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暫時“江郎才盡”了
在回去的路上，張雪涵的腦袋裏一直回放着剛才那副畫面。
她作為唯一一個“見證人”，算是親眼目睹了夏帆和陳啟軍之間的全程通話。
“這個大男孩倒是挺有趣的。”
今年剛滿22歲的她，憑着獨具辨識度的嗓音和幾首傳唱度不錯的歌曲，被譽為華語樂壇新生代小天後，可謂年輕有為。
夏帆比她還小了2歲，但在談判當中竟然能夠如此老練，各種情緒自然流露，表現得惟妙惟肖。
如果她不是站在旁邊，而是光憑着通話的聲音，還真會相信這傢伙在受到不公待遇后，會衝冠一怒，憤而退賽。
他怎麼不去當演員呢？
張雪涵覺得自己如果易地而處，是絕對做不到夏帆這樣的演技。
她只是一個評委，又給了夏帆直通卡，根本沒必要跑去陳啟軍那邊告狀，說夏帆是在演戲。她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然後藉著這檔節目進一步提升自己的流量便夠了。
至於大天後的寶座，公司上下雖然殷切期望，然而張雪涵本人卻不敢太過奢望。
華語樂壇的大天後，也就那區區幾位，這些人註定會被載入華語流行樂壇的史冊。
小天後和大天後之間的鴻溝，就像深不可測的天塹，哪是這麼好跨越的。
……
夏帆掛斷電話，並非常禮貌地送走了張雪涵老師之後，沒有急着會自己的房間，而是一個人默默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沉默不語。
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了！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激動，只是裝作平靜的樣子，喜怒不形於色。
不知道公司的領導知道這一幕後，臉上會是怎麼樣的精彩表情。
在夏帆一人默默發獃時，有一人走進了大廳。他原本準備徑直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但在看到夏帆后改變了主意，向他揮了揮手走了過來。
“這傢伙有點眼熟……”夏帆微眯着眼睛，飛快轉動着腦袋。
隨着這傢伙的身影越來越近，夏帆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
這不就是前不久在舞台上跳“猩猩”舞步的杜小天嗎？
他應該算是這檔節目裏名氣最大的選手之一，算是這裏的招牌人物，是保送總決賽的。
“小夏啊，我怎麼聽說你要退賽了？”
杜小天走近后，拍了拍對方肩膀，臉上洋溢着燦爛笑容。
最近幾天，這傢伙一直住在微博熱搜上沒下來過，可謂春風得意。
我們很熟悉嗎？
從夏帆繼承的記憶里，兩人也就在預賽的時候有過幾次交談。
這具身體的前任在性格上有點軟弱，在僅有幾次的交流一直將“杜哥”，“杜老師”掛在嘴上，讓對方非常受用。
杜小天曾經是幾部熱播電視劇的一號男主角，但最近幾年隨着年齡的增大，以及某些負面新聞纏身，逐漸過氣只能淪為配角。
他來參加這檔節目就一個目的，回春、翻紅！
夏帆搖了搖頭，說道：“杜哥，微博上都是些假消息，我不會退賽的。”
杜小天直接在夏帆旁邊的一座單人沙發坐下，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
“我也覺得奇怪，你這樣的新人好不容易進了決賽哪能輕易退出呢，哪怕是沒片酬也沒關係。”
夏帆很謙虛地回道：“杜哥，我一個新人，又沒背景，網絡上的那些營銷號最喜歡拿我當靶子了，和你們這些前輩比不了。”
杜小天悄悄地問道：“夏帆小弟啊，是不是吳琦那邊給你公司施加壓力了。”
這個傢伙！
年紀老大不小了，八卦心這麼重。
夏帆想到那些傳聞，不由渾身一陣雞皮疙瘩。
大哥，我最怕你和我稱兄道弟了……
夏帆很堅決地搖頭：“這倒沒有，吳老師公私分明。”
“對了，小兄弟。”杜小天思忖片刻又道，“你和張雪涵很熟悉嗎？”
原來這才是他接近自己的真正目的。
“不熟啊。張老師可是人氣小天後啊，我這麼一個小人物哪有這種朋友，她可能只是單純欣賞我的才華吧。”夏帆天真無邪地說道。
杜小天嘴角跳了跳，這種鬼話他肯定不會信，這小子幾天沒見好像沒那麼單純了。
“小兄弟啊，還有件事，這首《算什麼男人》寫得真不錯，還看不出你這麼有音樂才華！”
“呵呵，杜大哥過獎了，我這是運氣好。”
“對了，我圈內有一個朋友想發行一首單曲，正在收歌，小夏要不再寫一首試試？”
夏帆目光微動，神經頓時綳得老緊，輕輕地回了一句：
“杜哥，你嘴裏的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杜小天有點尷尬地笑了笑：“小夏，聰明。”
夏帆看過杜小天在舞台上的表演，除了“猩猩舞步”，他的唱歌水平完全是KTV平均水準以下，加上已經40多歲的年齡。
你出單曲圖什麼？
圖錢多沒地方花？
這個年代，即使成名歌手發行單曲也是大概率虧錢，如果歌曲有了傳唱度，還能跑下商演。
但出圈也是小概率事件，大概率是歌曲發行了毫無水花。
唯一能夠賺到賺的，除了那些頂尖的天王天後，就是頂流明星了。
他們即使唱歌難聽，但有了百萬修音師的輔助，還是能夠瘋狂地割一波粉絲的韭菜。
杜小天作為一個過氣演員來發行單曲，可不會有土豪粉絲來買單。
夏帆很是為難地撓了撓頭髮，說道：“杜哥，你的人脈還找不到好的音樂人寫歌？我就半吊子水平。”
杜小天搖頭嘆息，說：“兄弟，你剛出道，對於如今的娛樂圈不太了解啊。”
夏帆面無表情地說：“杜哥，仔細說說。”
杜小天道：“兄弟，實不相瞞，雖然我是個演員，但也發行過不少單曲，只是都沒什麼水花。”
夏帆默默點頭。
杜小天接著說道：“買詞買曲還花了不少錢，都是找業內知名的音樂人製作的。我發現那些買的那些歌曲，音樂人無論吹得如何高端精品，觀眾不接受就沒毛用。”
“當我聽到《算什麼男人》這首歌時，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出在哪？”夏帆不由問道。
“不夠接地氣，不夠迎合大眾。網絡時代，那種高大上的流行音樂很難火！”這是杜小天自己總結出的經驗，還深以為然。
夏帆想到另一個時空的那些神曲，覺得這傢伙說得是有幾分道理。
俗話說得好：土到極致就是潮！
“所以……夏老弟啊，你如果有合適的，接地氣的作品，可以考慮下我。”
“杜老哥，如果以後我有合適的作品聯繫你。”
夏帆言談間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最近這段時間我真的‘江郎才盡’了”。
他當然有存貨，但覺得暫時還是低調為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