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2章 剖開萬古
“好了，進去吧。”
直到！！
明皇的身影停滯在古塔盡頭，眼前出現的，乃是一座漆黑古老的靈門。
其中，似有一道極其恐怖的氣息，正牢牢鎖定着凌霄三人。
“嗡。”
凌霄深吸了口氣，根本不曾有一絲猶豫，直接邁入其中，消失了蹤跡。
“轟隆隆。”
在其身後，那一尊靈門轟然破碎，整個世界彷彿陷入了永恆的黑暗。
凌霄眉頭輕皺，對於他而言，黑暗…並不可怕。
此時他真正顧慮的，是黑暗中始終存在的那一道氣息。
哪怕以他的神魂感知，竟也根本無法窺見那道氣息的身影。
“噠，噠，噠…”
就在此時，凌霄耳畔突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腳步聲。
只是！！
令人詫異的是，這道腳步卻並非朝着凌霄走來，而是從他身後的地方，朝着更遠的方向行去。
凌霄豁然回頭，卻仍舊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更詭異的是，在他身後的黑暗中，一行腳印無故出現，一直朝着遠處行去，直至視線盡頭。
“怎麼回事？”
凌霄眼中神紋顯化，上蒼之力繚繞周身。
而他同樣是沿着那一雙腳印，朝着黑暗深處行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凌霄腳步停滯，他身前的腳印也是憑空消失了。
而在凌霄抬頭的一剎，眼眸驟然一凝。
只見此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又一尊古老的門庭。
其中似有一縷縷黑色的氣息奔涌而出，湮滅一切。
但凡是觸碰到這絲氣息的虛空，直接消失了，化作一道道詭異的黑漩。
“這是…不詳的氣息？”
凌霄眸光顫動，當初他得到天魔頭骨時，曾知曉了一些關於天魔的過往。
但，眼前這道門庭，卻彷彿封印着真正有關於天魔的秘密。
怎麼可能？
亂古大帝的強大，只是局限於帝境層次，仙帝無敵。
可仙帝之上，還有元尊，神祇甚至更高的層次。
就算亂古大帝手段驚人，也沒有理由封印一絲不詳氣息。
這扇門後面，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
凌霄眼眸顫動，此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如果，他是一個竊取天命之人機緣的反派，那這場聖墟之行，真正的亂古傳人會是誰？
誰有資格站在這一道不詳氣息面前，剖開九天真正的秘密？
細思極恐。
這一刻，凌霄突然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
反派收割天命，本就超脫了正常的天道因果。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這種收割，其實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造就一個更強大的天命。
凌霄看似隱於暗中，實則…他的設定早就被人掌控了。
“嗡。”
一念至此，凌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決絕之色，抬手觸碰到了那一縷不詳氣息之上。
“轟隆隆！”
一瞬間，他的身軀就似徹底崩碎了，就連神魂都在消亡。
而他眼前的世界，再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萬事萬物盡化黑暗。
一切，似乎重歸混沌。
而凌霄的意識，也是逐漸微弱，直至…湮滅。
傳言中，天魔乃是當初誕生於鴻蒙的第一縷黑暗。
這縷黑暗逐漸誕生靈智后，開始吞噬諸天生靈成長，被視為九天不祥。
尤其是之後的幾次天地大劫中，無數先天生靈隕落，他們的氣血道機重歸天地，很大一部分都被不詳吞噬，直至天魔誕生。
縱觀萬古紀元，天魔幾乎橫跨了每一個時光緯度，一次次於大劫中蛻變。
混沌之中，凌霄眼眸緩緩睜開，可身軀卻根本無法動彈。
他看到，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的，像是這世間還未誕生出真正的光明。
漸漸的，黑暗深處，突然亮起一縷微光，又是無盡的等待，這縷光芒開始澎湃，驅散黑暗，最終與黑暗並存。
而在那光明與黑暗分割之處，開始有水汽升騰、積攢，化作一方水溏。
在那水溏之畔，一顆嫩芽破開泥土，緩緩抬起頭來。
一切都在變化，一切又彷彿永恆。
當那一朵青色蓮花，一半生於黑暗，一半生於光明，凌霄心底突然有所明悟。
而在那水溏之中，各種生命不停孕育，變得強大，掀起漫天風雷。
就在此時，凌霄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長着金色髮絲的女子，渾身雪白，聖潔光明。
兩人彼此對視，哪怕站的極近，可凌霄卻根本看不清她的臉龐。
直到，凌霄轉身離開，那女子卻始終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他走遠，眼角…似有一滴晶瑩灑落。
原本晴朗的天地，突然風雪漫天，冰封萬里。
而那一滴淚珠，卻在墜落的過程中，逐漸化作一道冰珠，摔在地上，發出一道清脆聲響，粉身碎骨。
再然後，凌霄像是一位看客，站在大道時光之外，看着世代變遷。
妖、巫、人，從弱小變強大，卻始終未能掙脫那一道大道屏障，站到與凌霄相同的高度。
可不知為何，凌霄又能感覺到，那一縷大道契機，似乎始終都在變幻，逐漸有了靈智。
“咔嚓。”
直到有一日，那屏障之上突然裂開一道裂痕。
凌霄的身軀竟不受控制地墜落下去，重新出現在了那一片熟悉的土地上。
“啊！！”
劇烈的痛苦令凌霄再度陷入了沉眠，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眼前的黑暗已經徐徐退去。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堤壩，像是隔絕了混沌與凡塵。
而在那堤壩上面，一道長長的腳印，一直蔓延到黑暗盡頭。
此時凌霄似乎看到，一道無比偉岸的身影，手持古戟，神色決絕地朝前走去。
“你究竟是誰…”
凌霄眼眸顫動，如在夢境。
而似是聽到了凌霄的聲音，那道身影竟主動停下了腳步。
“天上仙，道萬千，唯有人族可逆天。”
“唯有人族…可逆天？”
凌霄沉吟良久，低頭看着自己這道身軀，眼眸驟然一凝。
天魔的出現，是在人族舊天庭之後。
而那道破碎的天道屏障，又意味着什麼？
這一場天地棋局的關鍵，如果真的是天魔重生。
為何，他會重生在一個人族身上，再找回自己的魔骨？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