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朝

丁雪朝

那天之後,兩人的存在真如同樹洞般消散了。

或許不是。

那天,謝棋在酒吧門口有些猶豫,他看着丁雪朝被杜落晨攙扶離去。

思索着,是否要走到杜落晨面前,在丁雪朝面前將自己和杜落晨是同事的身份曝光。

說不定就能借她的口表達自己的心意。

但是他沒有,他想着並不是缺少表達心意這一步驟。

杜落晨應該是曉得他的心意。

他壓低了帽檐往回走,走了兩步,頓時想到丁雪朝的那一句“小三”。

他遲疑了一下,應該不是指杜落晨吧。

——

丁雪朝和杜落晨一同去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地方聚餐,假意擁抱。

氣氛很是歡快,她看着身邊這對私下膩膩歪歪,面前卻裝作不熟的情侶。

酒意上頭,多灌了幾杯酒下肚。

眼前都模糊了視線。

杜落晨:“兄妹嘛,打斷骨頭還連着筋的關係。”

安桐艷喝了點酒,臉頰緋紅:“我看着也覺得兩人像。”

沈臣達:“小落也總說像。”

丁雪朝搖頭晃腦,撇了撇嘴,憤憤道:“像什麼呀!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什麼打斷骨頭連着筋!”

安桐艷吃驚:“你們沒有血緣關係!”

沈臣達尾音微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可以結婚的那種。”

她好像被點破了心思,一下激動地翻臉了:“誰要嫁給你啊!”

“你不嫁給我,自然有人要嫁給我。”沈臣達嘴角噙着笑,目光瞥至中間安靜一人,“對吧,小落。”

小落躲避了目光,沒喝酒地臉也紅起來了。

丁雪朝自嘲地笑了,她又灌了兩口烈酒下肚,察覺一點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摸着視線看過去,林承志的眼神停留,他眼中淡淡的深邃察覺了。

丁雪朝食指啤酒拉環一勾。

啤酒的氣泡爭先恐後隨着“qi”聲冒出。

接連地喝着酒,慢慢地眼前都迷茫了。

杜落晨喊着她撐着沈臣達回屋,丁雪朝推脫了兩聲,才俯身將沈臣達一隻臂膀掛在肩膀上。

他的身子像是灌鉛一般,十分沉重,嘴邊還呢喃着“小落……”。

小落一上手,那身子的重量一下就輕了。

……裝醉。

她側頭,迷糊地眼睛看見哥哥裝醉把頭側到小落身邊,他還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接近小落的機會。

丁雪朝覺得沉悶又出門喝酒了,反正在屋裏面獃著也是看他們秀恩愛。

一瓶又一瓶啤酒下肚。

最後真的被酒精攻佔了大腦,一股胃酸反上,猛地在地上吐了一灘,腦子漸漸不清醒,昏昏鬱郁的。

後來,丁雪朝被一個身體支撐帶着,陷入軟綿綿的床鋪中,溫熱的水抵着下唇滑進胃裏,都有一種暖意。

她知道是杜落晨,她總是這麼溫柔,溫柔到讓人難以拒絕。

晨起,日光大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頭痛欲裂。

撐着身子在房屋中摸索,她來到大廳看着劉哥和沈臣達兩人在廚房。

“小落呢?”

沈臣達隨意回答道:“回去了。”

!!!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小落還真是一點都不怕我喜歡上沈臣達!

“小落,一早要上班,那還有閑情照顧你。”

丁雪朝撇了撇嘴。

沈臣達把一碗熱乎的湯端上餐桌:“過來把湯喝了。”

她湊上去一看,湯呈橘黃色,碗底沉着山楂片,上面漂浮着淡白的花瓣,一看就苦了臉,嫌棄道:“咦——”

猴子勸道:“其實味道還不錯,酸酸甜甜的。”

丁雪朝看着宿醉第二人這樣說著,鼻尖嗅了一下味道,她不是沒喝過沈臣達煮得醒酒湯,難喝得要命。

也是這樣奇奇怪怪的顏色,抿上一口湯,莫名泛上燒糊味,順着食管滑下去,連吐都沒地方吐。

由於她和沈臣達兩人在國外小屋子裏獨處,在沈臣達的眼神下,她還是瘮得慌,生吞了美名曰“醒酒湯”。

說是醒酒湯不如說是絕命湯。

自從吃過那麼一碗湯后,她就覺得自己的廚藝還算不錯。

她把湯推到猴子面前:“那給你喝。”

猴子捧着那碗醒酒湯往面前挪。

“那我就不客氣……”猴子對上沈臣達睥睨的目光,接著說,“地去給你拿個勺子了。”

她看着躲不掉,就怯怯地輕聲道:“哥,我不醉了。”

沈臣達一言不發盯着丁雪朝。

兩人對視有三秒,丁雪朝認慫。

喝,喝,喝!喝還不行嘛。

她捏着鼻子把一大口湯灌進嘴裏,酸酸甜甜的口感在喉間流淌,一口涌下,薄荷般清涼透上喉嚨,舌尖回甘。

口感爽滑,酸甜適中,溫熱滑進喉嚨,頓感一陣清涼。

腦子的余痛像是被洗刷了一通,慢慢地清醒起來。

卧槽!這麼好喝!

丁雪朝堆了個笑臉:“哥,還有嗎?”

沈臣達見她剛剛那副嫌棄的模樣,也沒回答,轉身進廚房忙活了。

昨晚丁雪朝吃着臣達做得那幾個菜就能驚艷,沒想到哥哥煮醒酒湯不怎麼樣,菜做得還算可以。

沒想到連醒酒湯他都修鍊成功了。

說到底肯定還是為了小落。

她想着也悶,連午飯都不想吃,就走了。

——

丁雪朝第二次見謝棋時,因為《混亂作戰》四周年舞台事故,謝棋奮不顧身救小落於水火之中。

她看見謝棋容貌時,才知道謝棋就是小落同事。

哦吼,這也不像是巧合啊。

她看見哥哥趕到門口時,謝棋故意將小落擁在懷裏。

小落離開病房時,醫生和謝棋交流注意事項時,丁雪朝依靠着門,認真聽着其中地內容。

沒有酒吧流光溢彩的燈光和惹人微醺的酒氣,乾淨純白的床單和泛苦的藥水味,謝棋一副慘白憔悴的面容,手掌交錯搭在腿上。

他渾身上下氣質都很溫和,但是丁雪朝知道他不是這樣的。

翩翩君子會在酒吧和陌生女子拼烈酒吐露心思?溫文爾雅會故意在沈臣達面前抱着小落?

他們倆個更像了,都是在喜歡的人面前變了個人。

丁雪朝眼睛有着銳利的光芒。

根本就不是個樹洞。

謝棋雖然面色慘白,一件寬鬆的病號服在他身上穿得鬆鬆垮垮,輪廓分明的面容,眉目很柔和,在醫院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憔悴,卻依舊帥氣。

謝棋說話的聲音很輕,感覺像吊著一口氣說話,丁雪朝沒太聽清。

她順着謝棋的目光,看向屋外的小落,她面容上的擔憂藏不住,托着疲憊的身子人很是憔悴:“其實我還挺謝謝你。”

謝棋疑惑:“謝什麼?”

丁雪朝想起之前喝醉說小落是小三的話語,多少是要補救一下。

她話在嘴裏含了一會,對上謝棋的目光:“救了小落。我真挺喜歡小落的,滿足了我這麼多年的主角感。”

謝棋一聲輕笑,主角感——

丁雪朝和謝棋交換了微信,卻沒有什麼交集。

她不想和謝棋談戀愛。

要微信只是等到哪天真把心理情感泄露出去,她也知道罪魁禍首的下落。

——

小落和哥哥的戀情曝光,光速分手。

丁雪朝又被叫到出租屋去和杜落晨同住。

杜落晨的情感向來是藏起來的,少說些表達情感的言語,但是她看見分手之後的小落,人更加失神,有時候看着照片就是一下午。

她不明白,為什麼小落要這樣折磨自己和哥哥?

小落蓄意跳樓那天,丁雪朝真的慌了,她覺得落晨的狀態只有在主持工作的時候才能恢復,平常都落魄無主。

她不停地掉眼淚,很多勸導的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了。

為什麼要一個人挺過去……

丁雪朝開始接觸網絡上杜落晨的消息,從頭到尾看下來,一團怒氣不停在胸腔擠壓。

那麼好一個小落被詆毀得如此不堪。

她來回踱步,仍由眼淚縱橫,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墨初集團很有錢,沈臣達工作室很有錢。

可是有錢並沒有辦法管住別人的思想和話語。

憤恨和無奈如一塊鳥籠般困住了心,要經歷這些太難受了。

——

林元元和杜信來看杜落晨了,他們一點都沒當時慈祥的模樣,很堅定地表達了將小落帶走的想法。

丁雪朝很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讓杜落晨走?

爸爸媽媽打開落晨床下的紙箱盒子其中擺放着一對布偶娃娃和一個霧藍色的小星星。

丁雪朝看見那一對娃娃震驚了!

雙麻花辮的娃娃是一對的!

難道小落從一開始送給沈臣達雙麻花辮娃娃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沈臣達?

沈臣達鬆口了,答應等過段時間,就讓小落回家,徹徹底底地放手。

杜落晨在A城過得不快樂,很痛苦。

她的猜測一緊,心裏有一個念頭生根發芽。

不能讓小落離開A城。

她送走了林元元和杜信后,每天在給沈臣達打電話報告小落的情況。

通過墨初集團,打聽《兒童不過五六歲》的消息並不困難,聯繫林華也很輕鬆。

——

丁雪朝和林華一起去櫻桃台找落晨的時候,她還瘸着只腿,走路都不便利。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玩偶服裝已經被藏起來了,杜落晨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丁雪朝站在玻璃窗外面干著急。

後面杜落晨眼中閃着光,和導演組協議之後,一同奔向演唱會時,丁雪朝的欣喜掩蓋不住。

演唱會氣氛很好,她們連位置都沒有找,坐在舞台下面走廊,她看着台上的人閃閃發光,那位歌手很帥氣地將氣氛推至高潮,引起了陣陣聲浪。

等到哥哥出來的時候,她用手肘捅了捅埋頭藏着面容的杜落晨。

哥哥又彈鋼琴,上一回看見哥哥彈鋼琴還是在小落生日。

舞動的熒光棒,有人嘶聲力竭地喊着,激動、興奮都在他們臉上呈現。

杜落晨的眼睛是亮,目光中有着舞台上的光芒,有對沈臣達的仰慕。

感覺一腔熱烈的深情全寫在了眼中。

“雪朝幫我,好嗎?”

“好。”

丁雪朝身先士卒,從走廊上跑下去,哥哥在舞台上為小落說話,真摯感人。

燈光很混亂,人聲很嘈雜,她跑得一往無前。

也許吧……

她終究是要把一段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感情徹底放下。

眼淚在身後。

丁雪朝一股腦地想要衝上舞台,三五個保安抓住她地手腕,扭着力度。

成功地讓杜落晨鑽了空子到舞台上。

丁雪朝被人抓着手腕到後台,那攔人的手勁很疼,刺痛感和紅腫彷彿遍佈到心上。

杜落晨的哭聲貼着沈臣達胸口的麥傳遍整個現場。

與此同時,在那警報室的後台,丁雪朝也哭得泣不成聲。

她捂着胸口,扯着嗓子。

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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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憚[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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