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錢
“小辰,你還好嗎?”一個男人在床邊問着,他也沒等司星辰回答,就開始自顧自話,“這個錢你還是收下吧,你現在這種情況……不夠用就和我說,好嗎?”
司星辰不好,他脾氣也不好。被迫擠壓着魂魄又頭疼欲裂的他,聽着這人假模假樣的話,費力睜開眼將這人的模樣看了個清楚,順便對其吐出一個清晰的字:“滾。”
聲音雖沙啞,但其中的怒意並不難聽懂。
“小辰……”
“好了程壇!你聽不懂人話?麻煩你出去,他需要靜養。”
“可是……哎,好吧,我改天再來看他。”
江河盯着程壇離開病房,擰着的眉也沒舒展開,他小聲安慰床上的人:“星辰,你別想那麼多,好好休息。你不想見他的話,我就幫你攔着。”
司星辰想回應他,但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這疼痛並不是身體,而是他的魂魄,新的身體太差,容納不了他,他只能想辦法將自己“壓縮”,否則一不小心,他就會爆體而亡。
司星辰是修真界滄衍大陸滄瀾劍宗的少宗主,他飛升失敗,本應身死道消,眼下卻意外得了具新肉身。雖是凡體,但既然有重活的機會,他也沒道理要放棄這機緣,只要忍下這一時的疼痛,這軀殼便是他的了。
房間安靜了下來,照顧到司星辰,江河在寢室里活動的聲音都放到了最低。這裏是他和司星辰雙人寢室,司星辰剛從醫務室被送回來不久,他在小考時配置藥物不慎炸傷了自己。因司星辰的體質是最差的F級,這場對平常人只能造成小傷的意外,險些要了他的命。
江河還聽說司星辰當場有幾秒鐘沒了呼吸,心臟也跳停,好在救治及時,學校的設備也全,他才活了過來。
而剛剛來的是司星辰的前男友程壇,江河對他沒什麼好印象。據他所知,程壇是和司星辰在同一顆星球同一所福利機構長大的,最後還發展成了戀人關係,但當程壇來到帝星后,便被程家認了回去,當了他的大少爺。在當大少爺之前程壇和司星辰分的手,然而他那時到底是得知身份還是不知,就只有他自己曉得了,分手后,大概是怕別人笑話他,他便來找司星辰,補償五十萬星幣的分手費,司星辰沒要。江河記得,那晚司星辰很傷心,半點也不像程壇對外宣稱的“不知足”。
這不,司星辰剛剛治療完回寢室修養,這人就又來,嘴上說著關心,但卻刻意提那筆錢,當真是噁心極了。還以為那傢伙好歹和星辰交往過,來這是存了幾分真心,誰知道……他以後絕對連這個門都不會給程壇開。
沒了聒噪的聲音,司星辰很快穩定了魂魄,接着又花了些力氣從這具身體裏提取原身的一些記憶。進入這具身體時,原身已經身亡,但身體也是有記憶的。從這些記憶里,司星辰也得知這是一個與滄衍大陸截然不同的異世,這裏有機甲有飛船卻沒有法器沒有修士。對此,司少宗主除了一點驚奇之外,倒也接受良好。
接連幾日,司星辰消化着原身的所有記憶,並在江河離開寢室時,熟悉了一些常用的電子設備。而在他來到這個異世的第五天,他便開始了原身的學生日常。
一場小小的藥劑調配考試,竟差點鬧出人命。這事多少在學校里引起了一些關注,學校里的學生也對弱雞體質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畢竟在現在普遍強體的時代里,F級實在與SS級一樣少見。
是以,司星辰到教室里上課時,路過的同學都紛紛避讓開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碰傷磕傷他。其中大多人沒有惡意,但也不乏飽含嘲笑的。
面對這些不善目光,司星辰白着臉,窘迫地咬了下唇,然後低頭選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
教室里的人也都見慣了他這種模樣,和他都不熟,再加上長相也普通,倒也沒有誰刻意湊到他跟前說什麼。
會湊到他跟前的那個賤人前男友不在這個系。原身學的是藥劑,他體質最差,精神力也只有B級,但因為勤奮好學,成績一直很不錯。
這節課司星辰聽起來沒有什麼難度,下課後正準備回去,出了教室卻被負責他的導師叫住了。
這導師很年輕,姓姚,俊秀斯文,他一出現,原本要離開的一些同學紛紛放緩腳步和他打招呼,甚至有的還會和他開一些玩笑,看得出來學生緣很好。
好在姚老師還記得旁邊的司星辰,沒有和他們多聊,帶着司星辰去了辦公室。他先是問了一下司星辰現在的身體狀況,后又與他提及其它專業,委婉地在向司星辰建議,可以考慮轉系的問題,轉去一個更加安全,不會動不動就在考試時把自己搞得一身血心臟還跳停的。
姚老師說話溫柔懇切,但司星辰還是紅了眼眶,他低下頭,微微哽咽:“老師……我喜歡藥劑。”
姚老師見人快哭了,聲音更加溫和:“不用緊張,不是要你轉,只是一個建議。你喜歡藥劑,老師也很高興,如果你確定繼續留在我們系的話,以後像上次的實驗,還有花卉園都要格外小心些,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好的。”司星辰的聲音還是很小聲,他頭一直垂着,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學生的安全問題當然是非常重要的,原身出了這樣的事,校方想讓他轉系也很正常。但司星辰肯定是不會轉的,他想要通過這些課了解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他需要的那些靈草,他需要煉洗髓丹以及別的丹藥。
這具身體太廢了,按照一般的修行流程,司星辰怕是得老了才能築基,好歹也曾是滄衍大陸赫赫有名的美男子,他可不想今後頂着一張風乾的橘子皮活個幾百上千年。當然,臉都是次要的。這個陌生的世界同樣是強者為尊,弱小的人就像原身一樣,一個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只有重新獲得力量,司星辰才能安心。
所以目前洗髓丹也是必要的。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第一步就讓他的腿彷彿失去了知覺一般,根本邁不開。
——司星辰的賬戶只有1000星幣。
整整齊齊的三個零,彷彿在嘲笑從沒缺過錢的司少宗主想要重新修鍊做夢可能會更快一些。
司星辰依照着原身記憶用智腦上網,搜尋到幾株形似洗髓丹所需材料的草,一看這些草的價格,他沉默了。
一棵草後面就多添了好幾個零,而洗髓丹所需靈寶又豈止一棵草?
屋漏偏逢連夜雨,回來前,那個導師還提醒他該繳納下學期學費了。如果交不出來,估計他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司星辰難得的迷茫了,要從哪裏弄點錢出來?難不成要像原身把所有空閑時間都用來打工?
忽然,司星辰想起來之前有個人主動說要送錢給他。再翻翻記憶,哦,原來是前男友,還是個靠着原身才能順利來到帝星念上同所大學,卻又在認了有錢父母當上大少爺后立馬甩了原身的前男友。
還有補償的五十萬分手費,分明是這個賤男人跟原身借的——程壇成為大少爺之前,利用與原身交往,拿了五十萬買了副機甲參加考核,當時他可沒打算還這筆錢,雖然現在也不是“還”。
司星辰把近幾年的轉賬記錄都翻看了一遍,心裏有了數,不說這五十萬,他要讓這賤男人把之前欠原身的全都吐出來。
第二天,司星辰還沒去找程壇,程壇便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是在司星辰和江河回宿舍的路上出現的,還帶了兩個跟班,攔了司星辰兩人的去路。
江河頓時就不爽了,把司星辰拉到身後,怒道:“程壇,你幹什麼?!”
他的聲音不低,引得附近路上的學生紛紛側目。
有人圍觀,程壇也裝得似模似樣的:“別生氣,我只是想和小辰說兩句話,我每回找,你都說他不在。”
江河冷哼:“這不應該正和程大少爺意?不是你說我們星辰糾纏你?現在到底誰糾纏誰啊?”
程壇不欲和他多爭辯,越過他去看司星辰,司星辰一如往常瑟縮着,連頭髮絲都透着弱小與自卑。這副模樣程壇可常見了,以往他只要稍微有點不滿,司星辰就會像現在這樣,抿着唇低着頭,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就算眼裏有委屈,之後還是會想方設法地討好他。
思及此,程壇對司星辰道:“小辰,你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這五十萬你還是拿着吧,學校的醫療設備很好,你去治療室用幾次治療艙就能痊癒了。我不是醫生,你找我我也……畢竟我們已經分手了。”話落,他露出有些尷尬的表情。
“你什麼意思?!”江河聽得更火大了,合著他這話,星辰還藉著這次的傷求他來陪來安慰嗎?這人臉怎麼這麼大?
司星辰拉住惱火的江河,他從江河背後出來,抬起頭,露出蒼白的臉和微紅的眼眶。他身體微微顫抖,聲音也微微顫抖:“程壇,一定要這樣嗎?”
程壇心中不屑,面上保持着沉默,並將手中的星卡朝司星辰遞了遞。
司星辰緩慢地伸出手,在手指即將要接觸到卡的時候,又收了回去。他瘦小的身影落在圍觀的人眼中,好不可憐。
“星辰……”江河擔憂地看着他。
司星辰咬了下唇,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紅着眼睛將手腕上的智腦打開。圍觀的人包括程壇,都以為他是要直接將卡上的錢劃到自己的賬戶上。
“少了。”忽然,程壇聽見司星辰低聲說道。他剛想問,瞳孔忽然一縮,直直看向離他極近的懸浮屏。
“這是什麼?”
“好像是轉賬記錄。”
“他拿轉賬記錄做什麼?”吃瓜群眾好奇,湊近了些。
程壇想要去抓司星辰手腕,將智腦關掉,但司星辰卻退了一步,躲開了。這讓程壇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他沉下臉對着司星辰:“司星辰,關了它!”
出乎程壇意料的,往日見他發怒就會比貓還乖巧的人聞言只是抖了抖,又退了幾步,有多事的圍觀者站在他身後,警惕地盯着自己。
司星辰躲在人群中,泫然欲泣,楚楚可憐,但程壇瞧着他這副模樣卻是悚然一驚——他清晰地看見司星辰掃向他的眼中劃過的譏諷。
程壇頭皮有一瞬的發麻,他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事情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即將脫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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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這本寫完就寫:《奪位[重生]
文案:
邊意是一本耽美穿書文里被穿的那個惡毒男配。
這是他被囚禁十幾年後才明白的真相。
文里的他與青梅竹馬的主角攻寇厲一起長大,戀愛結婚,卻在寇厲家道中落時,扔下孩子老攻跑了。跑掉的惡毒配角預料不到寇厲不日便能東山再起,將來孩子也是絕頂天才。
深知劇情的穿越者,有着和邊意同樣的臉。他穿來,是邊意離開家的第一天。他帶着大包小包的禮物,敲響了邊意與寇厲的家。
門開了,裏面的男人眼中醞釀著風暴。
穿越者歪頭一笑,朝寇厲道:“怎麼樣?知道帶孩子的辛苦了吧?別生我氣,給你買了禮物了。”
此後,老攻和兒子都不再屬於邊意。
而被困一方的邊意也終於在嘗試了各種逃跑方法失敗后,懷着滿腔的憤恨死去。
他以為這就是他悲哀一生的結局,卻萬萬沒想到,有個自稱復仇系統的傢伙找到了他。
邊意回到了被替代的第一年。
醒來的第一件事,邊意從超市買了把刀,衝進寇厲家裏。他拿刀抵着昔日丈夫的脖子,瘋狂又扭曲:“你他媽是不是眼瞎?!”
有鮮血滴落在地板上。
邊意被男人反抵在牆上,咬破了脖子。
寇厲唇上還沾着他的血,瘋得比他還可怕,他聽見男人嘶啞的聲音響在耳邊;“十七年。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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