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雷澤湖底,幽秘居所
正當雷卓旭說“你好好休息,我睡外堂”時——
“混蛋。”易陽欣兒速地一手扯開蓋頭,甩出火鏈蛇繩捆索,把剛走至門口的雷卓旭捆住。
雷卓旭回頭一看,驚得目瞪口呆,“欣兒,怎麼是你?秋妹呢?”
“我看你小子是不想活了,今天,你休得出這房門。”火鏈蛇鞭子狠狠抽動,帶着烈焰,滾滾舞動。
雷卓旭左閃右閃,口中快速道:“欣兒,有話好好說,你看,你的火氣這麼大,燒了房子可不是很好。”頓時,房間裏着火了。火勢越來越大。
雷卓旭忙口念雷電引,招來巨冰獸,呼風喚雨一番,才把火勢熄滅住。
“欣兒,你何苦呢?電秋膽子也忒大了,竟然答應你幫她冒充新娘。”雷卓旭緊緊拉住一旁激動憤怒無比欲哭無淚的欣兒。
“卓旭,既然娶了我,就要為我負責。”易陽欣兒望着烤焦了的屋子,渾身瑟瑟發抖,神情恍然地念叨着:“卓旭,卓旭,既然娶了我,就要為我負責……”一遍一遍。
沒有男人能夠拒絕這樣子的女人。說到底,雷卓旭也是一個男人,一個有正常生理能力的男人。
今晚,他們相擁而眠。穿着絲滑睡袍靠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胸前,易陽欣兒還是不滿足。她不僅要得到他的婚宴,而且要得到他的心。從小到大,沒有她得不到的東西,只要她有心要獲取,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她也要想辦法得到。
第二天,新娘子給婆婆敬茶。
雷卓旭清早睜開眼,望了望身邊美艷動人的欣兒,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欣兒,起床好嗎?我們給阿姆敬茶。”
欣兒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什麼話也沒說,神色間似乎還是一副懵懂的失魂落魄的樣子。
“欣兒,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雷卓旭對欣兒的身體頗為擔心。阿姆派來僕人已在寢室外面着急,說阿姆已等候良久。雷卓旭只好幫欣兒穿好衣服,牽着她的手去給阿姆敬茶。
易陽大哥說,和一個女人成了親拜了堂,那麼這個女人便是自己的了,得好生對待。雷卓旭覺得這話有理。而且,欣兒此刻的懵懂失魂病態模樣讓他暫時忘卻了樸素的晴然。
來到大廳,阿姆穿着彩色麻繩編織的禮服坐在高堂上。
見到面色蒼白的欣兒,阿姆面色驚疑——
“欣兒,怎麼是欣兒,電秋呢?”阿姆驚聲責問。
雷卓旭表示:“阿姆,昨天是欣兒與我成的親,所以現在,我的新娘子是欣兒了。”
“哦……哦哦……”南橋米兒似乎還沒從現實中回醒過來。只聽雷卓旭叫丫環遞茶給欣兒,“欣兒,敬茶吧。我還急着有事。”可欣兒依舊不動,兩眼無神且獃滯,空洞地望着前方某一個角落。見此情況,南橋米兒問:“我說欣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活潑嬌滴的姑娘一下子成了木楞子,這是怎麼回事,卓旭?”
雷卓旭表示抱歉,“可能是昨晚我傷她心傷的太厲害了。”
雷卓旭上前接了茶杯,拉着欣兒一同給阿姆敬完茶,便又牽着她回房了。
他吩咐下去,叫幾個丫頭婆子看着服侍欣兒,自己便去找易陽洛負荊請罪。
會客廳。
“易陽兄,你怎麼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妹妹呢。”雷卓旭抒發胸臆。
“是我的妹子太頑劣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對她無計可施了。”易陽洛哈哈笑着。易陽芷搖扇道:“卓旭,你我兩家聯姻,這豈不成了美談?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呢?”
雷卓旭嘆了一口氣,“你們不知道啊,昨晚我傷了欣兒的心,她至今都不肯原諒我,現在還有些懵懵懂懂,神志不清的。”
“沒有吧!欣兒可不是那種軟弱無力的脆弱女生啊。”易陽芷驚疑。“怎麼回事?從頭說來。”
雷卓旭緩緩道:“昨晚,掀開蓋頭前,我一直把欣兒當成電秋,說了一些肺腑之言,還對她提到另外一位女子,那女孩便是我現在心儀之人。所以她生氣了,氣得差點沒使用火鞭燒了整座房子。”雷卓旭連連自責,“都是我,既無心摘花,又怎能無處留香。”
“我這個妹妹啊!……”易陽洛搖頭嘆息,“你們是不會真正懂得滴。”
幾天後,易陽洛說要離開閃電之峰了。卓旭和欣兒一直送他們下閃電之峰。
“卓旭啊,我這個不成氣候的妹妹就拜託你照顧了,你可不要讓為兄失望啊!”易陽洛囑託到。
“我會的,欣兒從小到大都是我心頭痛,我不會負她。”雷卓旭發自內心地說,牽着欣兒的手有些發熱,原來欣兒渾身冒着冷汗。臉色依舊蒼白悲戚,雙眼依舊無神空洞。
漫山遍野的青翠綠色漸漸在夕陽下變幻。風吹着樹葉颯颯作響。幾隻五彩鳳凰在山峰間嬉戲玩耍,好不自在。“閃電之峰的景色一切都是那麼安詳,那麼有意境,值得人流連忘返啊。”易陽芷嘻哈笑道。
“時候不早了,該離別了,”易陽洛摸了摸欣兒的臉頰,沉重地對她說:“欣兒啊,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就得認命!不是哥哥說你,你就是太要強了,是時候該為一個男人生兒育女,輔助他,幫助他,關心他,服侍他。”
欣兒一直瑟瑟發抖。雷卓旭着急地說,“欣兒可能又要發作了,我得趕緊帶她去看醫師。”
易陽洛拍了拍雷卓旭的肩膀,說道:”卓旭,你也要好好關心欣兒,你說你不愛她,這是其次,可她已是你的結髮妻子,與你拜了日月的,天地為證了,你推脫不了。你要愛護她,憐惜她,善待她,保護她,給她心靈的滋潤。”
“好的,我會的,哥哥放心。”雷卓旭一一應着。
說完,易陽兄弟反過身走了,消失在層林盡染的霧靄深處。
送走易陽兩兄弟,欣兒的病症仍不見好轉。兀神醫又開了幾副調理精神的中草藥劑。雷卓旭每天叫婆婆熬好親自餵給她吃。
即將去冬臨島拜師,可是欣兒的失魂症一直沒好。易陽家的人幾次來信說要卓旭好好待欣兒,卓旭也一一應允。
這天,雷卓旭又接到大漠郾城易陽兄弟的來信——
妹妹最喜歡吃的便是海鮮粥。記得以前,我們兄妹去過一次碧落海旅行,在那海岸客棧吃了一餐,至今那海鮮的味道猶記得,就那一碗海鮮粥妹妹說是那樣鮮美,簡直比得上皇宮中的滿漢全席。所以,我去海外經商,時不時要往家鄉快馬加鞭寄些海鮮,以堵住妹妹的嘴。不然成天被她吵呢。卓旭,今天來信是想教你海鮮粥的做法。
看完,卓旭連忙問廚房的燒火婆子,有沒有海鮮。
“旭大爺何時候喜歡上海味了。”那婆子悠閑地探聽着。
“沒有,是欣兒想吃了。”雷卓旭答道。
“哦,婆子這就去幫忙給少夫人煮去。”那婆子在廚房裏忙碌起來。忽又說:“只有兩隻螃蟹了,旭大爺一個男人吃起來可能少了。”
雷卓旭道:“那先做着,明兒再去山下買。”
海鮮粥終於熱騰騰地端上了晚飯的餐桌。可欣兒看上去還是沒有任何食慾。雷卓旭只好幫忙喂她吃,一口一口,欣兒張嘴,一口一口吃下去。
日子就這樣過着,欣兒就由她的新婚丈夫雷卓旭服侍着,旁人都還不知欣兒痴傻有這一碼事,就連婆子丫環都甚少知曉。
終於該離開閃電之巔去冬臨島了。
那天清晨,微風拂面,閃電之巔上的山花漫布,松柏清泉怪石陡崖都在離別的風聲中隱沒。
雷卓旭牽着欣兒的手來到了閃電之峰城堡外。熊大人追隨在後,嗷嗷捶胸。
“欣兒,我就要去拜師學藝了,今後你在閃電之巔要好好待自己,好好保護自己不受傷害,知道嗎?”雷卓旭緊緊握着欣兒的肩膀對她說。
欣兒低着頭,對他的話似懂非懂,卻仍不言不語,神情冰冷。
“欣兒,今後我會好好待你的。待你病好,我會送你去你的故鄉生活——”雷卓旭說到這,寒風中,風花滿樹下,欣兒有一絲隱晦的掙扎,欲哭無淚的掙扎...
秋風瑟瑟,秋衣寒涼。離別情深處,兩行淚掛在雷卓旭臉龐,——此去一別,我心好悲蒼!
晴然……晴然……你現在是貧窮還是富有呢?經別多久,仍記得你微笑的神態,走路的姿勢……
兀神醫和電秋朝城堡外走來。
“你覺得易陽欣兒是不是裝的,這小樣兒裝純裝病的,搞得哥哥每天服侍她起居,看得我真噴血。”電秋對兀神醫說。
“這可不……不一定。欣兒雖然服了毋母草,但毋母草的藥性早就沒有了,想想她的心血不通和瘋痴病也該好了,怎麼還是這副模樣。搞得我也一知半解的。”兀神醫對着天邊喃喃說道。
“這可就怪了,還有你這個神醫不知曉的病情。”電秋對此頗為好笑。
兩人走到卓旭身邊,“該走了”兀神醫拍拍卓旭的肩膀。
欣兒反過頭,那眼神空洞中冒着一股燃燒火焰。彷彿瞳孔都成了紅色,而且是醉人的深紅色。
秋天,漫山遍野的楓葉在搖唱。秋色與欣兒紅艷艷的秋裙染成一片,那麼濃郁的紅色,如天邊燃燒的夕陽。
雷卓旭走了,欣兒目不轉睛地望着雷卓旭三人遠去的背影,低聲絮語了一聲:“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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