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善有善報
這女子，趙錢認識！而且是那種扒了皮他也能認得出的，因為趙錢將每一個欠他錢的人都刻進了腦子裏。
趕車人可以掉進坑裏，但絕不能第二次掉進同一個坑裏！
這個女子，赫然是昨晚他趕車送過一程的那位白衣女子……
“我滴媽呀！這是要找我算賬嗎？我又沒罵她，難道在心中偷偷地罵一句……也不行嗎？”趙錢頓時感覺後背發涼。
“小師傅，你可還認得奴家？”那女子柔柔的聲音在趙錢耳畔響起，趙錢雖然十分害怕，但聽到這聲音后，那劇烈跳動的心竟然安穩下來，彷彿這女子的聲音具有某種未知的魔力。
“我……我當然記得你，你還欠我十二文錢呢！不……不過，不用還了！”趙錢急忙解釋道，他可不敢向著女子要錢。
關鍵是這女子給的錢，他要的起嗎？他敢拿么？他拿了去哪裏花？
難道要他趙錢到那個地方去消費？
“奴家不是那種潑皮無賴，欠人錢財一定是要還的！”那女子幽幽的說道。
“不！老子還想多看看這花花世界，多看幾眼小翠呢……”
趙錢頓時頓時將頭搖晃的宛若撥浪鼓，他可真的怕了，他已經分不清這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還是他自己在嚇自己……
“奴家知道你是好心人，好人定有好報！”那女子幽幽的說著，身形開始緩緩後退，漸漸模糊在白霧之中……
“我去……”
就在那女子徹底消失后，趙錢身體猛然一驚，夢醒過來……
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將床單扯到了一旁，露出了大半個後背，難怪自己覺得後背發冷，用手一摸全是冷汗……
“這夢……也太奶奶滴真了！”趙錢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自言自語道。
“好人有好報，說的比唱的好聽……我也會說……”
帶着這種心情，趙錢再次朦朦朧朧的睡去……
這第二覺，睡得很是踏實，再也沒有夢到什麼……
“啊哈……”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呼吸着從破窗刮進來的帶着秋露清涼的微風，趙錢渾身有種說不出的自在舒服。
從懷裏掏出昨天掙來的那五文錢，放在鼻子下認真的嗅了嗅。
“嗯……還帶着小翠手上的味道，美女的味道，真是人間美味啊……”
神經般的感慨了一番后，趙錢打了一盆井水，胡亂清洗了一把臉。
拿起鐮刀，背上竹筐，想着去河邊給兩匹老馬弄點青草，也讓它們開開葷……
等趙錢準備推開柴門，邁步就要走向官道不遠處的小河時，腳下卻被絆了一跤……
等他低頭一看，卻發現一串金黃，自己左腳踩着串繩一端，右腳卻不知怎地伸進了串繩之中……
“錢？誰丟的？怎麼丟在我門口了？”趙錢心中第一時間冒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誰丟……”
“錢……錢……當然是我的了，在我門口，當然是我丟的錢了！”
趙錢剛要喊出誰丟錢了，一轉念卻將那個錢字硬生生的給掰開了，彎腰急忙將那一串錢塞進懷裏。
“發財了，發財了！老子竟然出門能撿到錢，真是好人有好報啊！爺爺說的很對啊，積德行善……”
趙錢連蹦帶跳鑽進了老屋中，關上門，上了門栓，才小心翼翼地將懷裏那一串大錢捧出來。
“我勒個乖乖！一二三四五……足有半吊錢啊！”趙錢興奮地數着錢，黃白之物在手中的感覺真好。
“這下好了，馬兒有料了，我也有饃饃了……”
“這麼好的事情竟然落到我頭上……難不成……是昨天夢中……應驗了？”
“老子就這點學問，也弄不明白，管他呢！有錢總比沒錢強，老子又不偷不搶……”
自我安慰了半天後，趙錢小心翼翼地將那半吊錢藏在了喂馬石槽下的縫隙中，又在縫隙口賽了點馬嚼剩下的一些碎草，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后，才放心地哼着小曲去河邊割草去了……
半個時辰后，趙錢將青草攤開，在陽光下慢慢晾曬，等露水消去，他才將青草軋碎，去喂兩匹老馬。
喂馬，是趕車人必須掌握的一項技能。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就拿剛才趙錢給馬兒弄青草這件事來說，其中就有許多講究。
割草要在清晨，因為經過了一晚上的滋潤，青草沒有被陽光暴晒，水分含量足，清脆，馬兒喜歡吃；但不能割下來就喂馬，因為清晨露水大，露水涼性，馬吃了容易拉肚子。
這些常識，對趙錢來說都是小菜一碟，他從八歲開始，就幫爺爺喂馬，早已輕車熟路。
“哎呦呦，這半吊錢，真是喜人啊……”趙錢將那半吊錢從石槽下面取出來，仔細揉捏，都笑開了花。
“家裏有人嗎？”就在趙錢擺弄那半吊錢之際，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院落外響起。
趙錢聽聞此聲音，急忙將那半吊錢塞進懷裏，一溜小跑到了柴門口，提開柴門，滿臉堆笑道：“保長大人啊，不知您光臨寒舍，真是失禮了！失禮了！”
“咳……趙錢吶，聽說你爺爺走了，你節哀啊。”保長那滿臉鬍子拉碴的樣子，趙錢沒想到這傢伙也能說出這麼文縐縐的話來。
但趙錢腦子轉彎多塊啊，那是一溜煙的速度，瞬間就知曉這保長今天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嘿嘿，是啊，保長大人。你看我長得這麼瘦小，其他的也幹不了，只能繼承祖業，做個趕車的。”趙錢小心翼翼的回應着。
“嗯，你爺爺生前托我幫你辦的牌子弄好了。”保長說著，背着的右手往前伸出，攤開后露出了一塊黑色金屬牌子，上面有“馬車證”三個字。
“多謝保長大人！”趙錢就要伸手去接。
“別急，這證辦下來可是花了一吊錢，你爺爺當時給的不夠啊，還差二百文錢呢！”保長大手一握，縮了回去，小眼睛一眯，奸詐的說道。
“奶奶滴，你就是一個吸血鬼！我忍！拿不到這證，老子還真不好做這趕車人生意。”趙錢忍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這是保長的託詞，就是為了撈點好處。
“二百文，還請保長大人稍等，我去收攏收攏。”趙錢轉身進屋，故意磨蹭了半天，才從屋裏出來。
“保長大人，這是我爺爺臨走前留給我的全部家當了……”趙錢捧着手中一把髒兮兮的大錢，遞到了保長面前。
“你……你家的錢為何這麼臟啊，從糞坑裏撈出來的嗎？”保長一瞧，頓時怒道。
剛才趙錢可是不白白在屋裏磨蹭半天，而是將這二百大錢放在地上好好地踩了一番，又吐了幾口唾沫……
“我家就這些了，如果您不要，我就自己留……”趙錢低着頭，十分靦腆的樣子。
可惜，不等他說完，保長一把將他手中的二百大錢奪了過去，轉身就要離去，但走了兩步，卻停了下來，扭頭對趙錢說道：“昨天你去趙小翠家出車了吧！”
“這，嘿嘿……這十里八村的事情都瞞不過保長大人您的慧眼……”趙錢握着那從地上撿起來的馬車證，陪笑道。
沒有自己的馬車證就私自出車攬活，是要受處罰的，這是清滿國定下的規矩。
“嗯，知道就好，明天我家裏收棒子，你來幫忙拉一下吧。”保長說完，轉身走了。
“你奶奶滴腿兒！拿了小爺的好處，竟然還要小爺再次給你賣力氣，還真當小爺是泥巴捏的呢？”
趙錢看保長已經走遠，不由得將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撒了出來……
“不行，小爺得想一招，不能老這麼被欺壓，小爺也要偷偷地、神不知鬼不覺地收他點利息……”
趙錢開始盤算起來……
新書開始了，佛魔鬼道向您作揖行禮！
給個贊，趕車人把您拉到南天門；
收個藏，趕車人把您拉上凌霄寶殿；
不點贊不收藏嘛，
嘿嘿……
一定把您送進黃泉鬼門關……
客官，您想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