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出行

()待到下午的時候，吳管事差人前來，不但將那種布料交給趙慶，還給他帶來幾塊厚實的凸透鏡片。

趙慶也沒想到，今天兩件需要的事都趕的那麼巧，聚集到一塊了。沒說什麼，讓尚明給人賞錢，回到廂房后，便把東西放入體內空間。

接着，他伏到廂房內的書案上，把單筒望遠鏡的固定架畫好，讓小蘭把東西交給周建。同時也吩咐了下，讓他先放下蒸汽機的模型，把這東西做好。

將一切事情辦完，趙慶才發現屋內女婢似乎沉悶了很多，沒有之前的朝氣。趁着香蘭到身邊給自己添水，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都是一籌莫展的模樣。”

香蘭強笑着說："沒什麼事，只是心中苦澀，倒打擾了王爺了性子。”

"打擾了本王性子！"趙慶饒有興趣的看着她，"你說的有意思，既然知道，就將事實原本也告知吧！難道要本王去問小蘭？”

小蘭面對趙慶，根本管不住話，香蘭苦笑一番，敘述了因由：原來，今天上午府中一個丫鬟死了。

這丫鬟原是照料大園子花草植被的，雖然不能和香蘭這些守在趙慶房中的女婢相比，卻也不差。她能進王府，虧得有一姑姑介紹，只是上次王府清洗中，她姑姑被拽了下去，如今無依無靠。

她有一表弟，兩人情投意合，護送信物，甚至有了肌膚之親。前幾天，一位曾今受過她姑姑氣的老婦發現這個情形，立即將其傳開，背後唾罵，甚為難聽。本以為這種時候表弟定會前來幫她，不想，轉身之後男子消失無蹤。

那之後的幾日，女婢病倒，又常聽聞牆角辱罵她的話語，心中悲憤，萬念俱灰，最後觸牆而死。

趙慶聽了，只道聲"可憐"，再無它話。

這種本就出現電影電視劇中的情感故事在趙慶腦中並沒有太大感觸，經過只剩物質**洗髓的後世社會，趙慶難以思考情感的價值到底是多少。

後世社會，即便人們再怎麼高呼生命無價，可現實卻明白無誤的告訴人們，人的生命是有價值的；有些人，爛命一條，在上面的人眼中，殺死他無關緊要；有些人，命值千金，為了給他償命，即使殺死數十個無辜之人也無甚關係。

那可是個崇尚民主的社會，連它也這樣，更別說現在了。

“王爺要那種布料幹什麼？”看着趙慶無事，香蘭隨口問道。趙慶站在那裏發獃，不錯，前世社會確實存在各種黑暗，可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明面上。那裏媒體監控力度根本不是這個時代能比的，因此，兩相比較，趙慶能分辨出哪種更適合普通百姓生活。向這樣，為了在趙慶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死去一人，實在不能理解。

聽到香蘭問話，趙慶慢慢回神過來，緩緩轉頭，看着香蘭臉上疑惑，一字一字解釋：“有用處，不是三角翼的。”他無法解釋熱氣球、氫氣球，飛艇。想着，等東西做出來在和她們解釋。

上次三角翼，讓很多人起了興趣，府中下人不時圍着尚明，詢問身在半空“飛行”的感覺。

“你們弄不懂，不過，本王想教你，要不要學？”一個人做這些事確實很困難，這類問題如果有個人考慮，倒能簡單不少。“奴婢也可以嗎？”香蘭睜大眼睛，眼珠黑白分明，一閃一閃盯着趙慶。點點頭，笑着說，“當然可以，這又不是太難的事，你瞧本王什麼時候學過呀！這不，都會了呢。”為了增加說服力，趙慶雙手一攤，聳起肩膀。

“那奴婢可以學嗎？”一旁的秀雲趕忙插進來。趙慶笑道:“都可以，只要你們想學，不過，這些都得等到實驗室建設完成才可以。知道嗎？”

“是。”眾人欠身。

看到她們模樣，趙慶也沒了與女婢玩鬧的心思，坐下來，拿起炭筆，眼睛盯着面前白紙。他保持這個動作持續了一彈指功夫，最後好似想到了什麼，伏下身開始書寫。

他要計算一下，熱氣球該如何製造，它的樣子雖然看過，可是，當自己要製造一個出來時便不同，上面要用掉多少布料，都是需要自己計算。

將熱氣球的截面圖一幅一幅畫出來，趙慶心中想到：“圖形樣式確實有了，可是剩下的就不是紙面上可以完善的，還是做個模型好，縮小比例計算，雖然缺少數據，可也能大致計算出來。”

他又想了想，眉頭逐漸皺攏，最後搖搖頭，恨恨咬了下嘴唇。很多公式他都忘記，現在要他用出來，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至於收集原始數據，趙慶絲毫沒有想過。基礎數據收集是一項非常重要，卻是最不能出成績的工作，它需要海量人員一齊努力，進行實地考察，然後羅列數據，歸納整理。這些數據不能直接變成什麼東西，而是供“研究者”研究，通過它們進行理論研究，最後作用現實世界。

所以，趙慶根本不可能去做這些工作——即使知道它的重要性。

話說回來，目前的世界，除了自己，恐怕沒有一個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王爺，就寢時候到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香蘭來到趙慶身前勸道。

趙慶有些詫異將目光從紙上轉移，看了看屋內燃起的燭光，又朝窗戶、門口瞅瞅，確實，外面已經暗了。大夏沒有現代那樣的光污染，天色一旦暗下來，就是徹底變黑，不見五指。哪裏如現代一般，即使遠離大城市，走在郊區沒有燈光的道路上也可以辨明道路大致情況。

趙慶看着香蘭，又在秀雲、玉珊、芸檀、小蘭臉上一掃，最後頷首，把筆擱下。看到趙慶模樣，香蘭立即招呼，“小蘭，去端熱水過來，玉檀，拿……”

事無巨細，每項東西都被香蘭安排的井井有條，沒有絲毫偏差。

趙慶對這類人是羨慕的，至少他自己沒有這股心思，前世沒有，現在……也沒有這種感覺。“不知道，將來我能否變成這樣的人。”看着指揮屋子裏丫鬟任務的香蘭，趙慶暗道。

洗漱一番，趙慶快速爬到床上，他已經怕這具身體再次生病了，那感覺，和死了也沒分別。

第二天，窗外鳥鳴聲將趙慶吵醒，睜開眼睛，眼前朦朧逐漸清晰，然後掀開被褥爬下來。外屋女婢早就注意趙慶，看到起床，眾人各司其職，打熱水，端用具，泡茶，香蘭秀雲上來給趙慶穿衣。趙慶已經習慣了，開始的兩個月，有精力的時候還會自己來；可如今，已經第三個月，沒這個心了。

因為無論如何，最後坐在銅鏡前，頭髮梳理都得由她們完成。既然如此，倒不如開始輕鬆些好。

空間多了幾塊凸透鏡，還有幾塊被吳管事拿來的布料。

布料昨天趙慶捏過，和自己用來做三角翼的紗布差不多，它的線更加密，而且表面有層不知道的膠質。也不知是本來就是這樣還是吳管事讓人加上去，反正他也說了，這東西就目前這麼點，再想弄來，已不可能。

布料有數十平方米的面積，和嚴老想的一樣，太少了，即使拿來用，也得用線將它們縫合，為了放置漏氣，還得塗上膠。工序麻煩，卻沒有辦法，趙慶手中就這麼一樣東西。現在他想着：這東西若不能製造熱氣球，就直接密封裝氫氣，然後做飛艇。

氫氣飛艇危險很大，白磷彈可以將它變成空中煙火，可是，這裏是大夏，不是後世，也不是一戰時期。氫氣製取雖然困難，但對於擁有空間的他來說也沒難到極點。

“製取氫氣的事，得等到實驗室建好才行。”趙慶心中想着，香蘭秀雲退到一邊，說道：“王爺，可以去用膳了。”

想事情有些呆了，聽到女婢的話趙慶愣了愣，然後若無其事的大量身上衣着，問道：“本王穿這套衣服如何？”雖然知道答案，趙慶還是用一無所覺的表情。

早膳用完，趙慶突然想出府走走。來到這個世界快三個月，趙慶只在上次去駙馬府時出趟門，實在有些悶了。和嚴老說了下自己的行程，然後去周建那兒，將望遠鏡圓筒拿着，帶上尚明以及六名護衛，坐上馬車在凌陽城中逛起來。

尚明自上會那件事後，再不敢多嘴了。瞧着趙慶坐在車上，透過窗帘不斷掃視景色，幾次想要建議又被深深壓下。

本來還好好的天氣，突然下起綿綿細雨來。也是無奈，這樣的日子就是如此，所幸雨下的不大，護衛出來時也考慮天氣，都帶着傘。不是他們心細，而是自己有為身體如此嬌嫩的主子，不為自己想想，也帶考慮主子吧！

馬車逐漸行到河邊，從車窗里，趙慶看到臨河處有座涼亭，上面一個人都沒有。想着坐在上面臨風聽雨的愜意，命車把式將馬車往那裏趕去。

尚明見趙慶要做到涼亭中，心中哀嘆：王爺誒，您自個兒的身子又不是不知道，這樣的天氣，坐在四面都是風的涼亭中，您不為自個兒的身體着想，小的我可是為自己的小命着想呢。

苦勸無法，只能將出來時帶着的硃紅色斗篷拿出，給趙慶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