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9章 同歸於盡
“我輸了…”
寧紅靨站在荒山之上，眼眸中血水流落。
只是！！
此時她的臉上，並不見太多驚恐絕望，反而是一抹平靜之色。
就好像，從一開始，她就預料到了這一場禁地之行的結局。
“永劫天宮，很快就會消失在人間，我會整整齊齊地送你們師徒幾人入輪迴。”
凌霄神色漠然，手掌探出，直接握在了寧紅靨頭顱之上。
只是！！
就在他手掌用力，欲要將這位天宮傳人的頭顱捏碎時，卻見她嘴角似揚起一抹淺淡笑意。
下一剎，只見她眉心之處，一道紫色印記赫然浮現，宛如第三隻眼眸，迸射出刺目妖異的輝光。
“凌霄，你跟我一起入輪迴吧。”
在寧紅靨知曉伽月未能逃脫凌霄手掌之後，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下場。
所以，她始終不曾施展這隻真正的陰神之眼，就是在等一個機會，徹底將凌霄鎮殺。
如今看來，她等到了！
“轟隆隆！！”
萬里之地，轟鳴震徹。
而寧紅靨渾身的血脈、靈力，竟在頃刻間被那一枚紫色印記吞噬。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那枚印記之上，再度浮現出一隻紫色眼眸，照映萬古，禁斷諸天。
而凌霄的身影，更是被其中迸射的紫輝籠罩，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公子！！”
“主上！！”
眾人神色大變，眼睜睜地看着那枚紫色印記從天而降，掉落在了荒山之上，光華盡泯。
“這…”
就連瑤光，此時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驚悸之色，伸手將那一枚紫色印記從地上撿起，黛眉間簇着一抹陰沉。
此時她能看到，這印記之中似有一縷陰氣流溢，不時變幻着形狀。
“瑤光姐，這是什麼？！”
夜末、汐兒等人湊到瑤光身旁，臉色皆有所蒼白。
“應該是寧紅靨覺醒陰神之體的契機，真正的陰神之眼。”
瑤光深吸了口氣，眼底似有沉吟。
方才他們已經見識過寧紅靨的詭異手段了，那種以陰力衍化的世界，根本不是尋常七八劫之人所能打破的。
若非凌霄施展了世界樹的力量，不知不覺中代替了陰界法則，恐怕就算以瑤光等人的身份，也未必能輕易逃脫。
關於這尊陰神，瑤光倒也有所耳聞，乃是上古之時，被仙族剝奪了印記的一尊先天神明。
她代表的，乃是死之極致，是死亡的象徵。
因此，在大部分仙族神明眼中，陰神更像是黑暗的一方。
只是！！
隨着天魔殿崛起，這尊陰神倒也不曾真正墜入魔途，反而失去了蹤跡。
沒想到，瑤光第一次見她，竟就看到了她的轉世之身。
“瑤光姐，現在怎麼辦，寧紅靨死了，我們去哪找尋公子？！”
汐兒紅唇緊抿，方才的陰界，寧紅靨便是唯一的破綻。
若不是她，哥哥也不可能輕易將那方界域打破。
可如今寧紅靨以本身血脈靈力，打開了這隻真正的陰神之眼，囚困了凌霄，豈不是抹除了最後的破綻？
“不必擔心。”
瑤光搖了搖頭，眸光深邃。
作為黑暗禁忌，放眼九天十地，萬惡之源，也根本沒有一尊神明能夠與天魔媲美。
冥神不行，陰神更不行！！
因此，這道陰神之眼，對於凌霄而言未必意味着兇險，很可能是…意想不到的造化。
“看好白靈，耐心等等吧。”
話落，瑤光轉頭看了一眼那聳立在古潭之畔的九天囚天神柱，再未多言。
此時她已經隱約感覺到，仙域的大門，已經緩緩朝着她們打開了。
只是！！
不知道十九萬年過後，這西天的諸佛，是否還記得她這位曾經的蓮生佛祖。
莫名的，瑤光身軀輕顫，心底有種無法遏制的悸動。
這一場仙途，似乎從此刻起，方才真正開始呢。
“嗡！”
與此同時，陰眼世界。
只見凌霄神色平靜地看着眼前的黑暗，眼眸中並未有一絲波瀾。
黑暗，對於他而言，才是最安心的色彩。
在這裏，他甚至比站在光明下還要強大數倍。
當然，對於寧紅靨而言，任何人間生靈墜入這樣的陰界，怕是都很難真正逃脫。
她做夢也不會想到，站在她面前的，始終都是一尊魔，九天第一魔。
“是不是很意外？”
就在凌霄仰頭打量着這方陰界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清冷陰森的聲音。
“你能挖掉我的眼睛，但真正的陰神之眼，卻是我魂海中的這枚印記。”
“哦？”
凌霄眼眉輕挑，緩緩轉身，看着那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影。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打算與我同歸於盡了？”
“連大師姐都死在你手裏了，我就算覺醒了陰神之體，又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
寧紅靨輕嘆了口氣，俏臉上是一抹淡淡的惆悵。
“其實你說的對，永劫天宮背靠仙族，抹殺人間氣運，的確是死有餘辜，只是我等被帶上天宮之前，都曾經歷了世間坎坷，對這人間、人心早已心灰意冷，所以…選擇臣服天主，臣服仙族，皆是自願的。”
“曾經我真的以為…你與這世間之人不同，可現在看來，你只是比他們更虛偽，更懂得偽裝罷了。”
“你說的不錯。”
凌霄輕輕頷首，臉上突然露出一抹陰邪笑意，“我的確是比他們更懂得偽裝。”
“嗯？”
看着凌霄眼中突然閃爍的魔紋，寧紅靨心底突然生出一絲濃烈的不安。
此時她突然有種錯覺，哪怕現在…她似乎仍舊不曾看破這個少年的身份。
在他虛偽的外表下，彷彿還隱藏着更為深邃的黑暗。
“哼，無論你是誰，在這陰眼域界中，都會逐漸被這股陰暗死意侵蝕，淪為這方域界的養料，就算你鎮壓了我這道神魂，也走不出此地了。”
寧紅靨深吸了口氣，她之所以血祭自己，就是為了將最後的破綻抹除。
終究，她完成了師尊的囑託，抹除了人間最大的變數。
剩下的，與她再無關係了。
“是么？你死了，這陰眼域界就相當於失去了意志，我只要將它煉化了，豈不是就能隨意出入了？”
凌霄臉上浮現出一抹燦然，而寧紅靨卻是微微一愣，緩緩搖了搖頭。
“這股陰力，人族根本承受不住。”
“誰告訴你…我是人族？”