如果能將氣擴散到更遠的位置,你能察覺到許多細微的變化。”
事實上蕭寒羽馭氣的本領在展鵬之上,利用氣的擴散的特性,可以察覺更遠的敵人,這就要高超的控制氣散的技術了,馭氣強者可以控制氣的形狀,將氣的觸手遍及自己幾百米的範圍,這不僅需要精神的高度集中,更考驗馭氣者高超的控制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