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依國統領風雲大路百餘載。從天依太祖皇起,接連三朝皇帝皆雄才大略,一個強過一個,一代勝過一代。他們勵精圖治,發展經濟,提倡文教,並且宣揚國威,以恩威並施的方式收復了大路周邊的各島國和少數民族。使得天下大治。
俗話說:強不過三世,富不過三代。
時間到了第四代天依國天子繼位。年號天樂。這位天樂皇帝出生在先輩們用金玉和榮譽為他堆砌的繁華盛世中。從小雖然也有修習治國安邦之道,可是奢華享樂的思想已經佔據了他的主要意識。可怕的是這種思想佔領的不止皇帝,還包括朝中大臣以及王候公爵們。
上有苟安享樂的統治者,下面之人紛紛效仿。以至於朝政荒廢,人人不事生產,只顧享樂。長此以往,整個天依國幾乎都沉浸在奢靡腐化的氛圍中。
最先嘗到苦果的當然是生活在最底層,全憑勞動掙溫飽的廣大貧民百姓。百姓們沒有飯吃了,自然要尋求出路。
這時,江湖中三股勢力趁機壯大。他們分別是位於天依國南方的雲家堡。位於北方的邵家莊。及位於西方的白氏家族。三大家族的崛起非常迅速。短短几年的時間。已經分別壟斷和掌控了這三個大區的所有商貿以及鹽運。
朝廷雖然無能,不過因為有着百年的根基。加之三大家族勢均力敵,誰也不會服從誰的領導。久而久之,天依國形成了三大家族與朝廷各據一方的分化局面。
三個勢力範圍內的百姓心目中,早已將遠在東方的皇帝遺忘。他們只認能帶領和保護他們的各個世家之牌令。而三大家族之長,自然成了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天樂二十年,白氏家族的掌舵人白老爺子因病逝故,不久他的獨子與媳婦也隨他而去。一年之內,白家連辦三場喪事。只留下白家唯一的傳人,年僅七歲的白慕寒與白家的老太太相依為命。
傳聞白家公子因為痛失雙親而變得痴傻瘋顛。又有傳曰白家公子因老太太的溺愛而變得玩物喪志,每天沉迷於聲色犬馬之間。因此,所有人都認為白家也要延續那個“強不過三世,富不過三代”的絕世警言。當然這些都是市井傳言,不足為信。因為白家公子從未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不過白公子早已成年,而統領白家的卻依然是年近六旬的白老太太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白公子第一次公開露面,是在天樂三十七年的六月十八這日。這天是年屆二十四的白公子與邵家莊的大小姐成親的大喜之日。這不但標誌着白家與邵家的正式聯盟。也標誌着白家公子正式站到枱面上來了。令人意外的事。這日之後白公子便再沒有公開露過面。
天樂三十八年,五月初五這天整個白府上至當家老太太,下至火房丫頭都沉浸在緊張的氣氛中。原因無他,只因少夫人十月懷胎誕子在即。
白慕寒二十有五,這是他第一次為白家添丁。怎麼能不算是大事呢!白老太太在聽到少夫人有動靜后,立刻趕來守候她期盼已久的曾孫出世。可是當兩鬂斑白,神采亦亦的白老太太趕到產房外時,卻不見孫兒的人影。她微微皺眉,厲聲叱問守在門口等消息的書童:“少爺呢?”
“回老夫人,少爺吃過早飯就回聽雨軒看書了。”白慕寒的書童小芋頭恭身回道。
白老太太眉心的皺摺更深,冷漠的問道:“這種時候他不守在少夫人身邊,躲去聽雨軒看什麼書?”
“少爺說他即不是產婆又不是大夫,守在這裏除了添亂也幫不上什麼忙。”小芋頭硬着頭皮將少爺的原話重述了一遍。毫不意外的收到白老太太一記犀利的目光。
“這會兒他到是有點兒自知之明……”老太太溫怒。
小芋頭乖乖的代少爺受訓,一顆小腦袋低得都要夠着褲襠了。突然產房裏傳來驚天動地的嚎叫聲幫他解了圍。
“哎喲!天啊!我不要生了……”
老太太臉色驀沉,這個女人竟然敢說不生了!她當白家的孩子是想生就生的嗎?老太太瞪了產房一眼,匆忙往產房門口行去。她身邊的侍女伸手攔住了已經邁進一隻腳的老太太,緊張的勸阻道:“我的老夫人您不能進去。產房太悔氣!”
老太太微微一怔,不甘的收回了腳。雖然她着急抱曾孫,不過她得留着老命看曾孫長大成人,這種要沾悔氣的地方她肯定是要迴避的。老太太凝目望了產房一眼,隨即斂起臉上的陰鬱不悅神情,衝著房門慈祥的安撫道:
“孫媳婦,你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第一次是痛點,下次就好了……”
老太太不出聲還好,她這一安撫,裏面的嚎叫聲更加凄厲唳冽了。那聲音不像是在生孩子,倒像是在殺豬。
“唉喲喂!天啊!好痛啊……”。
聽得屋外老太太的心都揪住了。當然,她肯定不擔心那女人,她擔心的是那女人這樣折騰法,哪裏還有力氣將她的寶貝曾孫給平安生下來。
“哎喲……”產床上一個批頭散發,滿頭大汗的嬌弱貴婦抱着西瓜肚,痛苦吟唱,慘叫連連。
床邊上產婆與丫頭們正忙碌着倒水燒剪,為接生做準備工作。
突然,一個面帶焦慮之色的丫頭,從屏封後面匆忙步出來覆在床上的產婦耳邊小聲說道:
“小姐,已經給裏面那位服下催產葯有些時候了,怎麼也不見她有什麼動靜啊?”說話之人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頭春香。
聞言,少夫人的嚎叫聲慢慢息止,陰鷙的目光不自覺的瞥向了屏封後面。片刻后,她嗤鼻開口,冷冷吩咐道:
“你去看着她,如果我生了她還沒生,你就照我們先前說好的辦法將那孽種抱出來。”
冷酷無情的聲音令房內幾個不知所以的產婆和丫頭不寒而慄。春香得到命令后,毫不遲疑的轉身又走向屏封後面。
屏封后是一道暗門,裏面是一間四四方方的黑色小房子。這兒原本是用來置放恭桶的地方,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廁所。可是這會兒,這裏顯然是一間囚室。
昏暗的室內,又陰又潮。冰冷的地面上躺着一個同樣挺着西瓜肚的孕婦。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的姿態來看,肯定不會有多麼的優雅。因為她的四肢被呈大字形分開綁縛着,嘴裏被布團塞着。這樣對待一個孕婦,她還能有命在就已經不錯了,又何來優雅呢?
春香緩步走近孕婦身邊,冷冷對她說道:“現在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個兒的造化了。”
地上的孕婦吃力的搖了搖頭,似乎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春香伸手在孕婦圓圓的肚子上輕輕撫摸道:“小姐說如果她生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就直接將孩子從你肚子裏抱出來。”說著她的手在孕婦的大肚上做了一個切西瓜的手勢。孕婦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兩眼一番白直接暈了過去……
“哧!”前面的車突然停下,雲飛雪也跟着踩下剎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堵在前面的車隊卻是沒有一點移動的痕迹。望着前方長長的車隊,她焦急的抬腕看錶,又探出頭去看看前方。希望能有什麼奇迹出現,讓前面的車快點動起來。奇迹沒有出現,身後的車卻是越聚越多,現在她想掉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打開車上的收音機,調到交通頻道,播音員優美的聲音正在播着一個令人抓狂的事實:
“各位司機朋友們,北三環路與林陰路交界處,現在正實行交通管制……”
“啪”關掉收音機,雲飛雪隨手帶上耳機。拔通了司機的電話:“小王,是我!我的車堵在北三環路上,你現在立刻過來開回去。如果你來時沒找到,就直接去交警大隊領好了。”丟下一句話,也不等對方回應,她就匆忙掛掉了。抓起手袋開門下車。隨手關上車門,連鎖都免了,就匆匆往行人路上跑去。邊跑邊拔通了另一個電話:
“您好王院長。我是雲飛雪……我正在趕來的路上,你們要是先到了就在門口等等我……”雲飛雪歉意說完,腳下健步如飛般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奔跑。她拿出當年在大學參加馬拉松時的毅力,以八百米中長跑的速度向著目的地進軍。
雲飛雪,雲龍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雲龍集團首席執行總裁。從小就有天才之稱,十八歲時她就修到了金融博士,飲食博士和農學碩士三個響噹噹的文憑。她原想繼續進修農學博士,因為她最感興趣的不是金融也不是飲食,而是農業。
時值她父親的公司正面臨倒閉的危險,父親急火攻心住進了醫院,母親在醫院照料父親。剛剛成年的她,毅然接下了當家重擔。
她憑藉著超常的商業運作能力,僅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將面臨倒閉,負債纍纍的雲龍公司從生死線上挽救回來。並在五年之後就讓這家只能算是家族企業的小公司躍居成了亞洲第一大食品飲料集團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