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買房（二）
眾人各自散去，阿明開車載周潔母女回到家。
“媽，晚飯吃好了嗎？要不要再吃點甜品？”阿明問周媽。
“不用，吃飽了，那個咸雞粥還挺行的，就是那個魚寡淡寡淡的。”
“那是廣東的吃法，廣東這邊的飲食講究原汁原味，口味確實較淡，不過習慣了還是蠻好吃的。你們先漱洗吧？”阿明回答。
周潔坐在沙上，手拿的遙控器正選着台，說：“還是你先吧，我們看一會電視。”
“那好吧。”阿明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洗手間。
周媽搶過的遙控器，把電視音量調小，說：“我們說說話，你的這位好象還不錯，你們真是認識三年多了？”
“是的，以前同一間醫院的同事。”
“難道你們以前就沒有感覺？”
“沒有。什麼意思，我以前不是有查理嗎？再說他也有，有一個女朋友。”
“那他的女朋友呢？你不怕她回來跟你搶嗎？”
“媽，說什麼呢？實話告訴你吧，他女朋友跟查理結婚了，跑加拿大當華僑去了。”
“什麼？！他女朋友跟你的男朋友結婚了？”周潔驚得張大了嘴。
“是的，請不要吃驚。”
“那是你們在一起先，還是他們在一起先？”
“媽，直到昨天晚上之前我們之間都是清白的。怎麼樣，滿意了吧？”
“那是我害了你了？”
“也許吧。”
“也許個屁，瞧你們今天早上那樂的樣！”周媽不屑地說。
“是，是，我們樂。”
“不過我看他還蠻好的，一隻小綿羊的樣子，還能任你欺負。”
“小綿羊？你可真是太有想像力了，把一隻老虎想像成小綿羊。”
“老虎？他打過你？”
“沒有。”
“罵過你？”
“也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他是老虎。”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有錢？他可不是富二代。”
“他不是醫院的院長嗎？開醫院能不賺錢嗎？病人都不允許講價的。”
“我們醫院比他的醫院大了吧，還不一定有他的醫院賺錢。”
“你們的醫院比他的醫院起碼大十幾倍，怎麼會沒有他的醫院賺錢？”
“就因為他是老虎。”
“哦，他是高開價，獅子大開口。”
“也不全是。”
“說詳細一點，你想憋死我呀。”
“他們醫院大部分病人是免費的，當然也有少數的人是高價看病的，一天可能花費十萬、一小時花費上百萬，甚至是十幾分鐘花費上千萬的可能都有。”
周媽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十幾分鐘上千萬，他是神仙，能起死回生？”
“不是。”
“那他是殺人搶劫？”
“殺人搶劫。那沒有技術含量，他不會去做。”
“那是詐騙、欺騙？”
“不知道，好象也不是。”
“那，他會不會怕我們知道真相，殺人滅口呀。”周媽小聲地說。
“媽，你想些啥，他就是告訴你真相，你再去找警察舉報他，警察也不會受理，因為根本就沒有證據，也沒有人相信。”
“那他會不會對付我們呢？”
“媽，你就放一千個心吧。先，你不是有錢人；其次，你也不是壞人；再次，我們還是親人呢，你沒見到他對他爺爺和媽媽有多好。”
“你見到過他爺爺和媽媽啦？”
“啊，這個，這個，是見到過幾天啦。”
“見到過幾天，他們也來了廣州？”
“媽，你就別問了好不好，準備找衣服洗澡吧。”
“我為什麼不要問，你是我女兒，我當然要了解清楚。”
“媽，我告訴你，如果我這輩子跟他在一起，我就賺大了，我非常有信心以後的日子會幸福而祥和。他肯定不會打我，也不會罵我，這樣回答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你去過他們家啦？”
“是啦。”
“去過他們家也不跟我講，搞得我提心弔膽。那他家裏人對你的印象怎麼樣？他們滿意你嗎？你滿意他們嗎？”
“滿意，滿意，都滿意。就象是你現在一樣，非常滿意。行了，準備洗澡睡覺吧，明天還要接着看房。”
阿明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說什麼呢？好象還很熱鬧。”
“媽，你先去漱洗吧。”周潔對周媽說。
阿明靠過去坐在周潔旁邊，握着她的小手說：“你是不是還欠我一支舞呀？”
“欠你個頭。”周潔說完，又俯身到阿明的耳邊，“要不要在我媽面前跟你跳一支貼面舞？”
“嘿嘿，那太**了，我怕老媽子受不了。我還是先回房間吧。”說完站起身逃跑。
“幹嘛，怕我吃了你嗎？”
“不是，怕你媽等會出來，又抓住我來考試。記得你剛到這裏來的考試題目吧，你媽也給我來過一回。真是遺傳呀！我逃、我逃，我抗議、我憤怒。”
“抗議你個頭，有人想做題還沒有資格，你知足吧。”
“那是，那是。”阿明說著湊到周潔的耳邊，“我在房間裏等你。”
“去你的，就想……”
“那當然，英雄本色人之常情，見笑見笑。”說完溜回了房間。
又是一夜極盡纏綿無話，第二天一早，阿明帶着兄弟等一行七人又來到銀河星碧桂園。周潔熟門熟路領着阿明直接找到他們的總經理。
“總經理，早上好！我們來定房來了。”周潔跟一個肥肥胖胖的禿頭打招呼。
“哦，你好，周小姐。歡迎歡迎，幾位請坐。”肥佬回過頭對靚女秘書吩咐，“泡壺龍進來。”
阿明剛坐下就說：“這樣吧，我們都很忙，我也不想耽誤你們的時間。我就直說了吧，我現在有差不多三千二百萬左右的現金，按你們的報價，我們只能買到四棟獨立的別墅，不過我們卻要五棟這樣的別墅才夠用，你給我們打個折，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肥佬一聽驚得拿茶杯的手都一抖，自從經營房產二十來年，還沒聽說有這樣買房的，不行，這是大水魚，我一分錢都不少。“這位小弟，現在房子這麼走俏，怎麼可能有這麼低的折扣。而且我聽說你們要靠在一起的別墅，這附近好象只有我們一家能提供這樣的貨源。”
“這位老闆真是精明人，知己知彼，看來這生意是做不成了。當然，如果買不成，我們還是找政府要一小塊地，不管是生產用途還是商業用途，自己來起房，要有這三千多萬，只怕是二十幢這樣的別墅也能起得來。”阿明說著悻悻地站了起來。
肥佬一聽，心裏一動，這小款爺還能有拿地的關係。眼睛一轉，“小兄弟不知是干哪一行的？看樣了行業不錯呀？”
“干哪一行都不如你們，划拉划拉弄來的錢，不全都交到你這裏來了嗎？”
“交到我們這裏，也是也不是呀。交到我們這裏的錢，有一半都交到政府的各個部門去了，這房子從立項到出售，這中間要蓋幾十個圓章章，這年頭的圓章章可不好蓋呀，每個部門都要收費、每尊菩薩都要燒香，我們也難嘍。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有四分之一的利潤就要燒高香啦。”
“這年頭的房地產市場真是變了態，起個建築成本只有千兒八百的房子，居然要賣到幾萬元，還有大把人持幣排隊待購。不知是肥了國家還是肥了房產商，也許是國家收到了錢，房產商也肥了不少。老兄，你這肚子恐怕沒有花個千兒八百萬是弄不到這麼大而圓、渾而實的效果吧。”
眾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這位小弟，實話告訴你吧，我吃過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喝過的酒那就更多了，有古有今、有中有外。外面看着是風光，可其實內里的實情又有幾個知曉。”
“哦，有吃有喝還受苦啦？”
“是的，這就是撐着不是飢的苦，飢着不知撐的苦。你以為我真喜歡吃那麼多東西，你以為我喜歡這麼肥嗎？錯了，我吃的好東西多，那是因為我陪的客人多，我喝的名酒多，那是因為客人太挑剔。這年頭是閻王難打，小鬼更難纏。一些職能部門的小職員，就敢喝你的路易十三，要吃你的龍蝦燕窩。”
“哦，他們還能點這樣貴的東西？”
“這位小弟，肯定沒有和官場的人混。人家怎麼會主動點呢，只是你一點便宜的菜式，人家就不讓。比如，你要是點些什麼鱷魚肉，他們會說，這東西激素太多，來點別的，你要是點人工訓養的鱘魚肉，他會說，這是人工養的，儘是飼料。只要當你的手指到野生澳洲大龍蝦、珍品燕窩時，他們才會眉開眼笑，‘隨便，隨便’，這昂貴的菜式就這樣隨便隨便，隨便就點出來了。同樣酒也是一樣，便宜的酒不是口味不純正就是酒文化還低，只有點到路易十三時，他們又都隨便隨便了。”
“哈哈，真是長了見識，長了見識。不過，老哥你可也是隨便地吃了山珍海味、品夠了人間的美酒，要我說這也不虧。”
“什麼叫不虧，我是虧大了。這行動不便就不說了，這晚上那事也還不行，真不知誤了多少事呀。”肥佬仰頭長嘆一聲，全然不顧周圍還有幾個姑娘。
“這麼說吧，我們剛好是開醫院的，我來幫你治療，讓你既可以享受美食，又不誤床上這事，而且還不用受這大腹便便之苦。”阿明說著遞了一張名片上去。
“大幸福康復醫院？這是幹什麼的，不就是人腦癱什麼的，在那裏做理療康復什麼的吧？”肥佬端詳着名片說。
“你說的只是康復的一方面，其實康復是全方面的，只要是身體欠健康，就需要康復，當然我們也不是每個方面都能康復。象老兄這種情況恰好是屬於我們能力之內的事。”
“不會是讓我去減肥吧？”
“當然是，不過我們的方法不同。”
“減肥就免談，我已經試了n次了，試了n種方法了，沒有用。再也不想來這n+1次了。”
“我還沒有說我的方法，你就知道不行，就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拒健康於千里之外？”
“你說吧，不過我還是勸你死心吧，我既不想運動，也不想節食，更不想做手術。”
“你說的那是常規的辦法，我們醫院都不屑用這樣的辦法。你聽說過甲亢吧？”
“甲亢，就是那種老是吃不飽、精神亢奮、皮包骨瘦的那種病？”
“是的，跟有文化的打交道就是好，我一說你就明白。”
“你不會讓我吃藥變成甲亢病人吧？”
“吃藥就成甲亢病人，那多沒意思。雖然這也是一種減肥的方法，不過甲亢也是一種病，是一種消耗身體的極端。我們不讓人吃藥，也不讓人得甲亢，而是通過氣功治療，微調人體內分泌系統，緩慢微量地調整人體甲狀腺素的分泌。你知道為什麼年輕人暴食暴飲不容易肥，而是人到中年開始福嗎？”
肥佬不再是一幅人不關己的樣子，坐正身子，一幅洗耳恭聽形態。
阿明接著說：“這就是激素，年輕人分泌的激素旺盛一些，身體也好一些，我們通過一些手段，可以達到或者是接近達到這種水平。當然我們甚至還有逆轉程序，可以過枉較正。”
周潔聽到這裏，忍不住湊過頭來說：“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你還以為擰鏍絲嗎，緊了可以松點。”
阿明也在她耳邊說：“中醫至理，一通百通。我還能騙人嗎？”
“你們治病怎麼收費？”肥佬終於感興趣了。
“我們幫你治療，不收費。按剛才我開的條件賣房給我就行。”
“那可不行，那等於白送一幢別墅，八百萬哪？看病有那麼貴嗎？我們頂多免費給你砌個圍牆，看病我自己掏錢。”
“老兄，你也太精了吧。這樣吧，按上面的價格賣房，圍牆我自己掏錢，當然圍牆不能算是賣給我們，我們只能按建築清單給錢。”
“這可不行，這也太不划算了。你們看病要多少錢？掛個號、做個氣功治療千兒八百不得了。”
“千兒八百？老兄，你省省吧，千後面再續個萬，我才會動手的。”
“千後面再續個萬，是多少？是千萬嗎？”
“是的。”
“哪有這麼收費的醫院？殺人嗎？”肥佬驚得跳了起來。
“殺人，那多沒技術含量。不過你想想吧，如果能成交就成交，如果不行就算了。再說，你這房子我們按批量來買你也應該給個折價，這治療就算是免費的了。”
“等等，你們這麼收費物價局不管嗎？”
“你們這建築成本幾百元一平的東西，賣幾萬元一平，物價局又管了嗎？我們收費貴自然也有貴的道理，不過你和我都是願者上鉤。我們還接過幾千萬的病人呢。今天就這樣吧，我們先撤了。要不，我們這幾天去跑一下市政府，把批給醫院的那塊地劃出一半來建築生活用房。”阿明帶着眾人站起身。
“等等，這樣吧，你們先交點定金，先預定這房子，具體定價等月底再說，一開盤我們不可能有這麼大幅度的優惠，一般到月底會有適當的優惠，到時我再給你們爭取。”
“老兄不就是老大，還用什麼爭取？”
“你不知道，干我們這行的需要龐大的資金，我們也是股份制的，我也要對股東負責，要給他們交待。再說這到月底還有二十來天，我也想試一下你們到底有沒有療效。”
“哦，原來關鍵在這。可是，我們急等着房結婚呀。”阿明說。
“房子你們可以先住，都是裝修好了的，不過如果沒有療效，這房價可不能這麼低呀，最多給你個九五折。”
“行，要是沒有療效，就不要你的折扣，三千二百萬買你的四幢房子。”
“說話可要算數，這可是不能簽合同的。”肥佬說。
“當然，我們給你交了定金，你還怕什麼，我還怕你亂起價呢？”
“小弟，你有這種的技術，以後還要求你呢，我們怎麼能提價呢。”
“那，你是下午到我們醫院去治療，還是現在就接受治療。”
“就在這裏也行？”
“當然，氣功治療不分場合、場所，你這裏的真皮沙就可行當治療床了。”阿明說著，叫幾位女士讓開，讓肥佬俯躺在沙上。
阿明開始氣功給肥佬做腦部治療。
“有什麼感覺嗎？”阿明問。
“腦袋裏面有點麻麻的、熱熱的，不過很舒服。”
“你這身體主要是因為頭部的脂肪太多，壓縮了腦垂體，影響了腦垂體的激素分泌，甲狀腺的激素自然也處於較為低下的狀態。這樣會造成人容易肥胖，無精打采。”
“是這樣的，那現在做的是什麼呢？”
“做什麼，燃燒脂肪呀，定點燃燒脂肪，緩解腦垂體壓力，適當刺激腦垂體分泌生命激素。其實，人通過飲食也能在一定範圍調節體重，平時多喝茶水、少喝飲料、啤酒，多吃清淡食品，少吃油膩、濃香的食品。”
“油膩我知道，這濃香是什麼？”
“一般來說，人的味覺會覺得脂肪含量高的食品香味比較濃，所以我們要盡量避免。比如，花生、大豆、核桃這類的，比較香的東西，這些東西裏面的脂肪含量就比較高，高得可以用來榨油。”
“怪不得，我不太喜歡吃肉，卻喜歡吃花生、大豆之類的堅硬食品，據說是可以補鈣。”
“這些東西是可以上補鈣，但也能提供大量充足的脂肪，凡事有適量。還有這少吃多餐，也是控制體重的基本方法，人只有經常吃、多次的吃，才不會有飢餓的感覺，大腦才不會指揮進食，也不會堆積脂肪救急。”
“堆積脂肪救急？”
“是的，如果你飢一餐飽一餐，大腦會以為貯存能量以備消耗，這能量就是脂肪，也就是讓人肥胖的東西。”
半個小時的治療結束，阿明收了功，“好了，今天就這樣了。明天我就搬到這裏來住，明天下班后我再來給你做半個小時的治療，一星期就能見效。”
“不用吃藥、不用節食、不用運動？”肥佬說。
“不用，當然如果你想也行。”
“不想、不想。你們明天就搬過來，我讓人給你們辦個手續，就按我說的你們先給五百萬定金，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
“好，好。你們幾個在這裏辦手續，我和豹沖先回去。記住有一套要寫周潔的名字，然後，我們三兄弟每人寫一套，另外一套就寫豹雲的吧。哦，對了，現在還不用寫名字，還不是正式辦手續。瞧我都有點暈了，下午你們沒事就開始搬東西過來吧，明天正式開火。”
“這也太快了吧，是不是要選個吉日呀？”周媽說。
“這也是，要不我們先住着，先別辦入住儀式，等選好黃道吉日，再買入住儀式。媽，那這事就麻煩你老吧。”阿明說著，領了豹沖一起走了。
“大哥，這房子寫我的名字不太合適吧？”豹沖在車上問。
“你這鬼人，寫誰的名字不是兄弟一起住呀，周潔寫了一套，我寫了一套，這已經是有私心了。再說這錢是大家一起賺的，你以為就每個月領幾千塊錢花就那錢花完了？”
“以前我們在飛龍幫就是這樣的呀？”
“拜託，現在你們在我手下做事，不要老是想着飛龍幫，每個組織都有不同的處事方法，行了，以後不要再說了。買房這麼大的事，也不算太難。”
“那是因為你錢多，要是沒錢，就是跑斷腳手跟也難辦。”
“不是我錢多，是我們錢多，兄弟！”阿明瞪了豹沖一眼，“你怎麼就那麼生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