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紅樓5
賈寶玉被寵的十分任性，尤其在原主這兒，只要撒潑打滾，原主就沒有不答應他的。
青冉不是原主，自然不會慣着賈寶玉，不僅如此，她還決定挑撥離間賈寶玉跟賈政兩口子的感情。
於是告訴賈寶玉明日元春即將回來的消息。
元春是賈寶玉親姐，雖然賈寶玉兩三歲的時候元春就進宮做了女官，但元春還在府里的時候，經常陪着賈寶玉一起玩耍，就連賈寶玉的啟蒙，都還是她親自教導的。
況且，賈寶玉最喜歡跟姐姐妹妹一起玩耍，家中姐妹自然越多越好。
因此，對於元春即將回府的事情，賈寶玉一百二十個願意和高興，當即把賈政兩口子拋在腦後，不停問青冉元春明日什麼時辰回來。
青冉見時候差不多了，又告訴賈寶玉，賈政和王夫人對於元春的歸家十分不贊同，準備把元春再送進宮去。
賈寶玉果然急了起來，“老爺太太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他們想賣女兒。”青冉不假思索的說道。
事實上她也沒有說錯，用元春換取榮華富貴，確實跟賣女兒沒什麼兩樣。
“他們要賣了大姐姐？”賈寶玉嚇得小臉蒼白，“就像襲人的爹娘賣了她似的嗎？”
襲人原名花珍珠，因着家貧，被她爹娘賣進了榮國府。襲人一開始跟着原主，原主看她老實本分，又把她賞賜給了賈寶玉，如今已成了賈寶玉房裏大丫鬟之首。襲人這名字，還是賈寶玉給她取得。
“差不多，不過襲人的爹娘賣襲人是因為他們窮，沒錢過日子，為了全家只能犧牲襲人。你老爺太太賣元春卻是為了榮華富貴和虛無縹緲的權勢，犧牲元春滿足他們的虛榮。”
賈寶玉似懂非懂，不過有一點卻是聽懂了，賈政和王夫人為了自己利益要拿元春做犧牲品。
“老爺、太太……他們怎可以這樣……”如果剛才還有疑問的話，現在就是不敢置信了。
旋即賈寶玉又憤憤道：“榮華富貴有什麼好的，值得老爺太太不顧一家子骨肉親情！？”
榮華富貴其實挺好的。不顧一家子骨肉親情和榮華富貴完全是兩碼事。不能什麼髒的臭的都往榮華富貴身上潑，這個鍋，榮華富貴可不背。
不過賈寶玉能這麼想，倒比賈政兩口子強多了。
青冉讚賞的點點頭，“所以，你老爺和太太那兒，你就別管了。等他們什麼時候知道自己錯了，老祖宗就讓他們起來。”
“我知道了，老祖宗。”賈寶玉擦了擦眼淚，“老祖宗，您一定要保護好大姐姐！一定不能讓她被老爺太太給賣了。”
“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挑撥離間成功，青冉心情倍兒爽。
“對了，還有一事兒要告訴你。你那遠在揚州的姑媽沒了。你也知道，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如今黑髮人送白髮人……”
“老祖宗別傷心，寶玉會陪着您的。”賈寶玉貼心的說道。
“老祖宗不傷心。”青冉說的大實話，但瞧賈寶玉表情，很明顯不相信。
“但是，老祖宗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老祖宗您說，寶玉一定幫您。”賈寶玉忙道。
“你姑母沒有兒子，就只有一個年紀比你還小的女兒，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幫忙哭靈。不過揚州太遠了，所以我讓你鳳姐姐在府里擺了個小靈堂，你就在那裏哭吧。”
林黛玉為賈寶玉流了那麼多眼淚，最後還鬱鬱而終。把人家閨女欺負的那麼慘，賈寶玉也該去賈敏跟前哭一哭。
將賈寶玉打發走，正好王熙鳳也把家裏的賬冊送來了。
賬冊上密密麻麻，字小的跟蒼蠅一般，這要是老花眼，還真不一定能看清楚。
好在現在是她。
青冉快速翻了一遍，很快了解了榮國府的情況。
若用一個字形容的話，那就是慘，若四個字，那就是慘不忍睹。
偌大的榮國府，入不敷出到這個份兒，就算沒抄家，這日子也沒法過下去。
青冉都想為王熙鳳掬一把辛酸淚了。
赤字成這樣，還能讓榮國府維持表面上的排場講究，也不知道耗死了多少腦細胞，難怪她今兒從王熙鳳頭上看到了一根白頭髮。
這得是愁成了什麼樣兒。
都說管家權是個稀罕物，各家夫人們為了可以掌家擠破了腦袋。王夫人卻反其道而行之，王熙鳳一嫁進來就把管家權移交到了王熙鳳的手裏。
看似是個不戀權的，原來是丟了個爛攤子。很明顯，這差事，誰沾着誰倒霉。
榮國府花錢的地方許多，每個地方花的還不少，但賬上的銀子就那麼一丁點，於是問題來了，錢從哪裏來？
記得抄家搜房之時，王熙鳳一應嫁妝皆沒了蹤跡，箱子裏只有當票和放印子錢的借票。
顯然，王熙鳳在當了自己的嫁妝卻還填不上榮國府的無底坑后，便走上了歪路，干起了一本萬利的高利貸這樣的惡毒活計。
…………
差點忘了，還有王熙鳳放印子錢，差點就把這事兒給漏掉了。不過王熙鳳當家沒幾年，應該沒那麼早就放印子錢吧。
青冉拿不準王熙鳳目前進行到了哪個階段，決定暫時先把這事兒放一放，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處理。
而且更更重要的是，榮國府沒錢了，日後可能要吃不到山珍海味了，所以她得趁着榮國府還“有錢”的時候，多吃一些。
牛乳蒸羊羔、火腿頓肘子，還有茄丁雞肉蘑菇等好東西製成的茄鯗……
秉着有今日沒明日，過一天是一天，青冉歡歡喜喜的大吃特吃，引得鴛鴦等人頻頻看向她的肚子。
吃這麼多，肚子竟都沒見鼓起來，吃到哪兒去了？
一屋子丫鬟滿臉疑問。
“老太太，不好了。”一小丫鬟快步走了進來，“老爺，太太還有大老爺都暈過去了。”
青冉倒不覺得意外。
都是養尊處優的人，突然間被罰跪那麼長時間，身體肯定受不住，就是暈倒有些誇張。
而且三個人一起暈倒了也說不過去。只聽說過中毒一起暈的，還沒聽說過一起跪暈過去的。
青冉完全有理由相信，這裏頭有人裝暈。
不過今兒已經罰的不輕，再跪下去怕是要引起非議，更何況來日方長。
青冉於是叫人將他們送回去，又派人跟着，看能不能找出裝暈的那個人是誰。
其實一開始青冉並沒有抱希望。既然裝暈，又怎麼可能立刻清醒過來，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大傢伙他是裝的嗎？
誰知很快就有消息傳過來，賈政和王夫人一回屋子就醒了，二人急吼吼的找馬桶。而賈赦住的東院離榮慶堂較遠，因此半路上就跳了起來，光天化日之下就一瘸一拐的去給大樹施肥了。
青冉頓時明了，原來都是被尿憋‘暈’的。
人都有三急。一天之中可以不吃飯不喝水，但卻不可以不如廁，這是真的可以把人憋死的。
也真是的。不就是如廁嗎？她是那種讓他們憋着人嗎？
……別說，還真是。
青冉摸了摸下巴，覺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處罰人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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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揉着已經跪的沒有知覺的腿，心裏面又重新開始咒罵青冉。
先前憋的難受，滿腦子都是出恭的事情，心思全在要繃緊身體絕對不能當眾出醜上面了。
想到今兒差點出大丑，王夫人就又氣又怕。若真的當眾那啥了，她日後也沒臉見人了。就算裝暈逃過了一劫，也有不少人瞧見了她急急忙忙找馬桶的醜樣。
老太婆真的越來越惡毒了，竟然使這麼個法子折磨他們。
王夫人臉色一肅，聲音陰冷道：“吩咐下去，一個個都把嘴巴閉緊了，若有一絲風聲傳出去，仔細你們的皮。”
丫鬟們忙跪地喊不敢。
王夫人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問周瑞家的，“寶玉呢，怎麼沒瞧見他？”
王夫人因為罰跪消息滯后，周瑞家的卻知道的很清楚。
她是王夫人的陪嫁及心腹，很清楚王夫人有多厭惡賈敏，若王夫人知道賈寶玉此刻所在……
王夫人見周瑞家的支支吾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有些急了起來，“寶玉怎麼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出事兒倒沒有。只是……”周瑞家的小心翼翼的瞅了眼王夫人的臉色，斟酌着還是把賈寶玉正在給賈敏哭靈的事情說了出來。
“啪”一聲響，茶碗在地上碎了粉碎。
王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憑什麼寶玉要給那早死的哭靈！自己缺德事兒做多了生不齣兒子，倒算計起我兒子了！”
“太太息怒，太太息怒。”周瑞家的跪地勸說，又不忘壓低聲音提醒，“太太，小心隔牆有耳。”
“我說的難道不對！？活着的時候欺負我，死了還要欺負我兒子。”
王夫人粗喘了幾口氣，忽然想到了什麼，眯了眯眼睛，“賈敏，你給我等着，這些賬我定要一筆一筆的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