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狗皮膏藥
向暖陽皺着臉填寫完表格，像是有些透不過氣，她站起身來離開了位置，手扶着胸口跑到了門口大聲喘息，這舉動引起了老路的關注。
“這孩子，怎麼了？”他把登記表拿了起來，認真的看着。
當看到家屬一欄的時候，他發現父母兩格全都是空白的，一個字也沒有。
“怎麼是空的？”難道說父母已經不在了？老路心中奇怪，可沒有表露出來，人人都有難言之隱，也許向暖陽也有這種事情。
老路接着往下看，緊急聯繫人的一欄倒是有電話，只不過，號碼還是向暖陽自己的。
老路越琢磨越納悶，看着向暖陽明顯難過的樣子，又不好開口直接問，他皺着眉頭想，最後終於想到一個人，向暖陽的老師，自己的老同學——徐傳金！
電話很快撥通了，徐老師依舊是一絲不苟的聲音，“老路？是不是向暖陽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老路沒想到徐老師開口就是這一句，他倒是直奔主題。
“沒有？沒有你打什麼電話？”徐老師倒是有點不可思議，按照向暖陽的性格，不因為熱血澎湃惹點小麻煩，實屬不易。
“不過也是關於她的事。”老路說著，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辭：“向暖陽這孩子，你對她了解多少？”
“怎麼了？難道工作幹得不好？犯錯誤了？”徐老師馬上緊張起來，“這孩子絕對不可能做出越線的事，她的人品可是經過層層考驗過關的。”
“你想到哪裏去了，我是說，這孩子的家庭是不是……”老路還是沒說出來那句父母不在的話。
“家庭啊，家庭倒是讓你問到了。”徐老師明顯沉重了起來，“我說這話，你別難受，你還記得十五年前瑾水雅苑小區，轟動一時的那件事嗎？”
老路的腦子嗡的一聲！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心痛！他怎麼可能不記得！那件事，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徐老師剛想接著說，老路的辦公室門外，一個男人拿着手機走了進來，“請問春風巷的領導在嗎？”
徐老師聽見這句話，就明白老路要忙起來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提起那件事。於是清清嗓子，“趕緊忙去吧，晚點我在和你說。”
老路無聲的掛了電話，低頭抹了一把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又是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我是管春風巷的，您什麼情況？慢慢說。”
向暖陽也跟在後邊走了進來，看來她也準備好處理工作了。
“是這樣的，我是專門做建材生意的。最近總是接到騷擾電話，常常有人言語辱罵我，不分時間地點。”他說著，拿出了手機，“你看看這些電話，我現在連接業務都不敢。”
向暖陽奇怪的說道：“這種情況，您怎麼來這裏了？應該去相關部門投訴呀？”
男人嘆了口氣，面露苦澀：“我沒辦法呀，不知道是誰幹的，只能來這裏求助你們了。”
老路沒說，他給了向暖陽一個眼神示意她接着問，向暖陽拿出筆記本，又問道：“那您是怎麼想到找春風巷的呢？”
“唉，這不是常常接到辱罵電話，我也很痛苦，就問了罵我的人，為什麼這麼做，那人說我在他家門口貼侮辱人的小廣告，不罵我罵誰。”男人的下眼袋突出的老大，看來最近的確十分困擾。
“領導，我是做建材生意的，有業務都是發名片。連傳單我都沒有印過發過，更不可能在樓道里貼小廣告呀。我就問了一句，電話里那人告訴我在春風巷，我這不就過來了嗎。你看看，滿樓道，都是這種玩意。”
他把手機的圖片找出來，遞給向暖陽，“你看這黑色的就是。”
向暖陽接過手機，認真的看了一下，果然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小廣告，就像牛皮癬一樣，落在本就斑駁的牆面上。
“這個看上去好像就是廣告啊？”向暖陽姑娘邊看邊疑惑。
男人趕緊把圖片放大，指給向暖陽看，“你看這上邊的號碼和文字。”
向暖陽仔仔細細的盯着屏幕，果然，那上邊印着的全是罵人的髒話，下邊還有一串電話號碼，“這是你的電話？”
“對呀，就是我的號碼，你說我這是得罪誰了。”男人痛苦道，“我做個買賣也是本本分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本來想找物業查查監控，結果一打聽才知道，您這小區連物業管理都沒有，就更別提樓道里監控的事了。”
向暖陽看向老路，想讓他給個處理意見，老路卻好像在神遊，不知道在想什麼。
向暖陽記錄好問題，想了想然後道：“這樣吧，我幫您查一查，但是您也知道我們這個小區的問題，我只能說儘力，不敢保證一定能順利完成。您看可以嗎？”
男人不停點頭，看樣子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謝謝了，只要能幫我查查什麼原因，是誰坑我，我就太感激不盡了！”
“你給我留一個電話，我有確切消息了，就馬上聯繫您。”向暖陽說完，雙手接過男人的名片，然後起身離開。
雖然老路在神遊，她還是大聲的喊了一嗓子：“路叔，我出去一趟，看看這牛皮癬小廣告，是怎麼回事！”
現暖陽一旦鐵了心去做一件事，就會把全部精力都集中進去，她從一號樓開始檢查，果然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守着路邊的單元門裏，相對乾淨一些。
越往裏的樓道里，這種小廣告越多，無一例外全是髒話和號碼。開始她還撕扯一下，後來發現根本弄不幹凈。
“一定要抓住這個這個人！問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咬牙切齒的嘟囔着。
隨後，又在她隨身攜帶的筆記上記錄：“樓道小廣告猖獗，沒有監控，有安全隱患。”
小區繞完，她又來到了31號樓前面，那個小飛機在她眼前反覆閃過，向暖陽站在撿到小飛機的地方，朝着樓上看去，猛然間發現，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孩，正偷偷從一扇窗戶的縫隙里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