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暈倒
唐晚晴說著,又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自己的鼻子,並沒有當回事,繼續回去做事情。這次她為了防止自己錯過了時間,特地的訂了鬧鐘來提醒自己。
事實證明,飯可以亂吃,但是話是不能夠亂講的,唐晚晴上午剛奶了自己一口,下午就覺得有些頭昏腦脹。
腦子裏像是被什麼勒着,一突一突的,血液都集中在頭部,讓她有些頭重腳輕。
“冷小姐,總裁等下要開會,讓您過去一下。”
“會議期間,需要您來同聲翻譯。”
艾文面無表情的把手裏的耳機塞到唐晚晴的手裏,從某些方面來說,唐晚晴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霍厲川傳染了。
說話都好像是經過了程式化訓練一般,每一個字的語調都沒有起伏。
“需要翻譯什麼?”
唐晚晴問了一句。
“英語。”
唐晚晴戴上耳機,知道是英語,才鬆了口氣,她大學期間修過英語,因此對她來說,還算是小兒科。
從容不迫的走進了會議室,在門口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偌大的會議室,坐滿了人,卻鴉雀無聲,日光從巨大的落地窗前透過,撒下一片白銀似的的柔和的光。
唐晚晴跟在霍厲川的後面,緩緩的走了進來。
她是個陌生面孔,因此當她走進來的時候,不少人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男人坐在了首席,唐晚晴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艾文,對方對着她點點頭,她把自己耳朵上的同聲耳機打開了。
“這次會議是討論大家對下個月投資的看法……”
舒緩的女聲翻譯慢慢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也許因為不是專業的,唐晚晴的聲音聽起來更有種溫柔的愜意。
霍厲川能夠聽得懂,他原本都是直接關掉耳機的,但是當耳機里穿出熟悉聲音的時候,他臉色變了一下,微微抬頭去看站在自己旁邊的人。
“霍總,對於邵氏的計劃,我們可以復盤。”
這時候,有人說話,霍厲川目光只得收了回來。
唐晚晴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的視線都在自己手托着的那份文件上,有些長的散發落了下來,勾在她的下巴上。
小半張臉都被蓋了起來,只有一個恬靜的輪廓。
看來,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霍厲川臉上迅速的閃過了一絲笑容,只不過這笑容轉瞬即逝,快到讓人根本就捕捉不到。
唐晚晴聽着自己耳機的會議內容,一邊小心的斟酌着詞句翻譯出來,盡量用專業化的術語。
太過於專註,她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自己身體的不適。
等到她一場會議翻譯下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身上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身體一放鬆,那些疼痛悉數又爭先恐後的跑了出來。
“唔。”
她咬緊唇,把那些疼痛都壓在了嘴裏。
“對於下個月的投資計劃,還有什麼問題嗎?”
霍厲川把手裏的報表看了一遍,緩緩的開口問着,冷厲的目光逡巡着在場的人,修長的手指翻着那些紙張。
紙張翻動的聲音成了寂靜空間裏唯一的聲響。
下面坐着的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人說話。
身上忽然靠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霍厲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轉過頭去,就看到唐晚晴雙目微閉,似乎要站不穩的樣子。
“今天就到這裏。”
他迅速的站起身來,一隻手及時的扶住了唐晚晴,他靠近的時候才發現女人的身子滾燙,燙的都有些驚人。
察覺到有人扶住了自己,唐晚晴勉強的睜開眼睛,是霍厲川那張無限放大的臉,她眨了一下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霍先生?”
她說話都帶着熱氣。
霍厲川單手攬着她的腰,把人帶了出去。
冰涼的手一貼上她的額頭,那溫度似乎把他的手指都灼傷了,應該是先前讓她去買咖啡,受了涼。
“艾文,去聯繫醫院,把她送過去。”
出了會議室,霍厲川把人推給了艾文,表情還是一成不變的冷酷。
好似唐晚晴是什麼病毒一般,他給予脫手,抬手就推向了艾文。
“我、我沒事。”
唐晚晴雙腿和灌了鉛一般,方才走得時候,就是被男人架了出來,現在更是有氣無力,聲音都小了許多。
“弱者的逞強只會添更多的麻煩。”
霍厲川的聲音冷冷淡淡,和方才那樣溫柔的動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唐晚晴身子一僵,男人的話戳中了她心口的軟肋,她不想成為別人口中的弱者,尤其是男人口裏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唐晚晴咬緊牙關,站直了身子:“對不起,霍先生,我會注意的。”
霍厲川沒有說話,只是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冷小姐,這邊——”
艾文上前扶着唐晚晴就要往外走。
霍厲川背對着離開的兩人,無人察覺,他的手捏成拳頭,在自己的袖子裏微微的有些發抖。
他剛才冒出一個念頭,他現在有些發覺,自己對這個女人有着不易察覺的關心。
這對霍厲川來說,並不是一個好念頭。
所以,他決絕的阻斷了自己的念頭。
“冷小姐?!”
霍厲川正要進入辦公室,聽到了身後艾文的聲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已經沖了出去。
唐晚晴靠在艾文的身上,即便是她瘦弱,但是艾文也是一介女流,當唐晚晴整個的砸過來的時候,她也招架不住。
霍厲川沖了過來,彎腰一把抱起了唐晚晴,艾文馬上按了電梯,霍厲川抱着人就疾步走了進去。
唐晚晴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虛弱了,總是動不動就會暈倒,她這樣想着的時候,全身熱的像是在火鍋里翻滾一般。
唯有頭頂上有一道涼意。
她下意識的就抓住了。
把自己前前後後遮了一個嚴實。
唐晚晴嚇了一跳,蹭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神遊的意識也終於回到了自己的腦子裏。
“霍、霍先生?”
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霍厲川,而自己手裏捏着的那涼涼的東西,正是對方的手。
如果地上有條縫,唐晚晴恨不得能夠立馬鑽進去,她臉色像是熟透的番茄,急忙鬆開自己的手:“霍先生,我剛才——”
“你剛才發燒。”
霍厲川面不改色,極為鎮定的收回自己的手,打斷了唐晚晴的話語,聲音帶着如水一般得涼意,好似秋風吹過無人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