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老道不語,只是衝著飛雪的手努了努嘴。意為“看看你的手上有肉嗎?”

飛雪順勢看向自己的手,呃!她頓時張口瞠目的呆住了。這哪是手啊!分明就是一張皮包着幾根骨頭的爪子。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瘦了?而且她的指骨似乎也變短了。難道人瘦骨架也會縮小嗎?更加可怕的是,她猝然發現自己的記憶中少了一些東西。她怎麼也想不起她是幾時懷的孩子,又是怎麼被人綁架的那一段。難道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嗎?飛雪用力搖頭,拚命搜索,可是腦子裏面仍然沒那段記憶。

“道長,麻煩你讓我的家人進來一下!我有些事要問他們。”她只能向家人求助了。

“你的家人?”他去哪裏給她找家人啊!

“他們不在嗎?”飛雪何等聰明如何看不出道長面露難色。“那他們有沒有留人在這邊?”她不相信老爸老媽能放心將她一個人丟在道觀中。

老道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因為送她來的那傢伙什麼也沒跟他提起。他難得好心的安撫道:

“不如你先說說你家在何方,爹娘姓名。等有人下山時,我再給他們捎去一封書信,讓他們來接你……”

“等等!”飛雪突然打斷道長的話,爹娘?稍信?這個年代就算和尚,道士也該有手機或者電話吧!她警戒的問道:“請問道長尊號?您這是哪座山,叫什麼觀?是誰送我來此的?……”

從產子的驚喜中醒悟過來的飛雪,由老道長口中知道了自身的處境后。一動不動,一眨不眨的靜默了十分鐘。十分鐘的時間,她在腦子裏將所有事情聯繫起來過了一遍。

這裏是天依國,太乙山的靜虛觀。這裏不是西元年曆,而是天樂三十八年。也就是說這裏是她從未聽說過的陌生世界。或者這就是所謂的異度空間?

她是眼前這位叫玉虛子的老道長,從亂葬崗撿回來的。之前那個綁她的女匪也非瘋狂戲迷,而是真正的古人。

而她已非她,她在遊樂場外聽到那最後一聲尖叫時,就已經與那副被最權威的婦產科醫生,發下不孕判決書的身體做了告別儀式。

她的靈魂詭異的闖入了一個異世的產婦體內,所以她才找不到有關懷孕的記憶。她想那個產婦一定是受不了那種惡劣條件下產子的痛苦,才會靈魂離體尋求解脫去了!而她剛好非常想生孩子,所以上天憐閔,由她代為生下了孩子。便又遭棄屍荒野,然後她得這道長相救……

十分鐘的時間她想透了所有的事。十分鐘的時間她接受了時空變換,乾坤倒轉,靈魂異位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驚天巨變。十分鐘的時間,她接受了自己從一個有身份,地位以及良好身體的現代女強人。猝然變身為除了一身病痛,便一無所有,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古代弱女的事實。

這就是雲飛雪。她的思維永遠異於常人。別人用一天,一月,一年或者一世都無法接受的殘酷現實,而她只需要短短的十分鐘就能釋然。所以她才能在茫茫商海中異軍突起,快速成長並殺出一條金光大道來。所以她才會在面對老公的背離時,直接想到前因,而不是計較後果!所以她才能令鬼神動容。

在她看來身體變了,她的靈魂還在。時空變了,世界還在。身份,地位,金錢這一切於她更是從來不算一回事。可是,唯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孩子被搶。於她來說,這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靂。

孩子雖然不是她十月懷胎所孕,可卻實實在在是她所生。生孩子時的每一分脹痛,每一份驚喜,每一個細節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誰敢說那不是她的孩子?誰敢說那不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誰敢說那不是她的心肝寶貝?

現在孩子不知所蹤,就如同她的心肝被人挖走。單薄瘦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原本就蒼白的小臉上,瞬間泛上了青獰恐怖的神情。雙眸中濃濃的恨意炙如烈火。小巧的鼻孔中憤慨的氣息重重噴出。恢白乾澀的嘴唇下,兩排貝齒緊緊咬在一起,發出“吱吱”的聲音。“寶寶,等着媽媽,媽媽一定會找到你的。”她在心裏誓言。

玉虛子半眯着炯眸,探究的凝望着她。他越看越覺得這丫頭有古怪。先是問了他一連串莫名其妙的問題,不知道國號,年號和他玉虛子的大號也就算了。可是哪有人連自己的爹娘和名字都不知道啊?他都耐着性子告訴她了,她卻像變成人偶似的獃滯了,這些三歲孩童都知道的事情有那麼難以接受嗎?

突然發現弱不經風的她,竟然能在瞬間散佈出令他這個道行深厚的修行者,也為之悚然心驚的騰騰煞氣。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這個看上去不足十五的丫頭委實不簡單!

“丫頭你沒事吧?”他試探的問道。

“啊!”飛雪輕呼一聲,回過神來。煞氣頓時消散。“我沒事。謝道長關心。”很有教養的道謝。

“沒事就好!”玉虛子捋須嘆道。望着她的目光卻明顯不信。她那樣子沒事才怪呢?深深凝了她一眼“你先好好休息,貧道去看看小圓給你燉的雞湯好了沒有?”丟下一句話,道長轉身離開。

“有勞道長費心!”飛雪衝著道長的背影真誠的道謝。這是她在異世的第一個恩人,所以她會在心裏記住他。他日必回報於他。

道長離開后,她便吃力的撐着身子坐了起來。這副身體雖然又瘦又小,卻似有千斤的重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光是將腿移至床下就已經感覺有點吃不消了。靠着床站立,她的腰都無法挺直。鬆開手向前移出兩步,身體便搖晃着失了重心,“啪!”的一聲撲向地面。骨架四散的感覺頓襲,接重而至的是皮爛骨裂的劇痛。“哎喲!”飛雪不自覺的痛吟出聲。

看來她的身體真如道長所言,已經到了無法下床的窘境了。可是她卻無法在這裏靜養一個月,她得去尋回她的孩子。她記得那個女匪說過,她的兒子是白家的滴孫。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線索,她要按照這條線索去尋回孩子。她堅定的想到。

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趴了片刻,待身上的痛楚輕了少許。她又支起手肘吃力的撐起上半身,緩緩的坐起來。喘了一口氣,伸手攀着床沿,咬緊牙關再一次堅強的站了起來。只感覺全身骨結都在發顫,所有筋脈都在曲張,難以忍受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的湧來。可是想到她的孩子有可能正在挨餓,想到她的孩子有可能正在遭人虐待,想到她的孩子……身體上的痛楚瞬間便被心理上的痛苦所掩蓋。

“寶寶!媽媽來找你了!”她倏地挺直了腰桿,大步的邁了出去。

門外面是清幽的院落,院中一棵古樹,遮擋了一大邊天。時值正午,強烈的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照射下來,映在飛雪冷汗淋淋的蒼白臉頰上。一陣熱風吹過,寬大的道袍在她身上就如同掛在衣架上晾曬的衣服隨風飄揚。

她憑着尋兒的堅定意志,憋着一口氣衝出了院落。可是她的身體終歸是太弱,還沒找到山門,她便搖搖欲墜的開始打醉拳了。就算她的意志再堅定,也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倒下去。“姑娘!你怎麼了?”突然一個清澈如泉的聲音在她耳邊晌起。接着她便再一次失去了知覺。

墨翌涵從山下歸來,立刻前來拜見師傅。遠遠就見一個搖搖晃晃的弱小身影從師傅的院落里衝出來。他不禁錯愕的睜大了雙眼,天啊!是他看錯了嗎?師傅的院落裏面怎麼可能有女孩出來?用手揉搓了幾下眼睛,再看仔細一些。沒錯,雖然道袍裹在她身上實在是有點滑稽,可是從風吹過道袍,隱約顯露出來的嬌小身段看來,那的確是算一個女孩!

一向視女人為毒物的師傅竟然會收留女客?並且還借衣服給她穿?這決對是天下第一奇聞!他敢肯定,這一消息肯定能讓兩位處變不驚的師兄驚掉下巴!

可是如果他知道這女孩更本就是他一個師兄送來的,不知掉下巴的會是誰呢?

加快腳步,正待上前與她打招呼。女孩則像是完全沒看見他似的,跌跌撞撞的低着頭就衝著他撲了過來。本欲躲閃,可是他一眼瞥見女孩那張死恢般病態的臉。本能的伸手扶住了那搖搖欲墜的嬌弱的身體“姑娘!你沒事吧?”他輕輕問道。沒有迴音,女孩已經瞌上了疲憊的雙眼。

無奈,他只好當回英雄,只是救的卻非美人。墨翌涵垂望着懷中身輕如鴻的女孩汕汕的想到。

“師傅!”踏進師傅的院子便大聲叫喊着。

“屋裏有病人,你大呼小叫幹什麼?”

師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抱着人轉身回頭“您說的病人是她嗎?”望着懷中的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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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孕:粉嫩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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