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各種猜測
自從她帶着珍珍離開那個家,鄭和平再也沒有聯繫過她,從來沒有問過她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外面怎麼生活。
現在怎麼忽然想起打電話給她,肯定是為了他自己的事。
不要問江茉莉為什麼會這樣認為,實在是這麼多年的夫妻做下來,她太了解鄭和平了。
猶豫了很久才接了電話,電話剛放到耳邊,就聽到鄭和平火急火燎的聲音,“莉莉,你在哪呢?”
江茉莉再次聽到鄭和平的聲音,就像是在聽一個陌生人說話,心裏沒有任何波瀾。
這大概就叫無愛便無恨吧。
江茉莉真的不愛鄭和平了,如果不是他是珍珍的爸爸,她還沒和他離婚,根本連電話都不想接。
她非常肯定,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因為愛着鄭和平,願意受任何委屈和不公。
“我在哪裏對你不重要吧。”江茉莉口氣平靜的回了他這麼一句。
其實是很平常的一句話,落到鄭和平耳朵里,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一直被他牽在手裏的一個木偶,從來都是對他惟命是從,結果有一天卻開始忤逆他的意思了。
這讓他心裏怎麼舒服。
“江茉莉!”鄭和平怒吼道,“你剛才沒聽到我在問你話嗎?我問你,你在哪裏?”
江茉莉深深吸了口氣,“我在哪裏和你沒任何關係!”
話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
在這之前,她可是從來沒有先掛過鄭和平的電話,可想這對鄭和平的打擊有多大。
鄭和平給江茉莉打電話的時候,鄭母就坐在邊上,她雖然聽不清電話那頭江茉莉說了什麼,但是,通過鄭和平的反應就看得出來,江茉莉不像以前那麼低眉順從了。
她咬緊牙關對着鄭和平說:“我早就說了,這個女人不老實,一看就是水性楊花的賤……貨,偏偏你還不聽,非要把她娶進門,現在好了,這才搬出去多少天,你頭上就戴上了一頂綠帽子,我上輩子到底造的什麼孽啊,讓我這輩子遇到這麼個兒媳婦,我老鄭家的臉都被丟盡了!”
話還沒說完,鄭母雙手在大腿上邊拍打着,邊嚎啕大哭。
鄭和平本來就心煩,聽鄭母這麼一通沒有眼淚的嚎哭,心裏更煩了,大聲吼道:“媽,我們家沒死人,你先別哭了!”
鄭母先是猛地一愣,然後雙手拍着大腿哭得更響了,“老頭子啊,當你你怎麼會這麼狠心,拋下我就走了,如果你沒走的話,我也不會這麼命苦,我現在活得很辛苦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他不聽我的話,非要娶一個壞女人不說,現在更是為了那個壞女人凶我,你覺得我活着還有設么意思,你來帶我走吧,我不想活了,苦命啊,我上輩子肯定是造了什麼天大的孽了,這一輩才讓我過的這麼辛苦,老頭子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鄭和平被鄭老太太這翻痛哭弄得內疚不已,仔細想來,剛才真的是他不好,再怎麼心情不好,也不應該把脾氣撒在自己母親身上。
馬上抓住鄭母的手,眼眶通紅的看着她,“媽,媽,你別哭了,我求你別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那麼辛苦的把我拉扯大,把我培養成了大學生,多麼不容易,我卻不聽你的話,我……我錯了,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不要再哭了好嗎?”
老話說,孩子的臉三月的天,對鄭母來說,她變臉的速度比小孩,比三月的天還要快,聽到鄭和平對她認錯,馬上不哭了,“兒子,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你覺得不聽媽媽的話,做錯了很多事?”
鄭和平想都不想,用力點頭,“媽,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知道錯了,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娶江茉莉。”
想到江茉莉剛才對他的說話態度和口氣,他心裏的無名火一下子燒得更旺了。
他對鄭母說:“媽,您先休息,我去找江茉莉!”
B市雖大,他不相信就找不到江茉莉了。
鄭母不放心的叮囑,“兒子,你路上要小心點,找到江茉莉后,不要吼她,不要凶她,先把她騙回來再說。”
鄭和平點點頭,“媽,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如果不是這次的領導特別看重夫妻和睦,也是出了名的愛妻如命,我才不會去找她。”
離江茉莉帶着珍珍搬離這個家已經有段時間,他忽然聯繫,還真是為了他自己的私事,這次有一個晉陞的機會,不光鄭和平有希望,他的競爭對手也有希望,決定權卻在上面下來走訪的一個領導身上。
他已經動用一切人脈去打聽消息,尤其關於那個領導人的喜好是什麼,他決定投其所好。
結果得到的消息就一條,那個領導人特別疼愛自己的妻子,也特別喜歡家庭和睦的人員,如果那個人和原配離婚了,不管離婚的原因是什麼,他都不會喜歡。
所以,鄭和平才想到要打電話給江茉莉,想要讓她回這個家,哪怕只是暫時的,等他利用完髮妻這個稱呼,江茉莉愛去哪裏就去哪裏,他才不管。
只是他沒想到啊,這才多長時間,江茉莉對他的態度就完全變了。
他的直接告訴他,江茉莉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才會對他這麼冷漠,甚至於,他聯想到江茉莉很早以前就有人了。
也正是因為心虛,這麼些年才會那麼忍氣吞聲。
想了很久,鄭和平對這次江茉莉帶着珍珍離開生活了好多年的家,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江茉莉找個借口去和外面的男人雙宿雙飛了。
雖然他在那方面是不行,江茉莉這麼多年也沒什麼怨言,想到江茉莉和其他男人恩恩愛愛,你濃我濃的樣子,他的一肚子氣啊,就沒地方撒。
走出電梯的時候,剛好有個小孩騎着小自行車朝電梯過去,一個沒當心,差點撞到鄭和平。
明明沒有撞到,鄭和平卻抓着人家小朋友的手大發雷霆,什麼父母沒教養啊,什麼看你長大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各種難聽尖酸的話,和鄭老太太口中說的如出一轍。
孩子也就六七歲的樣子,完全被鄭和平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也嚇壞了,半天才知道哇的一聲哭了。
很快,有大人聞訊趕來,鄭和平看到小孩家長來了,越發的得理不饒人,非得要孩子的媽媽道歉。
看得出來,孩子的母親雖說看起來有四十幾歲的樣子,生孩子的時候年齡也不小了,卻沒有一味的嬌慣寵愛孩子。
當然,她也沒有二話不說,直接讓孩子給鄭和平道歉。
她蹲到孩子身邊,用一樣的高度注視着孩子的眼睛,問他剛才發生的事情經過。
孩子不會撒謊,一五一十的說了。
鄭和平仗着自己心情不好,更仗着人家是母子倆人,越發的兇悍,不講道理,不但要孩子給他道歉,還要孩子的母親給他道歉。
孩子的母親不慌不忙,有條不紊的拒絕了鄭和平要求道歉的要求。
眼看吵鬧聲引來這棟樓其他居民的關注,鄭和平朝着孩子的母親和孩子狠狠白了眼,這才飛快走了。
鄭和平覺得想找到江茉莉很簡單,只要讓通信服務商定位一下江茉莉的手機就行,哪裏想到,通信服務商以保護用戶私隱為由,拒絕了他。
他在腦海中把認識的人,過了一遍,還真找到一個可以在這個時候用上的人,是他上大學時一個宿舍的同學。
他沒有那個人的號碼,當即在微信校友群里發了條要號碼的消息。
消息發出送去后,沒一個人搭理他,那種感覺和石沉大海一般無二。
還算好,有人給他發來條私信,把那個同學的號碼發給了他。
人家好心把號碼發給他,他卻連一聲謝謝都不說,可見有多麼的自以為是。
自從他順利考上公職,成為一名所謂的捧着鐵飯碗的公職人員,臉上的那雙眼睛就迅速移到頭頂。
他膨脹的很厲害,已經快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總覺得他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只有別人來求他,他絕對不用去求其他人。
漸漸的,原本很熱鬧的校友群變得冷冷清清,就算聚會,也都是在私底下聯繫,為的就是避開鄭和平。
鄭和平始終沒察覺到問題是出在他自己身上,就覺得都是別人的不對,絕對他是領導了,校友們懼怕他,不敢在群里亂說話是正常的。
就好比眼前,他拿到大學同宿舍同學的電話,撥過去后,什麼寒暄客套都沒有,直接用命令的口氣讓人家幫他定位江茉莉的手機。
電話那頭,他的同宿舍同學安靜了好一陣才說:“鄭和平,你見過豬鼻子裏插蔥嗎?”
“什麼?”
“沒什麼。”他的同學說,“想你鄭主任那麼大領導,怎麼可能會找我們這樣沒身份沒地位的人辦事,肯定是我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高高在上的鄭主任再見啦。”
話說完,不給鄭和平反應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了。
聽着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忙音,鄭和平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不就是因為上一次,他的女下屬勾——引他那時間東窗事發,他在派出所待了一晚上的事嘛,他們一個個的,以為那樣的小事就把他打壓的翻不了身了?
那幫人啊,到底是小市民思想,目光不朝遠處看。
眼下想要找到江茉莉,還真沒其他辦法,於是,咱們的優秀幹部鄭和平同志不得不說服自己低頭,再一次撥打同宿舍同學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