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久久都不能化開。兩個重疊在一起而昏過去的人兒似乎開始有了知覺。
頭好疼,好痛!南柯帶着重重的呼吸聲,在這寂靜荒涼夜色中顯得尤其突兀,感覺到自己身上還有一個人,柔軟的身體,清沫的體香證明是個妙齡女孩。南柯好不容易翻轉過身,挽起懷中的可人,看清后發覺竟然是紀一夢。
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身上不少的血色刮痕證明自己應該艱難地在山丘墜落時翻滾過吧!自己是怎麼到這個鬼地方的?這地方不像是常有人跡的樣子。
旁邊紀一夢昏昏沉沉的樣子。看來今天真的是自己的衰日,先是要吃討厭的黃璨芒果,又要去弄該死的冷血動物,最後還直接昏倒在這個不知是哪裏的地方,看來以後出門還真得去看看黃曆。
怪了?!或者說,難道這也是電視台真人騷的一個環節。可是還真不像,邵南柯環顧了四周,並沒有發現閃耀的攝影機燈光,就算是隱秘的攝影機射線也未發現。大概自己真的是虎落平陽了,但是旁邊的紀一夢又是怎麼回事?
自己和紀一夢肯定是積累了十世的孽緣,她的經紀人優子害的自己三姐重傷,從此卧床不起。她呢?!又害的自己跌落山丘。
總不會要自己在陌生黑夜中呆一晚上吧,南柯想要爬起來去尋找出路,哏!自己找到出口后,就把她獨自留下,留給躲在暗處的出沒野獸。
一陣直搗心窩的疼痛瞬間燃燒到全身,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大概骨折了,是左腳。南柯咬住下唇,知道自己陷入了巨大麻煩。
南柯無可奈何地搖醒旁邊的紀一夢,恍惚之中,一夢好似聽到夢裏的親人在呼喚自己醒來。
。。。。。。
兩人都沒好氣,互相嫌厭地盯着對方,很久很久。。。
要是因為邵南柯,自己也不會跌下山丘。
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擋不住南柯的會說故事的雙眸,為什麼每次只要遇上她本人,就狠不下心,就沒有辦法真正實施報復?
她雙眉彎彎,堅挺的鼻子傲然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反擊道,“邵氏的公子只有欺負女孩子的本事嗎?”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何況你還這麼伶牙俐齒?”邵南柯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恨不得。。。
“你的左腿正壓在我右腿上,拜你所賜,而且我右腿還骨折了!”
“怎麼可能?臭丫頭不要亂說。你說,到底我是怎麼跌落下來的,是不是你乾的?”南柯的潛台詞是我左腳骨折都痛得要死要活,你右腳骨折又怎麼會說得如此風輕雲淡?
“我有這麼大力氣推你下來嗎?”盯着南柯那可不一定的神情,紀一夢氣不打一處,“大概是你平日壞事做太多了,還連累我了吧!”
紀一夢隱瞞了偷襲南柯的兇手是王子迪的事實,也沒有說明自己是觀察地形不小心滑倒跌落下來,並連帶着掛在大樹樹枝上的南柯一起滾落至山丘底部。
“你這個臭丫頭,說話如此惡毒,一定是從小沒人教你。”
“是啊,我還有個哥哥,可惜他從來不管我。”紀一夢瞪大雙眼嘲弄着南柯。
邵南柯說道,“看來你哥哥和你一樣是個不省心的主。”
紀一夢久久未有言語。
“現在是十二點了嗎?”紀一夢憋見南柯手腕上那摔不壞的高端手錶,仰頭看着月光並自言自語,“去年的今日,19歲如花季的你,卻患上霍奇金淋巴癌遠離我而去。從診斷到死亡,只有七日,我想就連上天都會感慨你生命的短暫。”
看着紀一夢如此傷感,南柯本能似的抱過一夢,一夢把頭偎依在南柯懷抱的深處。一夢的淚水沿着南柯的衣襟緩緩不斷流下,夜色變得更加蒼涼冷瑟。
作者語:天堂的學妹,你一路走好!十指交叉,為你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