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聽玲瓏說了之後,葉知秋彷彿有些瞭然,她的女兒她自然熟悉,一直長得粉雕玉琢,現在細細看來,還真的跟那人有些像。
如此一來,倒說得通了,玲瓏好奇,便追着葉知秋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葉知秋斟酌了一番,還是道:“你別想多了,哪裏有那號人,既然老夫人喜歡你,你也可以因此多些庇護。”
葉知秋還是當玲瓏是小孩子呢,玲瓏沒辦法,誰讓她這麼小呢,她只好專心享受魚湯。
母女二人正吃得開心,忽然聽見外面傳來明歡詫異的聲音:“老爺!”
葉知秋一怔,心裏漫上無比苦澀的滋味,以前剛剛病倒的時候,她盼着他來看,來安慰她,來給她庇護,可是沒有盼來,後來漸漸絕望了,今時今日,已經心靜如水,再也沒有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絲一毫的期待,他卻來了。
葉知秋並不想起身理睬他,還是玲瓏拉了拉她的袖子,葉知秋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玲瓏甜甜的聲音,還有像小蝴蝶一樣撲過去的身影:“爹爹!”
這些年,花庭禮都不來看她,自然也對玲瓏不好,玲瓏卻對他這麼親熱,葉知秋稍稍愣神,也反應了過來,跟着站起來:“老爺。”
花庭禮有些尷尬,他路過明居堂,被傳出來的鮮香味吸引,忽然想起葉知秋剛剛嫁給他的樣子,穿着飄逸的裙子,在初秋飄香的桂花樹下向他走來,那場景當真是極美的。
他一時心動,就腳步一轉,邁進門來,剛邁進來就後悔了,三年未見,葉知秋肯定也不是當初的樣子了,還沒等轉身出去,一個丫鬟就叫了他,然後一個俏麗的小姑娘就撲了出來。
花庭禮差點沒認出來,幾天前躺在血泊中瘦小的姑娘,現在成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因為好生養了幾天,臉上漸漸顯了一些紅色,看着可愛極了,連花庭禮也忍不住心中一軟。
葉知秋臉上帶着笑意,雖然纖瘦了許多,臉頰也蒼白,但還是掩不住她的風姿,她既溫柔地看着他們,彷彿花庭禮只是去上了個早朝,她們將菜上好,等他回來。
這完全在花庭禮的意料之外,沒想到葉知秋竟然完全不計前嫌,這麼看着,他心裏反倒起了一絲愧疚之意:“知秋……”
葉知秋笑着說:“不知老爺今天要來,妾身和玲瓏先喝了幾碗魚湯,這魚湯很鮮香,老爺快嘗嘗。”
花庭禮領着玲瓏坐上主位,葉知秋親手給他盛上了一碗湯,笑吟吟地看着他:“老爺,快些嘗嘗。”
花庭禮本就是被這魚湯的香味吸引過來的,剛從尚書院回來,他的肚子都快餓扁了,當下也不推辭,喝了一口只覺得口齒生津,暖香滿懷,當即讚歎:“知秋,還是你這兒的菜最好,我最近都沒有什麼胃口,但聞了你這菜的香味就立刻食指大動。”
葉知秋笑得很溫柔,但手卻津津地抓着衣襟,她心裏又氣又恨,但為了女兒和她自己,她現在必須忍耐。
倚梅院,梅姨娘布了一桌子菜,跟花憐心說:“你爹昨晚上說想吃醉鴨,今天不僅上了醉鴨,還上了醉雞,還有女兒紅,保管讓你爹吃個夠!”
正說著呢,梅香卻磨磨蹭蹭地進來了,有些欲言又止。
梅姨娘抬頭看她:“讓你去看老爺過來沒有,你進來做什麼?老爺過來了?”
梅香支支吾吾,小心地覷了梅姨娘一眼,這才道:“老爺,老爺……他去了明居堂那裏。”
梅姨娘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實在是太久沒有從丫鬟口中聽到這個地方,有些恍惚,反應過來之後,她立刻尖聲叫罵:“你說什麼?老爺去了明居堂?那個賤人那裏?”
梅香害怕被怒氣波及,縮了縮脖子,說:“奴婢等了半天,不見老爺蹤影,就讓珍兒先去看看,沒想到老爺今日從明居堂那兒走,竟然抬腳進去用了午飯,還是老爺身邊的小廝看到珍兒之後,才告訴她的。”
“真是賤人!”梅姨娘氣得摔桌子摔碗,“躺在那兒這麼多年,還知道勾男人,昨天那葯怎麼就沒要了她的命!”
梅姨娘是橙玄下階的修為,這一摔起來也特別有氣勢,梅香生怕摔碎的瓷片傷了她的臉,可還是強忍着不敢動,還忙着給她出謀劃策:“二夫人,那三小姐好了,葉氏有隱隱的復出之勢,您務必萬分當心,當想一個完全之策對付她們。”
花憐心嗤笑道:“這還用得着你說?”
梅香立刻表忠心,壓低聲音道:“那葉氏的主心骨是誰?不還是三小姐嗎?三小姐病好了,她也就好了,若三小姐再出個什麼事,那葉氏還能好么?葉氏可是綠玄上階的修為,她可不好對付,三小姐雖然刁鑽,但畢竟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當然應該緊着三小姐對付。”
梅姨娘冷冷地看她:“有點意思,繼續說,你準備怎麼對付那個賤丫頭?”
梅香微微一笑,立刻道:“對付一個孩子還不簡單,她總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就這樣……”
梅姨娘那邊一肚子壞水,明居堂這邊卻其樂融融,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花庭禮看着病好了之後的玲瓏,只覺得身心處處舒暢,這個女兒容貌上佳,也頗惹人喜歡,最後沒準會有大造化,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給她多一些父愛,培養培養感情。
他笑着跟葉知秋說:“玲瓏是個聰明孩子,這個年齡也該啟蒙了。”
玲瓏正埋頭喝湯,聞言抬頭甜甜一笑:“奶奶說了,讓我跟四妹一塊啟蒙。”
“那倒好,你們姐妹在一起,也能聯繫聯繫感情。”花庭禮點頭。
玲瓏心中冷笑,聯繫感情,不將對方掐死就不錯了。
花庭禮又含情脈脈地看着葉知秋:“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他深情起來柔情似水,葉知秋當年就是陷入了那樣溫柔的眸子中,這才無法自拔,不惜違背父親意願,嫁給了沒落的世家弟子花庭禮,那樣的歲月一去不復返,這麼些年,說不後悔是假的,可她還有女兒要守護,自己走的路,背着人咬着牙咽着血,也要繼續走下去。
葉知秋握住了花庭禮的手:“過去了就過去了,以前的事情不必再提,女兒現在也好了,咱們一家人總不能說隔夜話,以後好好的就行。”
“多少年過去了,你還是這般溫柔知禮。”葉知秋本就好看,眼波流轉間,風華絕代,她現在才二十多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比幼時的清純又多了幾分嫵媚,讓花庭禮不由心神一動。
玲瓏坐在一邊,乖乖地吃飯,心裏卻偷偷地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葉知秋這麼能屈能伸,娘親這麼給力,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午飯之後,玲瓏又用了幾塊小點心,瞧着花庭禮與娘親聊得正歡,玲瓏也不想做電燈泡,趁着他們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她心裏惦記着雁凝的魚做好了沒有,走到荷花池邊,滿塘的荷花將開未開,微風拂過,底下還有錦鯉遊動,是一番極好看的景色,只是迎面走來一個白衣藍裙的身影,讓玲瓏的心情不那麼舒暢了。
迎面而來的是花憐心。
她手裏握着一把小團扇,這是在木槿女學的時候,秦王郡主給她的禮物,還是檀香木做的扇柄,雲錦織的扇面,上面織着雙面綉,正是梅花雪景圖,花憐心引以為傲,幾乎到哪裏都要帶着。
玲瓏不想跟她碰面,便轉身準備從另一條路回去,花憐心卻嬌嬌地喚了一聲:“三妹妹,你為啥跑那麼快,是趕着去投胎么?”
這條路人煙稀少,沒有旁人在場,花憐心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玲瓏毫不客氣地回敬道:“哪裏哪裏,只是後面出現了一隻鬼,珍愛生命,遠離惡鬼。”
花憐心愣了一下,陡然暴怒:“好啊,你果然是會裝,在祖母面前那麼乖巧,現在凶相畢露了啊。”
玲瓏笑吟吟地看她:“比起會裝,那我還差大姐幾分。”
花憐心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誰也沒這麼跟她說過話,就連驕橫跋扈的花仲夏在她面前也要氣弱幾分,這個傻子,她憑什麼這麼趾高氣揚!
花憐心暗暗地握緊了手,裏面一包東西硌得她的手生疼,她另一隻手搖着小團扇,緩步向玲瓏走來:“說得好,以前沒見你是這麼伶牙俐齒的,只是你和你娘命都不好,明明沒什麼本事,卻還佔着正妻嫡女的位置,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一程,到了那邊可別怪我,下一回投個好胎,可別做個沒用的嫡女了!”
玲瓏敏銳地感受到了她的殺氣,下意識地拔腿就跑,這個嘴巴惡毒的白蓮花姐姐來真的?腳還沒抬起來,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怪味,玲瓏立刻感覺手腳都軟了,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花憐心得意地笑,捏起她的下巴:“還跑啊,還囂張啊!”
玲瓏心裏又氣又恨,早知道跟她費什麼話,她往前一撲,一口咬在花憐心臉上,花憐心凄厲地叫起來,憐雲看了,連忙上來幫忙,好不容易將玲瓏拉開,花憐心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兩道深深的牙印,差點咬下一塊肉來,她捂住自己的臉直跳腳:“趕緊將這個賤貨推下去!”
剛剛咬了花憐心的玲瓏嘴上還留着血,憐雲嚇得不敢看她,眼一閉,就將玲瓏推下了荷花塘。
玲瓏本來就不會游泳,撲通一聲掉進了荷花塘里,府里的荷花塘不算深,但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是致命的高度,更何況這裏面有厚厚的爬出來,玲瓏剛才只感覺憤怒,現在恐懼就像潮水一樣淹沒了她。
她四肢一點力氣也沒有,連叫喊的力氣也沒有,水灌進了她的嘴巴和耳朵,玲瓏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她難道就要這麼死了?這也太草率了。
迷離間,彷彿有一雙手抓住了她,一把將她從水裏撈了出來,她抬頭看,是少年焦急的眸子,有一雙手噼里啪啦地拍着她的臉,焦急地喊:“醒醒!快醒醒!”
玲瓏也是佩服自己,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小子長得可真俊,然後她就徹底地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葉知秋正坐在一旁抹眼淚,花庭禮在旁邊勸慰:“沒事的,大夫不都說了只是落水驚到了嗎,很快就能醒過來了。”
他心裏雖然怪玲瓏太不小心,可她這落水來得很是時候,要不然他和知秋之間的隔閡能這麼快消除嗎?
玲瓏覺得口渴得厲害,聲音細若蚊蠅:“娘……”
葉知秋見玲瓏醒了過來,連忙問:“玲瓏,你好些了嗎?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玲瓏掙扎着要坐起來,葉知秋趕緊在她身後墊了一個靠枕,守在旁邊的明歡趕緊倒了一杯水遞過來,玲瓏喝了水之後,才感覺嗓子裏那股火燎撩的感覺消失了。
葉知秋又慶幸又后怕:“你怎麼掉到湖裏去的?要不然發現及時……”
花庭禮在一旁叱責:“你看看你,也太不小心了,惹得你母親這麼擔心!”
玲瓏感覺恢復了一些力氣,目光從花庭禮身上掃過,花庭禮無端地覺得一股陰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寒顫。
玲瓏立刻切換成了嬌嬌女模式,眼裏立刻蓄滿了眼淚,晃呀晃的就是不掉下來:“娘!大姐推我,是她推我下去的!”
葉知秋還沒反應過來,花庭禮就大聲呵斥:“你胡說什麼呢!憐心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你別誣賴你姐姐!”
葉知秋的臉頓時黑了下來,什麼叫花憐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什麼還沒查就說玲瓏誣賴,葉知秋正欲出聲,玲瓏卻輕輕地拽了拽她的衣袖,一面向花庭禮委屈道:“爹,我怎麼會誣賴大姐,大姐要將我推下去的時候,我掙扎不過,就在大姐的臉上咬了一口……”
“什麼!”花庭禮猛地站起來,花憐心是他培養了這麼久的女兒,還指望着她給他搏一搏富貴權勢呢,這玲瓏也太不懂事了,“你可知道姑娘家的容顏有多麼重要,你怎麼能去咬憐心呢!”
葉知秋冷聲道:“她都快要了我女兒的命了,我女兒還不能咬她一口?”
花庭禮聞言有些訕訕的:“這不是僅憑着玲瓏的一面之詞,也不能判斷是不是真假嗎?”
玲瓏心裏有些累,這花庭禮也太偏心了,說出的話真氣人,她估計再不出聲,葉知秋就要暴走了,便淚眼盈盈地看着花庭禮:“女兒怎麼敢胡說,您讓大姐過來,問一問,看一看,不就都知道了嗎?”
花庭禮顯然有些不快:“這是你們小孩子之間起了一點矛盾,鬧那麼大做什麼,你不是也沒事嗎?”
葉知秋心裏直發冷,明明是夏初了,心裏卻像數九寒冬似的,她抬頭看花庭禮:“你覺得這是小事,但往大了說,這就是庶女謀害嫡女,還請老爺讓憐心過來一趟,說起來,她這個庶女,我都快不記得長什麼樣兒了。”
花庭禮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可剛剛同葉知秋和解,他也不想跟她鬧翻了,便咳了一聲,吩咐小廝安榮,讓大小姐過來一趟。
安榮很快就回來了,說是梅姨娘說大小姐忽然出疹子了,暫時不能出門。
花庭禮有些驚訝,早上看還沒事,怎麼現在忽然出疹子了?葉知秋冷笑了一聲,拍了拍身上的灰,彎下身子跟玲瓏道:“玲瓏,能不能走?”
玲瓏頓時星星眼,氣場全開的娘親好帥,這倒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那一對過得滋潤的母女,是該好好收拾一下了!
她乖巧地點頭,能走能走,不僅能走,還能看熱鬧呢!
葉知秋跟花庭禮說:“既然大小姐不方便來,我這個主母卻得去看看她,聽說梅姨娘將家管得很好,我倒要見識一下,她現在是不是有了管家人的氣勢,還是不是那個心思奇巧的丫鬟。”
梅姨娘是老夫人那邊的丫鬟,原名梅巧,是趁着花庭禮喝醉之後偷偷爬上的床,那時候花庭禮還未及弱冠,老夫人沒打算給他找通房,所以對梅巧這個行為也是深惡痛絕,只是之後梅巧就懷上了孩子,生下了花憐心,等葉知秋進門之後才抬為了姨娘。
提起往事,花庭禮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葉知秋瞧着他那雙清秀的眼睛,輕輕嘆氣,當年若是知道他之前就有了一個通房,床,可見不是個省油的燈,今天的局面,她其實早該預見。
花憐心正在倚梅居里鬼哭狼嚎,不僅是臉上疼,更是因為那該死的丫頭竟然敢咬她的臉,毀她的容貌,梅姨娘心疼地坐在她身邊勸着:“憐心,你忍着點,大夫說能好的,不會留疤的。”
這話梅姨娘說得很沒底氣,大夫看了傷口就直搖頭,能恢復到原來的容貌可不容易,花憐心已經快十歲了,這個年齡傷到了可不容易好。
花憐心心急如焚:“娘,這個大夫會不會出去說我傷了臉啊?上回在賞荷會上,大皇子還誇我長得好看呢。”
梅姨娘趕緊安慰道:“那位張大夫是信得過的人,這些年娘沒少給他塞銀子,他嘴嚴,是不會亂說的。”
花憐心這才稍稍放心,捂住臉恨恨道:“這個賤人!命還真是大,這樣都還沒淹死!”
正說著,梅香忽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梅姨娘正心煩意亂,吼道:“做什麼呢?後面有鬼攆你?”
這句話剛好被門外的花庭禮聽見。
花庭禮:“……”
剛才他心裏就有些不舒服,這個丫鬟看他過去了,沒有行禮,還轉身就跑是什麼意思?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梅姨娘這麼說,心裏更不舒服了。
他沉着臉進去:“做什麼呢?咋咋呼呼的?”
梅姨娘的臉一瞬間就從暴怒切換成了溫柔,跟變戲法似的,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葉知秋領着玲瓏走了進來,她立刻就像見了鬼似的,臉上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好了,露出一個有些怪異的笑來。
玲瓏心想,這樣豐富的面部表情,也不怕臉抽筋了,她天真地看着梅姨娘,道:“二夫人?你的臉怎麼了?”
梅姨娘趕忙起身:“姐,姐姐?您怎麼來了?”
葉不來看我,,總歸咱們姐妹不能生疏了不是?”
梅姨娘的表情像吞了只蒼蠅一樣。
花庭禮在一邊看着,眉毛卻越皺越深,妾室見了正室是要行禮的,也不知道梅巧是故意的還是真忘了,平規矩,現在出來了。
花庭禮自己不一定是個規矩的人,可他特別講規矩,講面子,面子上的東西該過還是要過的。
葉知秋臉上忽然帶了幾分疑惑,轉而問花庭禮:“老爺,這梅姨娘什麼時候被封的二夫人?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準備些禮物啊。”
花庭禮的眉毛皺得更深了,什麼二夫人人自己叫起來的,以前沒人跟她計較,前幾天老夫人為這事候去觸老視的目光看了玲瓏一眼,這個小丫頭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梅姨娘看花庭禮臉色冷峻,作壁上觀,顯然是不準備給她撐腰的了,她恨恨地揪着帕子,訕訕道:“哪有什麼二夫人,不過是府中人隨意叫的。”
“你真的要叫個二夫人倒也無所謂。”葉知秋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只是你不該打玲瓏的主意,玲瓏這麼小,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說完,玲瓏都忍不住給娘親的技能點贊正的技術,打得了白蓮,裝心滿滿,現在她可算是見了,畢竟是名滿天下的才女,娘親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梅姨娘頓時愣住了,她反應過來,反駁的聲音有些破音:“你,!你,你胡說什麼,我女兒什麼時候推三小姐下水了?你這是污衊!”
葉知秋似乎有些驚訝:“我說了是大小姐推玲瓏下水了嗎?”
梅姨娘的臉色像吞了一隻死蒼蠅那樣難看,半晌才有些色厲內荏道:“府里說是三小姐落水了,我看,我看夫人過來像是要興師問罪的……”
葉知秋的眼神很銳利,她綠玄上階的修為可不是擺設,真要動起武來,橙玄上階的花庭禮也遠遠不是她的對手,縮在床上的花憐心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你怎麼知道,我來問罪的不是三小姐,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