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8章 又見迷霧
“嗡。”
可怖的吞噬之力，自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將聖天啟的身影層層囚困。
在這股力量下，聖天啟感覺渾身的血脈、靈力，都在潰散消弭，被徹底吞噬了。
生死之際，聖天啟根本不敢有絲毫猶豫，眉心處，一道猙獰可怖的印記逐漸顯化，散發出詭異的魔芒。
一瞬間，那股朝着他籠罩而來的吞噬之力，就悄然凝滯了下來。
黑暗中，凌霄的身影也是逐漸顯化，臉上帶着一絲好奇之色。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抵禦下他吞噬之力的力量。
而且，這種力量，竟也是一種吞噬之力。
“吞天仙蠱，給我吞！！”
聖天啟怒喝一聲，整個人像是化作一道可怖的光影，與凌霄僵持在了虛空之上。
以黑暗打敗黑暗，以吞噬打敗吞噬？
凌霄搖頭一笑，腳步邁出的一剎，頭頂忽然有一尊漆黑古老的磨盤浮現而出。
而他的身影，更是被一朵暗黑魔蓮包裹，宛如一尊黑暗中走來的君主，神秘而睥睨。
“你…”
聖天啟眸光顫動，抬頭看着那愈發壓抑的黑暗，眼眸狠狠一凝。
以他的眼界，自然能夠感覺到凌霄身上的魔意，比他見過的所有魔帝都要恐怖。
放眼九天十地，這樣的魔意，都堪稱至高無上。
突然間，聖天啟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眸漸漸瞪大。
“天魔…”
“轟隆隆。”
磨盤墜落，萬縷烏光迸射而開。
在這股氣息之下，什麼吞噬、黑暗，都在消融。
隨着那磨盤每一次轉動，這玄鼎內的虛空，都似在破碎，轉而又恢復如初。
而凌霄身外的魔蓮，更是將吞天仙蠱的力量統統抵禦下來，手持磨盤從天而降，朝着聖天啟怒砸而去。
“為什麼？我族神女怎麼會投靠於你！！”
這一刻，聖天啟愈發迷茫了。
以巫族的底蘊，遠比如今的天魔殿要雄厚許多。
畢竟，當初那一場巫妖大戰，雖令巫族損失慘重，卻不至於完全滅絕。
就如同現在的妖族一樣，這一方天地霸族潛入時光，銷聲匿跡，卻同樣是滲透進了九大仙域的每一個角落。
與魔族不同，巫族雖手段狠辣，擅長蠱毒亡魂之術，可他們的肉身氣息，卻並非魔意，反而與仙族極為相似。
因此，在這億萬年歲月中，巫族始終都存在於仙域之中，並未被其他種族滅絕，且日漸壯大。
反倒是魔族，在天魔殿覆滅之後，那些生存在黑暗中的種族，早就已經失去了在仙域立足的根基。
他們要麼前往下界，隱姓埋名，一生都在苟延殘喘。
要麼，便是前往九大仙域中的禁地絕境，成為了仙族眼中的歷練之石。
在這十九萬年間，不知有多少魔族強者慘死在了仙族手中。
畢竟，他們身上的氣息，實在不好遮掩，很容易就被暴露身份。
哪怕如今，天魔重生，可也不過是個千劫的螻蟻。
在這天地間真正的至高強者面前，這個境界，實在太不值一提了，隨隨便便動動手指，就能將其輕易捏死。
神女怎麼想的，放棄巫神的榮耀，放棄巫族籌謀了億萬年歲月的天地大勢，居然…臣服了一個名存實亡的九天第一魔？
“轟隆隆。”
當然，聖天啟大概是沒時間想明白了。
只見大寂滅磨盤垂落的一剎，他身上的光華靈輝，頓時震蕩了一瞬。
層層血氣升騰而起，像是被這一磨，生生砸碎了血脈根骨。
若非他眉心的吞天仙蠱的，恐怕單單這一磨，聖天啟就會原地輪迴，面見巫神。
“撲哧。”
隨着他口中鮮血噴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那一尊吞天仙蠱，竟從他眉心蜿蜒而出，將聖天啟身上的血霧盡數吞噬。
下一剎，那一條仙蠱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竟忽然膨脹，化作一道七彩光影，直接把聖天啟的身影，直接籠罩，吞了下去。
“吞天仙蠱…你他mua在幹什麼…你…嗚嚕嚕嚕…”
隨着一道詭異的消融聲傳來，聖天啟的身影也是徹底消失在了凌霄的面前，只剩下那一尊七彩蠱蟲，矗立於虛空之上，與凌霄遙遙對峙。
見此一幕，凌霄眼底也是閃過一絲隱晦的陰邪。
原本他還想撬開聖天啟的腦袋，親眼看一看巫族的佈局。
他實在沒想到，這吞天仙蠱居然狠辣到了這等地步，眼看宿主敗了，竟直接將他吞了下去。
不過，隨着凌霄見到了兩方巫族勢力，此時他心底也是漸漸有所懷疑。
以巫族如今的底蘊，想要完美潛藏在仙域之中，似乎也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除非，這方天地霸族的背後，有一位真正的庇護者，為他們提供了諸多便利。
否則，就算巫族手段眾多，也絕不可能輕易發展到如此境地。
這個人，一定是真正站在仙域最巔峰的強者。
古神么？
凌霄眼眸微凝，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凜冽寒意。
當初天魔殿的覆滅，種種跡象表明，是因為有人背叛了天魔。
而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整個仙魔戰局的，只可能是四大魔尊中的一個。
如今凌霄只見到了重禹，對於其他三尊也只是耳聞，並無任何記憶。
如果，仙族四大古神中，當真有巫族的手筆，那這重重變故，是否會有一些凌霄尚未觸及的牽扯？
一瞬間，一幅波瀾壯闊的萬古圖卷，就在凌霄眼前徐徐展開了。
這世間任何主宰者的覆滅，都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他們隕落的背後，一定是數不盡的算計與陰謀。
而凌霄，縱使他是天魔轉世，在這樣的紀元圖卷中，都是感覺無比的渺小，甚至有些力不從心。
“哎。”
凌霄輕嘆了口氣，眼底隱有一絲滄桑。
如今看來，無論是聖州還是人間，在這仙域大勢，紀元大劫面前，都顯得太微不足道了。
他雖早就預料到，這一條仙域的路，勢必會艱險重重，坎坷兇險，卻仍舊沒想到…會是如此複雜。
舊天庭、巫族、仙族、魔族甚至妖族，這五大種族勢力之間，究竟隱藏着怎樣的牽扯，凌霄根本無從得知。
甚至！！
在這萬古歲月中，五大種族早已不再純粹，互相算計，棋子遍地。
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都猜不到，在他們層層偽裝之下，究竟隱藏着怎樣的面容。
隨着凌霄修為越強，他非但沒有感覺到一絲輕鬆，反而愈發驚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