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偷天換日

什麼是神道？

最早的時候神道只是個籠統的稱呼，包含巫女神官等有靈力的異能者在內的所有組織，統稱神道。

後來隨着佛教在離島的傳播，得道的僧侶逐漸也包含在神道之內。

之後是血脈世家的興起。

血脈世家最早可以追朔到人類來到離島定居的時候，也就是大概兩千年前。

最初只是家族抱團的形式，不知何時開始出現除妖師，神仆等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出現。

且這種特殊的能力往往因為血緣的相近而相似，所有才有了血脈世家的說法。

及至戰國時期，靈道的巫女與神官，佛道的僧侶，最後再加上能力繁多不一的血脈世家。

三股勢力相疊加，神道第一次具體不模糊的定義模式便是如此。

當然了這只是最初的定義。

後來離島經過種種變革之後，神道的定義也擴展了很多。

比如戰國之後登上歷史舞台，第一次擁有完整規模且致力於獲得話語權的半妖集團的興起，便為之後一部分半妖併入神道奠定了基礎。

——雖然在未來，半妖集團的核心成員在新時代真正來臨之前就敗走美洲了。

但是半妖的存在卻是在戰國及至現代的幾百年間深入離島，真正做到了與人類共存。

在未來，臨近新時代的時候，若是按照舊時的思想把這些與人類緊緊結合的半妖們都鏟草除根，那麼離島的整個社會經濟少說要倒退一百年。

這對當時剛剛踏上國際軌道的離島的國家來說，幾乎是致命的打擊，離島承受不起。

所以在歷史上，公元1900年，離島神道第一次對異族妥協，頒佈了《融合法》。

法典中首次承認了半妖在離島存在的地位，並第一次正視半妖對離島的貢獻，法典中第一章第一條說道：

凡出生於離島，或在移居於離島居住超過十年的，同時擁有人類與妖怪血脈的混血者，皆可擁有離島國籍及公民身份。

然後之後分條說道：

第二條：離島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第三條：離島人類公民年滿十八周歲，或者是混血公民根據《各種族成年法》中的規定及至各自成年的年齡。

不分民族、種族、性別、職業、家庭出身、宗教信仰、教育程度、財產狀況、居住期限，都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但是依照法律被剝奪政治權利的人除外。

第四條：離島公民有言論、出版、集會、結社、示威的自由。

第五條：離島公民有宗教信仰風俗不同的自由。

任何國家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不得強制公民信仰宗教或者不信仰宗教，不得歧視信仰宗教的公民和不信仰宗教的公民。

任何國家機關、社會團體和個人不得干涉公民不同風俗下的個人習慣。

國家保護正常的宗教風俗活動。

任何人不得利用宗教或風俗進行破壞社會秩序、損害公民身體健康、妨礙國家教育制度的活動。

宗教團體和宗教事務不受外國勢力的支配。

第六條：離島公民的人身自由不受侵犯。

任何公民，非經檢察院批准或者法院決定，並由公安機關執行，不受逮捕。

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或者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體。

……

第二十一條：離島公民有勞動的權利和義務。

國家通過各種途徑，創造勞動就業條件，加強勞動保護，改善勞動條件，並在發展生產的基礎上，提高勞動報酬和福利待遇。

勞動是一切有勞動能力的公民的光榮職責。

國有企業和城鄉集體經濟組織的勞動者都應當以國家主人翁的態度對待自己的勞動。

國家提倡社會主義勞動競賽，獎勵勞動模範和先進工作者。國家提倡公民從事義務勞動。

國家對就業前的公民進行必要的勞動就業訓練。

……

第三十二條：保衛祖國、抵抗侵略是離島每一個公民的神聖職責。

依照法律服兵役和參加民兵組織是離島公民的光榮義務。

第三十三條：離島公民有依照法律納稅的義務。

……

等等等等。

最初的《融合法》一共三十三條條例，不算多，卻意義深遠。

據說當初參與這項法律條文撰寫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安倍伊，安倍一族血脈能力傳承的最後一人。

可惜的是安倍伊在戈薇出生的二十年前已然逝去，戈薇便只能聽說，也沒有機會一睹此人的風采。

不過，這也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情。

戈薇現在所處的戰國時代目前還是個人類與妖怪并行，相互敵對的時候，人類間戰火不休，妖怪在一旁虎視眈眈，神道還是一盤散沙。

可是這樣的格局是不會很久的，用不了多久半妖集團便會初顯真容，然後妖怪便會退出離島的舞台。

什麼？不可能？

不是胡說八道哦，因為歷史便是最好的證明。

但是，即便如此戈薇也從來不覺得這些會和她有什麼關係。

的確，她是來到了戰國修行，可是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是後來者的身份。

有機會能旁觀這段傳奇的歷史變革是很幸運沒錯，但是……你在家看電視看着電視劇中人物的悲歡離合情動不能自已的時候，你便能改變他們的人生嗎？

不能。

這也是戈薇現在在戰國修行的感受。

哪怕再動心，戈薇也清楚的知道這些和她是真的沒什麼關係的。

她可以出手降妖滅魔，為無辜的人們豎立墓碑，為不認識的人施出援手，這是巫女的天職無可厚非。

但是，比起以上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實戈薇可以做到更多，可是，她沒有做。

道理是一樣的，這不是她的時代，也與她無關。

也許看起來有些冷血，可是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樣的態度反而是最正確的。

畢竟戈薇只是這個時代的過客，改變歷史什麼的，都是小說里才會出現的無厘頭，戈薇最後還是要回到自己的時代的。

——如果隨便改變歷史導致蝴蝶效應，戈薇在現代認識的那些親戚朋友要是被波及了怎麼辦。

所以無論怎麼看，戈薇的行動與態度其實一直都是正確的。

……而最不正確的態度，也有一個。

桔梗。

之前便曾提過，時空法則中可以穿越時空的幾種人，一是穿越后無法適應時空轉變很快會死去的人，二是可以短暫停留的人，三是時空法則黑名單的人。

第一種不用細說大家也懂，單說后兩種。

比如，桔梗和戈薇一樣是從五百年後來到這個戰國時代的人，本來同屬於第二種人。

可是與一直旁觀的戈薇不同，桔梗對這個時代有太深的執念，導致她的行為頗多偏差。

桔梗本人應該發覺了她做對這個時代做的事情過火了，可是卻不知為何她對此沒有太多的顧忌。

剛剛復活的時候還沒有顯露，可是自從回了一趟京都神宮之後，桔梗便開始逐漸肆無忌憚了起來。

先是插手滅族的除妖師一族的事件。

後來帶着戈薇北上直奔妖族的禁地纖谷，獨自一人逼得妖族的守護者扶遠避入異世。

然後和除妖師珊瑚會合后，桔梗果決的血洗了神道在東原的重要據點，通過這次驚人之舉頃刻間便整合了整個散沙般的神道。

而後果就是，離島現在各地每時每刻都有神道之人或向東原或向南海而去。

神道與妖族的關係岌岌可危，東原邊境局勢緊張，戰事一觸即發。

到了這個地步，桔梗妥妥成了時空法則上的第三種黑名單上的人了，這是鐵了心就沒想過要活着回去二十一世紀啊。

不過這些事情，戈薇暫時還是不知道的。

從扶搖山的世界剛剛回到離島的戈薇，剛開始沒有遇到人煙，走了兩天才看到一個神社。

氣都沒來得及喘一下、水都沒喝上一杯，才到這裏的戈薇便聽了一耳朵東原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戈薇又有些慶幸自己沒喘氣沒喝水了，否則一口氣沒喘上來一口水還噎着了……世事難料啊。

“……不好意思，我剛才聽你們說東原被血洗了？”緩過神的戈薇走到一旁三三兩兩站在神社中的幾人前，行了一禮，問道。

“我剛剛從深山修行出來，不知道這來龍去脈？”

戈薇選擇詢問的是個三人團體，兩個巫女和一個神官。

三人與穿着巫女服的戈薇回禮后，其中一個身材高挑，氣勢最為沉穩的巫女開口說道：“東原發生的事情也是這兩天才傳開的新鮮事，具體內容因為距離這邊太遠也不怎麼清楚。”

“我們只是隱約聽說，東原神道的駐地有不少勾結妖怪的神道之人，這些人都在一夜之間被巫女桔梗殺盡，其罪行也被昭告天下。”

“不知道這位巫女後來怎麼樣了？”戈薇不動神色的打聽道。

“聽說那些被殺之人的同門也曾不信巫女桔梗的說法，執意要動手，可是卻被後來趕到的京都神宮的大宮司安倍元給攔了，原來那個巫女竟然是京都神宮的首席巫女。”

沉穩的巫女感慨道，“京都神宮為神道魁首，雖然已經久沒有露面，但是其神宮內部在五十年前的確是有首席巫女的，沒曾想竟然就是這個巫女桔梗。”

“聽說巫女桔梗五十年前便在世間行走，卻無人知其來歷，”另一個稍顯開朗的巫女開口道，“想來當時便是有所隱瞞了。”

“雖然是隱瞞了，但是當時桔梗大人的能力無人不稱讚。”男子神官開口道，言語間有些傾佩的說道。

“縱使不知師門來歷又如何，桔梗大人偌大的名聲可不是假的。”

“怎麼說的師兄倒是見過似的？”開朗一些的巫女奇怪，道。

“聽說巫女桔梗這五十年因為重傷在潛修，師兄你的年紀怎麼也不可能認識五十年前的巫女桔梗啊？”

“哪裏還需要見過，師門中現在修行的功法其中有一半便是桔梗大人改的，你莫非不知道。”神官道。

“這我可真不知道。”開朗一些的巫女瞪圓了眼睛，有些吃驚，“不會吧，那些功法不是一直流傳的嗎？”

“最早的功法是殘缺的，修鍊起來缺陷不少，之前師門補過一些，可是後來大部分都是偶然路過的桔梗大人給補全修改的，師門裏對這件事可是有記載的。”

神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師妹啊，你就不能對師門的過往長點心嗎，這可是第一課的內容。”

？開朗一些的巫女迷茫的看向沉穩的巫女，看着她也點了點頭，便知這是真的了。

天啊，開朗一些的巫女捂臉。

“嗯，我想問一下關於桔梗重傷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戈薇明智的無視了開朗一些的巫女無語的舉動，看向一旁沉穩的巫女。

“五十年前不是有桔梗大人死了的謠言嗎？”開口的不是沉穩的巫女，而且一旁搶着回答的神官，他解釋道。

“這幾天才有闢謠的，京都神宮的大宮司安倍元親自站出來解釋，原來五十年前桔梗大人不是死了，只是被妖怪圍攻重傷，不得已回到了京都神宮，潛修五十年最近才恢復。”

所以三言兩語間，關於桔梗曾經死亡又復活的事情，就變成了重傷潛修最近才出來的‘闢謠’。

……我好像看在牛在天上飛，戈薇一臉複雜的想到。

※※※※※※※※※※※※※※※※※※※※

註：《融合法》參照中國憲法，小說虛構不考究，謝謝！

這篇文連載很久了，斷斷續續的感情寫起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奇怪的地方。

之前日更的時候我是真的想過要不然就這幾個月完結算了，這樣也不記掛。

可是呢，後來我又重新寫了個大綱，對比以前的大綱發現其實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寫出來。

伏筆埋了不少，這段時間也掃了不少伏筆。

但是又開始埋了一些伏筆。

之前也說過了，有很多計劃要寫的東西都沒寫出來，就這麼完結我也不甘心。

畢竟是我第一篇長篇的小說，我不求這篇小說能多出色，只是希望至少要有始有終，至少要把我想要表達的東西都寫出來。

然後我就翻了翻評論，真的是很感謝陪着我的你們哦。

我這篇文連載了這麼久，中間還斷過幾個月，可是追的人還是不少，所以我決定還是要堅持下去。

這篇文到現在大概一半還沒到吧，因為我想把大綱中寫到的都寫出來。

會是很漫長的旅途的，沒有捷徑，只能一步一步的磨出來。

嗯，想說的就是這些。

感謝不離不棄的小夥伴，愛你們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