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仙魔一體
天地盡頭，血雲遮掩。
凌霄負手看着眼前一道血色霞光。
在其身旁，蕭貧眉頭輕皺，一雙小眼中似有迷茫。
“這就是此地盡頭？為何…”
“為何有種生機波動？”
凌霄眸光清冽，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鬼影，你確定這就是你說的那頭時空獸么？”
“應該是了，能以心門囚禁生靈，遊走於域界屏障，靠吞噬過往生靈修行，除了這頭凶獸，屬下想不到其他生靈有如此手段。”
鬼影聲音嘶啞，語氣里同樣有些凝重。
他倒也沒想到，主上的運氣竟然如此逆天，能在這下界之地，遇到這頭傳說中存在的神秘巨獸。
“不過看此界大小，這頭虛空獸明顯還未成年，否則也不會出現在聖州這等荒蕪之地。”
“哦？”
“傳言裏，虛空神獸並沒有太高的智慧，只懂吞噬，毀滅，尤其是其心腑，可自成空間，囊括紀元，乃是滅世之兆，只是此獸身俱神性，傳言遇上它，就算仙魔亦無活路。”
“是么？”
凌霄伸手觸摸在身前血壁之上，此時他能感覺到這層血壁中蘊含一絲極其玄妙的生機波動。
這種波動，蘊含時間與空間兩種至強大道，卻又與陣法道則完全不同，根本難以用破界符強行破開。
“不過主上，您曾說過，這世間無論多麼強大的力量，總有脆弱的地方，世間萬法，相生相剋…”
鬼影眼眸微凝，手中短匕陡然斬出。
至尊秩序轟然垂落，如同星河崩隕，破滅一切。
只是！！
待那匕首斬於血壁，卻僅僅是將其劃出一道千丈裂痕，而其中依舊是無窮無盡的血色空間，彷彿根本沒有盡頭。
“這…”
蕭貧神色一愣，眼眸中似有神輝閃爍。
此時他似乎感悟到了一絲時間秩序的真意，無窮無盡，非凡力所能破滅。
而他許久不曾波動的境界，竟在一息之間有了突破的跡象。
“主上…這世間萬法，唯時間無窮無盡，哪怕紀元毀滅，諸世沉淪，皆難以將其遏制，想要走出此界，恐怕蠻力很難做到。”
“不錯。”
凌霄漠然點頭，如果蠻力能夠破開此界，玉寒煙等人也不至於被困此處萬年之久。
可，如何才能打破這道屏障，走出束縛呢？
“絕對的速度或者找出時間與空間的節點，那裏是此獸最為虛弱的地方。”
就在凌霄三人一籌莫展之際，耳畔突然傳來一道冷漠清脆的聲音。
三人抬頭，卻見一道黑裙身影負手立於虛空，精緻的小臉上是一抹不符合年齡的沉重。
“風鈴？”
凌霄眼眸微凝，心底卻有些恍然。
所謂絕對的速度，是指超脫時間與空間的極致，當時間都追不上你，方才真正稱得上不朽不滅。
而縱觀歷史，根本無人能跳出時間，唯一接近此境的，或許就是梁翊口中的那一位輪迴之主。
可即便是他，最終也被困於輪迴，再無一絲消息。
至於時間與空間的節點…
凌霄眸光輕顫，周身道則之力流轉而開，朝着四面八方襲卷而去。
若非他能掠奪道則，且能毫不費力地將道則圓滿，恐怕想要找尋風鈴口中的節點，也要浪費無盡的時間精力。
畢竟，就算是聖境或者至尊強者，也很難真正意義上同時將時間與空間兩種至強大道修至極致。
最起碼，在凌霄所知的強者中，根本無人做到。
甚至！！
整個聖州，太初宙龍誕生之地，他也只見過凌天將劍道圓滿。
或許，以蕭貧的氣運值，只要耗費時間，遲早能找出這道節點所在。
可現在，有凌霄這個掛比的存在，一切自然簡單了許多。
只是！！
風鈴是如何知曉這等天地秘密的？
要知道，這丫頭當初出現在琉璃古塔之中，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心無旁騖，毫無心智，就連男女之事都尚且不懂。
可隨着時間流逝，短短三年的時間，凌霄卻發現…她變了。
變得沉默寡言，甚至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她還是沒有對凌霄表露出一絲的敵意，可就是越來越神秘了。
時空神獸，這等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生靈，就連鬼影這位天魔將都不曾真正見過。
可這丫頭卻能清楚地知曉它的弱點所在？！
是巧合，還是…她覺醒了某些記憶。
“風鈴，你是如何知曉這些的？”
凌霄神色平靜，只是語氣里隱隱有些凝重。
“我也不知道，就好像…這些東西原本就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
封靈茫然搖頭，深深看了凌霄一眼，身影陡然消失在了原地。
“原本就存在？難不成這丫頭，也是大能者輪迴？”
凌霄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這時空神獸的時空節點，走出此界。
否則，一旦聖州或者葉族出現絲毫變故，後果都是難以想像的。
“嗡。”
而就在凌霄身影盤坐，欲要催動道則之力找尋這方天地的異常之處時，在其身後，蕭貧卻突然閉目盤坐，似是陷入了一種極其奇妙的境地。
“頓悟么？”
凌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底卻並沒有感到太多的詫異。
按他所想，這頭時空神獸，多半就是蕭貧的造化所在。
一個被意外困在塔中三百年的天命之子，一夕歸來，絕不可能只是神帝修為。
哪怕他領悟了時間道則，可放眼青蒼一界，這等實力依舊翻不起絲毫水花。
所以，回歸之前，他一定還有奇遇。
“鬼影，替他護法。”
話落，凌霄身影陡然消失原地，再出現時，已到了這方天地的最高處。
然後，只見他原地盤坐，眉心處金輝綻放，如同烈陽，將整片天地照映的亮如白晝。
在其周身百丈之地，有一道道恐怖的神光繚繞，衍化無窮異象，勾勒成秩序之河，流轉於八荒六合。
有無上仙輝化作真龍，盤踞虛空，震徹蒼穹。
又有魔影隱於九天，踏臨萬古，俯瞰生靈。
這一刻，世間仙魔，在凌霄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