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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淵被傳送進這片秘境后,第一時間,便是去搜尋齊小麟的下落。
後來知曉雙方之間的方位與距離后,因為隔得太遠,沈淵反倒沒一開始那麼著急了。
索性腳下這片土地,風景宜人,氣候舒適,來往妖獸皆是齊小麟那般喜吃素食的動物,性格溫順平和,這一路走來倒也有些享受。
元嬰期修士靈識可以探測出的範圍很廣,因此“視野”也就格外的開闊。沈淵對路旁“隨處可見”的靈植並沒有太大的想法,畢竟齊小麟饕餮袋裏比這更好的寶貝一抓一大把,沈淵之前積累下來的珍惜靈植也不算少,故而對這些瞧不太上眼。
這些植物留在原地,個別會被來往路過的妖獸看上。若是需要,妖獸們甚至會幹脆在那靈植附近駐窩,等待那靈植徹底成熟的一刻再去摘取。
假如是在外面的世界,被一些有耐心的修士們看見,修士或許會潛伏上一段時間,等植物成熟的時候再去偷取或者硬搶。但這裏是秘境,隨時都有可能會關閉,大多數修士基本就會選擇見面便直接動手摘取亦或者和妖獸開戰,沒有等待一說。
沈淵便因此看到了不少修士與妖獸們戰鬥的場景。或許是為了靈植,或許是為了妖獸身上的妖丹、寶貝。
本來好端端的平和世界,忽然因為外來者的加入,一下子變得硝煙十足,充滿了糾紛與殺戮。
一開始妖獸們對人類還不太熟悉,反應中更多的還是好奇。接觸了幾次之後,那一味的新奇就淡了,只剩下警惕與厭惡,甚至是嗜血的兇殘。
這些生活在秘境之中,早已開啟靈智的生命,智慧根本不下於尋常人類。吃過教訓后,斷然不會再放鬆警惕第二次,甚至會選擇主動攻擊。
也就是一個上午下午的功夫,森林中便再也看不見一開始的悠閑與舒適,到處都充滿了敵視、不善的氣息。
沈淵數百年來與麒麟相依為伴,接觸的妖獸有時候甚至會多過人類,內心並無什麼人、妖之間的種族之分。甚至因為接觸人類多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場景層出不窮,內心反倒更偏向於個性單純耿直的妖獸一些,至少相處起來不會那麼的累。
因此,讓他幫忙人類殺妖獸,是不可能的。四處尋找,幫妖獸們逃出人類的追殺,也是不可能的,他不至於那般熱心。只不過見到了會出手順便救上一救而已。
可能是因為身上多少殘留了一些齊小麟的氣味,也可能是感受到了沈淵四周浮現出的善意,又或者畏懼沈淵那元嬰期大能的氣場。一路走來,倒也沒什麼殺紅了眼的妖獸主動過來找他麻煩。甚至還會有傷重后急昏了頭的小傢伙主動跑來求助,沈淵基本會盡量的幫忙救治。
就這樣一路走來,目睹了無數的爭鬥與糾紛,看見了許許多多的鮮血和屍體。即便是沈淵,看久了也會感覺到一絲不耐。心中戾氣逐漸增多,變得有些暴躁。
直到這天的夜裏,沈淵終於和齊小麟匯合,對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輕而易舉沖淡了沈淵內心沉澱了一天的鬱結,讓他神色再次回歸了平靜。
齊小麟一臉狂喜的對他拚命揮手,大聲道:“沈鳶!!你可終於來了!!我想死你啦!!你都不知道!你離開了之後,我們小隊的顏值被拖累的直線下降!現在終於又飆升回去了!”
錢有錢:“????”我特么?!!你是在暗指我對不對?!絕對是在嘲諷我對不對?!靠山來了立馬就欺負新隊員了對不對?!
齊小麟丟下錢有錢,湊到沈淵面前,一臉享受的張開雙臂擁抱世界,深呼吸一口氣,誇張的說:“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了呢!”
錢有錢默默擼袖子……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姓錢!!
“誒,為什麼我的隊友有我這麼一位可愛的夥伴,而我卻什麼都沒有?!”齊小麟大聲的說:“但是現在!齊了!要美貌有美貌,要實力有實力!要——哎喲!”齊小麟吃痛的捂着腦袋,可憐巴巴看着怒氣衝天的錢有錢,一臉委屈。
錢有錢大吼:“齊!小!麟!!!”
齊小麟甜甜的“誒!”了一聲,討好道:“有錢哥你當然不是什麼都沒有啦~!起碼你還有那一身的肥肉呢?”
錢有錢徹底瘋了,跳起來就要打齊小麟,兩個人在臨時營地里以沈淵為中心繞着二人轉,直到齊小麟拿沈淵為擋箭牌,氣得錢有錢不敢靠近,這場鬧劇才算暫時停下。
齊小麟倒不是嘴巴真那麼壞,他只是太高興了。又是抓又是抱的趁機吃了沈淵不少豆腐,才在沈淵寒風一般凜冽的目光中,心有戚戚(心滿意足)地鬆開爪子,和大人不記小人過的錢有錢一起樂呵呵吃起了晚餐。
齊小麟埋怨說:“誒!這現摘的新鮮菜都不能吃了!不知咋的,都有毒!結果還是得吃存起來的乾糧!”
錢有錢一臉痛心疾首的說:“這不光妖獸成精,連植物也成精了!知道會被摘,會被砍,就集體誕生了毒素,人類一吃便死!誒……”
沈淵聽后,默然不語,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自覺等齊小麟把肉烤好送來。
一直到二人天南地北地談起那不經意間看到過的黑色妖獸,沈淵臉色驟然變得很是難看。
齊小麟大呼小叫的說:“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呢!”
錢有錢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太可怕了……”
齊小麟看向色變了的沈淵,對他道:“沈鳶?你知道些什麼嗎?”
他第一次見到沈淵對什麼事情有這麼大的反應。平時那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淡定到不得了。
沈淵眼神沉重,壓抑了很久,才語氣淡漠的道:“……知道。那是黑化了的妖獸。”
齊小麟:“你肯定不是在指他們皮膚變黑了的那個黑化吧?”聽起來就像是個冷笑話……
沈淵說:“被逼到絕怒境地下的妖獸,就會如此。”
而且,黑化是不可逆的行為,一旦變成這副模樣,就等於進入了死亡倒計時。與內心仇恨的對象不死不休,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刻為止。
沈淵就曾經見到過一次……那一次……
沈淵難以克制住情緒的低下了頭,眼眸緊緊閉着,怕會有什麼東西不小心落下來。
拳頭緊緊的握了片刻,深深吸一口氣,沈淵繼續道:“你所見到的妖獸,或許是與人類修士之間產生了什麼矛盾,才會如此。”
齊小麟與錢有錢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說道:“那漆黑的地面呢?”
沈淵語氣淡淡:“有大量妖獸死去的地方,土地被附加着仇恨怨念的妖氣感染,往往便會如此。”
錢有錢聞言恍然:“凡間也是如此。有大量人類、動物慘死的地方,通常便會誕生詛咒,土地也會遭到污染,出現疫病……不斷蔓延出去。”
和那漆黑的土地,的確是一模一樣的狀況。
錢有錢后怕的說:“幸好我們之前見狀不妙,沒敢過去,不然此刻,非得染上疾病、詛咒不可!”
齊小麟連連點頭:“那是!嚇死個人!”
滿天滿地漆黑一片,簡直就像是會生長的活地獄!齊小麟二人當時見狀就跑,遠遠的根本就不敢接近。
齊小麟一臉發愁的說:“這情況什麼時候才會停止啊?不會無止境的蔓延下去吧?”
沈淵情緒很是冷淡,漠然的說:“除非人類全部死去,或者有誰解決了那為首的妖獸。”
齊小麟道:“像上回一樣把秘境核心回收了不行嗎?”
沈淵道:“那是不知道多久以後的事情了。”
齊小麟想想,感覺也是。這回的“大鯨”指不定是誰、在哪裏呢。
錢有錢有些不是滋味的說:“感覺被整個秘境排斥了啊。妖獸如此,植物如此,連土地也是如此……不久之後,怕是就沒有我們人類的生存之地了!”
齊小麟一聽,錘掌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們加入到妖獸陣營里去不就好了?”
錢有錢聞言愕然。獃獃看了齊小麟好久,怔怔吐出幾個字來:“你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齊小麟嘿嘿直笑,解釋道:“打不過敵人!就加入到敵人中去!這樣我們永遠都能立於不敗之地啦!”
“聰明!聰明啊!”御獸師錢有錢回頭看向那大貓與灰狼,一臉佩服的不斷點頭,說:“好主意!就這麼辦!”
“………………”沈淵坐在一旁,冷漠吃肉。
他這是進了個什麼樣的隊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