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醫館名醫
同仁醫館。
一個老者站在櫃前，細細的翻閱着書簡，神色相當認真，時不時的點頭。
除了那位老人外，還有一名小童子忙碌着，他在那裏抓藥，也顧不得招呼馬林。
走進醫館，馬林心頭有些疑惑，這醫館空空蕩蕩，連一個病人都沒有，真的是醫館嗎？
沒病人的醫館，這裏面大夫會有真本事嗎？
不過，當看到在櫃枱看書的老人，馬林疑惑的心，又稍稍放下來了。
都說這行醫越久，他的本事就越厲害。
這老人看着有五十歲了，想必也是經驗豐富的醫者了。
馬林深吸口氣，走到老者面前，輕輕敲了敲桌子。
“老先生？”馬林輕聲招呼道。
“嗯？何事？”
老者聽着聲響，抬頭看到馬林，眼中露出一絲精芒，但馬上就隱沒不見。
“您是這兒的大夫吧！”馬林開口問道。
老者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請問您貴姓？”
“華！”老者淡淡的道。
“那我就叫您華大夫吧！華大夫，是這樣的，我家小侍女昨夜着涼！”馬林恭敬的道。
“什麼？你家小侍女着涼了？說說具體什麼情況！”老人神色微變，着急問道。
“就是發燒了，額頭有些發燙，臉有些不正常的潮紅！”馬林沒注意老者神情變化，想了想道。
“怎麼發燒的？”老人眼中有着一絲疑惑，開口問道。
馬林沒有隱瞞，開口說道：“她昨晚在院子外面待了一宿，故而發燒了！”
“在外面待了一整晚？”老人眼睛微微一眯，神色冷淡不少。
馬林注意到對方異狀，卻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裏得罪對方了。
不過，馬林很快想到，醫者父母心，這老人行醫多年，肯定是慈悲為懷，不希望別人生病吧！
馬林拋開腦海中的雜念，懇求道：“華大夫，如果您現在有時間，可否去我家看看？！”
“嗯，走吧！”老人沒有猶豫，點點頭，直接回道。
老人說完，隨手拿起身邊的藥箱，就朝着門外走去。
馬林驚住了，這時代的大夫，出診都是如此積極的嗎？
雖然有些詫異，但馬林還是很開心的。
大夫着急去給病人看病，這說明他對病人用心啊！
這是好事情！
馬林趕緊跟了上去。
剛剛走到門口，老人突然意識到不對，回頭對着揀葯的小童道：“小星，待會如果有人過來，就說我出去問診了，如果是來看病，你叫他晚一些過來，或者去找別的大夫！”
“唉！好的！姥爺！”小童抬頭應道。
老人囑託完畢，當即背着藥箱，大步的離開醫館。
老人步履相當穩健，馬林雖然年輕，卻也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對方腳步。
這就是老當益壯嗎？
厲害了啊！
不多時，兩人來到馬林家院子前。
等等！
馬林這才意識到不對勁，自己並沒有說過自家地址，而對方一直在領路。
他怎麼知道自己住哪？
馬林轉頭望向老人，眼睛裏面有着一絲警惕。
老人看了眼馬林，似是知道馬林心中疑惑，冷哼道：“哼！你小子之前被人打暈，還是小女娃苦苦求我，花費了不少好葯，才從閻王手裏救了你出來！怎麼！這身體才痊癒，就翻臉不認人，不讓我進去了？”
“......”
聽到對方的話，馬林先是一愣，很快又回過神，臉上帶着一絲歉疚道：“抱歉！華大夫，晚輩之前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對於老人這話，馬林沒有任何懷疑。
這種事情，一問便知，也不存在欺騙的事情。
馬林再沒有猶豫，打開了院門，將老人迎了進去。
老人卻是冷哼一聲，揮了下長袖道：“別給我說這些彎彎繞繞的，如果小女娃有什麼事情，我絕饒不了你！哼！”
老人說完，直接朝着小侍女房間走去。
“......”
這華大夫對自家小侍女，也太過於關心了吧！
難道小憐是他什麼親戚？
不可能啊！
據小憐所說，她跟着自己有好些年了。
自己最近才來許都，涼州和許都這邊的距離，那可不是一點點而已。
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馬林搖搖頭，跟着走進了小憐房間。
此時，小憐躺在床上，眼睛緊緊的閉着，似乎是睡著了，正在做着什麼噩夢，她的嘴裏面不斷念叨着。
“公子！公子，小憐很乖的！不要丟下小憐！公子......”
聽着小侍女的夢囈，老者冷冷的撇了眼馬林。
馬林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這是做了什麼？怎麼就得罪這華大夫了？
注意到馬林不解的神色，華大夫再次冷哼一聲，來到小侍女旁邊，開始給小侍女號脈。
老人的動作雖然很輕，但仍然驚醒了沉睡中的小侍女。
當見到抓着自己手的人是華大夫，小侍女的臉色瞬間變了，像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心虛的低下了頭。
“華爺爺，我……”小侍女剛剛想要說話，卻被老者喝了回去。
“不要說話！”老人清冷的道。
“哦！”
小侍女趕緊閉嘴，啥也不敢說了。
不多時，老者鬆開了小侍女的手，柔聲道：“小女娃，放心吧，你身體並無大礙，多修養幾天就好了！”
小憐沒敢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見小侍女仍舊有些不安，老人對小侍女柔和的笑了笑，示意對方安心。
“可以好好休息了吧！只有你修養好了，才能照顧你家公子，聽到沒？！”一旁，馬林也是對着小侍女說道。
“哦！好的，公子！小憐會乖乖休息的！”小侍女怯生生的道。
聽到馬林的話，小丫頭心裏彷彿打了鎮定劑一般，瞬間就安心了下來。
似乎真的有些疲累，沒過多久，小侍女便睡了過去。
見着小侍女睡着，老人這才站起身，回頭對着馬林淡淡的道：“跟我出來談一下吧！”
老人說完，直接去到院子外面。
馬林心中疑惑，不能在這說嗎？
難道說，小侍女不會是得了絕症吧！
想到這裏，馬林趕緊跟着老人，去到了院子裏。
“華大夫，我家小侍女到底是怎麼了？能和我細細說明嗎？”馬林開口問道。
“有句話老朽不知該不該說！”老者嘆息一聲道。
“請講！”馬林作揖道。
“之前，她送你來我醫館看病，也曾暈倒在醫館內！”老人淡定的道。
“什麼？”
馬林驚住了。
他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小侍女也沒有提及。
老人沒有繞彎子，而是接著說道：“你的病還好說，就是先天有些不足，多補一補，盡量不去做體力活，就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你的這位小侍女，就有些不一樣了！”
“怎麼了？哪裏不一樣？”馬林疑惑。
“小女娃同樣先天不足，只不過，她沒有好好調養，病症在她體內日積月累！前些日子，她在醫館暈倒，昨晚又着了涼，她的身體算是徹底的垮了！”老人嘆息一聲道。
“什麼？怎麼會這樣？”馬林真的懵了。
“不可能的！你這個庸醫！她不過是普通的發燒，怎麼可能就成了絕症？你會不會看病啊！”馬林大聲的吼道。
雖然馬林才穿越過來，與小丫頭相處時間不長，但這是馬林在小丫頭這裏，感受到家人的溫暖，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體會。
雖然說，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但涉及到了小憐這個丫頭，馬林可不會給對方留什麼面子。
“哼！老夫華佗行醫數十載，什麼病症沒有見過，你這是在質疑老夫醫術？”老人也沒有好脾氣，當即大聲回應道。
兩人聲音太大，驚醒了昏睡的小丫頭。
“咦？公子是在和華爺爺吵架嗎？”
小丫頭想要爬起來制止，可是頭有點暈，一時間起不來，只能是繼續躺着。
“華佗？你是華佗？那個麻沸散的華佗？”馬林愣在原地，怔怔的問道。
“正是！”老人點點頭。
得到對方的肯定，馬林癱倒在地上。
如果對方真的是華佗，那他說的一定是真的，這可是絕對的神醫。
神醫說的能有假？
怎麼會這樣？
馬林心有不甘，他才找到家的感覺，可那個人卻得了絕症。
突然，馬林只覺自己胸口發悶，喉嚨裏面有一股熱流竄動。
“噗！”
一口鮮血，從馬林嘴裏吐了出來，馬林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
“哎！”
看着馬林這模樣，老人無奈搖了搖頭，神色卻不似之前的冷淡。
老人能夠看得出來，馬林是真心對小丫頭好，否則也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突然，馬林似是想起了什麼，抓着華佗的衣服，焦急的說道：“華大夫，您是神醫，您一定能治好她的！對不對？求求您了！她是我這邊唯一的親人！”
老人輕嘆一聲，開口道：“確實有救！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見華佗欲言又止，馬林急問。
華佗還在猶豫。
“還請老先生賜教！”馬林急道。
“小女娃需要老夫精心調養，才有可能恢複本源，而這時間，至少需要十年！”華佗嘆息一聲，搖頭說道。
“需要您精心調養十年？”馬林愣住了。
華佗點點頭，沒有說話。
馬林也同時沉默了。
小憐需要華佗精心調養十年。
也就是說，這十年時間，自己都得跟在華佗身邊。
華佗這人喜歡雲遊四方，所以在歷史上，才會有那些諸多傳說。
如果自己身份普通，跟着華佗十年也沒什麼，但自己身份特殊，強行跟着他們，反倒是會害了他們。
而且，自己能夠隨意進出許都嗎？
不可能！
自己可是質於許都，怎麼可能隨便離去。
恐怕自己剛到城門，就會被人給直接抓回來。
那該如何是好？
就在馬林沉思之時，華佗再次開口道：“公子，老夫喜歡雲遊四方，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十年之久！老夫也知道，公子身份特殊，不便四處走動，也就是說，如果想要救下你的小侍女，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把她放到我身邊，十年之後，你再過來接她！”
“......”
把小丫頭交給華佗十年？
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為了小丫頭健康，也為了自己能夠便宜行事，或許，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馬林個人很相信華佗，只不過，小丫頭這麼粘着自己，她願意跟着華佗嗎？
“華大夫，您說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只不過，這小丫頭特別粘着我，要她離開我十年之久，我怕她......”馬林說出了自己的猶豫。
聽到馬林這麼說，華佗同時也是沉默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
就在馬林左思右想之際，華佗再次開口道：“公子，先不說小女娃的事情了，老夫還是先解決了你的問題吧！”
“我？我怎麼了？不是好了嗎？”馬林錯愕道。
許久，華佗嘆息一聲道：“公子，之前你情緒過於激動，使得你舊疾複發，若不及時調理，怕是......”
“......”
馬林一時無語。
見馬林沉默不語，華佗再次開口道：“公子，吾有一術，名曰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並利蹄足，以當導引，或可解你體內之病症！你可願習之？”
聽到華佗的話，馬林頓時愣住了。
五禽戲！
原版五禽戲！
華佗要教自己這個？
馬林望着華佗眼睛，有些小心的反問道：“華大夫，五禽戲如此珍貴，真要教與小子？”
“怎麼？不願？”老人笑道。
“非是不願，而是意外！像這種奇技，一般都是傳於親傳，所以，小子有些受寵若驚！”馬林趕緊解釋道。
“老夫可沒有這種想法！你跟着老夫的動作，我現在就來教你這五禽戲！”
華佗說完，立馬開始動作起來。
馬林也顧不得多想，跟着華佗動作起來。
漸漸的，馬林放開了心神，完全沉浸其中。
這個世界，彷彿靜止了一般。
院內樹葉定在半空，雲朵停止移動。
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華佗與馬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