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36他回來了
“我恨你!”雲夢嬌爆發出一聲尖叫。
這樣的局面,溫心早就預料到了。但是,沒想到如此之快。夢嬌果然還是冰雪聰明的,她很快就猜到了。
沒錯,這個計劃里有一個硬傷,那就是雲夢嬌接到的那個電話。有人專門通知雲夢嬌,說沈家男被保釋出來之後在某會所的包廂里用餐,讓她過去找他。
接到那個電話,雲夢嬌並非不起疑心,但對沈家男的惦記和思念佔據了上風,她懷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趕到了那裏。不過,她看到的並非沈家男一人,而是看到他溫香軟玉抱滿懷,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躺在他的懷裏。
接下來的一切就像場噩夢般,成為雲夢嬌此生都不願觸及的傷痛。
等到她冷靜下來,難免疑惑,究竟是誰給她打了這個電話?沈家男嗎?不太像!那個叫琳達的女人?沈家男剛剛跟她搞到一起,一定會刻意隱瞞雲夢嬌的存在,琳達不應該知道她的詳細情況,也就不會故意通知她趕過去看好戲。
思前想到,這件事情就有些古怪。雲夢嬌不願懷疑溫心,但事情證明,她的直覺果然是正確的!
面對雲夢嬌的憤怒嘶吼,溫心卻是很平靜,她毫無愧色地覷着她,冷聲道:“我做錯了什麼?不該讓你知曉真相,現在還活在沈家男為你編織的謊言裏嗎?直到你生下他的孩子,為他蹉跎此生!”
“我願意!”雲夢嬌淚如雨下,哭道:“至少他並沒有強迫我流產!”
溫心身體的某個部位好像被針扎到,微微一顫,但她並沒有計較雲夢嬌的口不擇言。她放緩了語氣,輕輕地說:“正因為易凌風強迫我流產,我現在才不恨他!一個男人如果不愛一個女人,讓她懷孕生子遠遠比讓她流產更加殘忍!”
“怎麼說你都有理!”雲夢嬌嫌惡地看着溫心,怒道:“這麼說,你更恨楚奕辰了!”
溫心有些招架不住了,她退後一步,終於沉下了俏臉。
看到溫心變色,雲夢嬌更加憤怒,厲聲接道:“你為楚奕辰生下了孩子,你是不是很後悔?假如當時有人故意讓你流產,讓你腹中的孩子兒夭折,你是不是會很感激她……”
“住口!”溫心終於忍不住,打斷了雲夢嬌。
“哈,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雲夢嬌的神色憤怒又充滿了嘲諷:“你這個自作聰明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我的孩兒該不該出生……”
“我的孩兒可以為我帶來溫家十幾億的繼承權!而你呢!”溫心再次沉聲打斷她,冷冷接道:“你生下這孩子將會繼承沈家巨額的債務,難道你想後半輩子連同你的孩子一起為沈家還債嗎?”
雲夢嬌劇烈地喘息着,淚水已沾滿臉頰。她伏在枕上,泣不成聲。
“就算你恨我怪我,我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踩進火坑!沈家男並非良人,我說了一萬遍你也不信,唯有你讓親眼看到他的真面目才會死心!至於那個孩子……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間!”溫心並不認為自己有錯,她真得一心為了雲夢嬌着想。“天底下的好男人那麼多,為什麼你非要在沈家男那一棵樹上弔死呢!他對你全無半分情義,你何苦……”
“你出去!”雲夢嬌指着門口,憤怒地宣佈道。
溫心深吸一口氣,穩定了情緒,這才緩和了語氣,勸道:“飯菜快涼了,你吃吧!我就不陪你了!等你情緒穩定一些的時候,我再來看你!”
雲夢嬌扭過頭,不再看她。
知道雲夢嬌在跟自己賭氣,溫心也不計較,再次看她一眼,囑咐道:“好好調養身體,等你好了,進容氏公司做我的貼身助理!夢嬌,我需要你!”
雲夢嬌身體一顫,儘管扭頭賭氣不看溫心,但她仍然悸動了。半晌,她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溫心。“你……還肯讓我做你的貼身秘書……”
“當然!”溫心見終於打動了雲夢嬌,心中暗自一喜。她是過來人,知道對於感情世界一塌糊塗的女人來說什麼事情最能打動她。不是男人,而是事業!一時半會兒走不出那塊泥沼地,但可以做點兒別的來轉移下注意力。“只要你不再受沈家男的蠱惑,對我來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比你更能信任呢!”
此話無疑再次肯定了她們倆親密無間的友誼!雲夢嬌心頭一暖,淚水再次盈濕了眼眶。
見成功打動了雲夢嬌,溫心微微綻笑:“夢嬌,我等着你!快些振作起來,我們一起尋找幸福!”
*
慈善募捐會現場,作為今晚慈善活動最大的募捐者,溫心在眾多記者手中相機鎂光燈不停閃爍的包圍下,從容不迫地做着慈善演講。
她穿着簡單大方,卻又不失優雅的格調,很符合今天的慈善活動。此時的她,俏臉籠着聖潔的明亮,唇畔含着溫柔的笑意,向接受募捐的敬老院和孤兒院表達祝福的期望。溫暖又感性的演講,不時為她贏來陣陣熱烈的掌聲。
眾星拱月般,溫心首次高調亮相公眾視野。
如今,她事業漸穩,跟楚奕辰分居的新聞影響力漸漸淡了,更重要的是她最大的競爭對手沈家的破產,更是讓她在崇城沒有了阻礙者,因此是時候該重新出現在公眾的面前了。
溫心積極從事慈善事業,這是她快速走進公眾媒體視線的最佳入門方式。
面對着媒體的鏡頭,溫心表現幾乎接近完美。她專門聘請專家指導她如何在鏡頭前擺出效果最好的肢體動作,如何讓笑容更加完美。
天生麗質,再加上後天的努力,她獲得成功無疑事半功倍!
慈善活動結束之後,溫心在保鏢的護送下離開了現場。在停車場,溫心正準備走向車子之際,發現早就有人等在那裏了。
原以為是守株待兔的記者,沒想到走近前卻發現是安健和沈家柔。
“溫心!”沈家柔牽着安健的手快步沖了過來,她滿臉憤慨地興師問罪:“我問你,我大哥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不等沈家男靠近,冷奕已經擋在了溫心的身前,伸出手臂阻攔住了眼前的兩位不速之客。
“沒事,讓她過來說話!”溫心倒是沒把沈家柔看在眼裏,她感覺能夠把握這個富家千金的情緒,沈家男的死還不足以讓沈家柔豁出性命報仇。
冷奕退到一邊,不過仍然警惕地盯着靠近前來的兩個人。如果他們有任何異常的舉動,他就會隨時衝上去。
沈家柔並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她的手裏一直緊拉着安健。而安健的腳步並不積極,因此這讓他們倆看起來有些奇怪。“是你讓人撞死我大哥,安健說了,絕不會放過你的!”
“安健!”溫心的目光從沈家柔的臉上轉移到了安健的臉上。
安健一直沒有說話,陰沉着臉色,此時也正用同樣陰沉的目光看着溫心。
“我一直勸安健要冷靜,他總不聽,說……見到你這個賤人非要殺了你不可!”沈家柔從安健的口袋裏掏出了那把匕首,摁開了彈簧,同時塞進了安健的手裏。“安健,我不希望看到你殺人啊!我們還是跟她理論,看她怎麼狡辯!你千萬不要動手,千萬不要拿刀捅向她……”
安健呆了呆,刀柄已經塞到了手裏,簡直騎虎難下,再加上對溫心積攢的種種不滿,乾脆真的握起刀子,指向了溫心的咽喉。
距離這麼近,事發突然,還真有些猝不及防。溫心只覺咽喉一涼,她的脖子就被安健手裏的刀尖抵住。清眸流露一絲驚詫,她怕刺激到安健可能血濺當場,就沒有亂動。
突襲成功,安健卻有些慌亂,但此時他不能露怯。乾脆用刀尖抵住溫心的咽喉,喝問道:“你說,我大表哥是不是你派人撞死的!”
“住手!”冷奕想衝上來,又怕安健傷到溫心,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警告他:“假如你傷了她一根頭髮,我一定宰了你!快放開她,你可以滾!”
其實,安健還沒想要真對溫心怎麼樣的。可此時若放開溫心,豈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就在他猶豫的當口,沈家柔猛然推了他一把,嘴裏大叫着:“安健,你快跑啊!”
安健被她推了一個踉蹌,手裏的刀已經劃破了溫心玉頸上的皮膚。
“啊!”溫心尖叫一聲,她伸手摸去,只見滿手的血。
“混蛋!”冷奕衝過來,飛起一腳,將正在發怔的安健踹翻在地,然後拳打腳踢。
“救命啊!殺人啦!”沈家柔大叫起來,哭哭泣泣:“溫心的保鏢要殺人了!”
場面有些混亂,保安聞聲趕來,拉開了正在對着安健拳打腳踢的冷奕,見安健已經鼻青臉腫。
冷奕顧不上再揍安健,忙走過來扶住溫心,焦急地說:“別動,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溫心的傷勢並不重,但傷在咽喉部位便顯得兇險了一些。刀尖劃開了她的皮膚,鮮血湧出,實際傷口不深。
忙為她做了簡單的包紮,冷奕不敢大意,準備抱她上車趕緊去醫院處理。
溫心推開冷奕,看着剛爬起身的安健。見他摸了摸被揍得青腫的嘴角,疼得直吸氣。她憤怒地冷笑道:“原本我想放你們一條生路的!是你們不知死活又來招惹我!好,要繼續下去嗎?我奉陪到底!”
說罷,不再理睬那表兄妹倆,溫心轉過身,自己坐上車。冷奕開車,疾速趕往醫院而去。
等到記者們聞聽到消息,追趕到現場時,車子早就消失無蹤,只剩下沈家柔和安健兩個被記者們團團包圍。
沈家柔趁機爆出是溫心收買殺手撞死了自己的大哥沈家男,還說她的表弟安健因為氣不過才來找溫心算帳!可是溫心跟身邊的保鏢勾搭成奸,反將安健痛揍一頓。
“這個女人太狠毒了!對我們安沈兩家趕盡殺絕,而且她還不要臉地勾引她的保鏢,聽說那保鏢白天幫她打人,晚上陪她上床!”沈家柔見成功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哪裏會放過這個可以搞臭溫心名譽的機會。當即添油加醋,極其敗壞之能事,大肆渲揚。
安健感覺有些不妥,就悄悄地拽了把沈家柔的衣袖,小聲說:“你別鬧得太過份了!現在我們不適合引起媒體的注意!”
要知道,安沈兩家都犯下了金融重案,而且還欠着巨額外債,他們連房子都不能買,只能租房子住,朝不保夕的,實在不適合在媒體面前拋頭露面,這不是更加引起債主們的注意了嗎?
沈家男被撞死之前曾遭到眾債主們的圍毆,這就足以說明教訓。
只是安健的提醒來得有些晚,沈家柔只顧着口舌之快,只想着敗壞溫心的名聲,揭露溫心的真面目,待到意識到行為有些過火,可惜為時已晚。
*
醫生檢查了溫心脖子上的傷口,並不深,約有五公分長,縫了三針。
“就不該讓那兩個人靠近你,都是我的失誤!”看着溫心的傷口,冷奕十分愧疚自責。
“沒事的。”溫心卻並沒當回事,淡淡笑道:“這樣也好,起碼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姑息養奸!”
她已成功地把安德森弄進了牢裏,成功地整死了沈家男,再加上安德琪夫婦倆也被收押,剩下的只是安家娘仨和沈家柔不成氣候。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放他們一條生路,他們立即就用實際行動幫她做出了選擇。果然是婦人之仁不可存!
“安健這個混蛋,今晚我就去廢了他的兩隻爪子!”冷奕發狠道。
“不必!”溫心擺擺手,道:“我不想讓你惹上麻煩!準備對付他們的大有人在,讓他們動手,我們在旁邊看熱鬧豈不是更省事些!”
溫心性格堅韌,她從不喜歡耍勇鬥狠。只要能達成目的,她願意選擇最輕鬆最簡單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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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里,溫心正打算去休息室歇一會兒,戚秘書捧着大束鮮花走進來。
“溫總,易少親自送花來了!”
溫心瞠大清眸,看着眼前大束的藍色妖姬,有些驚訝。“他……親自送來的?”
戚秘書抿了抿嘴兒,笑道:“易少說,你的慈善演講非常成功,他從頭到尾都認真看完的。結束之後,他想當眾送花給你,又怕你不接受,所以就送到公司里來了。”
自從任命容氏公司的首席執行總裁之後,溫心吃住都在公司里,這裏就像是她的家一樣。因此,易凌風便把花送到了公司里。
接過了花束,溫心欣賞了片刻。不可否認,心底有些溫暖的回憶在流動,她猶記得自己當初多麼渴望易凌風送她鮮花和鑽戒,他現在願意主動送她鮮花了,而且還是親自送來……終於圓了她心頭的缺憾。只是……現在的她卻不再需要。
溫心將花束隨手丟到桌案上,對戚秘書說:“送給你了!”
戚秘書怔了怔,還未及說話就見溫心已經轉身走向休息室,然後關門睡覺。
拿起那大捧的藍色妖姬,戚秘書不由十分疑惑不解。溫總已經跟楚少分手了,現在易少主動追求她,豈不是很好的機會嗎?為什麼要拒絕呢!
就在戚秘書疑惑不解的時候,冷奕走過來,問道:“溫總去休息室了?”
“噢,剛進去!”戚秘書剛說過,就發現冷奕就緊跟着進去了,同樣關上了房門。於是,一切真相了!
不過,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易少哪裏比不上冷奕呢?難道……她不由邪惡地猜想,真如外界所傳,這個保鏢的床上功夫了的,所以徹底征服了溫總?
*
溫心並沒有睡,她只是有些疲倦,閉目養神而已。
冷奕給她做肩背推拿,她闔着眼眸,很舒服地享受着。只是,時不時的,她的眼前會再次出現那大束藍色妖姬。
易凌風並不是個浪漫的男人,難為他能給她挑選這樣一束美麗的花兒親自送過來。這對高傲的他來說,實屬不易。他在追求她,以他的方式來追求。雖然笨拙了些,但他在竭力表白誠意。
面對他的努力,溫心卻始終無法放下過去的心結。
“我已經不需要你了!”溫心喃喃地自語着,眼角溢出兩滴清淚。“你現在的殷勤真是多餘又可恨!”
冷奕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不過隨即他就明白過來。“你為易凌風送來的那束花生氣!”
溫心睜開眼睛,嘴角挽起嘲諷的冷笑:“男人是不是都像他一樣愚不可及呢!我現在不需要他了,他卻拚命地來獻殷勤!”
“別生氣!”冷奕不讓她生氣,輕輕將她抱進懷裏,輕輕地親吻着她的額頭和鬢角。“不理他就好!”
“我當然不會理他!”溫心餘怒未消:“如果他不怕自討沒趣,就繼續下去!跳樑小丑一般,真噁心!”
冷奕感覺懷裏的嬌軀在微微顫抖,她真得很生氣。易凌風的做法弄巧成拙,更惹來了女子的厭惡和憎恨,的確是愚不可及。
現在的溫心真正躋身崇城的上流圈子,她身家數十億,貌美高貴,自然不乏追求者。而易凌風此時湊上來,真是費力不討好。冷奕都有些奇怪,他為何不早些下手呢!就在溫心跟楚奕辰分手之際,那段時間溫心根基未穩,需要有人扶持。假如那時易凌風出面,盡心竭力代替薄洋幫她做幾件重要的事情,溫心也不至於如此排斥厭惡他。
那段時間,恰巧易凌風離開了崇城。至於他為什麼離開,看他臉上的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傷疤就知道了。
易凌風對自己毀容的臉耿耿於懷,他總覺得會影響溫心對他的感情。楚芊芊因為他毀容離開了他,他誤以為所有人女人都在乎他的容顏是否俊美。他拚命修復自己的容顏,等到那道長疤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時候,他才鼓起勇氣重新追求她,卻怎麼都想不明白,溫心幾乎沒有認真去看過他的臉。
因為,對於今天的她來說,他長什麼樣子對她並不重要了!
溫心還在氣惱之時,感覺一隻火燙的大手探進了她的衣內,輕輕地撫摸着她。粗濁灼熱的喘息近在咫尺。她怔了怔,這才記起還有冷奕在旁邊。
“別動!”溫心抓住他不老實的大手,嗔道:“又犯老毛病了!”
“我想你!”冷奕半壓着她,俊目流露情慾的熾熱,他雖然沒有強迫她,但他強硬的肢體語氣足以說明他沒打算放棄。
“不行!”溫心堅決地拒絕,她不能再越雷區。“他會殺了你!”
冷奕覷着她,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你是在乎我的性命還是在乎他的感受?”
“你……什麼意思?”溫心下意識地避開他懾人的目光。
冷奕伸手扳回她的下巴,迫她正視他的目光。“如果他突然回來了,要接你回楚家……你會回去嗎?”
“你在說什麼!”溫心生氣地推開了冷奕的大手,扭過身子。“怎麼可能!”
“他回來了!”冷奕淡淡地告之。
“……”溫心嬌軀一顫,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雖然沒有再問什麼,但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冷奕的身上,等着他下一句話。
她的緊張,他悉數收入眼底,但卻只能裝作不知。幽幽地嘆了口氣,他接道:“據我所知,他可能也要重新追求你了!我希望你能像厭惡易凌風一樣厭惡他,不要給他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