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億霸總想得到我1
今天上晚班,時語比平時起得遲了些。她在卧室的獨衛里洗漱好后出來,輕手輕腳地帶上了卧室門。
走到另一間卧室門口時,她頓住腳步,猶豫幾秒鐘還是抬起了手。已經是快十一點的光景,裏面的人也該醒了。
“篤,篤,篤……”
不多不少三下,音量也合適,既不大得令人生厭,也不至於讓人聽不到。這是時語敲了無數遍這道門后得出的經驗。
果然門裏傳出了窸窣響動。還不等時語收回手,門便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某種曖昧的氣味,又腥又澀。
男人赤着上身,深邃的眉眼間都是不耐煩:“幹嘛?”
不小心瞥見裏面床上一絲/不掛的女人背影,以及那凌亂的被單,時語趕緊收回視線,尷尬到語無倫次:“那個……想問問你吃不吃……早餐?”
男人抱起雙臂,低頭玩味地看着她。時語有一頭細細絨絨的燙了羊毛卷的黑髮,臉龐白凈不施粉黛,只有唇上塗了些有色的潤唇膏,像窗邊正盛開的粉紅月季,那麼平常,卻又那麼誘/人。
“該死。”男人低聲罵了一句,“不吃。”
他扭過頭剛要狠狠地甩上門,時語又說道:“你不吃,那……她呢?”
時語和厲振北訂婚也有半年了,厲振北在祖母的督促下,經常來時語的別墅住。但祖母不知道的是,他每次過來,都會帶着一個女人,時語幾乎每次都要在隔壁的激/戰聲中入睡。
厲振北冷笑道:“時語,你不用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要是真的善良,就不會利用祖母逼我和你訂婚!在我發火前,趕緊滾出我的視線!”男人怒而摔上房門。
半個小時后,時語面色如常地出現在辦公室。
“哎你聽說了嗎?”她剛一坐下,隔壁工位的小張就迫不及待地過來跟她說話了,“咱們總經理又換了。”
“是嗎?他不是剛來兩個月嗎……”時語對同事說的八卦談不上感興趣,可也不好意思駁了她的興緻,只好附和一句。
時語所在的公司規模並不大,隸屬於永恆集團,上下三層加起來一共不到二百人。最近總公司人事變動劇烈,搞得各個分公司子公司也人心惶惶,上上任總經理便聞風跳槽了。
“估計是嫌我們公司太小,沒什麼發展前途吧……”小張嘀咕道,“這次來的是個女的,聽說才三十歲出頭,我估計,是個關係戶。”
“是嗎……對了,昨天經理讓你改稿,是不是今天就要交啊?”時語不想聽她背後編排別人,加上上班時間也馬上到了,便借故岔開了話題。
“哎哎對哦我得趕緊做了,不然經理罵死我……”小張的椅子又慌裏慌張地滑回了自己工位。
時語也打起精神,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打了幾個字手又慢下來。她回頭看一眼窗外,陽光正是最熱烈的時候,電腦屏幕上都看不到字,只能看到自己的臉。
時語嘆口氣,起身去拉遮光布。拉了兩下,她眼睛突然一亮。
樓下停着一輛寶藍色跑車,這輛車時語也坐過幾次,再熟悉不過了。
是厲振北的車。
時語眼中的光亮又漸漸褪去。她出來工作快一年了,厲振北又何時接送過她?車子停在這棟大廈門口,多半是正巧來辦什麼事吧。
晚班是一直到九點才下班,六點鐘的時候,正常班的人們都下班了,時語和小張則要一起去樓下吃晚飯,等會兒還要繼續工作。
時語站在電梯口,一邊聽小張嘰嘰喳喳地說自己男朋友玩投資又賺了多少錢,一邊在心裏想着,這周末回厲家老宅,要帶什麼禮物給厲奶奶。
電梯幾次升降,終於有了她們的位置。電梯門漸漸合攏時,突然又被一隻手撥開了。
剛才經過漫長的等待,小張的肚子已經咕咕叫了,見電梯又被人攔住,臉上不禁浮起不耐煩的神色。可這不耐煩也就是那麼一瞬間,然後馬上就變成了心虛:“……經理好。”
時語也問了聲好,往裏讓了一下。孫經理高冷地對她們點點頭,轉頭對身邊高挑的女人討好笑道:“總經理您請。”
電梯裏的空間所剩無多,兩個人再進來,便已經是滿滿當當。“總經理”就站在時語跟前,一陣淡淡的清香縈繞開來,時語只顧低着頭看自己鞋尖,以及前面女人的西褲高跟鞋邊角,生怕一抬頭,鼻尖會戳到女人背上。
“看到了吧,我看她或許連三十歲都不到,長得又這麼漂亮,說沒問題誰信啊。”
時語艱難地抬起手看了眼微信。她也真是佩服小張,這種時候都不忘碎嘴巴。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經理和總經理先出去了,時語和小張慢悠悠地走在後面,討論出去吃點什麼。
“我去……快看快看!”小張突然瞪圓了眼睛,扯着她的胳膊讓她往左看。
時語轉頭看去,只看到左邊不遠處,在幾個黑衣保鏢的簇擁下,她們新來的總經理,不疾不徐地走向了一輛寶藍色的跑車。車旁立着一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手捧一束玫瑰百合,深情款款地凝望着走過來的女人。
“小意,今天累不累?”厲振北殷勤地為女人拉開車門。
女人一隻手隨意地拿着花束,似乎已經習慣了厲振北的寵溺,精緻的臉上露出一絲淡笑,不知回了句什麼,然後從容地邁出長腿,上了跑車。
“果然……”小張那邊已經搜出了那輛限量跑車的主人,感嘆道,“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奮鬥出來的,果然有背景啊。這個男的你知道是誰嗎?厲風集團的大公子啊!我們這小破公司對於厲風來說,那連屁都不是……”
“時語你怎麼了?有在聽我說話嗎?”
時語看着車子離開的方向,連勉強應和小張的話都說不出來,眼裏心裏都是苦澀。這個小破公司對厲風集團來說屁都不是,她對於厲振北來說,想必亦是如此。
時語以為厲振北晚上不會回家,但沒想到,十點鐘左右的時候,厲振北一身酒氣地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時語放下手裏的書,強忍心裏的難過,問道。
看到穿着一身碎花睡衣、戴着眼鏡的時語,厲振北沉下臉:“這是我的房產,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嗎!”他還特意補上一句,“鄉下來的窮鬼!”
時語愣了一下。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又招惹到他什麼了。這個房子的確是厲家的產業沒錯,就連她能上大學,也是受了厲家的恩惠,她當然知道並感激。
厲振北坐在沙發上,冷哼一聲:“你又裝什麼可憐?你有什麼可憐的?被逼着和你訂婚的人是我,被逼着放棄小意的人,也是我!你倒是說,你做出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裝給誰看?我可不是我奶奶,你就省省吧!”
時語這才明白,原來那位新來的總經理,也就是他口中的“小意“,就是厲奶奶口中那“妖精似的女人”,他愛而不得的初戀。
厲振北說著說著酒氣上涌,身上發熱,一把扯掉了領帶和外套。他轉頭看向單薄的時語,眼睛漸漸發紅。
時語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她快速起身,卻已經來不及,厲振北的大手鉗住她的肩膀,酒氣在她耳邊噴洒:“這麼想嫁給我,不就是想要這個嗎,我給你啊!”
“放開我……”時語恐懼之下拚命地掙扎,對厲振北又踢又撓,像個瘋子,和她平日裏溫柔乖順的樣子判若兩人。厲振北眼裏閃過一絲興味,這女人今天看起來有些不一樣,還真有意思。
剛剛在沈別意那裏碰壁的厲振北,突然來了興緻。
“叮鈴鈴……”下一秒,厲振北的手機卻不識趣地響了起來。他鉗着時語的動作頓了一下,卻並沒有要接電話的意思,只是對手機瞥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就立刻鬆了手,衝過去接起了電話:“喂?小意。”
時語抱着胳膊,轉身躲進了卧室。她用發抖的手快速把門鎖上,然後背靠着門,大口喘氣。萬萬沒想到,是厲振北的初戀救了她。
外面響起了開門聲,而後院子裏響起了跑車的轟鳴聲。
厲振北走了。
時語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她閉上眼,往事在腦海中一一劃過。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厲振北,是在厲家老宅。那時候時語剛被厲奶奶從打工的工廠里接出來,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被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吸引住了。雖然從那時起厲振北就對她一臉的看不起,出言嘲諷她穿着窮酸,但這並不妨礙她偷偷地喜歡他。
所以當厲奶奶跟她說,想讓她嫁給厲振北時,她歡喜得不得了。可事情決定之後,她才知道,原來厲振北早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她請求厲奶奶取消婚約,成全厲振北,可厲奶奶堅持,說厲振北喜歡的女人是個“妖精”,是個天煞孤星,誰娶她誰倒霉,堅決不同意這件事……
……奇怪。
時語捧住額頭。
好痛!
她痛得縮在地上,手指握緊到關節發白,額頭冒出汗珠。
就在她想強忍疼痛,起身去拿手機叫人幫忙時,那鑽心的痛又突然消失了。她愣坐在地上,試着動了一下。確實不痛了。
她想,還是以後找時間去醫院看看好了。
*
之後的幾天,厲振北沒回家,時語也沒再碰到總經理。她拉遮光布的時候,也會盡量不往樓下的停車位看。
不看,就可以假裝不存在了。
轉眼間就到了周五。時語這一周的文案都寫得不錯,孫經理破天荒地當著整個部門的面誇獎了她。所以下班的時候,時語的心情很不錯。
雖說她出來做這份工作,受到了厲家所有人的反對和不支持,但現在她可以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不指望厲振北,還是很讓她有些小小自豪的。要知道,她連初中都沒讀完就出來打工,大學也是在厲家幫助下讀的民辦學校,能做到今天的成績,她已經很滿足了。
回到家,時語看到地上有不少灰塵,加上明天放假不用早起,就決定大掃除。
打掃完灰塵,時語又打開卧室的大衣櫃。裏面只有稀稀落落的幾件她的衣服。想起幾天前看到的總經理的穿着,再看看鏡子裏的自己,她不由得自言自語:“確實挺土的……”
她想了想,把幾件衣服拿下來,扔在了地上。大衣櫃越發空蕩,她的視線落在了大衣櫃裏面角落的小木箱上。
這個箱子,什麼時候有的?時語蹲下身端詳,卻沒有一點印象。可能她搬進來就已經有了吧,畢竟看款式花紋,都和大衣櫃如出一轍地古樸精緻。
時語想不起來,乾脆把木箱拿了出來,研究了一番,然後小心地掀開了搭扣,很輕鬆地就把箱子打開了。
裏面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時語剛想把它扣起來重新放好,卻突然發現,並不是什麼都沒有。
一張灰撲撲的充滿年代感的紙張,立着放在箱子側面,剛才正好處於她的視覺盲區里。時語臉上露出疑惑表情,伸手把紙張拿了起來。
紙張上都是灰塵,時語拿在手上輕輕吹了一下,打開對摺的紙頁。展開來看才發現,這張紙並不完整,倒像是被什麼撕開的。左上角畫著一個奇怪的圓形標誌,中間則是亂七八糟的一些無規則線條,左下角有一串模糊的字符,可惜由於上面有水漬,已經看不清楚是什麼了。
……應該是沒用的東西吧?或許,是拿來墊箱子的廢紙。
時語隨手把紙張扔在那幾件衣服上,用抹布把箱子仔仔細細地擦乾淨,放回了衣櫃。
卧室里一些陳舊的擺設也都扔了。厲奶奶給她的錢她還沒怎麼動過,手上也有自己工作存的一些錢,完全有能力重新購置一些新的。那些都是很久以前,她從自己的租房帶過來的,早就該換了。
她賭氣似的,扔了一大堆東西。看着卧室地上的一座小山,她摸出一張卡片,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后,一位胖胖的阿姨便趕過來了,二話不說利落地把垃圾山都清理到了蛇皮袋子裏。
地上只剩下那張灰撲撲的紙張。
時語拿出錢包,看到那張紙,說道:“阿姨,那張紙也帶走吧。”
胖阿姨瞥了一眼地上,然後視線又回到她的錢包上:“什麼紙啊?”
時語抽出五十塊錢遞給她,又好脾氣地蹲下把紙撿起來,遞向胖阿姨:“就是這張啊。”
胖阿姨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她摟緊蛇皮袋子,後退了一步,看時語的目光就像看什麼奇怪的東西。
“小姑娘,闊太太!你不要嚇唬我老婆子!”胖阿姨眼睛瞪得圓圓的,“你手上光光的,什麼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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