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chapter110
“老公,真的是言沐在陷害我和襄襄,你一定不要上了她的當,一定要相信我,不然我可以對天發誓的,如果真是我做的,老天爺讓我不得好死!”孟芳澤說著,抓住了言連愷的手,把姿態放得前所未有的低,只要能順利度過這一關,她就算再卑微再低姿態又有什麼關係?
可惜言連愷卻一把甩開了她:“沐沐陷害你?當年我出車禍時,沐沐才五歲,知道什麼?她就算想陷害你,也得有那個能力,何況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根本不知道襄襄其實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姐姐,她憑什麼陷害你們?這些年我把你們藏得那麼好,連我爸媽都不知道,你就算要推脫責任,要甩鍋,也找個靠譜點兒的理由吧!”
孟芳澤讓他甩得一趔趄,好不容易穩住了,忙道:“老公,不是,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言沐就算當年還小,可她現在不小了啊,不但不小,還有錢有人,有你爸媽的支持,她要造出這些假的東西來陷害我,讓我跟你反目成仇,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你真的不要上了她的當……”
“住嘴!你還想狡辯!”
言連愷見孟芳澤還不承認,越發憤怒了,“我說了我不是傻子,你別想再糊弄我!我這些年對你還要如何,錢財上從來沒虧待過你,疼言襄也比沐沐多得多,因為覺得委屈了你們母女,還想着等我爸媽將來不在後,一定要讓你成為名正言順的言太太,好好彌補你這些年的委屈。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的,讓我徹底失去生育能力,讓我差點兒連一個真正的男人都當不成,你還敢發誓,真以為這世上沒有報應嗎,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你現在老實承認了,看在這麼多年的感情上,我還有可能從輕發落你,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其他的他都可以忍,可私自改動他的車,害他出車禍,還直接讓他喪失了生育能力這一點,他卻萬萬不能忍。
一想到這些年在床上大多數時候的無能為力,言連愷就屈辱得想死。
賤人之前還總是做出一副大度、善解人意的樣子安慰他,說愛的是他這個人,與他是心靈上的契合,就算一輩子都再沒有那方面的事,她也一樣愛他,一樣會陪伴她終老,他還感激得不行,羞愧得不行,還曾暗地裏吃藥,就怕委屈了她,——現在才知道,他的無能為力都是拜她所賜,他這些年一直都在跟一條毒蛇共眠,真是可笑至極!
孟芳澤見言連愷已經說什麼都不信她了,仍是咬緊了牙關不承認,“老公,我沒做過的事,要怎麼承認啊,如果當年真是我在害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難道就為了讓自己年紀輕輕的就守活寡嗎?你先冷靜下來,我們慢慢的來捋一捋整件事,再好好的去查證一下,你就會知道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
她當然說什麼也不能承認,哪怕證據已經擺在眼前,她也相信她一定能度過眼前這一關,就跟以前的每一次難關她都順利度過了一樣!
當年孟芳澤生完言襄后,醫生告訴她,她後半輩子再懷孕的幾率已經微乎其微,她雖然因醫生的話大受打擊,卻仍抱了一線僥倖的希望,微乎其微又不是絕對,萬一她就又懷上了呢?
為此她一直都在吃各種葯調理身體,每個月除了言連愷過來那幾天,其他時間也都用在了求子上,可惜折騰了幾年,都沒能再懷上,她這才死了心。
那時候沐輕煙已經被她和言連愷設計逼走了,孟芳澤知道言連愷遲早都要再娶的,他對她的愛沒有那麼重到為她再也不娶了的地步,言老爺子言老太太也絕不會眼睜睜看着那樣的事情發生。
可言連愷一旦再娶,再有孩子尤其是兒子也註定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那她的襄襄算什麼,豈不是更不值錢,更入不了言老爺子言老太太的眼,將來她們母女也極有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孟芳澤於是惡向膽邊生,一手設計了言連愷的車禍,只要他也沒有了生育能力,他就算再娶了,也影響不到她們母女的地位,再想遠一點,她這輩子只有言沐和襄襄兩個親生的孩子了,一旦言沐再出個什麼事兒,那言氏便遲早是襄襄的,她們母女這些年受的那些委屈,不也都回來了嗎?
言連愷聽得“守活寡”三個字,眼睛都氣紅了,反手就給了孟芳澤一巴掌,“你守活寡是誰造成的?還不是你自己,竟然到了這一步,還想狡辯!我也懶得再跟你多說,你承不承認也都沒關係了,到了法庭上,法官自然會讓你承認的!”
說完轉身就要走。
卻被孟芳澤給攔住了,急聲道:“言連愷,你什麼意思,你難道還想告我不成?我告訴你,我沒做過的事,你就算告了我也沒用!”
言連愷冷笑道:“既然我告了你也沒用,那你攔我幹什麼?做賊心虛!你就等着吃牢飯吧,我一定會請最好的律師,哪怕花再多的錢,也一定要讓你判得最重,最好死在監獄裏!”
孟芳澤越發著急了,因為知道如果言連愷安了心要告她,是的確能告贏,也的確能送她去吃牢飯的。
忙換了笑容,道:“老公,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這當中真的有誤會,總之絕不是你想的那樣,又何必要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到時候你們言家的臉往哪裏放,言氏的股價肯定也會受到影響,襄襄在靳家的日子也會更難過,她可是你親生的,你難道就忍心嗎?我們上樓去,到房間裏慢慢說,好不好?”
言連愷氣得頭直發暈,根本再聽不進去孟芳澤的任何話,怒聲道:“就算我們言家的臉全部丟光,我也要讓你去吃牢飯,讓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虧他當年出車禍醒來后,惟恐爸媽知道她的存在,知道他是在去找她回程的路上出了車禍的,會遷怒她,不知道怎麼對付她,人稍微清醒一點,便把責任都攬到了自己頭上,說都是自己開車不小心,才會出車禍的,與任何人都無關,——現在回頭再看,他那時候簡直愚蠢到家了,她當時還不知道背地裏得意成什麼樣,心裏又是怎麼嘲笑他蠢的吧!
孟芳澤見自己好說歹說,言連愷都是油鹽不進,又急又慌之下,也動怒了,恨聲道:“言連愷,你憑什麼讓我吃牢飯,我當初無論做什麼,都是你爸媽逼的,也是你逼的,你當初在你爸媽面前但凡堅定一點,說他們不讓你娶我,你就死給他們看,他們又怎麼會真不讓你娶我?你但凡真愛我一點,沒有其他的花花心腸,勾搭了這個又勾搭那個,我又怎麼會一點安全感都沒有,為了自己和襄襄能有一條活路,只能不擇手段?都是你們逼我的,現在居然還想讓我去坐牢,你真是好狠的心,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我也真是瘋了,才會把青春都葬送在你身上,為你守這麼多年的活寡,我……”
“你還敢說你是為我守活寡!”言連愷氣瘋了,忽然衝上前就掐住了孟芳澤的脖子,“你為什麼會守活寡,那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我他媽才真是瞎了眼,放着那麼漂亮的老婆不要,偏要選你一個舞女生的下賤貨,被你害了一輩子,我他媽明明是言氏的太子爺,明明該走到哪裏都風光無限的,就因為被你這條毒蛇纏上了,生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送你去牢飯了,我今天就直接掐死你,大家都一了百了算了!”
孟芳澤被他掐得很快便不能呼吸了,只能拚命的掙扎,“咳咳咳……你放開我,放開我……你瘋了……”
幸好言連愷力氣不算大,她又掙扎得用力,終於在踹了一腳言連愷胯下,他痛得本能的鬆開她后,孟芳澤重獲了自由,忙往樓上跑去。
她傻了才陪這個瘋子繼續發瘋!
她立刻回房收拾東西去,等他一離開,她便馬上也離開,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先藏起來,等過些日子,言沐吸DU的事曝了光,她的DU癮也再戒不掉,兩個老不死的只能改為栽培襄襄,讓襄襄當言氏的繼承人後,她再回來,那就算言連愷和兩個老不死的再恨她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只能看在襄襄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了。
言連愷被踹中了關鍵部位,痛得本能的捂住,彎下了腰去,等稍微緩過來一點后,徹底怒不可遏了。
賤人竟然還敢踢他那裏,害了他後半輩子不夠,居然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悔改,還想雪上加霜,他今天不殺了她,他誓不為人!
言連愷怒喝着:“賤人,你給我站住!”,也追上了樓去,並在樓梯口追上了孟芳澤,立刻抓住她的頭髮,左右開弓扇起她耳光來。
孟芳澤掙脫不了,只能也拚命的跟他廝打,又是撓又是咬的,很快弄得言連愷也滿臉的傷口,漸漸兩個人都打紅了眼。
陸嫂忽然出現,在樓下驚叫起來:“這是怎麼了,先生太太怎麼打起來了……”
言連愷頓了一下,怒喝一聲:“滾!”,可惜就這一瞬間,已經讓孟芳澤掙脫了,繼續往房間裏跑。
言連愷當然不會讓她如願,扯着她的頭髮又把她給扯了回來,然後卡住她的脖子,把她整個人卡到了樓梯的扶手上,這才紅着眼睛猙獰着臉道:“跑啊,你再跑啊!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言!”
“咳咳咳……”孟芳澤上半邊身體都懸空在樓梯扶手上,又慌又怕又恨,只能拚命的掐打言連愷的手。
卻被他收得更緊,立刻窒息得沒了力氣,只能滿眼哀求的看着他,最垂死的掙扎。
陸嫂在下面看到這裏,嚇得臉更白了,驚叫道:“先生,你冷靜一點,殺人可是犯法的啊……你千萬冷靜一點……”
一邊說,一邊上了樓,打算救下孟芳澤,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孟芳澤死在自己面前,何況她是孟芳澤的遠親,這些年二人朝夕相處不說,陸嫂家的好日子也都是孟芳澤給的,她心裏當然更向著孟芳澤。
言連愷此刻恨透了與孟芳澤相關的一切,見陸嫂要上來,立刻喝道:“給我滾下去,不準上來!”
見陸嫂還要上來,只能騰出一隻手,指着她繼續怒喝:“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給我滾下去,滾出去,否則我今天連你一起殺,滾……啊……”
說時遲那時快,孟芳澤終於找到了反擊的機會,拼盡全力掰開言連愷剩下那一隻手,用力往他往旁邊一推,就劇烈的咳嗽着,搖搖晃晃的要往房間裏跑。
卻沒想到言連愷比她高,讓她用盡全力一推,立刻穩不住身形,整個人都往樓下栽去,只能本能的慘叫起來;“啊——”,然後掉到了樓下,更不幸的是頭還撞到了一旁的大理石壁柜上,當場兩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孟芳澤終於從窒息的痛苦中緩了過來,咳得沒那麼厲害了時,陸嫂已經白着臉下了樓,跑到了言連愷身邊。
一番查探后,她抬起頭,哭喪着臉看向了孟芳澤,“太太,還有氣,可進的氣多出的氣少,他的頭還撞破了,一直在流血,怎麼辦……”
孟芳澤已經徹底清醒了過來,又是後悔又是害怕,上下牙關直打顫,“快叫救護車,快……”
言連愷不能死,他活着她才能活,他要是死了,她也肯定會被判死刑,最重要的是,襄襄也肯定會受她的連累,讓那兩個老不死的徹底放棄,那她們母女就真是徹底完蛋了,襄襄還懷着孩子呢,她決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決不能連累了她!
陸嫂也反應了過來,忙撲到座機前,撥打起120來,這人死了跟傷了可是兩回事,要真死了,她也在現場,肯定也脫不了關係。
孟芳澤看着陸嫂掛了電話,才整個人癱到了地上,剛才還想過要跑路,現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跑路了,可她是怎麼一步步到了這個地步的,明明她的計劃就是那麼的完美,明明結果不該是這樣的啊……
晚上十點多,言沐掛斷葉肅北的電話后,正打算睡覺,房門就被言佐敲響了,“沐沐,你睡了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要跟你說,你方便嗎?”
言沐忙應了一聲:“方便,等一下啊大哥。”
說完下地披了睡袍,給言佐開了門。
卻是才開了一道縫,已整個被言佐推進了房間裏,隨即他自己也跟了進來,關上門后低聲快速道:“沐沐,剛才醫院打來電話,說爸爸從樓上摔下去,摔傷了頭,現在進了手術室,醫生還下了病危通知書。張嬸不敢驚動爺爺奶奶,上樓告訴了我,我現在要去一趟醫院,你要一起去嗎?”
“啊,有這樣的事?怎麼發生的?”言沐大吃一驚,她算到言連愷去找到孟芳澤后,兩人肯定免不了狗咬狗,吵起來甚至打起來都是可以預見的,卻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言佐低聲道:“醫院只負責救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得我去了現場才知道,問題是……都下病危通知書了,萬一、萬一……總不能讓爺爺奶奶連最後一面都……吧?我們該怎麼辦,是我先去醫院,你留在家等消息,根據實際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帶爺爺奶奶去醫院,還是現在就告訴爺爺奶奶,大家一起去?”
言沐猶豫道:“爺爺奶奶身體都不好,我怕忽然知道了噩耗,他們的身體受不了,可萬一、萬一……”
無論言連愷現在傷得有多重,都是他咎由自取,她並不心痛,也不後悔愧疚,可爺爺奶奶她卻沒法不心痛不顧及,該怎麼抉擇呢?
言佐見她拿不定主意,低聲道:“沐沐,要不我先去醫院,你在家等我電話吧,再讓張叔隨時準備着,萬一……你就立刻帶了爺爺奶奶去醫院,這麼大的事,終歸也是瞞不過爺爺奶奶的。”
言沐想了想,點了頭:“那就先這麼辦,大哥你路上小心一點。”
言佐“嗯”了一聲,見她臉色很不好看,很想安慰她幾句再走的,可時間緊急,他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出去了。
言沐這才長長的吐一口氣,開始換起衣服來。
等她換好衣服,又呆坐了一會兒后,一看時間,居然才過去十五分鐘,她心情就更煩躁,也覺得時間更難熬了。
想了想,於是撥通了葉肅北的電話,把事情告訴了他,“我現在心情挺複雜的,要是我沒有把東西先給他,而是等起訴孟芳澤時,才讓他知道,他或許就不會……”
葉肅北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低聲道:“錯是孟芳澤犯的,他的憤怒也不會因為知道的時間晚一些,就會有所改變,他還是會一樣的憤怒,這樣的事情還有極有可能會發生,所以沐沐你不用心情複雜,他們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剛才說言大哥已經去醫院了?我現在也趕過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和言大哥呢。”
言沐低“嗯”了一聲,“那你路上小心一點。”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言沐總算接到了言佐的電話:“還在做手術,但沒再下病危通知書了,應該情況還好吧?人是孟芳澤在跟他廝打時,意外給推下了樓去,摔傷的,我已經報了警,警察把孟芳澤帶走了。沐沐你先休息一會兒,有什麼情況我再打給你,等天亮后,如果手術順利,你再告訴爺爺奶奶吧。”
言沐稍稍鬆了一口氣,又叮囑了言佐幾句,掛斷了電話。
卻是根本睡不着,都不知道怎麼熬到了天亮的。
總算天亮后,言佐又打了電話過來,說手術順利,就是不知道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再就是醒來后,極有可能會‘語言行動障礙’……言沐懸了一夜的心,才算是落了一些回去。
只要人活着就好,就算真癱了,慢慢的治,或是養着他一輩子就是,反正現在他也一天什麼都沒做,除了他自己可能會痛苦,其他的根本沒什麼差別。
言沐於是下了樓,就見言老爺子言老太太已經坐在餐桌前了,一見她下來就招呼她:“沐沐,過來吃早飯。”
她給二老道了“早上好”,坐到了餐桌前,卻是試了好幾次,都張不了口告訴他們壞消息,那總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就算再失望再生氣,知道他成了那樣,又豈能不心疼的?
沒想到言老爺子卻先開了口:“昨天下午你爸爸出了門就沒再回來過,阿佐也是晚上十點多出了門,到現在都沒回來,你現在又這個樣子,說吧,你爸爸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儘管說,這些年我和你奶奶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再大的打擊,我們都撐得住。”
言沐就知道爺爺奶奶心裏怕是早已經有底了,這才吞吞吐吐把事情都說了:“……現在手術倒是很順利,可什麼時候能醒來,醒來后又會不會有後遺症,醫生也說不好。爺爺奶奶要打我罵我,就儘管打罵吧,我知道爸爸會大怒,但我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要是……”
言老太太的身體猛地一晃,臉色也一下子難看至極,對着言沐揚起了手:“言沐,那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爸爸,你怎麼能……”
她是對那個不肖子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可就算如此,那也是她的親兒子,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都要死了癱了,還無動於衷?
言老爺子也是瞬間老了幾歲一般,卻喝住了言老太太:“關沐沐什麼事?是他自己要跟那個女人糾纏這麼多年,是他自己識人不清,被一條毒蛇纏上了還當寶的,那落得如今的下場,當然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與其遷怒沐沐,還不如想一想請律師的事,我要讓那個女人這輩子都休想再踏出監獄的大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