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愛情是自私的(23)

心甘情願，簡單的四個字，對方明輝來說，這樣的間接的承認方式帶給他的卻是實質的傷害。

“佳佳被綁架是你策劃的？”

“沒錯，她的那些照片是我故意找人拍的，不過那幾個男人太蠢，居然讓她給跑了。”

“所以這次根本就不是利用佳佳逼悠悠從席老大身邊離開那麼簡單，是嗎？”

“是又怎麼樣？”

杜曉薇每回答一個問題，方明輝的眼神就會黯然許多。

“那孩子的事情呢？”

“知道那晚我們為什麼會發生關係嗎？那是因為我在你的酒里下了葯，我確實懷孕了，但是孩子並不一定是你的，我還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很多男人。”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杜曉薇扭頭，挑釁的看了席慕琛一眼。

席慕琛名下能夠感覺到，方明輝眼底的光就像是快被點完的蠟燭，一點點熄滅，到最後沒有一點神采，只餘下冰冷的凄涼和絕望，對着這樣的方明輝，席慕琛氣不起來，也恨不起來，在所有人中，他的愛情是最慘的，一敗塗地。

“方明輝，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和你是不可能的，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是席慕琛的好朋友，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種優柔寡斷的男人，你難道看不出來我一直在利用你嗎？”

方明輝獃獃的，他覺得自己的心是冷的。

他的真心，他的一腔熱血，在她眼裏，原來只是利用。

這些年，他的生活一直圍繞着她打轉，現在，當這樣殘忍的真相赤裸裸的攤現在自己跟前的時候，他的心，完全空了，他的人生，也好像失去了支點，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個窮光蛋，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一棵光禿禿的樹榦，什麼都不剩下。

“你現在是後悔了嗎？想和他們一樣背叛傷害我了嗎？隨便你，反正我一點也不在意你！你和葉子悠一樣，都是傻子，就只有你們這樣的傻子才會對一個人放不下。”

杜曉薇說完，冷冷的笑了聲，轉身回屋，方明輝像個木頭人似的，木然跟進去的時候，剛好看到杜曉薇利索的拉起行李箱的拉鏈。

“今後別那麼傻了。”

杜曉薇說完，轉過身，聽到身後有翻箱倒櫃的聲音，她卻一點也沒在意，低着身子，拉出了拉杆。

“杜曉薇！”

杜曉薇擰着眉頭，冰冷的眸光閃過痛苦，轉過身，她看到對面站着的方明輝手上拿着槍，她看到有子彈從槍裏邊打了出來，朝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因為距離近，她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杜曉薇看到，有血，從她的身上噴濺了出來，很鮮艷很乾凈的顏色，然後，方明輝又開了一槍，朝着她心臟的位置，她怎麼不知道原來方明輝的槍法這麼好。

席慕琛聽到聲音，跑了進來，他想給方明輝認清一切的機會，然後重新開始，卻沒想到他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他是那樣溫和的一個人，對誰說話，聲音都不會很大，就連給人打針，都帶着笑容。

“席老大。”

方明輝看着震驚的席慕琛，對着他笑了笑，因為距離杜曉薇的距離太近，所以他身上濺到不少她的鮮血。

方明輝扔下手中的槍，急忙忙跑到杜曉薇身邊，杜曉薇挨了兩槍，身上一直在流血，臉色蒼白，眉頭緊擰，看起來十分痛苦，席慕琛看着杜曉薇的方明輝，轉身退了出去。

“方——方明輝。”

“我在。”

方明輝瞪大着眼睛，看着倒在地上因為痛苦不停掙扎的杜曉薇，緊緊握住了她的手，開始掉眼淚，“忍一下，過一會會就不難受了。”

杜曉薇看着他，緊咬着唇，果然沒有再掙扎。

“曉薇，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我還記得，高二那年，你作為新生報道那天，你穿了一條白色的雪紡連衣裙，我記得裙子上有很多白色的珍珠，你披着長發，跟在老師的身後從教室外走上了講台，你說，大家好，我叫杜曉薇，然後又用英語介紹了自己一遍，你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抬着下巴，高貴的像個公主，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也是這輩子唯一讓我心動的女人，我知道，我比不上席老大優秀，我只想好好守護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我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方明輝撫着杜曉薇的臉，眼淚流的越發的快。

“謝——謝謝——”

最後一個你字，杜曉薇沒有說完，閉上了眼睛。

這段時間，住在你的家裏，我很開心，我知道，自己走不了，我從席慕琛的眼中讀出了殺意。

曾經，我真的愛這個冰冷的少年，但是他的心裏卻從來沒有我。

其實，我本來就不想活了，我報復了那些傷害我的人，但是我不想和杜家所有的人過不去，這些年，活的那樣累，死在你懷裏，好過孤單。

方明輝，如果我不姓杜，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如果不是在杜家遭受排擠，如果不是那年夏天你告訴我席慕琛是齊家的私生子，會不會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呢？

你是個好男人，而我，卻不是個好女人，你對我真心，可生在杜家，我已經習慣了假意。

如果有下輩子，你還願意的話，換我去找你，償還你今生的情。

方明輝緊咬着唇，還是哭出了聲。

“從認識你的那年開始，我的人生就一直圍繞你轉，因為你，我沒有再交女朋友，因為你，我背叛傷害了朋友，因為你，我讓家裏的父親母親一次次失望，要是連守護你都不能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

方明輝看着已經合眼的杜曉薇，自言自語。

“杜曉薇，下輩子，我們不要再見。”

方明輝說完，撿起剛才扔在地上的槍，抵在自己的額頭，“席老大，我對不起你們！”

站在門外的席慕琛聽到方明輝的聲音，跑了進去，看到的卻是兩具抱在一起的冰冷屍體，地上，全是血跡。

其實，這樣的結果他早就已經料到了，方明輝殺了杜曉薇，同時也把自己給殺死了，就算是活着，他的人生也不過是行屍走肉，除了痛苦，根本就不會有其他的東西。

因為都深深的愛過，所以他能夠明白方明輝絕望的心情，相同的事情，落在他的身上，他或許也會這樣做的。

愛情，都太過磨人。席慕琛離開了濱江小區之後，報警處理了這邊的事情，然後一個人回到蝶景園。

他是三點多回的家，但是睡不着，尤其是六點之後，他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機看，手心和額頭一直都在冒汗，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要是佳佳發生了意外該怎麼辦才好。

七點半左右，凌子墨打來了電話，說佳佳已經沒事了，但是因為知道賀子昱參與赤鷹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婚後的第三天，她留下賀子昱一個人到了Z鎮。

沈佳蓉離開，艾酒酒心情不爽，動不動就對凌子墨發脾氣，凌子墨苦不堪言，三個失意的男人經常聚在一起，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經常聚在一起，互訴衷腸。

“席老大，小學妹那邊來消息了嗎？”

從席慕琛的口中，凌子墨已經知道葉子悠當初離開的原因，他是個感性的男人，當時還被騙了不少眼淚。

對於方明輝的死，幾個人都有些唏噓，他的葬禮，他們都去了，人死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在他們的心裏，那個讓他們深深失望的人還是他們的兄弟。

“還沒有，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放手，對悠悠來說會好一些。”

遲御的電話打不通，葉子悠的電話也打不通，那晚之後，葉子僮突然消失不見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去哪裏尋找悠悠的下落，自從知道那件事情之後，他一直在想，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太自私了！

“當然不是了，小學妹愛的是你，和你在一起她才能幸福。”。

“學長，你呢，佳佳她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她的心裏是愛你的，能在一起，就該好好珍惜。”

“我知道，所以我明天親自過去找人。”

一個星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求你讓佳佳快點回來吧，這樣我的日子也能安生一些。”

艾酒酒的脾氣本來就非常人能忍，現在懷着身孕，更是把他折磨的三魂七魄都快沒了。

席慕琛看着賀子昱，又看了看抱怨的凌子墨，心裏說不出的羨慕。

三人喝了點小酒，各自離開，凌子墨每次說買醉，但是沒有一次是敢真的喝醉酒回家的。

席慕琛沒什麼事情就呆在蝶景園，坐在沙發上發獃，不過最近杜家，山口家還有飛虎都不安分，他很少有時間回去，對於這樣的忙碌，他還是十分喜歡的，至少，每天累一點，就不用去想那些讓他心痛難受的事情了。

三月初，春暖花開的季節，席慕琛意外的接到了葉子僮打來的電話。

“大豬，這個月底，悠悠要和遲叔叔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