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日暮遠歌這次的任務是去橫濱調查今日被暗殺在家中的警方卧底,這名卧底此前一直潛伏在一個名為“媸心妄想”的秘密情報組織。
這個組織成員全部為女性,成員代號都是統一的XX子。她們憑藉美貌遊走在霓虹各大官員之中,盜取了很多機密文件,也暗殺了許多高官。
她們自稱要打造一個公平、公正沒有異能擾亂秩序的社會。
這個組織現世沒多久,被關在異能監獄默爾索的費奧多爾就迎來了一波接着一波的審訊,關押他的監室也加強了警力,確保一隻老鼠都跑不出去。
這個情報組織這些年來,一直是政府的心腹大患。從她們竊取情報的數量,再到暗殺官員的等級,無一不在威脅着政府。
警方也派出了很多卧底,最後打入的就只剩這一個卧底。她潛伏了幾年,成功接觸到高層人員,還詳細的製作了“媸心妄想”成員名單,準備交給警方,可在交給警方之前就被組織成員冷冷子暗殺。
關於“媸心妄想”成員的資料,警方現階段只知道兩個已經確定為“媸心妄想”的主要成員,一名是代號為冷冷子的異能者,另外一名就是“媸心妄想”的首領。
代號,奈奈子。
代號為冷冷子的異能力名叫,冷の戀,可以操縱一種名為雪怪的異能生物。
這名代號冷冷子的“媸心妄想”成員已經暗殺了兩位數的政府官員,是通緝令上的常客。
而首領奈奈子除了一個代號更是一無所知。
日暮遠歌到達后,根據現場人員的帶領來到了卧底所住的樓層。
這一層樓結滿了薄冰,一踏入這一層樓就能感覺到陰森又冰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領路的小警探都忍不住哆嗦,“搜查官大人,人就在裏面了,我們根據指示現場沒有進行任何的破壞。”
由於異能特務科的特殊性,日暮遠歌在外調查案件時,都是借用軍警的特殊搜查官的身份。
小警探呵了一口氣,快步走出這一層。外面下起了小雪,比剛剛刮著冷風要稍稍暖了一點。
也真是怪事,就單單死人的那一層結了冰還陰冷的不同尋常。
日暮遠歌推開門,冰渣子順着門框往下掉,在接觸到日暮遠歌的一瞬間化成水汽蒸發。
她側頭,入目的是一頭耀眼的紅黃長發。
站在她旁邊的式神是煉獄杏壽郎,在眾多式神當中,杏壽郎是最為年長的一個,有着大哥風範,照顧着其他的式神。
他的長相很豪爽,眉毛的形狀也非常奇特,像個箭頭一樣。眉毛下方的眼睛微圓,眼角稍稍上挑,兩個眼睛珠子跟竄着金色的火苗一樣,炯炯有神。
就像天空的太陽一樣,只要一出現就不會吝嗇帶給別人光亮和溫暖。
杏壽郎就如同這樣。
“杏壽郎小心一些。”日暮遠歌道。
杏壽郎拔出腰間通體紅色的武.士.刀,朝前揮動。一股溫暖但不會灼傷人的火焰從杏壽郎的刀尖噴湧出來,慢慢的籠罩上整個房間。
房間裏的冰一接觸到火苗的一瞬間就快速變成水然後霧化成蒸汽。
火焰消散之後,房間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冰一化開,鮮血就從卧室了滲透了出來。
日暮遠歌讚歎道:“不愧是杏壽郎,一瞬間就把冰融化了,但死者的血卻沒有跟着凍住它的冰一起融化。”
“遠歌的誇獎讓我一瞬間幹勁滿滿!”杏壽郎高亢道。
“杏壽郎不用我的誇獎一樣幹勁滿滿。”
杏壽郎不好意思的撓頭笑,搶先一步進了卧室。對於卧室裏面殘忍的場景他早就司空見慣、習以為常。
身為鬼殺隊曾經的炎柱,他見過比這個還更慘烈的場景,被這樣殘忍對待的不只有那些普通人,更多的是同為鬼殺隊的隊員。
濺在卧室壁紙上面的血,一滴滴的往下掉,掉在牆邊跟身體分離的手臂上,在床的一側還有殘留的半隻腿,另外半隻腿不知所蹤,而依稀能看的清容貌的女性頭顱滾落在了床底下。
日暮遠歌臉上沒了笑意,蹲在牆邊虔誠的握住沾滿血液的手。
她閉眼,低聲道:“異能力,朝花夕拾。”
朝花夕拾。
是日暮遠歌的異能力,可以通過接觸生物獲得他們從早到晚一天之內的所有記憶。
但是這些記憶需要日暮遠歌自己篩選出有用的信息。作為異能特務科的一員,甄別信息的能力是不可缺少的。
一股腦灌入腦海中的記憶讓人並不好受,所幸記憶也只有短短的一天,如果是一生,日暮遠歌早就崩潰了。
寒冷。
這是日暮遠歌獲得她記憶的第一感覺。
數不清的雪花從開着一條縫的窗戶外湧進來,窗戶搖搖欲墜的往下掉,吹到卧室內的雪花慢慢聚合,變成一個巨大的雪人。
看起來跟普通的雪人沒什麼不同,但是手臂的地方是兩根細長的冰劍。
日暮遠歌站起身,閉着眼摸着床上被冰劍劃開的痕迹。
記憶中,她反應很快,抓起床頭櫃的枱燈對了過去,被雪怪一劍刺爛。
她從床上翻到另一側,日暮遠歌打開另一邊床頭櫃的抽屜,當時,她從抽屜里拿出放在裏面的槍。
日暮遠歌舉起手,朝窗口的方向射了兩下。
子彈從雪怪身體裏穿過,對雪怪沒有任何傷害。
日暮遠歌睜開眼睛,普通人又怎麼能和異能生物對抗。
她和杏壽郎一起推開床,輕柔的抱出裏面的頭顱替她理好頭髮,把頭顱和能找到的軀體拼在了一起。
“下輩子也要當一個樂觀開朗的人哦。”
日暮遠歌取下腰間的槍,沿着地板的縫隙開了兩槍,摳開板子取出裏面的文件。
在樓頂下等着的小警探聽到砰砰兩聲槍響,急忙的往樓上跑,生怕這個來調查案件的搜查官出什麼事,剛跑沒幾步就碰到往下走的日暮遠歌。
“樓上發生什麼事了?”小警探拔出槍,警惕的看着樓梯上方。
“沒出什麼事。”
日暮遠歌的笑容讓小警探鬆了一口氣。
“搜查官你已經看完情況了嗎?”小警探問道。
日暮遠歌點頭道:“我已經找到了要找的了,接下來就拜託你帶我去橫濱警署了。”
日暮遠歌把文件拍照記錄之後,就把這份記錄著“媸心妄想”成員明細的文件交給了委託任務的警方。
離開警署后她沒有第一時間的離開橫濱,而是走了幾條街,來到港口Mafia大樓附近的一家專門賣鯛魚燒的老店鋪。
這家店鋪的鯛魚燒的味道甜度正正好,緣治和爺爺都很喜歡這家店的鯛魚燒,日暮遠歌有時候會拜託住在橫濱附近的同事幫自己買幾份。
一進店,鯛魚燒的味道就能讓人放鬆,還沒吃胃就已經感覺到了治癒。
店老闆是一個年輕的姑娘,扎着幹練的馬尾,身上還圍着圍巾。這家店不大,除了廚房裏面製作鯛魚燒的人,就只有老闆一個人在前面忙活。
日暮遠歌點了幾份不同口味的鯛魚燒打包,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
老闆包好之後將鯛魚燒遞給她,脫口而出,“你長的有些眼熟,是不是在附近工作過?”
日暮遠歌接過鯛魚燒斬釘截鐵道:“我沒有在附近工作過,老闆應該認錯人了。”
“瞧我這記性,你長的這麼漂亮,我竟然還會認錯人。”老闆懊惱道。
“沒關係。”
買完鯛魚燒后,日暮遠歌加快了步伐,提着一顆心走過了港口Mafia大樓后才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她的心就重新提了上去,如臨大敵。
“日暮,可真是好久沒見了。”
該來的還是躲不了,這是離開港口Mafia后,日暮遠歌第一次再遇曾經的上司。
她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變成帶着笑容的完美的商業表情,轉身道:“好久不見,中原大人。”
穿着黑色衣服,披着黑色披風,頭上還帶着黑色的軟檐帽,日暮遠歌不用看就知道他插在兜里的雙手上面戴着的也是一雙黑色手套。
港口Mafia幹部的工資水平應該不錯,至少能支撐中原中也穿的起秀場高定款服裝和手飾。
中原中也身高不高,但是自帶的氣勢可以讓人忽略他的身高。
他一步步逼近日暮遠歌,身後的披風上面落上了雪花,雪漸漸下大了,路邊的紅梅都裹上了一層白。
“日暮,你膽子很大嘛,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日暮遠歌遲疑道:“難道不是中原大人自己叫住我的嗎?原本我完全沒有注意到中原大人呢。”
中原中也被日暮這話給噎住了,如果他不喊她,她似乎真的完全沒有注意他,這樣一想簡直更氣人了。
“港口黑手黨的叛徒,你跑了第一次認為還能在我面前逃走第二次嗎?”
中原中也話音剛落,飄落的雪花停止了掉落,伴着冷冽寒風如冰刀一樣吹向日暮遠歌。
杏壽郎顯現身影,刀刃上的火焰翻騰。
一陣飄渺的煙霧揚起,日暮遠歌從煙霧中走出來,她毫不畏懼中原中也的威脅,微笑道:“中原大人可以試試,我走不走的了。”
“日暮你的本事倒不小,口氣挺狂的。”
她表情都沒變,中原中也的一團怒氣像打在輕飄飄的棉花上。
“中原大人……”日暮遠歌欲言又止,她終於發現了他身上的違和感,“你是不是墊增高鞋墊了?”
日暮遠歌精準踩雷,氣的中原中也連頭髮絲都跟染上了怒氣一樣,豎了起來。
緊繃的氛圍被日暮遠歌這句話瞬間給緩解了。
“日暮!”
日暮遠歌沒等他說完,打斷他的話,“不好意思了中原大人,現在已經到了我的下班時候了,我還要回家陪兒子,就不和中原大人敘舊了。”
“哈?你結婚了?!”中原中也面色複雜,不自覺問道,“孩子父親是誰?”
等他說出口之後才發覺這話不應該由他說,補救道:“我只是想知道哪個男人瞎了眼。”
日暮遠歌露出和善的微笑,“孩子父親,死了。”
中也眼中同情一閃而過,“看在你這麼慘的份上,還不給我滾?”
“好的中原大人,中原大人再見。”
日暮遠歌背景漸漸消失在遠方,雪越下越大,中也摘掉帽子拍了拍帽子上的雪。
呵出一口白氣,惆悵道:“結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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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