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不多，也就是六七個而已。”小梅臉色有些凝重，直視着孟凡塵，其實這個數據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是頭一天帶大家出來，而且還是在步行機、夜市街這種戶外地方，不是在商場內部，不論是人流量還是天氣，都不如商場適合推廣。“效果不是很理想，可大家都在努力。”

“在努力就足夠了。”孟凡塵點了點頭。

把奶茶給他們點上后，孟凡塵跟小梅閑聊了幾句，就離開了，去其他五支隊伍看看效果如何。

巡視了一遍，孟凡塵才離開。

確實，步行街跟夜市街這兩支隊伍，真的很辛苦。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看到他們在戶外吹冷風受凍，孟凡塵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

可這也沒辦法，六個駐點，其中兩個最辛苦的，總要有人去力挺扛肩，把艱難的市場扛起來。

誰都想過舒坦的生活，不想干苦力，可世人都不幹苦力了，都不願吃苦了，而又沒有能替代吃苦的方式，豈不是要被餓死？

知道小梅他們很苦，孟凡塵對他們才不吝嗇，每天一杯熱飲奶茶暖身，午晚餐都吃的非常好，正規餐飲公司提供兩葷三素一湯盒飯。

不僅僅是管飽那麼簡單，還要讓他們吃得好。

只有吃得好，才有足夠的體力干持久戰。

孟凡塵坐鎮在校區里，靜等他們在群里彙報。

一有人售出去一個小課包，就立刻在群里彙報，並且附上收據信息。

收據單上寫着客戶的姓名聯繫方式，這做不得假。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孟凡塵仔細統計了一下，發現已經超過五十個人，雖然距離一天一百個還有一半的距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晚上的時候達到一百個以上並非不可能。

只要加把力努力，一天一百絕對不是痴人做夢，更不會是口號而已。

他打開電腦，把收據單里的姓名電話整理成一個表格，以免他們在外面做預售推廣的時候，不小心把收據單給弄丟了。

弄丟的話，又不知道買了小課包的家長的姓名跟電話，就非常尷尬了。

大概到了五點半這樣，宋妮下班了，一下班她就來到未來機械人未來跆拳道校區，徑直找到坐在前台電腦桌里的孟凡塵，開門見山道：“怎麼樣，安排好了嗎？”

此刻的孟凡塵頓時愕然。

從中午去巡視開始，他就把這件事給遺忘了，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知道宋妮此刻招來，孟凡塵才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事，答應宋妮的事情，到現在他還沒做好決定。

“沒有。”孟凡塵直接而肯定的說道：“太忙了，忘記這茬了。”

“啊！”宋妮傻眼，瞪眼看着孟凡塵。

她心想，這種事怎麼能遺忘呢？孟凡塵肯定是故意的，不把此事放心上，所以才忘記了。

想到這裏，她心裏是有些不忿的，臉色耍的陰沉下來，直勾勾看着孟凡塵，“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我可是來免費幫你的，不要你一分錢，你為什麼還要考慮，還要安排呢？要是我，直接答應下來了，隨便把我安排到任何一組都沒問題，我絕對不會有意見。”

話是說的很爽快，可孟凡塵才不敢這樣做。

隨便安排。

呵呵，說的時候自然是這樣說，說得好聽，真正安排到最辛苦的地方去，極少人能做到心裏無怨無悔，宋妮甭管怎麼說，都是鄰居，更是校長這個職位。

要是隨意安排，導致無形中得罪了她，校區往後的合作，除非宋妮不在了，校長職位換人了。否則，孟凡塵心裏知道，彼此此間的合作肯定會鬧出矛盾來不可。

“這樣吧。”孟凡塵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你既然不怕苦不怕累，就去戶外第六組吧，在夜市街門口，天寒地凍的，條件艱苦了一點，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步行街？”宋妮皺眉，臉上露出了一絲猶豫。

不過也只是僅僅片刻的猶豫罷了，她沒有太多的顧慮，就像她說的那樣，心裏不會有任何意見，只要能參與這個特招計劃活動，甭管讓她做什麼都OK。

孟凡塵點點頭，“不錯，現在六支隊伍中，步行街的效果最差，你是當校長的人，想要學東西，學經驗，親自參與進來，那麼最艱難的地方，自然留給你，你看呢？”

聽這話，是要讓她去挑大樑的意思了。

此言一出，宋妮下意識的皺眉，看孟凡塵的眼神多了一絲古怪，“你這話，有言外之意啊！”

“那是。”孟凡塵知道宋妮智商很高，不然也不可能做上一家英語機構的校長了，肯定有過人之處，“怎麼樣，有什麼顧慮嗎？沒有顧慮，你等下就可以直接過去，你放心，我這邊管盒飯，每天還有熱飲一杯，只不過戶外做宣傳，又是冬天，真的很艱苦的。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參與進去，就不能退出來，就算咬牙切齒，也要給我堅持下去，因為中途而棄，將會影響到隊伍的士氣，這一點想必你非常明白，不需要我多言吧！”

士氣。

做預售的隊伍中，一旦有人吃不了苦而退出，一些信念不堅定的隊員，會因此而萌生退意。

畢竟，太苦了。

其實主要還是太累了。

受不了這個苦，看到有人中途退出，他們心裏難免不會這樣想，心想算了，我也退出好了，又不是自己的公司，吃這個哭幹什麼。

寒冬臘月的在戶外吹冷風受凍，雖然賣出去的小課包的錢是自己的，可他們又不是窮人，為了幾百塊至於嗎？

“我懂。”宋妮沉聲道：“我既然要參與進來，就沒想過中途而棄，我要是中途放棄了，說句心裏話，我也沒臉見你了。畢竟是我厚着臉皮要求參與的，如果堅持不下去，我們以後還怎麼合作做活動呢？”

“那就好。”

孟凡塵也是個爽快的人，上午的時候之所以沒同意宋妮，也是擔心她吃不了苦，她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家機構的校長，早就不做預售這種事了，一直負責的是管理運營，這種哭頭怕是再也吃不慣了。

“走吧，我帶你去。”孟凡塵放下手中的活，從前台里起身，拿好自己的公文包，帶着宋妮準備前往周邊的步行街，親自把她送到隊伍中。

跟在孟凡塵身邊，宋妮開口道：“有件事，還需要你報名，不得讓你的員工，告訴任何人，我是你們隔壁的英語機構的校長，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我覺得不太好。”

“我懂。”孟凡塵點了點頭。

他下面的員工，自然都知道了宋妮是誰，隔壁英語機構的校長，雖然還不算正式認識，可至少知道她這號人。

此刻突然橫插進來，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因為宋妮跟孟凡塵認識，而且關係似乎還不錯。

不論她預售做的好不好，小梅、小池、許晉、許淑麗、張庭霖、辰南等十幾個員工們，心裏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他們心裏都能猜測到，宋妮參與進來是想學一些東西。

而其他人若是不知道，若是宋妮預售能力很強，售出去的小課包數量也很多，肯定不會有什麼想法。

若是預售做的差勁，而且還被知道是一家英語機構的校長，就在此次他們被邀請來參與特招加護的未來機械人未來跆拳道隔壁，光輿論的力量就足以讓宋妮難堪。

心裏素質承受能力，要是稍微弱一些，整不好還會發飆了呢！

這些心裏上的戰略問題，是孟凡塵跟宋妮作為領導層，必須要思考到的問題。

此刻，下班高峰期。

帶着宋妮來到夜市街入口駐點宣傳做預售的地方，孟凡塵看到他們在寒風下，熱情的推銷，心中一陣熱動。

“你找的這些人，真的很賣力。”

見此一幕，宋妮心中也很震驚。

畢竟，這幫人此刻並不知曉，孟凡塵就在周邊看着，才故意做出這樣賣力的一面。

他們不是為了裝個樣子給孟凡塵看而已，而是真真切切想要把預售做好。

這一場預售，本身就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號召一群懂行的人，在商場、步行街、夜市街等人流量極大的地方，逢人便問的推銷，把小課包賣出去就足夠了。

只要小課包的量達到了一定數字，按照三成的轉化成交率，開業后難道還找不到幾百個學員嗎！

只不過這樣做，要花費將近二十萬的運營經費罷了。

很多機構的老闆，並不捨得。

除此之外，他們沒有過這方面的成功經驗，也不敢亂投錢。

“其實，他們若是不賣力，我也沒辦法。”孟凡塵沉聲道：“說句實在話，我只能提供舞台跟機會給他們，要是不珍惜，不想努力，只想過來走個過場，我也拿他們沒轍。畢竟他們並不是我的員工，我沒權利對他們呼喚，邀請他們此次過來參與特招計劃，其實大家心底里都明白。”

“我提供了舞台跟機會，他們要過來當免費的勞動工。不過我沒有那麼苛刻，一分錢不給他們，而是把各自售賣出去的小課包的費用，全歸自己所有。”他淡淡的說道。

宋妮點了點頭沒多言，跟在孟凡塵身邊來到了眾人面前。

許淑麗此刻看着孟凡塵跟宋妮。

步行機跟夜市街，是最辛苦的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孟凡塵安排了小梅跟她來負責。

小梅的隊伍在步行街。

而她則在夜市街。

“孟校，你怎麼過來了？還有宋妮校長。”許淑麗目光落在了宋妮身上。

她有些狐疑，這個點了，宋妮應該下班了才對。她雖然入職沒多久，可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宋妮其實跟孟凡塵的交情並不深。

只是相識罷了。

可現在，宋妮下班了不回家，居然跟孟凡塵一併來到此地，她心裏能不好奇才怪。

“是這樣的，宋妮校長也想參與，經過我慎重的考慮，決定把她安排到你這裏來，步行街跟夜市街只是六支隊伍中，最辛苦的兩支隊伍。而夜市街的情況我比你清楚，比步行街還要壓力大一些，夜市街沒有步行街人流量大，所以你這邊人越多越好，這樣一來，也容易完成指標。”孟凡塵低沉道。

話雖如此，也很有道理。

可許淑麗畢竟不是菜鳥，而是做跆拳道課程顧問有多年經驗的老油條了，豈能聽不出孟凡塵說這番話的意義。

她抬起頭只是宋妮，絲毫不給她面子的冷冷道：“宋校長，醜話先說在前頭，這支隊伍歸我管，很苦很累，主要是站在室外吹冷風受凍，身體素質不強硬，先不說感冒發燒之類的，就是在這條夜市街里，來來回回的走動推銷，站一天，說一天，走一天……這樣下來，你吃得消嗎？吃不消的話，我建議你讓孟校帶你去商場，商場有四支隊伍，那邊比我這裏輕鬆一些，還有暖氣，還不會被凍僵。”

這番話宋妮就很不愛聽了。

聽起來，好像她嬌生慣養一樣，吃不得一點苦。

又或者，她現在位高權重了，怕做苦力活，心裏會抱怨，影響到整個隊伍的奮鬥拼搏精神。

很多苦，縱然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切身體會時，才會知道自己的覺悟，是多麽的渺小不可靠。

覺悟，很多時候會被現實給擊敗。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就因為我是校長，就吃不了這種苦嗎？”宋妮斬釘截鐵道：“我也是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才有了近日這個地位，成為一家英語機構的校長，你當我是沒吃過苦，就直接坐上校長這個位置的嗎？”

“我能猜到你是一步步爬上，才有了近日這般成就的。”許淑麗冷着宋妮的面子，冷冷道：“你吃過很多苦，也受過很多累，我可是，我敢斷言，你絕對沒有體驗過，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天氣下，要在室外進行做預售宣傳。”

此言戳中了宋妮心中的痛處。

沒錯，她真的沒有吃苦這種苦頭。

看到宋妮猶豫了，許淑麗更是冷笑道：“我實話告訴你，我從早上到現在，一直站在這裏做預售宣傳，我自己都快受不住了，冷得要死就不說了，效果還不是特別好，我還要顧忌隊伍里的士氣，保證每個人都能賣出去一個以上……你知道我有多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