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犯賤本賤張雲謙
喬晚風不喜歡自己,答應結婚,純粹出於一種對家人的交代需要,或者是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和心悅之人在一起以後的自暴自棄,當然,張華胥是華帆的女兒也是原因之一,這個善良的姑娘是真的把華帆當成哥哥的。
也正因為這樣,喬晚風根本不干涉自己,也不在意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心裏想了些什麼?他對自己的一切不加管束,無意探究。
她不喜歡他,無所圖,也是張雲謙娶喬晚風的一個重要原因。
張雲謙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這個時候,還在厚臉皮地跟喬晚風愛的人互相死磕。
突然想起了什麼,張雲謙的心更是驟痛,快速的往前院走去,連迎面撞上的何蘆笙都只是點頭示意,其他人連理都沒理。
一路跑到房間裏,拿起手機,幾乎是顫抖着手,給周營撥了電話,那邊很快通了。
“喂,張總!”周營這幾天很忙,張雲謙把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周營,你親自去洛城,把嚴錦緣的病例拿出來,好好看,仔細看,還有上次約的那個給她體檢的醫生,給我查一下!最後,我要知道嚴錦緣的病到底,到了哪種地步!”
張雲謙一通吩咐,周營扶着額頭,揉了揉太陽穴,“張總,這些天您不在,我疲於應付各方人馬,實在分身乏術,而且,嚴小姐的事情,一向都是您親自辦理的,這次能不能還勞煩一下您呢?”他不是聽不出來張雲謙語氣里的嚴肅,也不是不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但是他現在也真的想發飆,他和張雲謙是多年兄弟,從來都是直話直說。
而且,他覺得張雲謙純粹是鬼迷心竅,被人當成傻子玩兒,真相大白還這樣掏心窩子,真是傻的可以。現在都有一心一意跟他站在一起的未婚妻了,還對嚴錦緣念念不忘,對他的這種行為,周營其實是不贊同的,甚至覺得這就是犯賤本賤了,替那個女人養孩子,已經是莫大的寬容和讓步了,怎麼能還在結婚前一個月去關心另外一個女人呢!想到說到,“還有,你要結婚了,你知道嗎?”還有一句,“溫柔大方的未婚妻不比面癱臉嚴錦緣好太多。”
張雲謙一噎,他就是知道自己要結婚了,才不能親自去,可是嚴錦緣不是別人,他不能不管,周營沒有一步步地看着嚴錦緣從一個明朗的少女變成現在那樣一個毫無情感波動的、看上去足足比實際年齡老好幾歲的面癱臉,所以他才會不理解自己的放不下。
面對周營的忠告,他不語,近乎自虐地揉了揉額頭,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自己對喬晚風非常的不公平,喬晚風答應結婚的意圖和他求婚的意圖想比,自己簡直就是禽獸,所以這兩天他並不想離開。好像這次不親自去洛城,對喬晚風就會對公平很多一樣。但是放不下嚴錦緣,只能讓別人去,這個人他還要信任,不會有消息跑漏。這個人就是周營了。
他困獸一般低吼道,“就是因為知道我要結婚了,所以不能親自去,阿營,你明白嗎?錦兒是我的信仰,她不能有事!”
周營微不可見地嘆氣,“這樣吧!我把手頭上的事情交給秦助理,我馬上就去洛城。”周營覺得今天的張雲謙格外不對勁兒,情緒很不穩。
張雲謙點點頭,“好,到了洛城之後就讓他們去找戚子煥,本地人好辦事兒!”
“好!我知道了,感情上的事情別人不好說,你自己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就好了!”周營頓了一下,還是擔心地問道,“阿謙,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張雲謙咬了咬嘴唇,“沒事,這件事情有結果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嗯!”周營說,“對了,清泉寺那邊開發的投資回報率已經計算出來,很值得投資!”
“這個項目擱置,不用再做!”張雲謙說。
周營不解,“阿謙,這個項目利潤很大,雖然已經確定由明氏集團主導,但是我們這些通過競標參與建設的也很有利可圖!”
張雲謙一揮手,“我說擱置就擱置。交代你的事情儘快辦好,最晚後天,不明天下午,中午,中午就告訴我。”
周營覺得張雲謙對嚴錦緣簡直就是着魔,着魔到不停地自欺欺人,他只能答應。
掛了電話后,隨手丟了手機,張雲謙就在房間裏,手捧着頭,蜷縮着身子,及其痛苦,嚴錦緣帶着光芒闖進他的世界裏,他無法捨棄。
院子裏,何蘆笙看着從後院走出來的明澄,久久不語。
喬晚風被辣椒嗆得出來透氣,注意到這邊的氣氛有些怪異,以為是他們又起了什麼衝突,就趕緊招呼明熹去把明澄給拉扯過來。自己跑過去說,“爸,您是不是餓了,我給您先拿點點心吃?”
何蘆笙看了她一眼,這孩子眼睛紅紅的,裏面還滲着淚水,從剛才她逃命一樣逃出來就可以看出來,何當欦那個壞小子肯定做了那種辣的人想喊娘的菜。
“你別進去了,讓你弟弟一個人做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會。
“啊?哦!”喬晚風吐了一下舌頭。
張華胥跑過來,像是很開心的樣子,說,“外公,您來這邊坐嗎!”
何蘆笙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還帶着戲謔地問道,“怎麼,想給我背弟子規了?”
張華胥一噎,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轉身就跑了,邊跑邊說,“外公,您站在那裏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眼下之意,您還是繼續站在那裏吧!
喬晚風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着笑着又咳嗽了幾下,想是剛才在廚房裏連皮膚上都沾染了辣椒的氣味。“爸,到那邊坐吧!”
何蘆笙面無表情,“小孩子不說謊,既然她說我站在這裏是風景線,那我就站在這裏吧!”
喬晚風眨着眼睛,抬頭去看站如松的何蘆笙,她懷疑,剛才,自己那個不苟言笑的舅舅是在開玩笑嗎?
何蘆笙也斜眼去看喬晚風,去看阿蓮的複製品,他本來不想去查她以前的事情,現在看來,必須查一下了。
喬晚風注意到兩個人的目光在這種及其詭異的氣氛中相接了,下意識地就轉過頭了,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說,“爸,您變幽默了!”
何蘆笙扯了一下嘴角。
喬晚風覺得今天見鬼了,不不不,是見到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了。
何當欦從廚房裏鑽出來,看見他們兩個站在那裏,古古怪怪的,就過去,拍了一下喬晚風的肩膀,“何當歌,去端盤子去!做飯做到一半跑出來偷懶,不要臉!”
何蘆笙這次沒管何當欦的故作惡聲惡氣,說,“去吧!把飯都端出來擺好。”
喬晚風和何當欦跑着去幹活了,擺好碗筷,就連被勒令去道歉的明擇都出來,看着可憐巴巴地在那裏看大人臉色了,張雲謙還沒有出來。
喬晚風喊來張華胥,“小胥,去把爸爸叫出來,吃飯了。”
“好!”張華胥蹦蹦跳跳地去了張雲謙所在的客房,邊跑邊喊,“爸爸,媽媽喊你吃飯!”
直到她跑進張雲謙的房間,都沒有人回應她。
張華胥跑到客房的時候,看到張雲謙頭髮凌亂,就靠在床框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上去有點像,像失魂了,張華胥慢慢地走過去,晃着他的膝蓋,小心道,“爸爸!張爸,你怎麼了?”
張雲謙的眼睛移到了張華胥的臉上,一笑,把張華胥抱起來,放到大腿上,抱着她,臉在她柔軟的頭髮上蹭了蹭,溫聲問道,“小胥是真的很喜歡媽媽吧!”
張華胥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點頭,“喜歡啊!她那麼溫柔,對我好的不得了!我當然會喜歡她的。”
“嗯……”張雲謙想了一下,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親媽想你了,你願意去看她,和她住在一起嗎?”
張華胥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親媽,自然對親媽沒什麼太深的執念,而且現在喬晚風的出現,彌補了她的空白,所以提到親媽,她也沒什麼傷心的表情,認真地想了想,“她不會的,就算會,我也不要她了。她除了生了我,還做過什麼?”
張雲謙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不再問話,抱起她,“走吧,我們去吃飯!”
張華胥乖乖地抱住他的脖子,想着,“今天爸爸好奇怪,為什麼這麼問呢?”不自覺地摟着張雲謙的手又重了一點。
張雲謙把張華胥往上託了托,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
“來了,快坐下吃飯吧!”喬晚風看見那父女兩個來了,就笑着給他們指了位置。
本來何家吃飯時候的位置是固定的,但是自從這一隊又一對的人馬來了之後,秩序就被打亂了,喬晚風成了香餑餑,誰都想跟她挨着坐。
張華胥剛才去叫張雲謙還讓洛不苦給她佔了位置,所以張雲謙把她放下來之後,她就立即歡天喜地地去和洛不苦換位置去了。
甘煜看着自家的兒子,自言自語道,“我家兒子什麼時候這麼知道照顧人了?”
洛不苦看都不看他一眼,到一邊坐了。
甘煜咋舌,“這麼高冷,親爹都不理!”
洛依依斜眼看他,“你的基因你怪誰?”
甘煜點頭,自己以前不也是這副鬼樣子,然後就想到自己以前對依依不夠好,於是現在愈加殷勤,而且,洛依依那句“你的基因”的話,讓他受用得很。
何當欦果然炒了一盤辣到人想喊娘的菜,關鍵是,那一盤裏只有一樣菜,便是小米椒。
喬晚風一坐定就告誡了各位,不要吃,那盤就是來湊數的,眾人聽勸,沒有人作死去嘗試,所以最後那盤菜盡數進了何當欦的肚子,這個不是人的,吃起辣來不要命。
晚飯吃罷,洗了碗,眾人又坐在了院子裏,點上驅蚊的藥草,就那樣搖着蒲扇閑談。
於冰心打電話過來確認了一遍她沒有任何問題便請求她明天早些起床,然後她去接他,最後一次,要進行綵排。
喬晚風答應了,掛了電話問道,“今天下午不會對明天的比賽有什麼影響吧!”
明澄回道,“沒事,明天不會下雨!”
喬晚風注意到,張雲謙從房間裏出來以後就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這個樣子真的少見,但是因為這裏人多,所以她沒好意思問什麼!
何蘆笙破天荒地出來和他們一起乘涼,看上去頗有一番”與民同樂“的味道,可惜孩子們很快就昏昏欲睡地,躺在了大人懷裏,有那麼一絲清醒,在堅強地拒絕回到房間睡覺。
何蘆笙突然道,“雲謙,一直沒聽你說,小胥的父母呢?為什麼是你在帶孩子呢?”
張雲謙垂眸想了一下說,“她的父母均是我的摯友,出事了,不能帶她,我就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何蘆笙點頭,語氣沒有任何不妥,“她從小就跟着你嗎?”
“嗯,基本上是我帶大的!”張雲謙點了點頭,突然覺得這樣回答有點不妥,但是想不出來哪裏有不妥。
何蘆笙冷不丁地來了一句,“那她現在的戶口是在你名下嗎?”
張雲謙覺得實話實說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便說,“沒有,她還有一個姑姑!”
“哦?她還有一個姑姑。”何蘆笙點頭,“如果,我讓你在婚後把張華胥送到她姑姑那裏呢!”
四周的空氣好像都停止流動了,喬晚風看了一眼張華胥,窩在張雲謙的懷裏睡的正香,渾然不覺自己現在正在被討論着。
喬晚風張口想說話,卻被何蘆笙一個凌厲的的眼神給擋了回去,道,“我在跟張雲謙說話,你閉嘴!”
除了兩個小一點的孩子,也就是張華胥和明熹,其他人都在,洛不苦和洛甘甜在蹲着,不知道在玩些什麼?
這個話題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經過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之後,大家逐漸發現,何蘆笙的問題逐漸尖銳了,甚至是有些開始強勢了。甚至,連甘家龍鳳胎都聽得出來他現在是憤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