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得知真相
十三收了覆在封印上的法力，起身，一步步邁出礦區。
回到九寨的時候，封九自然還沒醒。
十三重新回到院子裏，種花養草，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封九是在兩年後醒來的，彼時，十三衡量了一下封九的實力，論單打獨鬥，整個聖海天域恐怕再無人是他的對手！
封九一出關，就摟着十三問：“想沒想爺？”
十三笑着應：“大抵是沒想？”
整日眸子不錯的看着他，可能來不及想。
他哪裏信她沒想他，嘴上真心實意的撩撥她，“可爺想死你了怎麼辦？！”
封九又不由分說的親下來，十三抬手擋了一下封九的胸，聲音平靜無波，“我有事和你說。”
封九哪肯聽她說，抱着人就親：“先讓爺親了再說。”
“阿九，我可能只有五十年的命了。”
此話出，封九親着十三唇的動作陡然愣住，他漆黑的眸子是片刻的茫然，轉而呼吸都漸漸消失了一般，“什麼意思？”
十三帶着封九坐在了樹下的石凳上，她平靜道：“還記不記得萬毒果？”
封九瞳孔一縮：“然後？”
“其實中毒的人是我，我本想等百年後用留影查探解藥的，但是兩年前朝少陽將我剩下的解藥毀盡，我等不到百年了。”
封九緩慢的理解着十三的每一個字，再讓每一個字連成句子，最後周身的血漸漸冷卻，直到氣場死寂。
他想起了沈修易傾盡天光也要換一顆鐵匠人的萬毒果解藥，那時候府里是否還說笑過這件事？
十三又說：“五十年，尋常人的半生了，能做的事情其實也不算少，我不想虛度這五十年了，這五十年我想了卻夙願。”
封九哪裏能聽得進十三在說什麼，他陡然起身，嗓子嘶啞道：“回府里再說。”
說不氣她是假的，這麼大的事情，她不聲不響這麼多年！
可是這事兒是發生在她身上，他又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她不同世間女子，需要仰仗自己的男人，他知她有自己的衡量！
十三始終冷靜，“回去也一樣，我們......”
“不一樣！”
封九一隻手死死的握着十三的手腕，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看着她，周身死寂壓抑，“爺說不一樣就不一樣，交給爺，爺一定能想到辦法！”
看他這樣，十三心口沉浮着酸澀，比當初知道自己只有五十年的壽命的時候更難受。
她上前抱住封九，手穿過他的發：“阿九，別難受，有些事情是因果註定的。”
她沒說出口的是，當得知自己只有五十年壽命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麼一瞬間的解脫之感！
當年軒轅家有錯在先，為君不仁，舅舅和封九反擊在後，哪怕期間死傷無數，大陸動蕩，可是對世人來說當真說不上對錯！
仔細算，明明同是天命皇者繼承人，那年飛凰卻被父皇當一個奴才一樣賜給了飛皇，嘗盡侮辱，煉獄煎熬，終於活了下來！
她為了能見到光明，她在天聖海設計一飛衝天！
站在那年的立場上，她飛凰沒有錯！
她贏了，她站了起來，期間犧牲些生命，流些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她若為王，他日改寫聖海天域的歷史也只是一句話，沒人會說她的陰險卑鄙，沒人敢提她的機關算盡，只會讚譽她飛凰的過人之處！
可是，這一切只是在她不是封九女人的前提下。
如今，她嫁給了封九，那麼，她曾經堅信的便都錯了！
她手上染着的封家軍的鮮血就真的變成了鮮血，不再是一句成王敗寇，流血犧牲在所難免能扛得住的了！
找回記憶后，她和封九廝守的每一瞬其實都是站立在煎熬之上的，他們透支着所有熱情，只為廝守，正因為如此，那無形的傷口才越發的血淋淋！
壓抑着她，也困頓着他！
封九一把將十三摟進懷裏，眼眶通紅：“十三，爺從沒想過沒你的日子，你乖一些可好？！”
十三抱着封九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同，她找回記憶后，覺得每一刻的廝守都是偷來的。
......
封九帶着十三回到府里的時候，分明，所有人看着兩人眸子裏的光都變了。
這種變化封九沉浸在她壽數上或許沒有及時發現，可是十三卻發現了。
凌峰壓抑着，但是壓不住看向她時的恨意，岳盛飛雙拳緊握不去看她，林方堂垂着頭異常沉默，只有言硯一雙眸子沉斂着打量她，喜怒不露痕迹，只彷彿從不曾認識她一般！
她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恐怕飛皇已經得逞，她的過往盡數被府里的人知道。
她是不是該感激這些人說話算話，並不曾真正的揭發她的過去給封九？
封九雙腿闖着，雙肘置於膝上雙手交握着十三的手頂在唇上，聲音沉靜：“召集府里所有人手，翻遍整個大陸，我也要找到毒匠人出處的萬毒果解藥。”
他的聲音壓抑沉寂，再沒了往日的張狂放肆，一個我的自稱已經泄露了他心裏的沒底和慌張！
眾人都看向封九，仔細一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年鬧得沸沸揚揚的萬毒果恐怕中毒之人是十三！
終是言硯開口：“可是夫人需要？”
封九黑沉的眸子掃一眼言硯：“是，五十年之內必須找到解藥。”
眾人又是一愣，五十年？沈修易找了這麼多年都無果，五十年讓他們去哪裏找？
還有，是不是......意味着十三隻有五十年的壽命了？
想到這裏，眾人看着十三的眸光越發的複雜！
仇人將死，卻是此種死法！
想起當年封家軍千軍萬馬遭眼前人算計，總覺得她若是就這麼死去，倒沒有半點痛快之感！
他們本該在戰場重逢，在戰場上真刀實槍的來一場，殺得她片甲不留，讓封家軍一血前恥的！
封九令出，所有人，無論有多深的心事也都點頭應下，“是。”
十三深深看一眼封九起身，“我去看看向善和顧笙。”
封九點頭，和眾人一起目送十三離開。
十三一走，整個廳里越發的安靜了，封九直起腰看眾人，“有話就說。”
可是眾人還是沉默。
封九看向言硯：“你來說。”
本來眾人想將此事壓下去的，再不甘也沒想告訴封九，可是在知道十三隻有五十年的壽命的時候，言硯改變了主意！
這樣一個強大可怕的對手，倘若直到她死，封九都不曾知道她的身份，這不可謂不是一種遺憾！
再者，全府皆知的今天，誰人也再不能避而不談這個話題，封九有知道的權利，無論怎麼選擇，決定權在他的手裏，而不是由他們來決定！
想到這裏，言硯開口：“去年，飛皇利用顯聖在府里投影，說過一些話，府里人皆知。”
說了什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封九的眸子一點點的化為洶湧的波濤！
終究，是他逃避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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