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沈虞覺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明明才下過一場雨,可仍舊覺得空氣沉悶得很。她披散着頭髮任由丫鬟們幫着穿衣,聽佩青一大清早的在院子裏大罵芷瓊院的宋姨娘。

“不就是擺了兩桌席面嗎?我家小姐過生辰的時候,姑爺還送了許多價值連城的珠寶首飾呢,也不似她這般,沒見過世面,到處炫耀。”

她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繼續咬牙切齒,“呸!一個妾罷了,竟然也敢騎到我家小姐的頭上來,真把自己當什麼了?”

佩青嘴皮子不利索,罵來罵去也就這麼些話,聽得沈虞耳朵都起繭子了。

“好了。”沈虞阻止她,站在窗邊吩咐道:“你快去看看我的馬喂好了沒。”

佩青又惡狠狠的嘀咕了幾句,這才出了湘宜院。

“小姐,”徐嬤嬤走過來,從一旁紫檀匣子裏取出一條長衿給她束上,“今日又要去跑馬?”

不跑馬能做什麼?成天待在這府中跟他的小妾大眼瞪小眼嗎?她已經膩煩這樣日子了。

可她不能對着徐嬤嬤發牢騷,這是從小最親近的人,遂勉強扯了個笑意出來,說道:“嬤嬤午時不用等我吃飯,興許我回得遲了就在外頭吃了。””

“那你也小心些,別又像上次那樣將腳踝崴了。”

“好。”沈虞低低應道。

“你看這樣可還行?”徐嬤嬤將她推到銅鏡面前。

只見鏡中的少女眉目精緻,身材勻稱高挑,一身水紅長裙,髮髻高束,盈盈一握的腰間綁着一條墨色長衿,徐嬤嬤還在上頭打了個精緻的結。

“挺好看的。”沈虞對她的手藝滿意。

“照我說,小姐這模樣簡直跟夫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杭州數一數二的美人胚子,求娶之人踏破門檻,最後還是下嫁給了老爺,不過老爺果真沒讓夫人失望,待她一心一意。”

一心一意......

沈虞看着鏡中之人,微微愣神。那個人曾經也說過這樣的話,她傻傻的信了,為他掏心掏肺,為他付出所有,然而成親不到兩年,一切都變了。來到長安后,他常常早出晚歸,突然有一天領着個妖艷的女人回來,跟她說,以後這就是宋姨娘,好生待她。

彼時她着了一場風寒,在床榻病了半個月,心也跟着疼了半個月。

再後來,等身子好的時候,心也跟着好了,再沒疼過。

就比如現在,每回聽佩青她們在院子裏罵宋姨娘,罵狐狸精,她就跟沒事人似的,有時還能啃着瓜聽個趣兒。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把日子過成了這樣,過得沒心沒肺,也過得沒滋沒味。

可偏偏她還得忍着,忍着那個人,忍着這一切。

徐嬤嬤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閉嘴,隨後遞給佩秋一把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囑咐道:“莫要去山上跑馬,昨夜才下了雨,免得有危險。也莫要跑太久,累了就好好歇着,盡量早些回來,我已經讓人熬了燕窩給小姐,回來就能用上。還有......”

她話還沒說完呢,另一個小丫鬟就匆匆跑進來,臉上眼淚汪汪的,“嬤嬤,您快去看看,芷瓊院的丫鬟硬要說燕窩是她家姨娘的,可那燕窩明明是您今日從庫里拿出來給奴婢燉的,奴婢只出了趟恭回來,就見她們已經把燕窩端走了。奴婢追上去理論不過,還被蓮瑩推了一把。”她將纖細的胳膊露出來,上頭有一道血痕,在白嫩的肌膚上顯得觸目驚心。

沈虞淡淡的聽着,臉上沒什麼表情。

倒是佩秋聽了很不岔,“芷瓊院的那些賤蹄子真是皮癢了,連小姐的燕窩都敢端走。”看着那小丫鬟胳膊上的傷怒其不爭的剜了一眼,“你就沒手沒腳?不會也推回去?”

佩秋和佩青一樣,都是沈虞從杭州帶過來的丫鬟,已經貼身服侍她多年。佩秋性子烈,若是她遇到這樣的事,定然會毫不猶豫的打回去,做事風格很對她胃口。

“無非是仗着幾分恩寵罷了,一個妾室也敢如此囂張。”

她話才說完,就被徐嬤嬤杵了杵胳膊肘,隨後立馬禁聲。

“沒事,先吃飯,我餓了。”沈虞洗漱過後,徑直去了飯桌前坐下。

徐嬤嬤見了,嘆了口氣,隨後出去吩咐人擺飯去了。

以前小姐有多喜歡姑爺,如今就有多心寒。沈家遭事後,小姐跟着姑爺到長安上任,兩人起先倒是甜蜜恩愛,可半年前姑爺納了妾之後,兩人的相處就全然變味了。

小姐曾多次為此事與姑爺爭吵過,吵得多了,小姐的心也就冷了。

沈家原本是江南百年世家大族,沈太爺是當世大儒,學子遍地,名望極盛。且沈家財帛無數,說是富可敵國也不為過。唯獨不足之處便是子嗣單薄,到沈老爺這一代只得了個女兒。因此,她家小姐從小就是眾人捧在手心上的金貴人兒,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可一年前沈家突然被官府查到偷運兵器,這一下子就變了天。沈家被查封,太爺一病不起,被送去山上靜養,老爺也愁得白了頭髮,四處奔波。至此,沈家再無往日風光。

從那之後,她家小姐彷彿一夜之間長大,凡事都開始隱忍起來。

她當然知道小姐隱忍什麼,沈家的官司還需姑爺幫忙翻案,因此就算心底再氣再不甘也得先憋着。

沈虞不知道徐嬤嬤一口氣便嘆了這麼多心思,她吃過早飯後,活動活動筋骨,從多寶閣上取下一把蒲扇,站在門口噗嗤噗嗤扇起來。

佩秋聽見動靜,從偏房探出頭來,隨後回去趕緊放下碗筷出門。

“小姐吃好了嗎?”

沈虞問,“你吃好了?好了就走吧。”

“好了,小姐稍等。”佩秋進屋子拿了帷帽戴在她頭上,遮住烈陽。

經過水榭的時候,沈虞停住了。

佩秋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見被風吹起的白色帷幔裏頭露出個妖妖嬈嬈的身影,臉色立馬沉下來。

早上還跟她家小姐掙燕窩,這會兒又來搶佔她家小姐的地方。她氣不過,上前去要將人趕走。

沈虞安靜的在外頭看着。

“這裏是我家小姐待的地方,什麼時候准許你來了?”

裏頭的人正是芷瓊院的宋姨娘,自從進府以後很是得公子的寵愛,對於沈虞這個正室夫人也完全不放在眼裏。沈虞吃什麼,她也要吃什麼,沈虞穿什麼她也要穿什麼,公子都從未拒絕過她,日子過得舒心愜意。唯一一點就是,這個沈虞兇悍得狠,每回對上都吃力不討好。

就比如這水榭,又沒寫誰的名字,憑什麼她沈虞來得,她就不能來?

宋姨娘笑了笑,說道:“喲,誰規定了不準其他人來的?”

“這是我家小姐慣常歇息的地方。”

這裏臨水,又四面透風,很是涼快,平日沈虞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躺上個把時辰打發時間。

“那還真不巧,今日被我佔了。”宋姨娘掀開帷幔瞧出來,見沈虞站在外邊,她捋了捋衣裙站直身子陰陽怪氣的說道:“姐姐何須這般小氣?我也只是來此歇涼罷了。”

她今日為何敢這般挑釁沈虞?無外乎昨日生辰時,那人賞了她許多衣裳首飾,又給她在院子了擺了兩桌席面慶賀,仗着這份寵愛,便來耀武揚威罷了。

沈虞心底冷嗤,“佩秋,我們走吧。”

“小姐?”佩秋氣不過,實在不明白她家小姐今日為何要忍着這個宋姨娘。若是往常,小姐定然不會放過她,怎麼說都得讓她吃點苦頭。

“走吧。”

沈虞轉身準備走,那廂宋姨娘卻沒打算就此罷休,她今日故意精心打扮等候在此,可不就是想來氣氣沈虞的?

“哎喲,姐姐不會是生氣了吧?若是如此,那我給姐姐陪個不是。公子私下常與我說,莫要跟姐姐計較,我想着也是,姐姐家逢變故,又千里迢迢從杭州來長安,本就人生地不熟的,眼下......你、你要做什麼?”

沈虞一步步朝她走過去,那宋姨娘節節倒退,面色驚慌,結巴着說道:“你、你想着做......啊......”

話還沒說完,只聽“撲通”一聲,人被踹進了水裏。

不遠處站着的婆子們聽見動靜,趕緊跑過來撈人。宋姨娘跌下水,額頭不慎撞到了石柱,立馬腫起來老高,疼得她嗷嗷叫,全身濕淋淋的被婆子們抬着走了。

收拾了宋姨娘,沈虞這才帶着佩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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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憶后被我拱了》文案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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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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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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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狗血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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