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醜惡人性
李素娥把米面油鹽擱好，也就出了廚房又去堂屋裏整理東西了。
阮姮熱着飯，一手撐着鍋台看着龍蒼昊道：“明日咱們還要去鎮上一趟，這次不帶寶兒了，你給我背回兩頭豬崽來。”
“你要是想養豬，我回頭上山給你捉幾頭野豬崽。”龍蒼昊不是不想陪她明日再去鎮上，而是她今日走路太多，腳上肯定磨出泡來了。
“野豬，咱們如今養不了。”阮姮也想養野豬，野豬馴養后，肉質會變得鮮嫩，少了野生豬的柴和土腥氣。
可野豬就算是馴養成功了，也是會保留一點野性，他們家這點地方，哪裏經得起一頭成年野豬的折騰？
“知道了，明日我一個人去選豬，你留家裏照顧老人孩子。”龍蒼昊還是不想讓她再走一趟山路。
“你是不是覺得我跟着你去鎮上很丟人？”阮姮氣鼓鼓的叉着腰。
“不是。”龍蒼昊略微無奈道：“山路不好走，離鎮上太遠了。”
“哦？你心疼我啊？”阮姮瞬間又眉開眼笑，水靈靈的眼眸里，透着幾分狡黠奸詐。
龍蒼昊沉默不語，續了一根木柴。
阮姮熱好了飯，又把在鎮上買的燒雞熱一熱，這才喊孩子吃飯咯！
堂屋裏，一家人圍桌坐好。
老太太和李素娥一人拿着一隻雞腿，他們吃不下去啊。
“奶奶，您和娘吃吧，我們真在鎮上吃過了。”阮姮撕了點雞肉放豆麵條里，讓兩個孩子趕緊吃。
“太奶奶奶奶，我和妹妹、娘都吃了，爹不吃，娘還放他碗裏了，我都看到了哦！”龍寶這半個月裏變得越來越開朗了，天天都是笑嘻嘻的，被阮姮教的也機靈了不少。
阮老太太也不客氣了，她真是好久沒吃雞肉了。
“娘，您吃吧。”龍蒼昊也對他母親說一句，雖然他們母子多年來不是很親近，可母親就是母親，他不可能不心疼母親多年的辛勞。
“誒！”李素娥笑着紅了眼眶，咬一口雞腿，笑說：”好吃。”
龍蒼昊吃得快，很快一碗豆麵條就吃完了，也把去鎮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故意漏掉了他賭博的事。
回來的路上，阮姮也哄着兩個孩子，讓這件事成為他們四個的小秘密，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然就變大黃狗。
“唉！去年天旱失收，大家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可這賣女兒……唉！”李素娥望着阮萌，這孩子挺漂亮的，杏眼櫻桃嘴，要是落到壞人手裏，真一輩子就毀了。
阮老太太倒是喜歡阮萌，她就喜歡女孩兒。
吃罷飯，阮姮燒了熱水，在廚房裏給阮萌洗了個澡，洗了個頭，臟髒的小姑娘，立馬就變成香香到小姑娘了。
阮萌之前的衣裳又臟又破的，讓阮姮丟了，給她暫時穿龍寶的衣裳，回頭新衣裳做好了，也就不愁沒衣裳換洗了。
阮姮抱了阮萌去堂屋裏間炕上，為她擦乾頭髮，用紅繩綁着辮子，穿上買的新鞋子，才抱了她出去讓大家瞧瞧。
“誒呦喂！這丫頭真漂亮，就是黑了點兒。”阮老太太略有點不滿意，她覺得要好好養養，嬌閨女就得白白嫩嫩才可愛。
阮萌從來沒被人這樣疼過，不用人教，她便望着阮姮靦腆小聲叫一句：“娘。”
“還有我，還有我，我是哥哥！”龍寶湊了過來，一臉期待。
阮萌害羞的小聲喊一聲：“哥哥。”
龍寶高興的一跳歡呼起來：“我有妹妹啦！太奶奶，奶奶，我有妹妹啦！”
李素娥笑着摟住小孫子道：“是是是，你有妹妹了。”
阮姮摸摸阮萌的小腦袋笑說：“怎麼，不喜歡你爹啊？娘也不喜歡他，誰讓他那麼凶的。”
阮萌望向龍蒼昊，她其實不是很怕龍蒼昊，就是……她爹總打她，她有點怕叫爹。
阮姮大概猜到小丫頭的心思了，她湊過去在小丫頭耳邊說：“你可以叫他老爹。”
阮萌扭頭看着阮姮笑了，點了點頭，轉頭就對着龍蒼昊喊了一聲：“老爹！”
“嗯。”龍蒼昊淡淡應下。
阮萌依偎進阮姮懷裏笑得害羞，可她卻很開心，這個新家裏的親人都好好呢。
阮姮買了個女兒回來的事，沒到天黑就傳遍整個天河村了。
大家想的可沒這麼簡單，有人更覺得阮姮這是給她兒子賣了個童養媳呢！
阮姮不知道外頭髮生的流言蜚語，她在晚上孩子都睡著了，開始逼問龍蒼昊，那個什麼龍神到底是怎麼回事？
龍蒼昊被他騷擾的不得安睡，閉目淡淡道：“去年我發現的黑水潭被人開了一個洞口，平日閘立起來堵水，祭祀當日閘開啟，竹筏順水流向洞外，洞外的水源通往一條河流，河流一邊岸上有人跡走出的小路。”
“你是說，有人藉由龍神做掩蓋，在干買賣村裡姑娘的事？”阮姮壓低聲音，聲音里包含着震驚與憤怒。
龍蒼昊睜開眼睛，偏頭望着她淡淡道：“這件事，不會是一個村裏的事，太室山中有十六個村莊，都不會少人摻和其中。”
“我當然知道，干這事的人，肯定都是各村主事的人，恐怕連鎮長和縣官也牽扯其中吧？”阮姮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實在可惡！
二十一個姑娘，就這樣被人推入了火坑？
“或許，他們並不是賣了姑娘，而是做了長久盈利的買賣。”龍蒼昊淡淡道。
“長久盈利？”阮姮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們開了秦樓楚館，這些姑娘全成了他們賺錢的工具了。
“如非長久盈利的生意，他們不會每年只拿一名少女祭祀。”龍蒼昊對於此事也想過，如果各村主事都是同夥，一年一個姑娘你賣多少錢？
撐死，分到手也不夠一頓飯錢，他們如此煞費苦心，就為了一年賺一頓飯錢？
既然這般說不通，唯一的可能就是長久盈利。他們這些人一年到頭分紅都不會少，才會連鎮長縣官都給收買了。
阮姮平躺着望着屋頂，這些藉由迷信騙人害人的勾當，真是……不行！要想辦法揭露真心，不能再讓這些姑娘繼續一個個的跳入火坑了！
龍蒼昊望着她側臉，唉！人都性情變了，也是越發愛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