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

大家同為平安時代陰陽師，雖說世界不同沒錯，可是學習的東西大部分應該都是一樣的。

「剛剛那個控制了我的力量，應該並不是我所知道的陰陽術，那……是什麼？」

有關於這個問題，遠坂立香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說明。

「就像是平安時代的鬼，和普通人認知的不同一樣，力量也有着不同的說法。雖說我和蘆屋道滿當初是一個世界的陰陽師，但是所學所知未必是一樣的。而且他吧，現在也並非人類的狀態。葉王，你應該髮型了，他的力量接近於你所知曉的英靈。」

面容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沉靜，那雙眸中彷彿沒有多餘的情緒。他托着自己的下顎，歪着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我並不清楚英靈，我也沒有拿到你之前所說的「聖杯」。」

側過頭，他見少女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不由得笑了笑：「看起來我在你這裏的信用已經為負了，安倍晴明……或者應該稱呼你為迦勒底ster？」

被人識破了身份，遠坂立香並不意外：「他利用了你，也告訴了你一些答案呢，葉王。」

「所以安倍晴明的今世是迦勒底ster？據我所知，那個少年和青年才是迦勒底的成員，而你——應該是英靈。」

遠坂立香伸出手，一團黑色的力量在掌心凝聚：「人類的話，可是無法使用這個力量的。至少就現狀來說，我現在是英靈沒錯。我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個意外，只是有些存在讓我的意外合理化，因而我才會是英靈。」

「那你並沒有保護這個世界的理由。」

移開視線，麻倉葉王的目光微微上移，看着天空上的星辰，聲音中帶着些許惆悵：「人類都很渺小，也很軟弱，他們會拒絕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還會將擁有力量的人踩在腳下。這樣的人類，這樣的世界，到底有什麼讓你守護的價值？」

「還有之前那些你所說的污穢也是。我不明白，為了那些愚蠢的人類，你耗費了千年的時光和污穢戰鬥，到底有什麼意義？」

天空中，月光灑落於岩石上，金色的瞳中映入了那白色的光，將眼底的色彩給一點點暈染而開。本應是極為冰冷的金色雙眸，此刻猶如化開的顏料一樣，明艷、逼人。

「怎麼說呢，可能是你和我不是一個時代的人，你也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情，自然是無法理解我的做法。」

「當時怎麼想的我不清楚，不過為什麼要修復這個世界的人理，我還是可以答上幾句的。」

遠坂立香抱着膝蓋坐着，輕輕笑了笑：「就算是不同的世界，迦勒底的人還是那麼的讓人感到舒服和溫暖。如果說當初我是為了存活下去而戰鬥的話，那麼現在就是為了讓當初的喜悅帶給每一個人。活着本身並沒有錯誤，人生下來也並沒有正邪之分，改變他們的是後天的環境。」

麻倉葉王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不用急於否認我的話。」

視線從天空上收回，麻倉葉王轉而看着身邊的少女，這人依舊在看着天空，並沒有轉過頭看他。

「如果不是後天的話，那你為什麼會成為如今這個模樣呢，麻倉葉王？你口口聲聲說要毀滅人類，實際上你只是渴望能夠得到普通人的愛不是嗎？」

麻倉葉王：「……你又知道我什麼？」

遠坂立香搖了搖頭，聲音沒有起伏：「我不知道你，也不了解你，但是我可以看到你的未來。屬於麻倉葉王的未來，從一開始就已經刻下來了。」

「因為對於世界意志來說，你們本就是屬於「過去的產物」。你們的未來和結局，都已經被它給勾畫好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遠坂立香站起身，俯視着身側的少年，臉上沒有憐憫。

「而我，只不過是為了那個既定的未來，才會在此時此地保護你。」

對一個身處於這個時代的人說人理和世界之類的，這並不是一個合格的ster應該去做的，然而作為保護者的話，她也不介意稍微給對方一點心安的理由。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為什麼還要有通靈王比賽？直接讓我成為通靈王不就好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好了，你的話我都回答好了，那麼你現在還想要殺我嗎？」

麻倉葉王無所謂道：「殺你或者和你聯手，對我而言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比起失敗我更討厭被人給算計的感覺。」

「結論？」

「我們依舊是和之前一樣的盟友關係。除此之外，你還需要提供蘆屋道滿的所在地，被他設計利用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遠坂立香本想說：算了吧，你又打不過英靈的他。

可是又想到麻倉葉王的性格，她果斷的放棄了把話說出來這個選項。

對於英靈的說明，迦勒底那邊給予麻倉葉王的信息，也就僅限於英靈和人類不同，他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具體到什麼程度他們沒有說。

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星星，感到有些無聊了。

麻倉葉王詢問遠坂立香：「我們去看比賽？」

「不了，我對那個沒有興趣。我不想你給我拉仇恨，你也別去，謝謝。」

麻倉葉王似乎很閑，又問：「那我們去找蘆屋道滿如何？他算計我的同時其實也是算計了你，比起我你應該更加揍他一頓？」

遠坂立香微笑：「這個好，有仇報仇。」

麻倉葉王：「……」

臉上彷彿還帶着剛剛那般火辣辣的疼，不愧是他想要得到的部下，真的是各方面都挺有氣量的。

不過，為什麼她們都愛打他耳光？

不知道麻倉葉王內心的疑問，遠坂立香率先走在前面開路，要說找蘆屋道滿其實也不難，問題是現在就來總決戰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雖說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迦勒底ster，現在換了一個世界她不需要聽從那位隊長的安排，可是她姑且還是問了下她自己世界的隊長。

「如果我找到蘆屋道滿的話，你這邊準備大型魔術需要多久？」

那麼似乎對於這人一下子不懶散十分效率感到了不可思議，花費了一會兒才以肯定的語氣道：「確認好場所，需要半小時。」

「不錯的回答。」

看着被雲層覆蓋起來的星星，少女的聲音帶着一點冷意：「已經不需要更多的魚上鉤了，現在就直接動手好了，地址的話……附近的海岸。」

基爾什塔利亞：「……怎麼突然間改變主意了？」

「麻倉葉王被蘆屋道滿給控制過一次，我擔心節外生枝。而且——我有點煩這個特異點了。從平安京開始，太多抓不住影的東西，還有遙不可及的正確歷史。我不明白，這些並不符合特異點的條件，為什麼會成為這個世界需要修復人理的地方？」

那邊的A組隊長思忖片刻，才開口道：「也許這個世界已經被扭曲了。」

本應死去的A組存活下來了兩個，算上裝死的虞美人，幾乎過半的死亡人員留在了迦勒底。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他一開始沒說不代表他對此沒有想法。和這個世界的A組成員不同，他們那個世界的之所以能夠活下來，是付出了燃燒記憶代價的。

那個世界有背負六千年光陰的所羅門靈魂的迦勒底ster，這個世界只有一個普通的人類ster藤丸。從兩個人的根本上來說，這個世界就不應該產生更多變化。

深呼吸一口氣，基爾什塔利亞同意了遠坂立香的要求。

「我會和藤丸說清楚，讓他負責說服那一位。之後的……反正都決戰了，就沒有必要繼續偽裝自己了。」

遠坂立香點了下頭，將聯絡器給摘下。

麻倉葉王為了證明他有好好做盟友，在安倍晴明通話期間，他走到了附近偏遠一點的地方。有了蘆屋道滿這個變數，他這一次獨處沒有忘記佈置結界，還讓精靈之火給放了出來，讓他留意着四周。

找到蘆屋道滿的時候，對方正一副等候多時的模樣。

「久違了，其他世界的迦勒底ster。哦對了，你已經失去了關於我的記憶了，那麼基爾什塔利亞·沃戴姆呢？他是否還記得異聞帶的種種？」

遠坂立香將麻倉葉王給護在身後：「你不需要挑釁我，Lio。」

「哎呀，這個稱呼啊……看起來恢復記憶了呢。」

蘆屋道滿露出了不算陰沉，卻絕對不會讓人愉快的笑容：「可是那又如何？當初的平安京我失敗了，那是因為有當時的四大天王在，這一次可不會。在這個特異點，並沒有能夠幫助你們的英靈，你打算用什麼來和我戰鬥？」

「蘆屋道滿，和你戰鬥的人可不是我。」

看到迦勒底ster臉上出現了光，蘆屋道滿神色微變，猛然看向了天空中。

月光下，一個身影浮在了大海的上方，他的頭頂上是無數的隕石。

「這個魔術我還不是很熟練，希望不會造成太過誇張的攻擊。」

嘴上說著抱歉的話，曾經大西洋異聞帶的金髮魔術師，用盡了全部的魔力，將銀河中的隕石，給送到了蘆屋道滿的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