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喜糖
早晨，阿明和周潔還躺在床上，就聽見廳里傳來虛假的咳嗽聲。
“就知道晚上浪，大清早的還睡、睡。”
周潔聽到老媽在廳里牢騷，趕緊穿衣服起來，“媽，起這麼早！”
“還早嗎？太陽都曬屁股了。”
“媽，現在才六點多鐘，起來也還不到上班的時間呀。”
“難道你們不做早餐嗎、不買菜嗎？”
“都做，七點鐘起來也來得及呀。”
“瞧你那個臉，就知道昨天晚上准又做壞事了。”
“我臉怎麼啦？就算是做壞事，也是你給逼的。”周潔邊說，邊往鏡上湊，糟糕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忘了擦掉口紅，兩人接吻的時候把口紅擦得一臉都是，算是留下了證據。
“什麼叫我給逼的？你給我說清楚。”
“媽，昨天晚上要不是讓你吵得不行，我能做成壞事嗎？”
“哎喲，這也怪我，說不定自己心裏樂得很呢。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難道不住在一起嗎，難道你們也是分開睡嗎？”周媽邊說邊給出個不屑表情，“誰信吶，這年代。”
“媽，好了，這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你先坐一下，我去弄早飯。”周潔在洗手間洗完臉出來，轉身進了睡房。
“起床了，懶豬！”周潔趴在阿明的身上說，“起來先照一下鏡子。”
“怎麼起這麼早。沒事要照鏡子幹嘛，難道你也有處女癍轉移到我臉上了嗎，不對呀，應該轉到查理臉上才是呀。”
“烏鴉嘴，再說查理我生氣了。”
“好，不說，不說。”阿明說完湊到鏡子前一照，一張張着血盆大口的臉出現在眼前，臉上還有好幾個成形、不成形的吻印，“親愛的，這是我嗎？你這不是給我留下證據了嗎？”
阿明從後面抱着周潔的腰，“你使壞，我要懲罰你。”說著，又往周潔傲人的胸部摸去。
“去！那個老娘們正在客廳候着呢，你想來個現場直播嗎？只怕等下她會拎桶水來澆到你的身上。”
“哦，那好吧，不過香一個肯定跑不掉了。”阿明說著，用鼻子在周潔的脖子和頭上嗅個不停，然後一個深深的kiss下去。
正kiss着，阿明的生理又起了反應，手腳又不聽話起來。周潔推開阿明，“我要去弄飯了，老娘們正等着吃早飯呢。”
“那你晚上還睡這裏嗎？”
“沒出息，就粘上啦。”
“嗯，有點。粘上老婆不丟人吧。”
“誰是你老婆？！”
“小狗是。”
“你才是狗，狗才用鼻子不停地嗅。”
“那我們都是小狗，一對狗男女。”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理你了，我去做早餐，先去洗手間洗把臉，一會吃飯！”周潔說完，去了廚房。
阿明飛快地溜進洗手間，沐浴露、洗頭水、紙巾、毛巾好不容易才把臉上的口紅擦洗乾淨，出到客廳陪周潔的媽媽說話。
“媽，你起這麼早？”
“來，坐這兒，我有話跟你說。”周媽指着隔壁的沙。
阿明大方地坐下，“媽，有事嗎？有事你說話。”
“昨天晚上樂吧？”
“啊，這是問題嗎？”
“別拐彎，回答問題。”
“這問題怎麼這麼尖銳呢？我又該怎麼回答呢？”阿明一臉的疑惑。
“直接回答，憑感覺回答，不要思考。”
“樂！”
“是第一次在一起吧？”
“啊？”
“回答！”
“哎呀，這問題怎麼一個更比一個難呀？！”阿明撓了撓了頭，往廚房裏看了幾眼。
“別看其他地方，你的問題需要你自己回答。”
“這個，這個……”
“是第一次在一起，你的表情已經回答了。”
“這事您老怎麼也能洞察？”
“哼，昨天一見面我就知道你們有些地方不對。姑爺見丈母娘，又幾個能談笑風生的，我們家那位當初見我老媽的時候，真恨不得地下有個洞好鑽進去。”
“這，這也不一定，我們村就有一小伙，仗着自己上門做小生意，見着人就問‘阿姨，有沒有女兒要嫁？’，就這樣自己給自己說上了老婆。”
“那是異種，小概率事件，我們不談他。今天早上你們臉上掛着的甜蜜和粘乎勁，我就是閉上眼睛也能感覺出來，你們肯定不是長期在一起。”
“啊？”
“瞧你們一對的大花臉，眉毛上都掛着笑，阿潔去房間叫你起床，你們還在一起嘀咕了好一會吧？”
“嗯。”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這麼粘乎，我也是過來人。時間一久，就成了老夫老妻了，就象是續了很多次的茶水。”
“咋說？”
“寡淡唄。現在準備負責了吧？”
“啊，啥叫負責？”
“該吃的都吃了，該做的都做了，當然是買單了。”
“這個，這個，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一切都聽你老的。”
“你還是這句話？”
“是的！”
“那好，行了。你去看一下早飯好了吧。”周媽趕走阿明后又小聲地對自己說，“阿潔的眼光看來還不錯，現抓一個質量都不錯。昨天晚上應該不是做了錯事，而是做了好事。這傢伙看起來比那個殺豬的要強許多，等吃過早飯我再給他們加把火吧。”
阿明和周潔一起端上早餐，異口同聲叫道：“媽，吃早餐啦。”
周媽坐在上，對周潔說：“阿潔，這個傢伙你還滿意吧？”
“媽，你說啥呀？”
“問你滿意不滿意嗎？”
“自己找的，有什麼滿不滿意，就那樣唄。”
“就那樣，就那樣。這都喜上眉梢了，也不知道藏着點。”周媽譏笑道。
“媽，吃飯就吃飯，不要說得那麼尖酸刻薄。你也是過來人，多想想以前你和我老爸吧。”
“好了，我知道了。都跟我和你老爸比上了，看來就這麼定了。”
“不定又能怎樣，怎麼也比那個殺豬的強。”
“那是，那是，我再也不提那個殺豬佬了。等一下我們吃過飯先去一下市吧？”
“媽，你要買啥，家裏用的都有了。要買衣服的話，市不太方便，我們去逛大街吧。”
“不，我要去買點糖。”
“買糖？買糖幹嘛，剛來就想回去呀，在這裏多住一段時間，買糖回家散人等要回去再買也不遲。”
“不，我要先去買點，先嘗一下好不好吃。然後我們再去阿明的醫院，去看一下他上班的地方。”
阿明在她們說話的時間吃好了早餐，擦了一下嘴，說：“這樣也好，到我們醫院找到護士長和杜三一起找一找房子。”
“這樣就忙開了，開找啦。”
“那當然，凡事趁早不趁晚。我吃好了，先去上班啦。”
周潔回答：“這麼早，不歇會？”
“不歇啦，在家也沒事，去醫院看看。”
“那好吧，一會我們醫院見。”
“再見，媽，一會我在醫院等你們。”
十點鐘左右，阿明正在辦公室邊喝茶邊看上個月的財務報表。護士長進來說：“恭喜黎院長！”
“恭喜我？”阿明抬頭問。
“怎麼？你還不知道，外面有個阿姨帶着周醫生正在派喜糖呢。”
“啥？”阿明驚得把剛喝進口裏的茶水噴了出來，“還有這事？”
“你要不出去看看，我也覺得周醫生一臉的不自然，當初我還以為她害羞呢。那個阿姨會是誰呢？”
“哦，那是周潔的媽媽。”阿明習慣性地撓了撓頭，“我還是出去看一下吧。”
阿明走出辦公室一看，走廊里擠滿了同事和病人，周媽正在熱情地派着糖，“來，大家都來，嘗一個，黎院長和我女兒的喜糖。”
阿明擠過去，在周媽的耳邊說：“媽，你這是在幹嘛？”
“哦，阿明吶。我剛才在市裡看到有很多種糖，我就隨便挑了些回來，讓這些同事們先試吃一下，看是那一種好吃，過幾天我們就揀好吃的買。”
周潔趕緊過來，附在耳邊說：“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她是要帶回家派給小孩呢。”
“哪裏哪裏，反正要辦的事，還省得以後再去挑呢。”阿明索性大聲地對同事們說，“各位同事，本人和這位周醫生最近好事臨近。這位是周醫生的媽媽，今天特意先買了點糖，讓大家試吃，免得到時候派喜糖的時候沒有經驗，到了大喜的日子肯定少不了大家的一杯喜酒。今天就到這裏，大家都散了吧，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
同事們各自散去，有幾個同事上前給阿明道喜，“黎院長，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阿明帶着周媽和周潔來到院長辦公室，阿明讓豹沖給她們倒了一杯茶。
周媽搭訕着說：“阿明，那個，我其實也沒，沒那個意思，你別誤會，別生氣。”
“媽，我沒有誤會，也沒有生氣，這很好呀。”
“你真沒生氣。”
“當然，為什麼要生氣。”
周媽馬上眉飛色舞，“沒生氣就好，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解氣。”
“媽，你少說幾句。”周潔還在一邊局促不安。
阿明坐上前握着周潔的手，說：“沒事，真沒事，反正就是這幾天的事，遲一天、早一天不妨事。”
護士長在一邊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阿明看了杜三和護士長一眼，說：“杜醫生、周護士長，哦，不對，孫小姐，你們這幾天也好好準備一下，到時我們舉行個小集體婚禮，你們該拜見雙方父母的拜見父母，該籌備的就籌備。”
杜三和護士長一聽臉馬上就紅了，“有我們什麼事？”
“怎麼沒有你們的事，我和周醫生結婚，你們兩個也結婚呀。”
杜三和護士長齊聲道：“我們可什麼都還不是。”
“杜三、杜醫生，你對孫小姐不滿意嗎？”
“哦，沒有、沒有。”
“那就是滿意啰。”
杜三臉脹得更紅了，坐在那裏死活不吭聲。
“是男人就給一句話，老大不小了，還想拖到啥時候，我和周醫生也是這幾天才決定下來的事。死活也給句話，爺們？！”
“滿意，非常滿意。”杜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我都想過好幾回了。”說完，羞得跑進了洗手間。
“孫珊，孫小姐，你對杜醫生不滿意嗎？”
“這個，這個，我們還沒……”
“我知道，你們還沒有約過會、沒有拖過手、沒有接過吻。一句話沒有挑明關係，可是你們心裏恐怕就不一樣了吧。我這個師兄也真是的，簡直就是剛出土的文物，陳舊得不行，他大概還希望有人給他作媒吧。今天我也就**一回，你們的事就這麼定了。結婚辦證的事這十來天吧，這幾天你們兩個都放假，有空就去看一下房子，最好是裝修好了的，我們搬進去就能住。其餘時間該幹啥就幹啥。”
護士長聽得滿臉通紅，也沒吱聲。
“怎麼樣？小孫，給個話吧。”阿明忍不住又問。
“有你這樣逼婚的嗎？”周潔白了阿明一眼，上前握着護士長的手說，“願不願意，也回個話，放心，有我在他翻不了天。”
孫護士長深思半天，細聲地說：“就聽黎院長的吧，要等那個獃子主動，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太好了，太好了。”周潔大聲地說。
“要不，你們趁熱打鐵，現在就去看房子？”阿明提議。
“不，不，下午吧，我們再去看一下阿潔上班的地方。”周媽站起來說。
“難道人民醫院的同事也要先試吃糖，人民醫院的同事可多呢。”阿明問。
“她的同事就不用了，我心裏有數。”
“哦，只是陰我的，不陰她。我的老娘手段高明、內外有別呀。”
“你這小子陰你有怎麼樣，看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還真是一家人哪。”
“哪裏哪裏，老媽過獎了，以後我還要多向你學習。”
“不用客氣，我們先走了，看來你還是比較可愛的。”
（以前有一同事，被同居女友偷去身份證辦了結婚證，直到她女友拿着結婚證跟他說你已經結婚了，以後要規矩一點，別再沾花惹草，才恍然大悟。當然同事也認了，愉快地去拜見了老丈人。至於其他的後事就與此無關了。希望同事不要看到，看到也不要給我打電話。哈哈，當然依照目前的狀況，這幾乎是不可能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