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情色誤會
“怎麼是你!”驚呼響起,原來是翟嬌帶着芊芊以及十個持刀護衛,堵住了大門。
雷悍收起虎頭追風槊,向芊芊問道:“怎麼回事?”
門口兩盞風燈搖曳的火光掩映下,芊芊低着頭,紅着臉,用蚊子般的聲音回道:“小姐來收錢。”
“禿那漢子,三進大宅,十兩黃金,一半家財,交來,否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十個護衛業務嫻熟,呼喝整齊。
翟嬌臉一黑,第一時間搖手示意停下,不過旋即又臉一紅,好像回想起什麼一樣,一挺胸前的偉岸,仰起頭像個鬥雞般,走到門前,向雷悍攤大小手板,冷言道:“交錢,十兩黃金,一半家財。”
“為什麼?”雷悍調侃的上下打量面前粉臉通紅,身材高挑,前凸后翹,有着一副魔鬼身材的翟嬌,感嘆這美女放在後世絕對是國際名模級別。
可惜,就不太會打扮,土色長褲,青色上衣,湖綠色寬鬆長袍,外罩一身虎皮大氅,再配上頭上五花八門,金的、銀的、翡翠的頭飾,外加塗得通紅的雙腮,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現代女版暴戶,沒有一丁點兒賞心悅目的感覺。
要不是昨晚見着了她一身素顏的火爆身材,雷悍覺得他會從心底逼視這個衣着庸俗的女人。
“這是規矩!”翟嬌直直的站在哪裏,倔強硬氣之極!
這時,芊芊抱着一本冊子走上門檻,扯了扯翟嬌的衣袖,小聲道:“小姐,夜色以晚,還有好多家。”
翟嬌甩開衣袖,直視雷悍,怒道:“是個男人,就爽快點。”
氣氛一下子凝住,十個持刀護衛虎視眈眈的逼前幾步。
雷悍收起玩世不恭的心情,追問:“什麼規矩?”
“城破之後,富戶須繳納一半家財,才能保住性命,這是瓦崗一直以來的規矩。”芊芊低聲解析,接着又懇求道:“不要為難小姐!”
劫富濟貧!
雷悍恍然,不怪得城中這麼多大宅出售,原來都急着逃命呢。不過,瓦崗軍反應也太慢了吧,這人都逃光了,還劫個屁富吶,逐不解問。
“逃,逃得了么!”翟嬌森然嬌喝,言語間殺氣盈溢。
芊芊抱着本子,在旁邊一臉崇拜的道:“這個方法,收上來的錢可比以前多多了。”
肯定多多啦,延遲上門,再故意放出風聲,兩相配合,讓城中那些抱着僥倖心理的地主富戶爭相逃命,然後城外荒野一堵,家財盡得,果然好計。
雷悍心底惡寒,打了個冷顫時,不由心忖‘天下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也!
眼珠一轉,耍滑道:“可我沒錢吶,錢都用來買這個大宅了!再說我也是瓦崗軍的人!”無辜損失一半血汗錢,雷悍當然不肯。
翟嬌冷冷掠他一眼,然後拿過芊芊懷中的本子,翻過幾頁后,冷哼道:“才花了十個金子。哼!五十五個金子,快點。”
雷悍轉身湊過頭去,伸手從后攬住翟嬌的香肩,商量道:“都是瓦崗軍的人,您還是芊芊的小姐,大家這麼熟,沒必要搞得這麼疆吧!”伸手塞過去十個金子,拍拍她的香肩,洒然道:“意思意思就算啦!”
旁邊,芊芊睜大圓溜溜的秀目,愕然望着雷悍,然後以手掩口,蓋住脫口而出的驚呼。身後,十個持刀護衛相歔一眼,齊齊轉身踏步後退。
砰!
雷悍只覺身體一輕,然後就給摔了個四腳朝天。
“淫賊……淫賊……”脖子通紅、耳垂燙的翟嬌,追着雷悍一陣亂踩,腳腳用力。
雷悍側身翻滾躲避,直退到邊上的牆角處,見翟嬌還猶自瘋般亂踩,他心一橫,暗忖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伸手一撂,雷悍一個翻身,壓住驚呼倒下的翟嬌。頓時溫香滿懷,一陣醉人的牡丹花香直傳腦際,而身下玲瓏浮凸的火辣嬌軀更是令他旎想連天,心猿意馬!
翟嬌咬着嘴唇劇烈掙扎,奈何被雷悍鎖住四肢,動彈不得,只好罵道:“淫賊,還不……”忽然,翟嬌嬌軀一震,然後就好像中邪般一動不動。
朦朧的火光掩映下,身下的人兒肌膚嬌艷,呼吸如蘭,雷悍心底火熱,若不是那一雙倔強的眸子,他肯定低頭痛吻。
口中連說:“誤會!誤會!”雷悍最後卻還是忍不住,張口在面前紅霞滿布的耳垂吹了一口氣,才依依不捨爬起來。
剛一立定,雷悍環目一掃,只見芊芊呆在原地,以手掩口,睜圓秀目,而十個持刀護衛則一字排開,背門而立,緊緊的擋住外面窺視的目光。
“這個架勢,莫非這幫護衛以為我打不過一個娘們?”雷悍心想,“是了,翟嬌身為瓦崗大龍頭翟讓的獨女,集千嬌萬寵於一身,平時哪個遇着她,不讓她三分啊。這幫護衛跟她日久,肯定熟悉她的脾性,知道我要倒霉,所以才一字排開,給她打掩護,維護她淑女的形象。”
接着又心中喝彩:“擋得好,擋得妙!雷某人這次可是得了便宜又買了乖啦。”
不過,艷福是這麼好享的么?
“死淫賊!”嬌喝響起,雷悍只覺脖子一暖,然後劇痛傳來,脖子處更馬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往外直涌一樣!
心中一驚,眼角一掠,卻原來是內心羞怒無比的翟嬌起得身來,見他站在哪裏,一臉回味無窮的淫賊樣,所以火從心來,張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翟嬌上下兩顎緊緊用力,直到口中腥味滿布,才心中一驚,以為淫賊怎麼了,隨即鬆口。
雷悍一面斥責:“你屬狗的啊!”,一面用手緊緊按住脖子中出血的位置。
鮮血泉涌,順着掌心直直流到手肘處,染紅了一大片衣袖,雷悍不由大駭:“這回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咯。”
“悍!”芊芊急紅了眼睛,搶步上前用手帕緊緊蓋住雷悍滿是鮮血的大手,哭聲道:“你流了好多血!”
“流不死他的!”翟嬌倒是有點見識,知道這個傷口不足與致命。
“可……”芊芊張口欲說,翟嬌卻走過來掠了眼傷口后,隨即一把撅開她的手帕,故作鎮定的打斷道:“芊芊,走,本子上還有好多家沒去呢!”
雷悍手按脖子,獃頭鵝一樣峙立原地,望着一步三回頭的芊芊,心底苦笑:“艷福,果然是要付出代價!”
“小子,膽子太小!”身後有點嘶啞的聲音傳來,卻原來是張須陀從暗中走了出來,諷刺道:“剛才若是你膽子再大點,直接抱了哪個女的去後院,那麼明天一早就可以去拜見岳父啦。”
雷悍心中誹謗:“好嘛!你牛,霸王硬上弓都用出來了。”臉上卻一整,推着張須陀回去後院,嘮叨道:“你要害死我啊,竟敢跑到前門,不知道自己是危險人物么!”
“小子,我很奇怪既然你不喜歡朝廷,怎麼又想着離開瓦崗軍?”張須陀邊走邊問,“要知道瓦崗軍打敗了我,佔領了滎陽,已經是當今天下風頭最勁的反軍,未來稱王成帝極有可能,你為什麼離開?”
雷悍撇撇嘴,心忖:“當然要離開,農民反軍沒有明確的政治綱領,沒有成熟的治國理念,沒有完整的戰略意圖,上不能謀國,下不能安民,就算一時得勢,最終肯定也會內部瓦解,煙消雲散!更不用說瓦崗如今來了李密這樣一個陰謀家。不走,難道陪着瓦崗消亡,湮滅在歷史塵埃中么?”
“你在想什麼?”張須陀又問。
雷悍聳聳肩,回道:“沒什麼!”心中卻想:“難道告訴你我來自千多年前的後世,知道歷史的軌跡么!”
兩人無言,直到回到後院房間,張須陀才突然問道:“想學槊么?”見雷悍愕然,他又道:“看你行進間龍行虎步,想必馬下功夫極其了得,但你雙腿筆直,跨間繃緊,必是極少騎馬……”
張須陀何許人也,或許沒經過青龍崗一役的雷悍尚不清楚,但是青龍崗一役,張須陀一人一馬,一桿虎頭追風槊,縱橫無敵,於萬軍從中進退自如的無敵形象,至今還歷歷在目,不斷閃現。說真的,雷悍救下張須陀,並非沒有還是有私心的,而拜師學藝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張須陀主動開口,那還等什麼呢!雷悍當即學足古人,叩頭拜了三下,給足了面子。
張須陀有點愕然,他的本意只不過是指點雷悍用槊的方法和套路,並不是收徒,但如今拜師禮已行,他想了一會,也就默然接受了。
“每天雞鳴開練!”張須陀很快就進入角色。
一夜無話,除了子時左右芊芊氣喘喘的跑來送了雷悍一瓶金創葯,兩人溫存了一會。
翌日清晨,天尚未亮,雷悍便早早起床,跑出大街買了十個包子,兩碗清粥,效勞師傅。
張須陀吃得開心,教得自然落力,雷悍受益非淺,對於馬上交戰有了個全新的認識。
日頭升起,雷悍離家,穿過東門,在一個軍士的指點下,來到大營東北處。
只見不大的沙地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三三兩兩靠在一起,吵吵鬧鬧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