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4)
飯桌上風平浪靜,聞靜舒繼續扮演慈祥的后媽給辛芯熱情的夾菜。
“辛芯多吃些。以前是聞阿姨做的不好,聞阿姨在這裏給你賠不是,還有曼迪,是我沒教好她,她也認識到自己的錯了。”說著轉頭看向身邊的聞曼迪,“快給妹妹道歉。”
“對不起。”語氣里的不情願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好了,都是一家人,這事就算過了,都趕緊吃飯吧。”
辛芯看着一唱一和的三人組冷笑,“我媽是怎麼死的?”
“好好的怎麼說起你媽來了?”辛康榮皺眉說道。
“沒什麼,就是看見把她故意氣死的兇手坐在我的對面,有些想她了罷了。對了聞阿姨,你晚上做夢,有沒有夢見我媽來找你索命啊。”
“辛芯!”辛康榮終於摔了筷子。
“康榮別生氣,芯芯沒了媽心裏難過說兩句我沒什麼的,這點委屈我能受。”
“爸,妹妹以前乖巧又聽話,她現在這樣,以後嫁去莫家不會給咱家捅婁子吧。”
聞曼迪以為自己的眼藥水點的正是時候,卻沒想到辛康榮卻突然熄了火,還討好的給辛芯夾了筷肉。
“芯芯吃飯,是爸爸激動了。”
聞曼迪氣的肝疼,剛想再發作,被她身邊的聞靜舒按住,只得強忍下來。
飯後,辛芯知道這對母女不會善罷甘休,卻沒想到會是這麼古早的爛手段。
她回屋取了些原主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裝在行李箱內,剛出了卧室門,腳底便不知道踩了什麼滑了一跤,身型一歪,原本只是要摔到地上,卻被從隔壁出來的聞曼迪將她朝着背後的樓梯口推去。
“去死吧。”聞曼迪無聲的口型,惡毒的在她面前口吐芬芳。
她是真的摔了下去,以極其慘烈的後仰姿勢。手邊的行李箱滾落在台階時,發出砰砰砰的聲響。倒下去的那一刻,辛芯看着樓梯口處聞曼迪邪惡的嘴角翹起,隨後誇張的露出驚恐的表情發出尖叫。
——表情浮誇!演技拙劣!
骨頭碎裂,還是後腦開花?辛芯預想了幾種結果,甚至猜測會不會因為生命結束,這個世界就要重新讀檔?
結果,什麼都沒有......
她只覺得在即將與大地親密接觸時,一股力量將她拖住了一瞬,卸掉了下沖時的力道,再讓她摔在地上,同樣的發出了“砰”的一聲,後腦勺磕的有點疼。正當她疑惑時,耳邊傳來熟悉的機械魔音。
“宿主您好,我是系統222,由於您是一次性—全額支付—五百萬的高端客戶,特贈予您在每個世界裏遭遇死亡時的營救外掛,外掛只可自動使用一次,還請宿主珍惜生命。”
“呵,五百萬?高端客戶?一次性—全額支付?”
“系統222提示工作已完成,再見。”
辛芯仰躺在地板上,眼底黝黑。
“怎麼了這是?辛芯你沒事吧。”
聞曼迪不可置信的盯着地上毫髮無損的人,咬緊了唇,強行逼出眼淚,抓住辛康榮的胳膊,楚楚可憐道:“爸,妹妹氣我將她的屋子前撒了些卸妝水,便要推我下樓,我,我如果知道妹妹會站不穩,一定不會躲開她的推搡,我情願自己摔下來也不願妹妹受傷。”
“康榮,都是曼迪的錯,你說辛芯要推她,她躲什麼啊。”
辛芯看着本就假裝關心的辛康榮臉色一變,指着地板上躺着的她罵道:“沒想到你和你媽一樣惡毒,當年你媽就是用這個卑鄙的手段讓你聞阿姨沒了孩子,現在你還要害曼迪?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閨女!我當初就該扔給你媽五百萬,讓你和她一起滾出去!”
——五!百!萬!
辛芯側身翻起來,摸了摸摔疼的後腦勺。她利落的動作嚇得聞氏母女後退了半步。
右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點開莫輕的通訊錄舉到辛康榮的面前,語氣森冷:“如果你不想明天你的公司只值五百萬,帶着你的小老婆現在就滾回書房不準出來。”
“你!你!”
客廳里沒了礙眼的人,辛芯盯着聞曼迪,在她一步前停下。
聞曼迪一臉不屑,“怎麼?想說我推的你?你看你爸他信你還是信我?”
雙手合十搓了搓,手心搓的有些麻。辛芯盯着眼前的人低語。
“扇耳光第一場第一條。”
“什麼?”不等聞曼迪聽清。
啪!
“卡!重來!扇耳光第一場第二條。”
啪!
“卡!重來!扇耳光第一場第三條。”
啪!
........第n條
掌心有些紅腫,辛芯有些心疼的吹了吹,並不理會地上那個捂着左頰喊媽的人。拉着行李,毫不猶豫的拉開大門,猛地關上,將身後傳來的咒罵和嗚咽聲隔絕在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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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踢落鞋子,拖鞋都不想穿,她就這麼赤着腳走到沙發上葛優躺着。身後的內陽台處傳來哼哼唧唧的聲響。
——是被她關在籠子裏的披薩哥。
“怎麼這麼臭?”辛芯皺着鼻子嗅了嗅,猛地轉頭看向身後,只見那個籠子裏的尊貴哥前爪扒着籠子上沿,高昂着頭,身後的尾巴一甩一甩,視線下移,籠子內的鐵網上是一坨被踩扁的不明物體,再看披薩哥的前爪和肚皮下......
“你拉身上了!!!”
辛芯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捏着鼻子與籠子裏的傢伙大眼瞪小眼。
“我要給你爹打電話控訴!”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掏出手機翻出莫輕的電話,剛準備按下通話的動作一頓:不行,莫輕交代的一天兩次溜達,更別說她私自買的這個籠子,那個狗奴要是知道我把他家大寶貝關進籠子裏....
辛芯甩甩頭,不敢多想,利索的收回手機,繼續皺眉盯着眼前這個麻煩。
十分鐘后,客廳的寵物專用浴室內,八個浴霸同時打開。辛芯赤着腳,穿着莫輕走時給她的那件襯衫,長度剛好遮住大腿根,頭上挽成丸子,一手拿着花灑對着面前的籠子,和籠子裏的披薩哥。
“你不要亂動啊,我們速戰速決。”
浴室內不一會兒便熱氣蒸騰,寵物沐浴露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坐下!你抓着我頭髮了。”
“啊啊啊,別甩,身上都讓你弄濕了。”
“乖,再塗一遍美毛,我們就洗好了。”
水蒸氣加上浴霸,還有面前籠子裏一會兒甩上一下的罪魁禍首,辛芯早已分不清身上是汗是水,抬起胳膊擦了把額上的汗。披薩扒着籠子上沿—站着,大嘴張着哈氣,舌頭一甩甩的。她左手戴着擼毛手套,右手拿着花灑,給它沖洗。一直都很配合的披薩哥,忽然綳直了身體,尾巴更是一搖一搖起來。辛芯輕輕拍了拍它的頭,“別動,馬上就沖好了。”
一絲涼氣自身後穿來,辛芯下意識的深吸口新鮮空氣,剛意識到不對。
“這是怎麼回事!”中氣十足的怒斥。
手上一抖,花灑沒拿穩,掉進籠子裏發出“咣當”一聲。辛芯僵着笑回頭,寵物浴室門自外推開,門口處西裝筆體的莫輕臉色漆黑的站在那裏。
“呵,呵,我—就是想給披薩哥,洗個澡。”
隨着涼氣湧入,浴室內的熱氣散了些,莫輕皺着眉,這才發現披薩身前的女人,只穿了件他的襯衫,兩條筆直的雙腿光-裸着,隨着她的回身,襯衫沾着水貼在身上,曲線玲-瓏,膚色在濕-透的白襯衫上透出暖色,水珠隨着天鵝頸上滑下,
——場面不堪入目!
莫輕臉色又深了幾分,語氣冰冷:“二十分鐘內出來。”
砰!
——浴室門再次被關上。
“大型翻車現場果真是驚心動魄!”辛芯拍拍胸口,彎腰揀出花灑,一邊繼續手上動作,一邊苦惱對策。
披薩洗好吹乾后,她回卧室簡單沖洗一番,換上乾淨的睡衣,走到沙發側位,安靜的坐下。莫輕擼着披薩脖頸,“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咳,它有些臭了,我給他洗個澡。”
“哦?籠子哪來的?”
“樓,樓下寵物店買的,專給他洗澡用的,我怕控制不住它。”
“那這一屋子的屎味呢!”
辛芯耷拉着腦袋,“對不起...我最近還有些怕回來時候它撲我,就,就出門后把他關籠子裏。前幾天都還好好的,今天回辛家拿行李,聞曼迪推我下樓,耽誤了點時間,披薩,就,就沒忍住,拉身上了。我也沒想到你會今天回來。”
說到這裏莫輕一愣,語氣溫和不少,“要感謝你的提醒。披薩最討厭束縛,籠子馬上捐到救助站。”
三根手指舉起,辛芯坐直了身子,“我保證,以後一定不再關着它,把披薩當爺供着。”隨後搓着雙手,厚臉皮的笑着說:“那,能不能看在我告訴你司徒六少的事,將功補過?”
莫輕懶得再理她,起身朝書房走去,走兩步想起什麼,丟下句:“以後在家裏不準再穿襯衫。”
辛芯莫名的盯着他的背影,忽的想起什麼,對着已消失在我是卧室方向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