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映月山莊

第51章映月山莊

一聽小侯爺竟然沒死，眾人神態各異。

有欣喜若狂的，有滿臉愁容的，有鎮定自若的。幾家歡喜幾家愁。

鳳九霄道：“願意重新投入小侯爺麾下的站左邊，不願意的站右邊。”

只有三人站左邊。

右邊幾人臉上有慚愧之色。再回到小侯爺身邊實在是良心不安。他們也厭倦了“你爭我奪”的江湖廝殺，趁機也想“激流勇退”！不退不行啊，夾在中間早晚被弄死，早走早安生！

見鳳九霄果然說道：“左邊留下，右邊解散！”

鳳九霄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露出了笑臉，“哥幾個一直被大管家威逼脅迫，辛苦了！”

那幾個人其實就是投機取巧，賭鳳九霄不會殺他們！

你鳳九霄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要想讓人改換門庭，除了威逼還要有利誘嗎！

若不是大管家許了大家不少好處，誰會真正去給大管家賣命？

這三人審時度勢，料定大管家目前大勢已去，鳳九霄掌握了主動權，便立刻再次“棄暗投明”！

鳳九霄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只露出“既驚喜又欣慰”的樣子，總之是一副“熱烈歡迎大家重新歸來”的表情！

他心裏卻早已將這三人判了死刑。

如果他們急流勇退，鳳九霄反而會放他們一馬。因為他們要冒着被小侯爺和大管家兩方追責甚至追殺的危險，毅然退出不再參予紛爭，這是最好的結果！

當然，事後陽奉陰違又跑回大管家身邊的另說，有機會一併剪除就是。

眼前這三人在小侯爺落難之前必然已被大管家收買了。依自己的了解，許多小侯爺的親信在他失蹤之後要麼隱退，要麼投靠其他分堂，這就說明了很多問題。大管家當時似乎也沒敢明目張胆的說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話，反而是一直打着小侯爺的旗號號令整個幫派做事。威逼自然會有，但看起來利誘的成分也不少！

小侯爺說過，當時他遇刺逃跑的時候，整個猛虎堂的人都在追殺他！

若非身上有東瀛島國的霧隱赤焰彈，自己幾乎就要死在猛虎堂這幫“兄弟”之手！當時帶隊的是劉堂主，被小侯爺腰斬！

依此推斷，猛虎堂的人早已經被收買了！小侯爺正是如日中天，誰敢威逼他們？分明只有利誘！既然你們說是被逼的就算是被逼的吧！

鳳九霄心中雖然討厭他們但還需要利用他們向門中徒眾傳達幾點幾點消息。

一是小侯爺已從海外仙山遊玩歸來，大家有事可以直接向小侯爺彙報了。這是明確告訴大家小侯爺要重新“攬權”！總攬天刀門大權！

二是大管家近一年來操勞過度，為了讓他保養身體，決定讓他暫時休息。各分堂今後有事情莫要再打擾大管家了。這是“收權”！收回大管家的代理之權！

三是近幾個月天刀門插手的偏門生意都集中拿出來讓專人管理，由大家公開選拔總掌柜一職，今後獨立核算，不必再打天刀門旗號！所有收益自行調配！這是“放權”！

雖然沒有“過往不究”之類的字樣，但前兩條依然讓大夥惴惴不安。不過最後一條則立刻讓人蠢蠢欲動，立時打消了所有疑慮！

說白了就是偏門生意可以繼續存在，而且所有的進項由分管的話事人自行調配，不用再上繳小侯爺和天刀門！這與大管家掌權的時候截然不同！

三人本就是為了活命賭上一把，沒想到鳳九霄不但沒殺他們還開始“重用”他們，都不禁暗自慶幸。心中竊喜但臉上卻是仍裝得一臉惶恐，連連稱是，各自分頭行事！

鳳九霄現在就是要造勢！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大勢！

要讓所有人感受到有股強大的力量已經形成，不可輕易撼動，並且是大勢所趨！

強大的力量叫山盟！

不動如山的山，穩如泰山的山！

按照小侯爺的估計，黑暗勢力經過多年佈局已經失去耐心了！

自小侯爺遇襲始，然後衛將軍遇刺，高太傅遭遇攔截，一系列的動作背後意味着有一盤大棋要開始收官了！

經過和齊大公子、高太傅等人的分析，幕後黑手最有可能是某個皇子，他覬覦九五至尊的寶座，勾結文武百官，暗中拉幫結派，積聚勢力，利用江湖人士，以江湖手段掀起武林紛爭擾亂朝廷視線，暗中擴充勢力隨時準備發動兵變篡權！

兵變一旦發生，既有可能象玄武門之變一樣，快刀斬亂麻，以極小的流血代價，迅速結束兵變，但也有可能象前朝皇子趙王為了帝位以勤王之名挑起戰火，揮師北上，以致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當然，他的侄子，建武帝也被他以弓弦活活勒死於金鑾殿上！

現在大周表面上歌舞昇平，但鳳九霄卻知道實際上是暗流洶湧，說是內憂外患一點也不為過！沿海有東瀛倭寇時常襲擾百姓，北方有韃靼、女真等游牧民族不時入侵劫掠，西部雖然暫時無戰事，但那是靠連大將軍三十萬將士死守出來的暫時安寧！那裏龜茲、吐谷渾、樓蘭、大宛等小國無數，變數極多，西南更有天竺國也是經常搞小動作，如果皇朝內部再發生自相殘殺的事情，大周朝極有可能風雨飄搖，大廈將傾！

歷朝歷代的教訓，中原一旦內亂，外敵必然趁機入侵！當年五胡亂華便是緣起晉朝八王之亂而趁虛而入！

一時間可謂十室九空，餓殍千里！

天下蒼生豈有因一人之野心而遭受無妄之災的道理？

自己的行動必須加快了。不然江湖上各方勢力依然是一盤散沙，隨時會被黑暗勢力分化瓦解，到時候黑暗勢力其勢已成，試問天下間誰還有能與其抗衡之力？眼下只有迅速壯大自身力量將來才有足夠資本與其一戰！

這便是當務之急！

朝廷上，高太傅、魏千歲、齊大公子這些自己認識的人，他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將潛伏在朝廷的對方人馬迅速摸排清楚並儘快清除！否則一旦形成內外呼應之勢便不好收場！

江湖上，自己領導的山盟要迅速樹起大旗，聚攏天下正義武林同道與那些魑魅魍魎決一高下！

不管是以卵擊石，還是蜉蝣撼樹，自己都要一往無前。

為了增加勝算，並且最大化減少已方損失，最好的辦法就是造勢！

敵強我弱，號召力和影響力自然強不到哪去！誰會看好處於劣勢的一方？狂呼“邪不壓正”是多麼蒼白無力？

敵強我亦強，則振臂一呼，至少應者有可能過半！

敵強我更強，振臂一呼，天下應者必是雲集之勢！

滔天大勢若成，誰還敢輕舉妄動？誰還敢叫囂決一死戰？

你越弱，別人欺負你的膽子才越大！

那座已選好的宅院今天正好原主人搬完，把鑰匙交給了鳳九霄。

鳳九霄便率領眾兄弟浩浩蕩蕩直奔“未來的大本營”。

鳳九霄早已經安排人製作好了門匾，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映月山莊！

從此鳳九霄便多了個稱呼：映月山莊主人。

映月山莊地盤大，房間多，八兄弟不約而同各佔一間。當然大家有自知之明沒敢動那位於中心的主宅。那是莊主的地盤。

鳳九霄劃分好了幾大區域並重新命名了所有的亭台樓閣。單是亭子便有望月亭、觀海亭、聽濤亭、滄瀾亭等十數座，至於瀟湘閣、忘憂閣、消遙樓、流雲榭、七星台等等更是逐一掛上牌匾，貼上楹聯。

山莊中更有一小湖美其名曰“映月湖”，湖中有佛塔，水中有月影，景色相當宜人！

待山莊懸挂牌匾楹聯事宜告一段落，鳳九霄便飛鴿傳書數人。京師高太傅、魏千歲、齊大公子，徽州天鷹堡，龍虎山白鶴，HD城槍王毆喜等人，內容大意歸根結底就是“早做打算”！

鳳九霄的計劃簡單粗暴。

請魏千歲派皇城司的若干高手前來坐鎮，人數不限，要的是“以壯聲威”。

請高先生能從皇帝那裏爭取到聖旨或是口諭，允許自己這邊動作大一點，“名正言順、師出有名”，將來不至於犯忌。

他相信朝廷上下暗流洶湧，兩方勢力已經開始角力！

依目前形勢現在對方可能還在等最後的統籌規劃才能做出傾力一擊，所以現在大家還有一段備戰時間！

畢竟拉攏、腐化一個朝廷命官不是並且要確定這個人最終是否真的忠於自己，這個過程必定相當漫長，這也恰恰是一個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畢竟天下大勢是忠君愛國，去做大逆不道的事需要下太大的決心！不到萬不得已，不是刀架脖子，不是驚天利益，誰會動這個念頭？所以雖然敵在暗，我在明，似乎相當不利，但是天理昭昭，民心在我，這就是朝廷最大的優勢！

在沒有十足把握的前提下，那些人只能迂迴曲折的做小動作，不敢過早暴露自己，所以現在形勢暫時是安全的。

鳳九霄安排完了這一系列的事情，便準備做三件事！

一是去太行山袁家提親。

二是帶領哥幾個再探一次瘴氣瀰漫的無名谷。

三是擬遍訪八大門派，儘早商議加入山盟事宜。

在映月山莊等了七天，終於等來了皇城司的二十名高手，都是指揮使級別。

也等來了高太傅的密信，上面就一句話：“上諭一切隨機應變”！鳳九霄知道這是皇帝已經默許了山盟的存在。

二十名皇城司指揮使的領頭人名叫王令東，為人幹練，少言寡語，只說了一句：“奉千歲旨意，特來此聽候鳳公子調遣！”

鳳九霄立即還禮道：“豈敢！王兄不遠千里前來相助，在下感激不盡，只需各位仁兄坐鎮於此即可，如有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王令東見鳳九霄一點架子也沒有瞬間打消了心中那點顧慮和不滿，忙道：“鳳公子言重了！”

鳳九霄安排好眾人休息之後，命四愣抓緊招一些壯丁和丫鬟，要注意必須是對方自願，如果要是聽說有強買強賣的情況，別怪他翻臉無情！

四愣忙不迭地道：“放心大哥，我要是胡來你砍下我腦袋！”

鳳九霄指名叫龐十五和他一同出發臨走前讓三花和四愣凡事要多商量，小事見機行事，重大事件飛鴿傳書，一定要注意伺候好這二十名皇城司指揮使，現在莊裏有不少銀子，該花就花，不要心疼。自己已經放出風去，小侯爺隨時會回來，大管家不知所蹤估計是逃跑了，打着小侯爺的旗號基本將衡陽城的各方勢力重新被聚攏在映月山莊周圍，因此衡陽目前暫時很安全。大豁牙被安排去收編其他城池那幾處偏門生意，當然以他一個說話漏風的毛頭小子去收編人家幾乎毫無勝算，但是身後跟着七八個錦衣玉帶、腰佩長刀的皇城司指揮使，誰敢當他是毛頭小子？那三個剛剛“重新投誠”的天刀門徒更是狐假虎威，許多話大豁牙還沒想好怎麼說，他們就已經衝上去一頓大罵，什麼賬本啊、銀庫鑰匙啊統統拿出來！要不是鳳九霄宣佈過銀子可以自行調配，這仨人甚至做好了將他們手上掌管的銀子一掃而光的架勢。

大豁牙見這三人如此賣力那是相當高興，也樂得讓他們打頭陣。

那三人見大豁牙心滿意足不禁相互對視會意一笑，“年輕人終究還是年輕人啊，太好哄了！”

大豁牙看着這三個人像跳樑小丑一般風風火火咋咋呼呼，臉上都快樂出花了，心裏卻冷笑：和你家小爺玩這手，還嫩着呢！

反正你們願意當馬前卒就當吧，大哥臨走前已經交過底了，但有半分異動，格殺勿論！小樣的，我看你們能蹦噠到幾時？

正想着，那三人又湊過來滿臉得意地道：“霍爺，怎麼樣，這兩家已經被咱們拿下了，剩下那幾家估計已經嚇破膽了，咱一去他們就得乖乖地交出印信！”霍爺現在有個響亮的大名：霍無涯！大哥起的名字能不響亮？

大豁牙霍無涯臉上更是笑出了花，“三位大哥果然厲害，這趟有勞你們了！”

三人紛紛表示這都不是事兒。其中一人貼耳輕聲道：“還請霍爺到時候多多關照！”那兩人亦是連連抱拳：“多多關照！”

霍無涯面上難掩有些飄飄然，笑眯眯地說道：“好說！好說！”

已是初冬。

太行山從春秋戰國起一直烽火不斷。昔年齊伐晉，入孟門、登太行，齊桓公曾懸車束馬窬太行。

秦攻韓，“決羊腸之險”於太行，一舉奪韓滎陽。

劉邦亦曾被困於滎陽、成皋之間，最終採納酈食其之議，北扼飛狐之口，南守白馬之津，遂轉危為安。

晉太元十九年，後燕慕容垂進伐西燕，屯軍於臨漳西南。西燕慕容永令全部人馬前去堵塞太行山口，慕容垂引兵自滏口進入，終滅西燕。

鳳九霄、龐十五二人策馬疾馳於太行古道之上。

此時陰霾四合，冷風如刀。

鳳九霄道：“快要下雪了，到了前面看是否有客棧臨時打個尖兒。”

龐十五嗯了一聲。

天寒地凍，馬蹄踏在路上沒有激起一絲塵土！

又行數里，終見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