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姐妹兒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一點點任性,一點點珍惜,幸福就容易多了。
跟所有不按理出牌的人一樣,在她身上,也有那麼一股傻勁兒。有時候,一個人身上,或許還真得有點唐突的東西才顯好。當年她妖氣衝天,又因生物系出身,更是平添了幾分傳奇。對於她的專業能力,友人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她說起深夜成人熱線話題:一個人與狗交配,會不會得狂犬病?大傢伙仰天長笑后,可她並沒有說出答案來。後來,當她成為一位出色報人,友人打趣地問:“寫性專欄會不會對性就無興趣了?”她卻答:“那消化科的不吃飯,肛腸科的不排泄啦?”
不過,這個“麻辣味”超重的姐妹兒卻是最容易快樂的那種人,甚至還有那麼點的滑稽。她喜歡在大夏天裏把空調開到最低,灑一身花露水,然後躲進厚棉被幸福地哆嗦;她喜歡在大冬天裏盡情曬太陽,走到街頭,看到雪糕櫃就像如獲至寶,邊用力吸鼻子邊幸福地舔棒冰。
那年,她有幸以部門主管的身份,搭上去荷蘭學習培訓的航班,但凡來到荷蘭的遊客,大多被建議在鬱金香花開的四五月,那時天氣溫暖,陽光也是一年四季難得好的,其餘時節,尤其冬日,簡直可以用凄涼來形容。而她卻偏偏沒有趕上好日子。
在培訓的日子裏,一起上課的還有荷蘭同學,準時的荷蘭同學一覺醒來,看到窗外一片漆黑,都已經正午十二點了,還依然風雨大作,不由得產生厭世感,紛紛找理由給導師發郵件不去聽課了。
她呢?卻興奮至極,挑個下雪的周末,翻騰出厚重的羽絨服、雪地靴、褲襪,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踏上開足暖氣的電車,到站后在凜冽寒風中張開雙手奔向大海。
“誰說冬日一切都是死掉了的。”她自喜起來。
因為積雪,沙地一片雪白。遠處的海永不結冰,深藍色不動聲色地潮起潮落。當她走在沙灘上,身後留下深深淺淺的一個個腳印,偶爾還能遇到有着同樣怪癖好的荷蘭人,於是,她和他們歡快地打起雪仗來,調皮奔放時,就直接一個雪球扔了過去。
噢!還不能忘了去堆雪人。“在沙灘上堆出來的雪人原來是奶油巧克力的味道!”她驚喜若狂,像個孩子。事後想想,原來秘訣就在於積雪下是濕了的沙子。
玩得累了,她就躺下來,讓整個身子深深地陷在雪地里,呼吸也跟着慢了下來。此時,路燈昏黃,烏雲密佈,時間早已無關緊要。
而她更是可以盡情奔跑跌倒,盡情大吼打滾,這樣純真的幸福,是如此濃烈。
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個這樣的姐們兒,想必你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而快樂的人吧。世間萬物如同春夏秋冬,總是毫無懸念地循環往複,沒有一個季節是完美的,我們也總能找到不愛的理由:太熱,太冷,太曬,太陰……然而,偏執的人卻能找到讓自己快樂的邏輯來:如果夏天太擁擠,那就找到屬於自己的冬日之海吧;如果冰棍吃得太多就不被珍惜,那就在冬天把它當作寶貝吧。
其實,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只要一點點任性,一點點珍惜,幸福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