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梳理
()傍晚，才吃了飯，小蘭抽空來到哥哥院子。
瞧着院子裏堆的那些木料，小蘭走到房間，卻沒有發現周建的身影，"哥哥。"她高聲叫道。"誰呀！"男子聲音從幾片紗布中傳出，小蘭立即跑過去。看到在紗布后忙碌的身影，小蘭嬉笑着來到周建身旁。可是，周建除了剛才她出現時瞥了一眼就沒再抬頭。
小丫頭不滿了，努着嘴嘟囔道："哥哥，我來看你了，怎麼連杯茶都沒有。”
周建將手中活停掉，嘴裏吹出一口氣，把木料表面的碎屑吹掉。斜睨了自己妹妹一眼，告誡道："小蘭，雖然你我是兄妹，可是在這王府中，你還是少來哥哥這裏的好，知道嗎？”
"又要對我說教了，哼，以前我對你說的時候，你不都不理不睬的嗎？"聽到妹妹抱怨，周建尷尬的笑笑，看着一旁賭氣的小蘭，搖搖頭。"你也是大姑娘了，而且，這裏是王府，怎麼說都該注意。”
聽到哥哥說話嚴肅，並非尋常嘮叨，小蘭嚴肅的點點頭。"哥，我知道了，只是如今到了府中，身不由己，這麼多年沒有見過你和哥哥還有嫂子，心中難受。”
周建看着手中工具，又瞅瞅一臉苦色的妹妹，轉移話題。"對了，王爺最近在幹什麼，有沒有要用到我的地方？這都閑下來半個月多了。”
小蘭說道："沒有，前些天王爺生病，最近精神也不好，只是躺着不停喝葯。不過，如今精神恢復，又開始在府中來往。想來，快要到你這裏了。"周建把工具放好，帶小蘭進屋，給她到了杯茶，坐下，看着小口喝茶的妹妹，輕聲問道："王府里過的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
"沒有，哪會呀！"小蘭搖頭，腦後小辮隨着擺動，精靈可愛，"王爺人很好，幾位姐姐對我非常照顧。對了哥哥，你找到嫂子了嗎？如今你都二十多了，大哥在你這個年齡，孩子都能叫人呢。”
周建笑着掩飾自己，看看天色，對小蘭說："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記住，以後盡量少往我這裏跑，知道嗎？”
小蘭起身，將茶盅放好，咬着嘴唇，默然點頭。
趙慶伏在書案前，用炭筆寫寫停停。上面記錄的都是簡體字，"冶金"、"水稻"、"蒸汽機"，在外人看來，幾個怪模怪樣的字在上面顯現。
"王爺，茶涼了。"秀雲在一旁輕輕碰了下茶盅，發現涼了，裏面的茶水又沒動過。趙慶抬頭看着她，復將目光看着茶盅，點點頭，任秀雲將茶端下。"有些事必須快點行動起來，冶金是一項，提高糧食產量也是一項，另外就是蒸汽機，這東西雖然還不能做，但可以將圖紙交給周建，令他用木料做個模型，為將來做準備。一立方米的複製體積，即使放到後世社會也有非常大的用處，別說這兒了。至於火藥，現在不急，等明年實驗室建好再說不遲。唯一麻煩的，就是火藥。黑火藥的作用太有限，無論如何改良都屬於物理範疇。至於黃火藥……只能慢慢進行了。”
像雷汞，因為前世上網上查過，所以知道一些；可黃火藥，他知道分子式，而且經過那麼多年，都忘記的差不多，只知道要用到酸、甘油，其它的，早已如枯萎的樹葉，隨風飄散。
"慢慢來吧！看看，我的這些計劃會用到哪些人。"趙慶也知道，要將這些東西實施下來，需要的人肯定不好。
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各種東西，林林總總，居然需要兩百多人。要知道，這還是他有體內空間幫助，不需要考慮"數量"原因，不然，哪怕千人也得不到結果吧。
"從今兒個晚上開始，又得往空間放入金磚了，不然，將來定會為錢的問題陷入麻煩。"趙慶哪裏不知，如此多的黃金放到外面，肯定引起金融動蕩，可是，他管不了。第一，這不是他要管的事；第二，他要做的事，對這個時代乃至大夏都有益處。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房內，包括趙慶在其中都嚇了一跳。眨眼一看，原來是小蘭。秀雲蹙眉，想要呵斥兩句，卻被香蘭止住，問道："小蘭，何事如此驚慌，難道不知王爺在此嗎？"小蘭進來后看到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自己，也知闖禍，聽到香蘭平淡語氣，心中很有暖意。給趙慶行了個禮，算是賠罪。
"奴婢莽撞，求王爺責罰。”
趙慶擱筆，嘴角一翹，笑道："呵，算了吧！對了，平日見你也不是那種莽撞之人，今兒個怎麼回事？”
聽到趙慶詢問，小蘭起身回道："王爺，奴婢剛走了一半路，天上就下起細雨來，所以一路小跑，也忘了王爺在裏面。”
"下雨了！"趙慶對她後面的話沒有細品，重複了句，然後命香蘭將窗戶打開。"王爺，您身子不好，這段日子又是極易受風着涼的。"香蘭勸道，一臉關切。不過這次趙慶決意以自己的想法來辦，無奈，香蘭只能妥協。
朦朧細雨，潤物無聲，在夜幕中沒有絲毫顯現。感受清風帶來點點涼意，皮膚一緊，趙慶閉目。靠在椅子上，梳理心中煩悶。"吱啦"一聲，窗戶又被關上，趙慶睜開眼睛，站在窗口的香蘭對他說道："王爺，天氣涼了，您總得注意下自己的身子吧！"香蘭眉頭愁苦，用擔心的眼神看着趙慶，一臉關切之意。
吐出一口濁氣，趙慶無奈，瞅了瞅屋子裏的女婢，低下頭，繼續伏在書案前。
有些東西需要整理，就像煉鐵，如何設計爐子，怎樣提高溫度，又該怎般將雜質剔除。可惜，這些東西在趙慶記憶中只是模糊一片，他能做的只有一條，就是增加爐子內的溫度。
另外，就是蒸汽機內部設計圖，憑着有限知識完善圖紙非常辛苦，可也無可奈何。
夜，越加深，屋內沒有臨風聽雨絮語文字之感，也沒有紅袖添香粉色妖嬈之情。"王爺，戌時過了，葛郎中叮囑你，必須早些睡覺。"秀雲倚在門廊，聽了聽外面，回頭看着趙慶。
"哦，已經到亥時？也罷，香蘭，讓下人給本王準備洗浴。"香蘭聽了，盈身一欠，退出房門。趙慶拿着炭筆，擺弄尺子，繼續在紙上不斷畫著，不停寫着。有些地方忘記了，就在旁邊註釋，只是他忘記的地方有些多，居然將紙上空白的地方記的慢慢的，看着滿紙胡亂小字，趙慶大感頭疼。有心將紙張撕碎，可上面的東西是他努力如此長時間完成，實在沒這份勇氣。
趙慶起身，秀雲來到他身邊，看到王爺朝窗戶走去，知道趙慶定是想打開窗戶，命小蘭將衣架上的墨色斗篷拿來。等趙慶推開窗戶，親自上前將斗篷展開披到趙慶身上。"嗯！"感覺身上披上的東西，趙慶回頭一看，輕輕點了下頭，小聲說："把桌子整理一下，記得別弄亂了。"秀雲"欸"了聲，讓小蘭她們注意些王爺，自個兒跑到書案前，將上面的紙張按原先的上下順序疊好。
這是趙慶的習慣，每份東西都是以上下層次為順序。所以，給他整理資料，即使是混亂塗鴉，只要以原先擺放的上下層次疊好就會沒事。
趙慶雙手搭着窗沿，感受一顆一顆細小的雨絲飄到面頰上，享受它的涼意。"好久沒這樣了。"他心中感嘆，這樣的時節總能帶來無限惆悵，空氣中聚集的濕度讓人覺得毛躁。但在它剛剛來臨時，又會有許多人為它感懷。趙慶想來，此時，凌陽城的花苑酒閣中定有眾多才子頌詞作詩。
"不知道今年潮汛會是什麼光景。"突然，小蘭輕吐的話語傳入趙慶耳中。"潮汛？"這個詞非常熟悉，卻沒什麼印象，不過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這不是好消息。
"什麼意思？"趙慶轉身，背靠着窗沿，眼睛直視小蘭。被趙慶盯着，小蘭垂下頭，整理腹中語句，"回王爺，潮汛到了，災民就會變多。往年都是這樣，潮汛一來，就有無數人流離失所。""噢？"如此看來，潮汛是一種天災了，可是，聽了小蘭解釋，趙慶知道這是每年都會發生的，只是奇怪，怎麼就沒官員管理？
按說這樣的災難早該引起朝廷重視，哪裏會由他每年發生。這些事不是他能想明白的，府中丫頭婦仆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事。
因為前世信息發達，又知道一些黑幕，所以，趙慶很快想到這是下面官員撈錢的好法子。潮汛一來，黎民受災，此時朝廷定會撥款，如此，每個衙門都能拾撿牙慧，即使只有一小點，卻能抓出一大把油來。
嘿嘿一笑，趙慶感到身子有些冷了，隨手將窗戶關上。“香蘭那兒還沒準備好嗎？”聽見趙慶詢問，秀雲要出言說什麼，卻在這時，香蘭走入，對趙慶說道：“王爺，東西都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