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絕對是救人
而此時身在衙門後堂的客房之中的嚴霄,正細細的看着那份驗屍報告。
逐字逐句的看着上面每一個字,腦中也閃過了施畫當時在驗屍時的樣子。
從她驗屍的手法上來看,不是個新手,他也聽縣令高大人說過,她的師父可是城中有名的仵作,可這小小的縣城中的仵作又能厲害到哪裏去,當時他並沒往心裏去,可在看到她驗屍時,不得不改觀,高手在民間。
此時他還記得她揭開第一具屍體時的樣子及她那清晰的話語。
“第一個死者,男,年紀在二十至二十八歲之間,身材約為五尺二寸,中等身材,肌肉發達……應該是個會武功的人,左手使用兵器,右手……常年習慣性夾着一個物件,應該是暗器吧……”
分析的如此準確,他當時也是有些吃驚的,而且她的觀察細緻入微,那種淡定自若的樣子,也是很有吸引力的。
再有就是她剖開屍身的手法,是他所沒見過的。
他在大理寺任職也兩年有餘,仵作驗屍他也是有看過的,卻從來沒見過有這種手法,只能用特別專業來形容。
再有就是她將剖開的屍身再縫起來后,那上面所留下的痕迹,只能說明,她對於每個死者都有一種敬畏之心。
他放下手中的驗屍告訴,不由的輕呼了口氣。
這八個人,是與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前幾日他們受到過一次襲擊,對方的實力不弱,也因當時他的大意和輕敵,而使得自己身受重傷,這八個人為了掩護他,與那些人拚死一搏。
受了傷的他,就是在山上被這個叫施畫的小丫頭所救。
當時她也如今天一樣,一身男裝,後來是聽聲音才知道她是個姑娘。
在昏過去前,聽她在那裏不停的叨叨着,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身在一個草棚子裏。
身上的傷口都被包紮和處理過,在那裏又待了一天,在能動身時,他才前往找尋這些人。
而當他找到時,看到的卻只是他們八人的屍體。
想到這裏,他再長長的吸了口氣,有點難過的閉了閉眼。
這時腦中再響起施畫的聲音:
“死者頭部無外傷,后脖頸受過重創,力道足以讓他的頸骨斷裂,造成窒息;眼部有出血點,唇部呈紫黑色……死者,生前受到過嚴重的暴力創傷,掙扎的不是很明顯,胸口受過重創,胸骨碎裂,雙腿小腿骨骨折,右腳踝粉碎性的骨折……死亡時間是在前夜的酉時左右。”
嚴霄不由的嘟囔着:“前夜,酉時……三天……折磨了三天……”
他放在桌上的雙手緊緊的握着拳,關節都泛白,眼中一片厲色,緊緊的抿着嘴:“畜生!”
第二天一早,當施畫精神奕奕的走進濟世堂藥鋪的前廳時,小夥計已經拿下門板,準備看診了。
當看到她背着手晃進來時,夥計和掌柜的都是笑呵呵的與她打着招呼:“小四早……”
“你們早呀……師兄呢?”她和善的笑着對他們點頭。
“少主正在後堂備葯呢……小四,你這不會又要出門吧?”小夥計指着她手中拎着的背簍道。
“回答正確,正要和師兄說一聲呢……”她不吝嗇的誇着他。
這時身後響起那個溫和的聲音:“你又要上哪去,家裏的葯夠用,別去了……”
施畫馬上回頭看向後堂的門口,濟世堂的少主慕九蘭一身青灰長袍的正走進來。
他眼目溫和,嘴角微翹,白凈的面上,五觀端正,卻不失一股俊朗之氣。
“師兄,我真的待不住嘛,要不,你讓我回家看看唄?”施畫幾乎是小跑着過去,輕拉起他的衣袖,語氣自然熟稔,還有些撒嬌的意味。
“師父在走之前就將你託付於我,家中的東西都搬來了,你回去幹什麼?”慕九蘭瞭然的看着她。
“我……我就是……”施畫眼睛轉動着,想着說辭。
慕九蘭嘴角揚了起來,伸手摸了下她的頭:“你就別亂跑了,上次去採藥,是不是惹了什麼禍了?昨天那人就是來找你的吧?”
“才不是,我救人來着……”施畫馬上急急的回答,生怕他誤會。
“是嗎?”慕九蘭可不相信,這丫頭驗屍是把好手,但這醫術嘛,就是師父嘴裏說的,半吊子,根本就不行。
“是!絕對是!”施畫用力的點頭。
屋裏傳來“噗”的噴笑聲,她馬上回頭看去,小夥計立即假裝幹活,頭都不抬。
張掌柜更是將頭扭到門口去了,但他咧開的嘴,她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這就是赤果果的嘲笑,哼!
慕九蘭也在笑,但還是順手將她的背簍沒收了:“回去把那幾個藥方子背熟,我就放你出去玩兒。”
“不要了吧……那個太……難了……”施畫一聽,剛剛還威嚴的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可憐的看着他。
“沒商量!”慕九蘭依舊微笑着,可眼中卻威嚴起來,語氣是不容置疑的。
“哦……好吧。”施畫輕應了一聲,只能耷拉着肩膀向後堂走去。
沒一會兒,從後堂里就傳了很大聲的讀藥方的聲音。
藥鋪里再次響起輕笑聲,慕九蘭卻無奈的直搖頭,真拿這個師妹沒辦法,可他卻寵她,這可是整個清源城人都知道的事。
正當施畫拿着那本藥方冊子搖頭晃腦正讀的起勁的時候,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一個畫面。
那是昨天驗的第一具屍體時,那人腰背處的那個圖案,她當時找過衣物,根本沒有發現有相同的東西,可卻就那樣清楚的印在了死者身上。
按當時的屍斑來看,死者就是背朝地仰面死去的,那東西當時就是被他壓在腰背處,才會形成那麼清晰的印跡。
昨天在看到這個印跡的時候,她就感覺到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從一邊順手拿過一個小樹枝,蹲在地上的土地面上,按腦中印象畫了出來。
當畫好后,看着那個圖案,她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心裏有點吃驚,更多的疑惑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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