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室的不速之客
趙錦繡正看着窗外春日勝景,撫着疼得自己齜牙咧嘴的胸口,沉浸往事,卻聽得屋內細微響動。她猛然轉頭,循聲望去,只見那屏風後人影一閃。
心內忍不住一驚。這幾年殺人越貨的事多,入室搶劫殺人此等事件,更是家常便飯。
想到此,饒是走南闖北的趙三公子也不由得發怵,可輸人不輸陣,趙錦繡氣勢上卻是做足了,沉聲喝道道:“誰?”
周遭只有風聲,並沒人回答。
趙錦繡略安心,祈禱是自己疑神疑鬼,摺扇在手,快步轉過屏風。
可老天一如既往,沒有聽她的祈禱。
屏風后的雕花木床上,一位藍袍男子正風*情萬種半躺在錦被之上,這男子如玉的臉龐,仿若半透明的質地;墨亮的眸子,稜角分明的臉,如瀑披散的長發,舉手投足皆是入畫模樣。
男子看到趙錦繡先是一愣,繼而卻是展顏一笑。這笑仿若是那三月日光的一部分,突然之間就撲滿眼,趙錦繡竟感覺周遭都陡然明亮,心裏荒唐地想到“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不過,趙錦繡不是花痴女,很快就從對方的衣着與氣質判斷出此人不是殺人越貨之輩。
難不成是偷香竊玉的**賊?
趙錦繡一邊防備地打量對方,暗自猜度着來人身份,一邊將袖中的匕首握緊,展顏一笑,淡然地說:“不知公子到在下房間裏,有何事?”
“女扮男裝,隱匿歌姬樓,目的何在呢?”男子沒有回答,卻是輕描淡寫地這般說。
趙錦繡大驚,這些年,就是當家的也讚美她扮男子竟是要將女兒家的魂都勾去了。這男人如何隨意一眼就認出她是女兒身?
不由得抬頭打量他,這人一臉似笑非笑,神色里一絲慌亂都沒有,尤其是那雙眸,幽深得讓人無端心慌。
這局面,仿若趙錦繡才是誤闖他人房間的那個。
這男人仿若是很滿意她的表情,猛然坐起身,繼而迅速一躍落到趙錦繡面前,托起她的下巴,輕聲說:“在下並無惡意,只請姑娘幫個忙,可否?”
他說著,手一收,扣住她的下巴,這動作雖很輕柔,但絕對是一種脅迫。
趙錦繡生平最厭惡受制於人。所以,摺扇一揮,身子倏然一旋轉,想要擋開他的輕薄舉動。
男人顯然沒料到趙錦繡會功夫,摺扇敲在他手臂上。趙錦繡清楚地看到他臉色一沉,既然身子一旋轉,下一秒卻是將她手裏的扇子和匕首都打飛,繼而從背後環繞着她的脖頸,鎖在喉頭處。
這是一招殺招。電視裏演過,許華晨也曾講過,只是許華晨講的沒有這麼玄乎,他講的是用草葉割人脖頸動脈時,如何做到一擊必中。那時還拿她做了示範,所用的動作與這男人十分相似。
趙錦繡知道,此刻受制於人,這男人適才怒了,若是要殺她,必定是彈指一揮間的事。
所以,她很識時務地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做砧板上的魚。
二人都沒動,呼吸聲微動在周遭,皆聽得雲錦樓外腳步聲雜亂,伴隨着低語聲,還有雲錦樓的當家錦娘與人交涉的尖利聲音。
荊城三國交界處,是敏感地帶。官兵搜索是家常便飯。然而,連這顯赫貴公子們才來得起的雲錦樓也要搜,這倒是頭一遭。
“他們是衝著你來的吧。”趙錦繡盡量讓語氣平靜下來。她可不想貿然而動,丟了這老天賜予的金色華年。
男人不語,下一刻,卻是將她頭上的綸巾一拉,束好的發紛紛垂落下來,窗口吹進的江風托着發亂舞。
“沒想到你還真是美。”男人伏在趙錦繡耳邊輕語,呼吸噴在脖頸處。
趙錦繡身子一顫,頓覺脖頸處滾燙一片,快速輻射開來,臉上、身上也跟着滾燙。
“霞從雙頰升,更是美不勝收。”男子聲音輕柔,嘖嘖讚歎,仿若此刻他倒不是置身險境。
趙錦繡活這麼大,沒人被人如此直白地讚美過。就是許華晨也只是間接地讚美過一次。那次還是喝了點酒,說:“錦繡,你得跟我學兩招對付色狼,你這樣子很容易招色狼的。”
被這男人抱着,又聽着這話,饒是向來沉靜的趙三公子,也是亂了呼吸。
“你這樣子,倒讓本公子想將你帶回去做寵姬了。”男子的聲音懶懶的,像是絲絲屢屢的雲浮在周遭。
趙錦繡暗罵登徒子,面上卻是不語。她是識時務者,決計要沉得住氣。
這時,只聽得樓梯上響起密集的腳步聲,搜查的人是越來越近。
“幫我。”男人說,帶着一絲懇切,更多的卻是命令。
爾後,也不等趙錦繡的意見,一手還扼在她喉間,另一手將她一摟,滾落在那雕花床上。
趙錦繡還沒反應過來,男人竟是解了外袍扔出去。脫衣服的動作嫻熟而迅速。
真是名副其實的色狼。趙錦繡還沒來得及露出鄙視目光,自己的外袍也被他伶俐脫去,直直扔到屏風后。
趙錦繡很是着急,本能一掌打出去。手卻是被他狠狠。接着,他浪蕩公子哥一般俯身而下,以身體力量的強大將趙錦繡死死壓在床上,做着肢體糾纏。
想她趙錦繡這幾年,面對刀槍劍戟也是處變不驚,這會兒卻是徹底慌了,不由得掙扎,越掙扎卻是越有邀請對方進入的嫌疑。身上的男人紋絲不動,只笑着低語:“你很美,別逼本公子殺美人。”
趙錦繡穿越過來,附身的這身子是會功夫。起初,每到關鍵時刻,總是本能反應,快狠准。這令趙錦繡很驚喜,於是四年來,想盡各種方式試圖與這身子做到和諧,可這功夫還是如同段譽的六脈神劍,時有時無。
趙錦繡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險,所以,只得閉着眼,一動不動,恨恨地任由這男人輕薄。
外面敲門聲此起彼伏,這男人卻還是伏在她身上,絲毫沒有去開門的意思。
“外面叫門。”趙錦繡好心提醒。
“做我的女人,專心點。”這男人答非所問,竟是吻着她脖頸。趙錦繡覺得奇癢無比,咯咯地笑着喊:“不要。”
門終究被粗暴地撞開。一群官兵悉數進來,看到一男一女不知遮掩在床上糾纏,一時站在門口,愣了。
趙錦繡這才略鬆一口氣,想這噩夢總算要結束了。
果然,男人半裸着上身,也不知遮蔽,施施然直起身子,卻還跨坐在趙錦繡身上,理理頭髮不悅地問:“何事?”
另一隻手,卻是不緊不慢伸手拉過被子,很是體貼地蓋住趙錦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